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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桥桥视线转到那个悠哉悠哉坐在门口廊边的青衣人影,眼角微动。
这个楚心弦,太不会看人眼色了!不像东华公子学习来送礼也就罢了,还大摇大摆的吃了一天白食,连忙都不曾帮!
“喂!”冯桥桥眯眼喊了一声。
“你在叫我吗?”许秋白左右看了看,诧异的站起身来,仿佛被冯桥桥召唤让他十分意外。
“废话!我不是叫你在叫谁?你过来。”
许秋白长眉一挑,淡笑道:“冯姑娘自重,男女授受不亲,我们还是站的远些说的好,你说,我听得见。”
冯桥桥翻了个白眼,将手上的抹布丢了过去。
嗖——
抹布飞了过去,许秋白反射性的伸手接住,挑没询问。
“擦桌子。”
“为什么?”许秋白的眉挑的更高,显然对于被指派这份工作十分意外。
冯桥桥哼了一声,“你吃了我家的东西,难道不该劳动抵债?或者你要付我钱我?我也不介意!”
许秋白皱眉,左右摸了摸袖袋腰包,惋惜道:“唉,流年不利,出门没带钱,可不可以先欠着,下次再给?”
“你说呢?”冯桥桥冷笑两声,从怀中拿出一只小包囊。
许秋白看到那包囊的一瞬间,面色大变:“别过来!我有准备乔迁礼物,这就给你!”
“哼。”冯桥桥伸手:“拿来!”
“我只能告诉你,两个月后你自然会知道,现在不能给你看!”许秋白难得一本正经,冯桥桥认真的打量他半晌,哼了一声,转身离去了。
许秋白松了口气,师兄真是疯了,居然把那套针给了她?这要让扎一下,那还了得!
看着远去的冯桥桥,许秋白眯眼昵着手中的抹布,啧!让他擦桌子,这丫头本事见长啊。
丢下抹布,扬长而去。
冯桥桥才出院门,熊震抱着一只木盒前来。
“冯姑娘,主子离开的时候准备了一份礼物送你,祝贺你家乔迁之喜。”
“他也准备了?”冯桥桥心中一动,无法抑制暖意袭人,“拿来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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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22意外惊喜()
冯桥桥正要上前去接过盒子,哪知道熊震却还有话说,“这盒子是给冯姑娘的东西,礼物我已经送进去了。”
“啊?”冯桥桥一呆,伸手接过盒子,道:“送了什么礼物进去……”没想到这个冰块脸还挺懂人情世故的。
“两瓶飞凤酒。”
“哦。”冯桥桥点头,也听说过飞凤酒的事儿,不过龙战本事不小,弄两瓶酒也不在话下,她哪里知道,那两瓶酒,竟是秦云明为了讨好红绡送去的两瓶,她心中欢喜,打开盒子一看,只见盒中放着一只筝,她虽然只是最近才接触到这些古乐器,但是也看的出来,这筝做工奇特,雕琢精细,是难得一见的圣品。
“啧啧!”许秋白怪叫两声,摇头道:“骨雕飞天筝,连这压箱底的都弄出来了。”
骨雕飞天筝?
冯桥桥挑眉,指尖拨拉这弦,想着这名字倒是不错的。
“我算是看明白了,不在你这儿打岔了,我走了。真是……”许秋白叹气,无法理解为什么一直铁面冷心的师兄,只不过是见过那丫头几次,就成了这样……
冯桥桥看了他离去的背影一眼,不以为意,转身对熊震道:“他还说什么了?”
“没有。”
“嗯。”冯桥桥点头,见家中已经收拾的差不多,那厢,熊震身后还带着红绡,想了想,道:“上山去吧。”虽然都是乡野之人,但难保有人会认出红绡的身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再说了,去山上照看花草和喂猪,也是每日必做的事情呢。
“是,冯姑娘。”熊震恭敬回答,战不屈臭着一张脸站在远处,瞪了半晌,最终没跟上去。
这时,冯巧巧见他站在门口,诧异道:“战大哥,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呢?”自从战不屈帮她家开始干活,她便将战不屈当成了朋友。
你姐姐不欢迎我进去!
战不屈心中呐喊,但却说不出来,只得赔笑道:“哪里,我刚到。”
“嗯,战大哥这次可以帮了不少忙,娘见战大哥的衣服有些旧,前些日子帮战大哥做了件新的,你先进来坐回,我去帮你拿。”
“啊?”战不屈一愣,立刻反应过来,“好好!”他跑江湖这么多年,还没人给他做过衣服呢,那个男人婆大姐,就知道压榨他,指派他左右上下东南西北的跑,哎……命苦的人!
*
秦府
暗香疏影。
几名丫鬟一边采摘院内百花花瓣,一边谈论今日听说的事情。
“茶山那个采茶的冯家,盖了新屋子,虽然人没到,但听说连县太爷都送了礼物去呢……”
“你这傻瓜,没听说县太爷第一次到任,就对那姐妹两有了心思吗?还为了那姐妹两把我家公子关进大牢了呢!”
“嘘……”丫鬟连忙捂住她的嘴,左右看了好一会儿,才道:“别乱说话,让人听到了可不得了。”
“那有什么?”前面的丫鬟气急:“哼,少爷念着人家姑娘,使绊子,才叫人打成那样,我又没说假话,再说了,有县太爷在这坐镇,你就没发现少爷虽然表面上气得要死,但是私底下还是不敢对那家里下手吗?”
“哎……说到县太爷,咱家七小姐好像是和县太爷一起从京城过来的,听说啊,咱家小姐对县太爷……嗯,情有独钟,可是县太爷又天生是个风流的,小姐如今都十八岁了,也就是老爷现在上了岁数又不管事儿,姨娘们一个个的全成了霜打的茄子,要不小姐早该嫁了……”
“谁说不是呢!”丫鬟泄气一叹,想着小姐好歹比少爷好伺候些,便也没了话,但是这头一转,却发现花园之中另外一个安静采花的丫鬟自始至终都是淡笑着,没说话,眼珠儿一转,挪到丫鬟身边。
“娟娟,你怎么不说说你堂姐家的事儿?”
叫娟娟的小丫鬟闻言抬头,轻轻一笑,她身段有些丰腴,脸上婴儿肥,皮肤白皙,长的倒算是很有福相,穿着鹅黄衫子,笑道:“那有什么好说的,左右都是人家的事儿,不关我的事儿。”
丫鬟皱眉:“怎么可以这么说呢?你爹和她爹是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再说了,你们家又没签卖身契,迟早不是得回去的?他们家发迹了,不也就是你们家发迹了吗?”
冯娟娟低头沉思半刻,道:“这些事情爹娘会处理的。”她不愿多说,那丫鬟也明白冯娟娟的脾性,从她来花房帮忙开始,这冯娟娟就是个沉默的,该说的时候不会少说,不该说的时候不会多说,花房的嬷嬷丫鬟都十分喜欢她,倒是个心思玲珑的丫头。
丫鬟们讨了个没趣,还要再说,却见紫衣秦云雅带着丫鬟蝶柔步履悠闲的走进园内,都闭口不语,各自干活。
秦云雅瞥了低头干活的冯娟娟半刻,唇角一动,领着蝶柔扬长而去。
“小姐,他们说那些话,简直大逆不道,你为什么要装作没听到,不教训他们一顿!”蝶柔气坏了,这些下人,竟敢说小姐嫁不出去!
“没事。”秦云雅平静道,引着丫鬟进入院中亭台,早有嬷嬷伺候在侧,秦云雅挥手,屏退下人,才淡淡道:“这些话,我又不是第一次听,也没什么要紧的。”
蝶柔皱眉,“小姐,不是有消息来说那个人走了吗?他走了,为什么我们还不对付那两个臭丫头!”
“他走了,他的人还没走,我早就说过,想要跟他斗,那是自寻死路,除非我们有一击必胜的把握,不过,现在似乎不用等了。”
“小姐想到法子了吗?”
“有一种矛盾,就算是皇上亲临,也解决不了。”她自信的笑笑,若不是今儿个听到这些丫头的话,只怕也想不出这个主意来。
蝶柔来了兴致,连忙道:“小姐你就别卖关子了,名知道我脑子笨,还一直这么吊着我。”
秦云雅唇角一动,涂了蔻丹的长指轻轻扣上桌面的杯盘碗盏,唇瓣轻启——
“清官难断家务事。”
*
晚风起。
红绡收起古琴,道:“冯姑娘真是聪明,才几日时间,就已经学成这个水准了,我刚学琴的时候,花了一月时间,才拿捏准确呢!”
冯桥桥但笑不语,那是你没有经历上下五千年的淬炼,自然学起来就笨拙了。
竹院内,冯桥桥站起身来,穿着那个以前做给龙战的特大号围裙,拿起剪刀修剪那为数不少的花草,一边晒药草,一边将小白取下来喂养。
“冯姑娘,我可不可以……试试你这架筝?”红绡迟疑的声音传来,冯桥桥正从屋中走出,嫌恶的提着那只荷兰猪,道:“你想试就试吧,应该也没什么特别的。”
怎会没什么特别?
红绡眉目之间流转惊喜讶异,这乐器早年得来,一直放在隐秘之中珍藏,没想到主子竟然会把它送给这位姑娘,只不过是学过几日的初学者,这样,岂不是……浪费了这架筝吗?
骨雕飞天筝,是每一个学筝的女子梦寐以求的东西,她指尖有些颤抖,刚要碰触到筝弦,却听到一道喝声。
“住手!”
红绡手一收回,蓦的转头望向门口,只见熊震背着一只药篓子,面色冷冽,双目圆瞪,大步进了院内。
“红绡!你逾越了。”
红绡背脊一僵,有些僵硬的开口,“是冯姑娘允许我去试弹的……”
话才出口,熊震立刻截断:“冯姑娘让你动,你就可以动吗?别忘了主子的规矩,如果不是冯姑娘允许,你根本进不了这竹院,即便这把筝是冯姑娘允许你去碰,你也没资格!”
他冷冷的说完,便看也不看一眼红绡,直接将药篓子提到了冯桥桥跟前,红绡面色微变,对着冯桥桥行了一礼,轻哼一声,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