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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你回来了。老爷让你去一趟书房。”莫管家微微弯腰,态度很是恭敬。
白浅浅皱眉,她故意捱到现在才回来,正是想避开白长卿。他想说什么,她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无非是让她不要去蜀中,或者交出房契地契后再去蜀中。
“莫管家,我乏了,你去告诉我爹,改日我主动去找他。”
“这——”等了这么久,一句“乏了”就把人给打发了?莫管家说道,“二小姐,老爷还在书房,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你还是去一趟比较好。”天地良心,他这是为白浅浅着想。
这位二小姐在白家大院的地位原本就不怎么样,若再不听老爷的话,处境只会更加艰难。毕竟,白家的家主还是老爷!
“我家小表妹心情也不好。”唐如玉插了一句,“莫管家,你回去吧,就说我家小表妹早早地睡了。”
早早地睡了?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要是早睡了,为何不提早回去禀报,非要等到这会儿?莫管家依旧不走,“二小姐,请你别为难老奴。”
唐如玉还想说什么,被白浅浅阻止了下来,“好吧,我随你走这一趟。”
莫管家应该感谢自己的好脾气,若他和其他仆人一样对白浅浅横眉冷对,便是他今晚好话说尽,白浅浅也绝不会向书房挪动半步。
依旧是相思湖,依旧是曲曲折折的回廊。不过这一次,身后不远处,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白浅浅嘴角牵起一抹笑意,日也防,夜也防,这样的日子有何幸福可言?
可偏偏,有人甘之如饴。
远远地,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
白长卿除了必要的应酬外,极少喝酒。看来,他的心情的确很不好!
“老爷,小姐到了。”莫管家领着白浅浅入了书房。
书桌上,笔墨纸砚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盘小菜,一盘牛肉片,一盘糖拌花生米,一壶酒,两个白瓷酒杯。
白长卿面色微红,已是喝了不少。
他抬眼看了看白浅浅,示意莫管家退下。
“浅浅,来,陪爹喝一杯。”白长卿招了招手。
白浅浅恭恭敬敬地坐下,却不举杯,“爹,你找女儿来不是为了喝酒吧?你忘了,女儿从来不喝酒的。”
“是啊,你不喝酒。爹忘了。”白长卿微微怔了一下,自嘲道,“我这个爹当得不称职,自罚一杯。”一仰头,一杯酒下了肚。
“浅浅,你看看,这些都是你娘年轻时的画像,漂亮吧?”白长卿的手胡乱地挥舞着。
白浅浅四周看去,墙壁上,挂满了娘的画,或是坐在凤尾竹下读书,或是在花园中闲庭漫步,或是在书房里托晒凝神,或是抬头仰望星空……其中一张画,瞬间击中她的泪腺,画里的娘怀着身孕,看起来足足有七八个月了,快要临产,她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眼里没有欣喜,只有落魄……
“娘——”白浅浅走上前去,抚摸着那幅画,泣不成声。
娘去世时,她只有三岁,关于娘的记忆极少极淡。时隔十多年,看到娘的画像,她的音容笑貌,她柔柔的声音瞬间在耳畔回荡。她似乎看到娘坐在一树繁花下,对着她柔柔的笑。
“浅浅——”白长卿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润,他背过身去,抹掉了将要掉出来的泪水,说道,“这些年,爹对你不够关心,可你要相信,爹对你,对你娘都是真心的。“
这话倒是不假,他对上官月儿的爱和恨,都出自真心,对白浅浅的厌恶也出自真心。他恨他那么爱上官月儿,上官月儿却背着他爱上了别人,至死,他都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他厌恶白浅浅,缘于她和自己找不到任何相似点的脸。
“我知道上官家在蜀中一带有权有势,他们肯接你去,爹自然是很高兴的……可你到底是我白家的女儿,我们白家能够让你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第六十七章 我好难过()
“蜀中是你娘长大的地方,是她的故土,那里有她的家人,这次你蜀中,帮你娘好好看看他们……每年八月十五中秋节,你娘都会对着明月垂泪……见到你外祖父,记得告诉他,你娘很想他……”
白长卿拉拉杂杂说了许久,最后话风一转,“你这一走,鎏金阁和其他铺子的生意都会受到影响……浅浅,上官家权财无双,必定也瞧不上白家这点家业。不如,你将这些家业留下来。”
见白浅浅认真听,白长卿微微松了口气,“你放心,你去蜀中这些时日,爹会悉心打理家业。待你回来,爹把家业完好无损地交还到你手里。白家的家业,说到底你娘的,迟早要交到你手里。”
“爹年纪大了,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我们白家没有男丁,今后,还得靠你一力支撑。”
白家的家业需要人支撑,但绝对不可能是白浅浅。白长卿心中最合适的人,是白妖妖。
说罢,从身后的书架上拿出一卷宣纸摊开,“我知道,你对爹有偏见,可爹是真心诚意为你着想。你看,这是爹写下的承诺书。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宣纸上写着:白家所有家业均归白浅浅所有,任何人不得剥夺争抢。白浅浅外出期间,家业交由白长卿暂代打理。
又是挂出娘的画像,又是言辞恳切的谈心,这会连承诺书都写下了,白长卿的准备还真是充分!这一切,在白浅浅眼里,犹如花脸戏子站在戏台上咿咿呀呀地又唱又跳。站在戏台下的她,有感动,有动摇,可理智告诉她,不能被白长卿的三言两语打动。
他对娘的感情,他今日的话,无论是否出自真心,背后都隐藏着他的私心。不过是想从她手里夺走家业罢了!夺走之后呢,留给他引以为豪的两个女儿白妖妖和白娆娆,留给葛氏,或者还会留给他新纳的小妾。
别看这一纸承诺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白浅浅知道,只要她交出房契地契,只要她出了离月城,一切都会改变,“爹,你刚才也说了,这些家业是娘的,而娘的一切都是上官家给的,所以这些家业也是上官家的。”
“大表哥说了,这些家业本也不值一提,于上官家而言,不过九牛一毛,可再少也是上官家的。所以——”
她故意顿了顿,打量起白长卿的反应。只见白长卿微红的脸陡然一僵,露出一脸苦涩,像是吞下了什么肮脏的东西,比如说一只苍蝇。
“我和大表哥商量过了,准备把这些家业卖掉。”
“不——,不行!绝对不行!”白长卿猛然站起身来,怒目对着白浅浅,拳头紧紧地握着。
白浅浅完全相信,若她再说出些刺激白长卿的话来,他必定会对她出手。这就是口口声声对她好的父亲?可她不怕,她为什么要怕,“上官家的家业,由上官家的人处置,有何不妥?”
白长卿找不到辩驳的理由,但他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这么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无可否认,这些家业的确是你娘当年办下的,但这些年是谁在辛苦打理,是谁在努力维持?是我!你们不能随随便便处置。”
“是吗?”白浅浅站起身来,平视着白长卿,“当年娘置办下的铺子都位于离月城的繁华地段,生意兴隆,这十多年,在你的打理下,盈利的不过半数,这就是你的功劳?还是说,你认为如今的家业比得过当年?”
当年的白家,如今的白家。街坊邻居是有目共睹的。这些年,白家之所以维持着离月城首富的地位,不过是因为白家家底格外深厚些罢了。正是应了一句俗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这——”提到盈利,白长卿底气明显不足。他不是经商的料,这些年全靠当年上官月儿打下的老底维持。可他也努力了啊,他日夜奔波,硬着头皮挂着笑脸应酬,难道,这些都因为业绩不佳被抹杀掉。
“无论如何,家业不能卖。”白长卿打定主意,若是她白浅浅敢卖,他就敢动用自己的人脉阻止那些入手的商家。白家老小都指望着这些家业呢!鎏金阁已经不受掌控,其余的家业若再不受掌控,白家只怕要喝西北风了!
白浅浅不想和他争辩,“爹,这些家业并非我要卖,而是大表哥要卖。大表哥说了,外祖父十分想念我,我去了蜀中,也就不回来了。这些家业无法带去蜀中,只能忍痛卖掉。若爹有意见,不妨直接去找大表哥。”
离开东苑时,依旧有人跟踪白浅浅。那人武功不弱,懂得调整气息。葛氏房里有这等本事的,非夏嬷嬷莫属!
这么一番折腾,回到西苑睡下时,已是半夜子时。
白浅浅打了个呵欠,往榻上一趟,睡意很快来袭。
突然,一阵清风从窗户传来。有人进来了!
白浅浅双眸一睁,维持着熟睡的姿势,手里却抓着一枚绣花针。
那人蹑手蹑脚地靠近,俯视着白浅浅。来人越靠越近,白浅浅一扬手,朝那人袭去。动作并不快,显然是手下留了情面。来人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白浅浅的手,嘟囔道,“小表妹,你太狠了。”
白浅浅翻过身来,看到唐如玉一脸委屈的模样,“我就猜到是你。”若换了别人,绣花针早就飞出去了。
唐如玉重重地吐了一口气,闷闷地说道,“我睡不着。”
“可是我想睡。”白浅浅拉过被子,蒙住脑袋。她真的很想睡,宫奇话多,大表哥话也多,又碰上处心积虑的白长卿,这一天还真是格外充实!
唐如玉摇了摇白浅浅的肩膀,“好表妹,别睡了,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白浅浅依旧蒙在被子里,“说什么?”
唐如玉欲言又止。
过了好半晌,终于问出口,“菡哥哥好不好?”
“你说我大表哥?你想知道他好不好,怎么自己不去看他?”白浅浅暗道唐如玉是个傻姑娘。明明那样想见大表哥,却又不敢去。
“我——”这时的唐如玉,完全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