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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宫奇身后的福伯,上前一步准备出手,就听见宫奇对他说道,“福伯,你打不过他的。呜呜——,好痛——”
福伯听了,只得停在原地。
“宫公子,并非贺兰莽撞行事,而是你不该欺负二小姐。”贺兰珺极力压制心中的怒火。白浅浅的手,是他宫奇能碰的?
“我哪有欺负她?她是我媳妇儿,我怎么可能欺负她。”宫奇忍着痛,辩解道。
贺兰珺放开宫奇的手,警告道,“宫公子,别以为你痴痴傻傻就能随意污人声誉。二小姐尚未出阁,尚未定亲,你这般吵吵嚷嚷,让二小姐以何颜面见人。罢了,我也不与你争执,改日我会派人到宫家一趟,你不明事理,总有明理的。”
宫奇每叫一声“媳妇儿”,贺兰珺的心就狠狠地揪痛,白浅浅绝不能成为宫奇的媳妇儿,也不能成为其他人的媳妇儿,她只能是他的。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他都要和她携手终老。
宫奇摸了摸发红的手腕,冲着贺兰珺就是一脚,“你个大坏蛋。”
贺兰珺没料到宫奇如此幼稚,结结实实地受了一脚。
几人入得府衙,贺兰珺命人看了茶,“王掌柜贪图主家银钱一案,事关重大,
还望二小姐将详情一一道来,不得半点隐瞒。”
白浅浅点头,“知无不言。”
于是乎,便把如何到鎏金阁,如何和王掌柜产生冲突,如何查看账册等娓娓道来。
“二小姐是说,你确实手握鎏金阁的房契和地契?可据王掌柜交待,令尊大人和葛氏才是真正的当家,还说,曾看到葛氏手中有房契和地契。”贺兰珺插话问道。
白浅浅心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明白过来,葛氏手中的房契和地契是伪造的,“在大人面前,浅浅不敢有半句不尽不实,今日就请大人为浅浅做个见证。“说完,掏出房契和地契,“大人可派人鉴定这份房契地契的真假。”
贺兰珺命人将房契地契取过,细细看了一遍,又交由左右执事。两位执事在府衙当差数十年,见惯各种真假凭证,只一眼,便辨出真假来,“二小姐的房契地契是真的。“
一栋家产不可能有两套房契地契,白浅浅手中的为真,那葛氏手中的就为假。
伪造房契地契,也是违背律令的呢。
贺兰珺问完白浅浅,又详细问了柯账房。直到暮色四合,才将一切事宜询问妥当。
“二小姐放心,你们今日所言,贺兰自当查证。这些时日,我们会将王掌柜收押。只是——“只是你这一纸诉状,就和白家众人拉下了脸,往后你在白家的日子怕会很难熬。这些话,贺兰珺想说,但又觉得有些唐突。
白浅浅明白他的意思,回道,“多谢大人担心。“
天色已暗,白浅浅让宫奇先回家。宫奇牛脾气发作,“媳妇儿,你赶我走?我偏不走,我也要跟你回白家。“
白浅浅知道他是担心她回白家大院受欺负,宫奇虽说话不着边际,但心眼儿实诚,把她当作知心的人儿,也是她下山以来结交的第一个朋友,“不是我赶你走,而是你都快消失一天了,就不怕你娘惦记?“
“我娘?“宫奇想了想,这才说道,“还是夜叉大人想得周到,那我明日一早便来寻你,可别躲着我。”
“好,好,好。”白浅浅连连回道。
“表妹夫,明日早点来。”唐如玉冲宫奇的背影喊道。
宫奇转过身来,朝白浅浅、唐如玉、碎玉三人挥了挥手,“我会的。”
“小表妹,表妹夫这人还真不错。”唐如玉挽住白浅浅的手臂,大踏步朝白家大院走去。
碎玉跟在两人身后,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等待她们的会是怎样的狂风暴雨。
白浅浅嘴角微翘,今晚太平不了。
唐如玉脸上则挂着大大的笑容,白家么,她还不放在眼里!
第三十章 逐出族谱()
离月城算不上喧闹,到了夜里,几乎所有人家都早早关门。白家的大门却敞开着,白浅浅知道,这是有人在等她。
“二小姐,你终于回来了。”莫管家看到白浅浅,快步跑了上来,微微弯腰,说道,“老夫人,老爷,还有夫人在祠堂候着。”
莫管家待她向来和其他下人不同,带着几分敬重。今日,看她的眼神,甚至带着一抹怜惜。
在祠堂候着?很好!
白家的祠堂,白浅浅从未进去过。自她记事起,就知道自己和白妖妖、白娆娆不同,她们是上天恩赐给白家的仙女儿,而她是煞星。白家原本是乡野破落户,跟着族人共用一个祠堂,搬入离月城后,因嫌麻烦,自设了祠堂。但凡春节、中元节,白老夫人就会领着白家众人到祠堂祭拜祖先。
老夫人从来不曾把她当作白家的女儿!
祠堂前院种着一排凤尾竹。隔着密密匝匝的竹叶,里面的争执声听得清清楚楚。
“娘,浅浅那丫头如今翅膀硬了,竟妄图抢夺家产,你必须出来主持公道。你没瞧见,今日她在鎏金阁趾高气昂的模样,别说是我和老爷,就算你去了,也不会放在眼里。”这是葛氏的声音。
紧接着,白娆娆插话,“是啊,祖母,二姐不再是原来的二姐了。她还会杀人,不,是她身边的人会杀人,就是那个来路不明的唐姑娘。祖母,娆娆今日差点就死在鎏金阁了……你得为我做主……”
“这个天杀的煞星!我就知道,这个孽种不该留,当初就该把她扔进水井里淹死。害死她祖母,她那该死的亲娘不说,如今又来祸害我们。长卿,今日必须把她逐出族谱……”老夫人猛地一拍木桌,滚烫的茶水溅了出来,烫的她手一缩。
白浅浅没到,她把这口恶气发泄到了婢女身上,“该死的丫头,你想烫死我这个老太婆?”
“奴婢不敢!请老夫人责罚!”婢女吓得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这是绿柳的声音。”碎玉咬了咬嘴唇,小声说道。绿柳和她是好姐妹。
“小表妹,你们家这老夫人怎地如此粗俗。”何止是粗俗,简直就是泼妇。唐如玉暗道,这老夫人真不是东西,竟然把自己的孙女叫做“煞星”,还要逐出族谱。
白浅浅半点不惊,若非老夫人如此不堪,祖父又怎么会被活活气死。想起祖母,脑海里便浮现出他慈祥的眉眼,他温暖的大手,他口中的声声“浅浅乖”,“浅浅听话”来,祖父是大院里除了娘之外,唯一对她好的亲人。
“娘——”白长卿开了口,“浅浅纵有万般不是,但她不能逐出族谱。”逐出了族谱,她便和白家再无瓜葛,这也意味着,白家和上官家再无瓜葛。
“祖母,父亲说得是,二妹不能逐。”白妖妖的声音传来,“娘,你也不想想,若把二妹逐出族谱,旁人会如何说我们白家。她们可不会再说二妹的种种不是,只会说我们白家容不下她。”
葛氏也逐渐冷静下来,瞧了瞧一脸肃然的夫君,想到两人先前的谋算,只得改口,“妖妖这孩子,就是太善良。罢了,我也不和她计较,谁让她是我的女儿呢。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教导无方。”
“娘,你怎么能帮那个丑——”白娆娆见葛氏竟然掉头转向,心中极为不甘,难道她今日受的惊吓白受了?
“娆娆,不许胡说。”葛氏瞪了白娆娆一眼。
“你们一个个的,倒是宽容大度,可我不是,那丫头摆明了就是和我们做对,不让她吃点苦头,她便不知道我们白家还有家法。”老夫人泼辣惯了,平日里纵是葛氏、白长卿也只能俯首帖耳,岂会让白浅浅在她眼里蹦跶?
“祖母,二姐手里有鎏金阁的房契和地契。”白娆娆说道。
“胡说,房契和地契怎么可能在她手上?”房契和地契是家产的凭证,没有房契和地契,也就意味着鎏金阁不再掌控在自己手里,老夫人直直地盯着白长卿,“长卿,房契和地契在哪儿?”
白长卿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见丈夫为难,葛氏慌忙说道,“娘,房契和地契在我房里呢。老爷常在外奔波,又没个收捡,担心丢了,这才交给我来保管。娘,你放心,房契和地契都好好地锁在柜子里,绝不可能让那丫头偷了去。”
老夫人何等精明,脸上的怒气又增了几分,“在你手里?葛氏,不是我老婆子爱管闲事,只是这家到底姓白,而不是姓葛。长卿糊涂,难道你也糊涂?”
葛氏这才惊觉说错了话,忙跪在老夫人跟前,“娘,我知道错了,我没想那么多,你放心,回去后我立即把房契和地契交到老爷手里。”话说这样说,心里却不这样想。
“知错就好。”葛氏此般服低,老夫人的怒火依旧未消。白家的家业,只能掌握在白家人手里。
葛氏还在祠堂跪着,白浅浅已携着唐如玉、碎玉到了门口。
葛氏自觉脸上无光,将头偏向一侧。老夫人自然看到了,挥了挥手,示意下人把葛氏扶起来。
“浅浅,还不给祖母跪下?”白长卿见白浅浅怔怔地站在祠堂门口,不跪不拜,心下大恼。
白浅浅仿佛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一般,微微屈了屈身,对老夫人说道,“祖母安好。”
“好没教养的东西!”老夫人见白浅浅竟然不跪,恶毒的话语脱口而出,“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在列祖列宗面前,倒会拿大。”
“还不赶紧跪下!”白长卿怒喝道。
白浅浅依旧没跪,她只是盯着正中央密密麻麻的牌位,只一眼,她便发现,没有娘的牌位。娘是白长卿明媒正娶的妻子,却入不得祠堂,真真是可笑至极。
“混帐东西!”老夫人一扬手,将茶杯扔了过来。
眼看着就要砸在白浅浅脸上,白浅浅随手将那茶杯稳稳接住,半点茶水都不曾漾出来,“祖母召我到祠堂,就为了拿茶杯砸我?若只为这么一点小事,请恕浅浅无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