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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启唇,“我已经不想这些虚无缥缈的事了。”
顾礼墨望着她,“那你想要什么?”
顾希颜看着兄长,声音轻又凉,说,“我知道你也不会平白无故帮我。我只要顾眉生生不如死。”
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顾子墨听了顾希颜的话,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澜。他说,“有杀人动机的可不是只有白家的人。”
顾希颜一想,眼眸微亮,点头,“是,说不定就是顾眉生或是张小曼呢。”
她望着顾子墨,终于勾起了纤薄的唇,“二哥哥说的对。可不就是顾眉生嘛。”
不远处的白梨园旁,苏棠将这兄妹三人的话悉数听了去。
他忽然觉得这个午夜的秋波弄庭院看起来阴森极了,对面那三个兄妹明明是活生生的人,可身体里的那颗人心竟比恶鬼还要狠上三分。
“谁在那里偷听?!”顾礼墨突然转头看向白梨园这里,开口道。顾子墨与顾希颜听到他的话,也同时回头了。
“我。”一道带着威严和薄怒的声音陡然间响起。
苏棠看向身旁突然出现的男人,眼中也泛起一丝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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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种魂不守舍()
顾眉生有些迷信。
她不喜黄色,因为顾希颜喜欢,而她上一世可以算是死在顾希颜手中的。
顾眉生偏爱白色,因为神父说,白色能令所有的尘世污垢无处躲藏。
所以但凡有令她觉得郑重而重要的场合,她都会选择白色的衣服来穿。
顾眉生才15岁。15岁的花季少女是不需要化妆品来修饰自己的容颜的。青春洋溢,是她最自然无价的妆容。
但她的衣着却向来考究。哪怕只是一件简单不过的纯白色衬衣,张小曼也会精挑细选之后才愿意给最疼爱的女儿穿上身。
今天来参加荣城大学的入学面试,张小曼给顾眉生准备的是一件心形领的牌白色手工绣花衬衫。衬衫上的绣花布料,由张小曼重金请人从法国运来。
对于顾鸿华来说,顾眉生只是四分之一;可对于张小曼而言,顾眉生却是她的全部。
她愿意将这世上所有美好的事物都给顾眉生。
张小曼的心思,顾眉生都懂,所以她总是努力地不令母亲失望。
今天的入学面试,她是一定要通过的。她的出色与否并不是顾眉生一个人的事,同时也影响着张小曼在顾家的地位。
下午2:00才开始的面试,她12:30已经抵达荣城大学。她坐在金融学院后的人工湖旁安静地看着手中的资料。
唐胥习惯在下午上课前来湖边散个步。通常这个时候,金融学院后的人工湖旁人最少,环境最清静。
会在这里看到顾眉生,则实在出乎唐胥的意料之外。
微风吹在她脚边的幽幽青草上,油绿色细草拂过她脚上的浅色平跟鞋上。
似是察觉到有人在看她,顾眉生抬起头,见是唐胥,她脸上扬起了一抹浅笑。
唐胥在心里轻轻泛起了涟漪。他朝着顾眉生走过去,“真巧。”
“嗯。”
两人并排坐在长椅的两端,都不是多话之人,一个备考,一个温书。
风日晴暖,丰润了眼前的层层春意。女孩气质清冷,坐于这满目水色间,仿似一缕冷香悠远了整个春。
唐胥眉目平静地望着手中的金融书籍,心中却感慨万分:她是否知道,她对于旁人而言,是多么不容忽视的一种魂不守舍?
唐胥穿着一件湖水蓝的开衫。
女孩的白,男子的蓝,满目的春。
那画面很和谐,可看在不远处的某个男人眼里,却觉得有些眸眶干涩。
栾亦然站在极远处的一棵大槐树下,双手下意识地摸向裤袋。今天来荣城大学太过匆忙,竟忘了带烟。
殷实站在他身后,望着老板的动作,轻声道,“我给您买烟去吧?”
栾亦然目不转睛地望着湖边背对着自己的女孩,“不用。”没过多久,他转身,往金融学院的阶梯教室走去。
荣城大学的金融专业是荣大的金牌学科。这里的教授和讲师大多都是金融行业的精英。
得知栾亦然回国,金融学院的院长成森勇曾经多次致电邀请他来金融学院授课,但每次都被栾亦然以自己资质不够为由拒绝了。
可担任今天的全市免考入学面试的考官,却是栾亦然自己主动要求的。
栾亦然是金融行业的怪才,他在业内很出名,但向来喜好自由,从不愿意加入任何公司和机构。
这次突然接到他的电话,成森勇意外之余又觉得惊喜,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顾眉生是第23个进入阶梯教室的考生。候考的时候,她不时看到有考生哭丧着一张脸从里头出来。
陪同一起来考试的父母见状,问,“怎么了?考官问的问题答不出来?”
“有个考官太刁钻了,问得根本不是大纲上的问题。”
考试气氛显得越来越紧张。
“顾眉生。”栾亦然坐在阶梯教室里,早已经看到她。其他考生都看起来很紧张,惟有她,神色和肢体动作始终平淡如常。
点名叫人这样的事原本不需要他来做,可他还是叫了。
他本就不是个喜欢遵守规矩的人。遇上顾眉生,他越发百无禁忌。心都不由自己了,行为再如何约束,都显得太假。
在考试现场见到栾亦然,顾眉生除了诧异之外,实在摸不透他突然出现在这里究竟是想干嘛?
在场一共有五位考官,四男一女。如此看来,金融行业仿佛天生就是属于男人的天下。
栾亦然偏坐在右边,目光极大方地落在对面的女孩身上。
那位女考官看了眼顾眉生,“不打算与我们打个招呼吗?”
顾眉生站在中间,言简意赅道,“我是23号考生,我叫顾眉生。”
考官a:“介绍一下自己吧。”
顾眉生:“我的履历表上已经写得很清楚,无谓再浪费各位的宝贵时间。”
考官a:“……”
考官b接着道,“你的成绩很出色,为什么来报考我们学校?”
顾眉生答:“因为荣大离我家最近。”
考官b:“……”
女考官的问题则相对犀利一些。
她问顾眉生:“金融行业里成就出类拔萃的女性几乎凤毛麟角。你对自己的未来有过具体的规划吗?还是打算以后直接轻松地承袭父荫?”
顾眉生浅笑望着女考官,答,“老师,我不否认我的起点比普通金融系的学生高出许多,我的家族是荣城的首富。这是事实。”
“可您是否想过,您在金融行业从业这么多年,为什么还依旧选择坐在这里教书育人,而无法成为能够令您的子女承袭财富的富豪?”
沉默良久后,女考官轻扬了唇,深凝着顾眉生,“愿闻其详。”
顾眉生微笑,“因为金融,原本就是有钱有实力的财阀用来更有效积累资本而逐渐兴起的行业。”
顾眉生此话一抛出,阶梯教室内外都瞬间一片寂静。
除了栾亦然的脸上表情依旧,其他四个考官都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衣着精致,五官极美,可话语却格外犀利而直接的女孩。
她太狂了。
栾亦然凝着她。这样的顾眉生实在充满诱惑力,令人会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胶着在她身上不舍移开。
顾眉生极轻年轻的身体里住着一个极具野心的灵魂,她不会是安于一方的池中之物。
“那么,”栾亦然垂眸把玩着手中的一支黑色水笔,漫不经心地开口,“你的情感呢?你对自己未来的伴侣有过期许吗?”
词穷,因为条件太局促()
顾眉生眸眼水润地望着他,一时沉默无言,竟不知该怎么回答栾亦然的问题。
若换了是别人在这样的场合问她关于情感和伴侣的问题,顾眉生一定会直接地问上一句,“老师,这个问题与今天的主题相关吗?”
可栾亦然从来不按常理出牌,她要是问,他一定会有至少数十个理由来回答她。
感觉到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自己身上,顾眉生开始觉得有些心跳失常了,交握在身前的手心中渗起了薄薄的一层汗。
阶梯教室了陷入沉默良久,栾亦然开口,“这个问题很难答?”
其他几位考官面面相觑,对于一个年仅15岁的女孩来说,在这样重要的面试现场探讨关于情感和伴侣,真的是不简单。
顾眉生抬起头,对上栾亦然深邃中又带着些许期待的目光,“对于将来那些虚无缥缈的情感,我并不期许,但亦不抗拒。”
栾亦然看着她,“金融数字间的虚虚实实,并不会比男女情爱来得更真实。你又为什么要来考?”
顾眉生目不转睛地瞪着栾亦然。
对,就是瞪。
她实在是叹为观止。这人怎么能够将金融这样理性的东西与情感混为一谈?
其他四位考官都已经看出来。这位向来被媒体和荣城民众宠惯了的豪门第一名媛,大概从来没有遇到过像栾亦然这样在关键场合中将她问得冷场的人。
几个考官看着顾眉生,想:这丫头太狂了,是该有人出来挫挫她的锐气。
门外似乎有人在窃窃私语。
“我就说那考官问的问题特刁钻吧。”
“人长得这么帅,怎么心这么坏呢。”
顾眉生都想替外面的人鼓掌了。真的,这人实在太坏了。
她默默地叹口气,心中虽然觉得有些委屈,但这样重要的场合,她是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去随便置气的。
顾眉生凝着栾亦然,轻声开口道,“我认为,情感需要遇到对的人才会变得具体而形象。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