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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桥桥翻了个白眼,忽然想到背篓之中的那些药材,眼睛眯起,哼!不让我点穴,我弄出点别的东西,到时候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过被他这一闹,哪来的心思做饭,直接背着药篓子下山去了,临别不忘多看熊震几眼。
熊震后背发凉,赶忙进了竹园,要跟主子报告一声,想下山几天不回来。
冯姑娘的手段,太令人发指了,他不要帮人试药啊……
*
回到家中,全家基本都吃了饭,冯桥桥自己动手做了饭吃,战不屈已经等在门外,最近这段日子,看起来战不屈倒不像是个护卫,反而成了车夫。
此时,他正一脸不爽的牵住马套好了车,等着冯桥桥出门。
“这幅表情,像我是什么毒蛇猛兽似得。”冯桥桥踏上马车,道。
冯巧巧无奈的摇头,“战大哥,你别这样,大姐她没有恶意的。”她真是不懂,为什么战大哥一遇到她大姐,就是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不管说什么都没用,只是,不知她要是知道自己的大姐曾经拿着刀,威胁要“修”掉战不屈的下面,她会作何感想?
战不屈坐上车辕,“巧妹子,你也上车吧,我讨厌她,不耽误我和你做朋友。”
“就是,快点上来吧,耽误了时间可不好。”
冯巧巧叹了口气,一跃,跳上了车辕,却是没进去,“战大哥,我帮你驾车。”
“没事,你坐着,我自己来就是!”战不屈哪里愿意让女儿家来做这个?马鞭一挥,马车便跑在了山路之上。
冯桥桥坐在里面,想着这个臭石头,偶尔还是有点可取之处的,可惜看着情况巧巧是不喜欢他的,要不她可以勉为其难,把妹妹嫁给他呢。
六月的天,是小孩的脸,说变就变。
马车才走出几步,就迎来了一场雷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是经由这雨冲刷之后,茶山县的石板路,都看着干净了不少。
冯桥桥下了马车,和妹妹一起进了翡翠阁,柳嬷嬷早已经等在那里。
“冯小姐,您来了。”柳嬷嬷算是商场老将,知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眼下冯家的势头,叫冯桥桥一声小姐也是应该的。
不过,却是让冯桥桥哆嗦了一下,皱起眉头,小姐这词不太好啊,作为一个异世孤魂,不让她多想可是太难了。
“得了,你可别这么跟我说话,该怎么还怎么就是,打官腔,我可受不了,不是说结算吗?我看账本就是了。”
“好好好,冯小姐,到内堂来说。”关于这个称谓,柳嬷嬷是坚持的,可惜自己还不知道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冯桥桥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姐妹二人一起进了内堂,有不少绣娘听说过冯桥桥的事儿,都探头来看,冯桥桥只当不知,看着柳嬷嬷递给她的账本,不过也随便看了看,谅柳嬷嬷不能再这个上面做手脚。
“合作了三个月,现在该有多少钱了?”冯巧巧问。
“冯小姐大喜了,这三个月只做了那几单生意,却有六千两白银呢,至于小香包和绣帕我还没来得及算,每日走的量太多了。”柳嬷嬷喜上心头,做这生意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达官显贵捧着钱来找她做东西的,尤其是那百花膏,更是连京城之中的贵妇人,都感兴趣了。
“那这六千两就放在你这里吧,我也不拿了,等过两个月我再来,不过,我要取些料子,你得给我最好的,多少钱,从我的分子里扣就是了。”
柳嬷嬷道:“我哪敢跟您要钱?现在您可是财神爷,指不定还会什么本事呢,得了,我帮你选了送你就是,只盼着冯姑娘下手轻点,别断了我这生意就是了。”
冯桥桥微微一笑,“那是自然。”她不客气的接下了柳嬷嬷的恭维,要知道,有钱大家赚,有饭大家吃,她没那么大的野心,垄断产业,只要柳嬷嬷不要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万事好商量。
“我知道柳嬷嬷门路广,最近这几天我有些时间,想来你这里学点东西。”冯桥桥见说的差不多了,开口道。
“这……”柳嬷嬷有些迟疑,“冯姑娘的手段已经够多了,为什么还想要学?再说了,我这里哪有什么东西是能教冯姑娘的呢?”这丫头没学就已经这么厉害,要学一点那还了得,岂不是自己砸自己的饭碗吗?
冯桥桥自然知道她想什么:“柳嬷嬷放心,我懒得很,对你想的那些事情都没兴趣,现在爹爹开了茶庄,日子好了就是了,只是想自己做点东西,又不太纯属,找几位工匠商量一下,材料和学费,柳嬷嬷可以从那些钱里扣。”
“这样啊……”柳嬷嬷沉吟了会儿,前后思量,道:“好吧,就是不知道你要学什么?”
“到时候再说吧,总之不会让你难做,时间差不多了,我写个单子,柳嬷嬷帮我准备,我和妹妹出去逛逛,等会儿过来拿。”
“好,冯姑娘慢走!”
送走了财神爷,柳嬷嬷深深吸了一口气,想着冯小姐的那句话真是对的,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不定死在哪个沙滩上,虽然不知道长江是个什么江,但这情况分明就是那话啊,三个月前,她坐着,冯桥桥站着,如今,冯桥桥还是站着,她却已经坐不下去了。
冯桥桥看了一眼翡翠阁的门楣,想着,这个世道,古今都一样,有钱就是大爷,哎。
战不屈一脸不耐的等他们出来要走,却见冯桥桥似乎不打算离开,而是往自家店里走了过去,眼角抽搐半晌,懒得搭理,翻上马车睡觉去了。
茶叶店,是才开起来的,从家中选了几个得力的小伙子,虽说是冯海开的,却是让冯家大伯的儿子冯远来做掌柜,一来是冯海一直是个粗汉子,算账这种事儿,以前就是冯巧巧干,他自然不行,二来,是那冯远,看着周正,也有些本事,冯桥桥便交给了他。
想着,也不知道茶山附近有没有私窑,这时代的瓷器如何,烧制一些另类特异的茶具,应该销路会很好。
“冯小姐。”才走到茶点门口,便听到一声叫喊,十分耳熟。
冯桥桥抬头一看,“江管家,怎么你也跟柳嬷嬷一样了,什么小姐不小姐的,听着人满身掉疙瘩!”
“冯小姐说笑了,这段日子粉条厂的事儿都是您去厂了自己看着,公子一直有些事情,想要同您说,都没来得及。”
冯桥桥怔了一下。
江岁宁。
她不是忙的没时间去江家,而是故意躲避,因为她回应不了他任何感情,也不想浪费他的感情。
“江管家等在这里,不就是来逮着我吗?都这份上了,我能不去吗?”她笑着揶揄道。
江管家老脸一红,“冯小姐聪明,老奴的想法瞒不住您。”说着伸手一招,身后的仆人抬着轿子走到了跟前。
冯桥桥叹了口气,罢了,有些话,总是要说清楚的,这样吊着对谁也不好,“巧巧,我先去了,你和战不屈先回家吧,不用等我。”
“好,大姐,你自己小心。”
*
沉寂的气氛。
江岁宁坐在那以往观察妹妹的小院中,冯桥桥坐在对面,静静的翻看账本,思绪也平静如古井深潭。
江岁宁是俊秀,和西京的雌雄莫辩不一样,也和楚心弦的温文尔雅不一样,说起来,倒是和寒江雪有点像,只是寒江雪虽然温和,但眸子里的冷意,却让人退避三舍。
而江岁宁,却真的是完全的温和,温和的让人挑不出一丝杂质来,这样的温和,却让人觉得不够真实,若不说他是个商人,只怕冯桥桥会当他是个书生也说不定,或者,是位富家公子。
“冯姑娘。”安静的气氛被打破了,江岁宁开了口,“近日来,冯姑娘声名大噪,恭喜。”
冯桥桥抬起头来,合上账本,“多谢江公子夸赞,账本我也看的不是很懂,不过想来以江公子的信誉,自然不可能做什么手脚。”
“多谢冯姑娘信任。”
“没事。”冯桥桥静静的看着他,暗暗思考,他这幅温吞过头的模样,也许就是她当时没有对他起心思的主要原因。
她清楚自己的性格,她和江岁宁可以做好朋友甚至好哥们,但是却成不了情人。
“冯姑娘——”
“今天来,还有件事情要跟你说。”冯桥桥抢在他的前面,开了口。
江岁宁一怔,蓝衫滑动,手中的折扇收了起来,“冯姑娘请讲。”
“我要带我弟弟回去,山上办了私塾,可以教孩子们读书,我弟弟一直在你这里,也不该,想来安安这么久以来,应该是习惯了江家的生活。”
江岁宁握着扇子的手一紧,心中难掩酸涩难受,这是要分划界限吗?
“冯姑娘,如果江某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请冯姑娘指正。”
“你没有任何不对的。”是我不对。她暗暗说道。
温柔有礼的江岁宁,可以说是这个时代大家女子的梦中良人,可惜了,她却消受不了这样的温柔多礼。
江岁宁俊秀的眉毛轻蹙,想了想,道:“如果你在为上次茶山送食物的事情生气,我可以解释。”
“我知道那与你无关。”冯桥桥道。
江岁宁摇了摇头,“冯姑娘虽然嘴上不说,只怕心里还是介意的,那件事情,是江某考虑不周,只是没想到,会……”后面的话,不言而喻,和聪明的人对话,很多事情不必说的那么清楚。
冯桥桥暗暗翻了个白眼,从以前道现在还没处理过这种事情,让她郁闷的紧,“那个,我明天来带我弟弟走,我先回去了,我妹妹还在等我呢。”
“冯姑娘。”江岁宁站起身来,一把握住冯桥桥的手腕,这次,他已选择性的握住了她的右手。
冯桥桥愣了一下,抽回了手,“江公子,你还有什么事吗?”
“抱歉。”江岁宁反射性的开口,“男女授受不亲,是江某逾越了。”
冯桥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