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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梦道:“冯公子还要吃些别的东西吗?”口气恭敬有礼。
冯桥桥欣赏着舞曲,不知为何,竟然觉得那女子的眉眼有些眼熟,不由起了好奇之心,“你坐。”
夏梦闻言坐下。
“这媚芙蓉,不是你们这的姑娘吧?”
“不是。”
“哦。”冯桥桥点头,也不再追问,这女子她以前该是见过的,只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不过,夏梦和红绡的毕恭毕敬,倒让她稍微诧异了一下,这两人,是看寒江雪的面子,还是看龙战的面子?
“龙战总是来这里吗?”
“不常来。”
冯桥桥摇着扇子,下巴一抬:“不常的频率是多少。”
夏梦一笑:“有事便来,没事不来。”
余下来便是些琐碎言谈,说是谈话,倒不如说,夏梦是在陪她排解无聊,表演在继续,叫喊在继续,琴声在继续,冯桥桥第一次见识这种古代青楼的盛况,没感觉有什么刺激惊喜,到了后面,却有些疲惫和困乏,夏梦便送她回到了一处厢房,隔了一会儿,红绡抱着筝来到屋内,探问她是否愿意学着玩,冯桥桥来了兴趣,兴高采烈的学习去了。
*
困。
一个时辰的学习,此时已近午夜,龙战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下棋。
“公子先睡吧。”
“你先休息吧,我去看看他要不要回去。”
红绡起身包琴,“我这就送公子过去。”
公子公子的喊的她真是难受,冯桥桥翻了翻眼皮,现在忽然不懂自个儿到这里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两人才来到原来那间厢房门口,却见龙战从走廊另外一侧走来,红绡行礼退下,冯桥桥道:“回去吗?”
“不。”龙战回答了一个单字,转身进屋。
冯桥桥皱眉,也进了屋,算了算了,随遇而安,这家伙肯定不会闹的太过分,早睡早起早点回。
她爬上了床,甩掉靴子,打着哈欠闭了眼。
忽然,床板一沉,龙战也翻身上床,大手从冯桥桥身上伸了过去,拉过被子盖住两人。
冯桥桥闭了闭眼,忽然转身道:“你下去,我不要和你睡一起。”总觉得和这家伙这样,怪怪的,谁知道他会不会半夜化身为狼,将她生吞活剥了。
“这里只有一张床。”龙战实事求是。
“可是有很多间屋子。”
“没空的。”龙战闭着眼道。
冯桥桥皱眉:“那有软榻可以睡,你干嘛非要和我抢床?”
“不去。”干脆的两个字,连口气都没变。
冯桥桥无奈的翻了翻眼皮,七手八脚的从他身上爬了下去,道:“你不去,我去行了吧?没见过你这种男人,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说完之后,又发现自个儿竟然把心里的碎碎念也说了出来,不由再次翻白眼,这家伙知道什么叫绅士风度?
本想转移阵地到软榻上去,视线忽然转到床头的第四和第五个按钮,她心有不甘,小手也不受控制的移动过去。
“你敢。”低沉的嗓音不变,仿佛背后生了眼,冯桥桥哼了一声,手指继续往那把手凑去。
“我就扒光你。”
“……”冯桥桥僵在当场,不敢相信这话是那个混蛋说的,但龙战的言出必行她是见识过的,在睡觉和被扒光两件事情上,冯桥桥果断选择了睡觉这件事。
“臭流氓。”她嘟囔一句,委屈的爬上了软榻,总有一天,她要把龙战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她闭起眼睛,和衣而睡,才迷迷糊糊要进入睡眠装备,便有咿咿呀呀的呻吟传入她的耳中。
“啊……不要这样嘛……人家好羞……”
“啊,我不行了,别——”
冯桥桥豁的翻身坐起,瞪着左侧墙壁,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而是懂得七情六欲的现代人,当然知道那声音是怎么回事,况且,这是妓院,淫声浪语根本只是开胃菜。
床柱嘎吱的声音,女人求饶娇吟的声音,男人粗喘低呼的声音,像是在放有声无色电影,持续不断的传来。
冯桥桥觉得自己脑袋快炸开了,“喂,龙战,你睡得着吗?”
“可以。”
这种情况都睡得着?冯桥桥眼睛瞪的更大,“那你可以教教我怎么才能睡的着吗?”
沉默。
但是,这个沉默冯桥桥喜欢,因为不但龙战沉默了,连那一阵让人脸红心跳的动作片配乐也沉默了。
呼——
太好了。
冯桥桥倒向了软榻,瞪了一眼床榻,将白衣脱了下来,盖在自个儿身上,闭目沉睡。
“唔……嗯……”
右边墙壁传来断续呻吟。
“你个骚娘们,果然够淫荡,哈哈哈哈……”
冯桥桥无力吐槽,翻了个白眼,再次坐起身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跑来受这种罪,大半夜的没有被子盖没有床睡,也就罢了,怎么还的听这种“天籁”,倒了八辈子霉也不必这样吧?
然后,又是床板吱嘎,女人哭喊,男人大笑,如此,持续了半晌,不见停歇。
“啊——”一声女人高亢的喊叫,冯桥桥受不了的再次翻身坐起。
“龙战!你故意的!”不知道这家伙存的什么心思,按照他的身手,现在带她回去根本就是可以的,为什么要在这里活受罪。
龙战缓缓的坐起身子,睨了她一眼,道:“你活该。”
冯桥桥瞬间气的火冒三丈,这怎么就是她活该了?是他带她来的,她又不是哭着求着他非要跟来——啊!她想到了,这混蛋,肯定是因为自个儿那会看春宫画和现场直播,没听他的话,找麻烦呢!
小气鬼。
睡也没法睡,索性泄气不睡,她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道:“这青楼是你的吧?”
龙战一怔,似乎也不意外她能猜到,毕竟,她是极其聪明的,而自己刚开始又是故意透露讯息给她,这也不奇怪。
“嗯。”
“哦。”冯桥桥点头,呻吟持续不断,她烦躁的转来转去,隔了会儿,又道:“你带我来,就是想告诉我这个吗?”
龙战僵住。
很多事情,他想做,但未必想说,带她来这里,就是其中之一。
这个小丫头,用她的慧黠和俏皮,触动了他心中,寻常人最难以触动的琴弦,他本认为有些事情是他自己的事,没必要告诉别人知道,但是,在前几日那些冷战吵嚷之后,甚至是她在浴桶之中甩来的那一巴掌,都明确的告诉他,没有信任的基础,他永远也不会安心,他知道她的一切,但她却对他一知半解。
曾经他愤恨别人以他的名气来评估他的价值,可当冯桥桥对他的名气一无所知的时候,他开心的瞬间,也懊恼了起来,懊恼,冯桥桥为什么就没听过龙战这个名字呢?
他发现,自己的事情,想让她知道。
激战停歇,声音也消失了,冯桥桥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盖着外套趴在了软榻上,可趴了好一会儿,却发现,这软榻似乎没想的那么软,还有点冷硬难受。
她从软榻上趴起来,发现龙战还是维持坐着的姿势,目光莫测。
“软榻很冷。”冯桥桥泄气道。
016围裙惹出的麻烦()
龙战回过神来,伸手拉过一旁的被子,没有说话,但邀请意味明显,璀璨的黑眸深沉如瀚海,那眼神,没有丝毫**的侵略,也没有霸道和冷硬,却有种让人沉醉的。
温柔。
冯桥桥心中颤动,丢开外套,又七手八脚的爬上了床,躺在里侧,算了算了,反正又不是没抱过,他占了她那么多次便宜,现在她占他一次便宜也不能算过分啊,况且,睡在软榻上一晚上姿势不正,说不定早上会全身不舒服呢!
原来她躺着的地方一直捂着被子,此刻,她钻进了被子里,瞬间感觉全身温暖,她拉着被角搭上了龙战的龙战的肩头,脑袋缩了过去,拉过他的手臂,枕在肩膀上,自发的寻找最舒服的姿势躺好,道:“睡吧睡吧,我早上要早点回去,免得吓坏我妹妹。”
“嗯。”他应了,黑眸晶亮不少,被子将她裹严实了。
他身上的药草香味,刺激着她的呼吸和感官,那些让人心烦的噪音还在不断响起,冯桥桥却仿佛已经听不到了,揪着他的衣襟,沉沉睡去。
“你……你是不是喜欢我啊……”迷迷糊糊的,她嘟囔了一声。
龙战眼神温柔,反手一挥,第四个把手按下,四面墙壁挂画后转出石墙,室内归于安静,他低头,便闻到了冯桥桥身上清甜的果酒香味,他扶着她的腰,将她揽紧了些,刚毅的唇瓣轻轻碰了下她的发顶。
*
母鸡会咯咯叫,一般是下蛋了。
冯桥桥睁开眼睛,意识还停留在昨天晚上温暖的被子,和清淡的药香,但耳中那一连串的咯咯叫也十分清醒。
脑中意识清醒,她看着屋中陈旧的摆设,忽然坐了起来。
回家了!
妹妹冯巧巧正从屋外走进来,手中端着水盆,看这样子,是刚起。
“你醒了?收拾收拾吧,娘说今天要到茶山神庙去求签占卜,看看什么日子可以搬家。”
古代,搬家习俗禁忌多如牛毛。
冯桥桥愣了一下,翻身下床,却发现自己居然只穿着中衣,昨天在翡翠阁换下的那件衣服却摆在床头,怔了片刻,连忙穿好衣服,打算出门。
“太迟了,你做早饭,我直接上山去,最多一个时辰肯定回来,你告诉娘记得等我。”
“好,你去吧。”
冯桥桥应了,简单洗漱之后,看了看自个儿掌心的细微疤痕,还好,结痂了,再上一日的药,肯定是会好的。
*
竹影婆娑。
今天,冯桥桥没看到每日练拳的熊震,还没进门,就看到了挽起袖子,弓着身子打理那些花草的龙战,今天她来的晚,不过也晚的不厉害,他竟然不是在睡觉,让她诧异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