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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桥桥道:“爷爷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
四爷爷抬头看向夜空,笑了笑:“会不会有事,现在来说,还太早了些。”
冯桥桥想了想,道:“爷爷是专门在等我吧?”
四爷爷一怔,转头看向她,“丫头,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怪不得龙战会对你另眼相看,来坐下。”
月色。
冯桥桥两步上前去,坐在了石桌边,四爷爷捋着胡子,静静的看着月正当空。
“爷爷,有什么你就说吧。”
四爷爷笑了,“小丫头,你知不知道爷爷我这腿,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冯桥桥想了想,道:“看你的伤势,应该的年青的时候冻着了,伤了关节。”俗语就是现在说的老风湿,只是四爷爷的风湿貌似比平常的更为严重些,顿了下,又道:“还有些烧伤。”
“眼力不错,看伤势,就能知道是怎么弄的。”
冯桥桥道:“每日看书研究,我想不知道也是很难的,爷爷,怎么忽然说这个?”
四爷爷道:“爷爷年轻的时候,也是上过战场,见过杀戮的,这些年来在茶山,即便是你奶奶身子不舒服,精神不好,比起那些战火连天你死我活,我在茶山的日子,倒也算过的安逸了……”
冯桥桥没有接话,知道还有别的没说。
四爷爷又道:“你从小就骄纵,性子脾气古怪,你爹娘也都包容着你,从来不打不骂,可你对爹娘,就没那么好了,我以为你就这样过去一辈子……哎……其实我倒是希望你这样过去一辈子,因为即便脾气品行差些,不去牵扯那些人,也最多为吃穿问题着急担心,不会像现在这样,卷进朝廷纷争。”
他叹了口气,转头,静静的看向冯桥桥,“小丫头,今天那么多官兵和裴将军都来了,你怕吗?”
“其实还是有些怕的。”她如实道,想着如果不是早就对这件事情有心理准备,猛然知道这事儿,要说完全不怕,那也不可能。
四爷爷嘿嘿道:“你这性子,跟你娘一样,很诚实,也有担当。”
冯桥桥皱眉,没接。
“好闺女,不用怕,裴怀英将军既然今天会来,以后也会护着我们,没人能伤的了你,知道了吗?”说道这里,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却终归闭了嘴。
有些奇怪……
不过冯桥桥还是顺着老人家的意思点了点头。
四爷爷和蔼的笑了笑,拍拍她的肩膀,转身进屋去了。
*
接下来十天时间,茶山之上依旧人心惶惶,但比刚开始官兵上门的那天要松了口气,裴怀英的黑甲卫不但没撤,反而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严实,未免有人从中作梗,食物都是每天一送,由冯桥桥亲自检查,黑甲卫是裴怀英和龙廷的亲信,这茶山,如今真是彻底成了铜墙铁壁。
午后,冯桥桥才陪着母亲弟弟用过午饭。
“姐姐……这山要封多久?我好久没去看安安了,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冯桥桥道:“别担心,有江岁宁护着她,没人能把她怎么样,再说了,山上的事情不久也该解决了,到时候我带你去看她,把她接到山上来住些日子,你看呢?”
“姐姐……”冯亮皱眉,迟疑道:“姐姐,龙大哥怎么这段日子也不见了?要是他在就好了,可以带我出去,去看看她,看看爹爹和二姐……”
冯桥桥顿了以下,“亮亮陪娘亲和奶奶坐会,我去房间找点东西。”
冯亮以为自己说到龙战引起了姐姐的伤心事,毕竟龙战和大姐很久不见了,登时闭了嘴,连白氏和奶奶都无奈的白了他一眼。
冯桥桥转身进屋,纸笔齐备,然后写了封信,召唤海东青来送了出去。
战不屈和冯巧巧这段日子在外面急坏了,尤其冯巧巧的身份尴尬,那件寿袍,等于也间接牵连阮家到了这件事情之中,只怕是不好过的,尤其昨晚龙战传来的信笺上说,云州的事情非常棘手,西京似乎在云州受了伤……
如果这样的话,龙战只怕也是要去的……
“姐姐姐姐”思绪还没整理好,冯亮吆喝着敲门。
冯桥桥回过神连忙去开门,道:“怎么了?这么着急,是奶奶不舒服了还是怎么了?”
“没有,大姐,我刚才出门想去前头转转,看到山下又来了好多官兵,他们……”
冯桥桥一凛,“走,带我出去看看。”
“嗯,大姐,快!”
冯桥桥当然慢不下来,几个大步走出院落,就看到山道之上有人骑着马,身后领着一队人马,洋洋洒洒的到了跟前,与那些黑甲卫对峙。
“皇上有旨,拿冯家九族入狱!”
带头的人一身灰色官服,相貌俊秀,即便是对着冷厉如冰的黑甲卫,依旧气势不凡,只是神色却严肃。
黑甲卫首领道:“秦大人应该先去找战王夫妇,请他们来对我等下命令。”
秦云扬道:“是本官考虑不周了,黑甲卫是战王夫妇的亲兵,只听他们的命令本官早有耳闻,如今一见,果然如此。”说完,翻身上马,一扯缰绳离开了。
冯桥桥笑了笑。
冯亮道:“大姐,你笑什么?我都听到了,他们要去找裴将军,说什么要把我们九族都拿下,我……我有点怕。”
“嗯,我听到了。”冯桥桥蹲下身子,捏了捏冯亮的鼻子,道:“你看这个官和裴将军去说,裴将军会答应吗?”
冯亮道:“裴将军那么厉害,肯定不会让我们都被拿到牢里去的啊……”
冯桥桥没有说话,心中却思量。
秦云扬有圣旨在手,战王夫妇即便是朝廷功臣,总不可能真的欺君吧?除非他们想造反,但目测战王造反的可能根本是负的。
这一日,再次人心惶惶。
一直到下午,那秦云扬都不曾再上过山,彻底没了声息。
直到傍晚,冯桥桥心中暗自感叹裴怀英果然胆大包天,连钦差大臣的账都不买
二、花前醉眠,月下笙歌()
龙飞尘也皱眉,道:“寒大哥说的是,只是秦云扬一向也是非常讲理的,在京城虽然说不上两袖清风,手段也算不错,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为什么他打定主意要说冯家和夷族有关系?难道他握有重要证据……还是……”
龙飞尘就是龙舞,只是没想到女子议政,倒是让她诧异了一下,接口道:“盘金仙鹤那副寿袍,包括鞋子,绝对不可能和夷族牵扯上,除非……”彗星撞地球了,她随便想的都能撞到,但是这种可能性大吗?
楚心弦沉吟,看了龙战一眼,“其实秦云扬这个人,并非什么大奸大恶之徒,也不是没有势力可以牵制。”
龙飞尘道:“你说的是战王夫妇?话倒是不错,可是我娘前几天才假传圣旨,这事可大可小,如果秦云扬请出尚方宝剑,除非龙家想造反,否则,绝对不能违抗圣旨。”
寒江雪摇头轻笑,“北辰兄说的不错,秦云扬的禀性正直,只要我们找到证据,或者一直牵制他想法,死死盯紧冯家的原因,这件事情就好办多了,而且……那个人估计也快到了。”
龙飞尘叹气,“这么多年了都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儿,你说他怎么就这么神秘啊?难道长的太难看见不得人吗!”
楚心弦笑道:“能不能见人,我们见了就知道了,他总要出现的不是?”
龙战从头到尾,都微微皱眉,看来也被这件事情稍微困扰了一些。
说来说去都是他们在说,却还是没说到什么正点子上,转头看向龙战,冯桥桥道:“你追查奸细应该很多年了,留在茶山也有原因,想必你心里已经有了想法了?”
其他人对于冯桥桥知道这件事情的内幕同时变色,更是看向的龙战,而看向龙战的表情更为夸张,显然是不可置信,只有楚心弦,似乎有些惋惜,冯桥桥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冯桥桥怔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毕竟以龙战和龙飞尘的关系,又能让他们见到自己这个本该在牢里的钦犯,关系定然非同寻常,也在讨论秦家的事情,秦云雅的娘有些不对劲,秦云雅本身更是不对劲,现在还在说奸细,这话题怎么会引起他们这么大的反应?
龙飞尘嘴巴张了好几次,吐出片段言语:“大哥……你……居然是你……”
寒江雪愣了一下之后,也回过神来,但是想到自己和龙战这二十年来的交际,以及西京,楚心弦……忽然转头看向楚心弦,道:“你早就知道,对吧?”
楚心弦笑了笑,“不错。”
冯桥桥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龙飞尘叹了口气,有些郁闷难受,转向冯桥桥,道:“大嫂,原来我以为西京那家伙够讨厌了,现在才知道,原来大哥比他更讨厌,你也受苦了。”
冯桥桥挑起一道眉毛,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龙战依然是不开口,面色平静,似乎不打算为她解惑,但他不开口的态度,也表示不阻拦被人开口。
龙飞尘哒哒哒的跑到跟前,一把拉住冯桥桥的手腕,往一旁跨了几步,道:“我外号南湘,你是知道的。”
“嗯,我知道。”冯桥桥顺着她的话答了,只是不知道这个外号和现在有什么关键联系。
龙飞尘又道:“我们这个四方公子,原是京城性格相投的四个男人相互结拜,划分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算是京城里的一个小小组织,你也知道我是个女孩子,怎么能叫什么公子?都是我大哥,死活不肯去,我当时以为是什么好玩的事儿,就去了,还得了个雅号南湘,可是到了后来我才知道,我真是误入贼窝了,什么四方公子,哪里好玩了!原来是要累死累活的劳碌命。”
冯桥桥挑眉,暗暗看向龙战,觉得这件事情似乎和龙战关系匪浅,只得沉默下来。
“我们搞什么组织的那一年,我才十二岁,真是想傻的厉害,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