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身体虚弱,连带着胎儿也有不足,所以并不如寻常妇人一般显怀,这类情况虽不常见,但也算不上稀有。再者,当务之急是尽快尽些滋补食物,再用药保胎,不然,恐有落胎之忧。”
俞老夫人本来彻底松了口气,听到这话心又提了起来,命人去拿自己的汤水饭食给杜若秋用,又请孙老大夫去开保胎药的方子。
送走了孙老大夫,厅里便只剩俞家自己人,小古氏看了眼俞老太太又沉下的脸色,又看了眼王氏,知道事情恐怕要闹大,她不愿参与进去,便起身道:“如姐姐生了孩儿,媳妇想去道贺。”
俞老太太眼皮都不抬:“先坐下。”
小古氏无法,只得又坐下。不但小古氏,俞宪薇和俞如薇两个虽然是晚辈姑娘,但俞老太太没话让她们走,或许还要有话要问她们,也不好就走,但大人们在议事,小孩子参合其中很是不妥,所以水晶引着二人往隔壁梢间去了。
这时,俞老太太的几个心腹婆子领了邱老大夫过来。
邱老大夫本不愿意来,说自己劳累一天疲乏了,想告辞回药堂,是被几个婆子半强硬地架过来的。
进了厅,迎面便是一架六扇的丝绢绣五彩孔雀开屏屏风,五色斑斓,气势十足,透过空白处半透明的丝绢,影影绰绰可以看见厅里面坐了几个华服贵人,头上雪白的银饰明晃晃闪动,竟似开堂会审的架势。
邱老大夫心头一个咯噔,不敢再看,忙作揖行礼,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全力应对。
俞老太太并没有大风雷霆,只是平平淡淡问了几句,不外乎是吕氏生产情况如何,生下的女婴身体如何。待到邱老大夫一一作答了,她话锋一转,又道:“先前邱大夫为家中一个下人诊脉,不知可诊清楚了?”
邱老大夫头皮一麻,咳嗽两声,道:“回老太太,老朽自然是诊清楚了。不知老太太为何这样问,可是有什么不妥?”
俞老太太道:“当真确凿无疑,是两个月的身孕么?”
邱老大夫迟疑了一下,道:“老朽诊出的确是两个月。不过……或许年老手抖,诊错了一些也未必,不如老太太请城中名医再诊一番,当能知究竟。”
俞老太太沉默下来,邱老大夫等了许久不见回应,心中惊疑不定,忍不住道:“老太太,若无别的事,老朽便告退了。”
“邱大夫不忙着走。”俞老太太突然道,“家中媳妇不足月就生产,此时尚有几分危险,怕临时去请大夫来不及,不如邱大夫就在这里住上几天,等她安稳了再走不迟。”说着,便命下人在前院好生收拾一处院落,单给邱老大夫住。
几个婆子又过来,不由分说地把正连连推辞的老大夫又架走了。丫鬟们撤下屏风,阳光斜照进来,屋内亮堂了不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气氛仿佛也淡了许多。
王氏被老太太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不由呐呐道:“老太太……”
俞老太太突然转头对小古氏道:“现下大房二房的人都忙,家里的事就辛苦老三媳妇你多操心吧。”
小古氏暗暗叫苦,忙起身道:“老太太,媳妇见识浅薄,没经过事,这一大家子的事只怕忙不过来,不如请大嫂二嫂一同操持,我跟着学就好。”
俞老太太道:“不必了,家里出了这档子事,老大屋里又是早产,我心中不安,想让老二家的去庙里给家人祈福,明日就起身。老大家的想来在庙里住惯了的,喜欢清静不爱操心俗务,前几日就苦辞过几次,是我硬拦了下来。老三说你想留下来伺候,不跟他去任上,这份孝心很好,也不必多等了,就跟着你大嫂学几天,上手了就好。”
小古氏脸色微变,她哪会不想跟去任上,分明是俞宏屹不让她跟,而且昨晚小夫妻两个才说起的事老太太竟然现在就知道,且神情毫无意外,又说辞婉转,分明不是今天才知晓,只怕是俞宏屹和她母子两个早就议定好了的。
俞老太太身为自己的嫡亲姑母竟也不帮自己,自己原想来求俞老太太去劝俞宏屹改主意的想法只怕要完全落空了。想到这一节,小古氏只觉心头冰凉,对俞老太太残余的几分亲近之心也淡去。
如今,大房如夫人要坐月子,二房惹了是非失宠,只有自己能出力,俞老太太更加不可能放自己走了。
这时,王氏忙起身跪地,膝行几步拉住老太太衣摆:“老太太,媳妇冤枉,事情都没有查清,怎么能就这么随意定了媳妇的罪?!媳妇是清清白白的人,若就这么被人栽赃,不明不白去了庙里,外人要怎么看我?要怎么看俞家?老太太不为媳妇的名声着想,也要为华姐儿理哥儿两个着想,华姐儿快要十四了,正是要议亲的年纪,老太太打媳妇去庙里,那华姐儿这辈子还要不要嫁人了?”
一行说,一行哭,眼泪鼻涕都擦在老太太衣摆上,俞老太太看得额头青筋暴起两根,王氏正泣不成声哭得可怜,外面一阵急促脚步声响起,丫鬟们没拦住,帘子一掀进来两个人,正是王氏的一双儿女,二小姐俞华薇和大少爷俞善理。
俞华薇一进门就嚷道:“老太太,这不关我母亲的事,那王七家的根本就是一头雾水,那封信她根本没见过,现在她还跪在大房那里喊冤呢,这定是有人陷害的,老太太一定要查清楚,别冤枉我母亲。”
俞善理身子有些肥胖,跑动起来不如姐姐灵活,停下脚步时已是气喘吁吁,他一边喘气,一边对老太太行礼,道:“老太太明鉴,二姐是因为着急母亲才出言不逊,也请老太太细想,我母亲虽不算聪明绝顶,却也不是蠢人,今日这等让自己人动手伤及如夫人的事摆明了暴露自身就是凶手,何等损人不利己,更何况大伯母三婶母都在家,就算伤了如夫人,管家权也未必就落在我母亲身上。这计谋实在说不通,更像是被人陷害所致。”
两个半大孩子一个蛮横一个讲理,一个白脸一个红脸,听得俞老太太一阵头晕脑涨。
厅里仍旧嘈杂一片,却已经没什么可听的内容,俞如薇撇了撇嘴,背着手出了梢间,往院外走去。俞宪薇看了眼厅堂方向,想了想,还是追了出去。
俞如薇是往后园走,想来是要回老太爷那里。俞宪薇在后面问了一句:“五姐,我的丫头怎么不见跟来?”
俞如薇回头瞟了她一眼,道:“我嫌她话多碍事,把她留在院子了,等这会儿我回去了再让她回去吧。”
俞宪薇应了一声。
两人静静走了几步,穿过角门,进了园子。俞如薇突然咬牙切齿,恨恨道:“真是贱人命硬!”
俞宪薇被话中戾气所惊,愣了一下。
俞如薇突然回头冲她一笑,雪白的牙齿在秋日冷阳下隐隐竟似有寒光:“你可知道那封信里是什么内容?不是别的,是我那好父亲和他在外头养的外室的书信,满纸情意绵绵不说,原来我不但有个三娘,还有一对不认识的弟弟妹妹呢。你说我那好二娘看了那信,会怎么想?”
俞宪薇猛然回过神,意识到俞如薇话中意思竟是默认了那封信的事是她的所为,眼前这不满十岁的女孩竟然有这样一幅狠毒心肠,俞宪薇身上不由阵阵冷。
“既然不让我离开这家,那就休怪我要和他们算账。”俞如薇犹自冷笑连连:“那女人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以为生了儿子就能将我母女踩在脚底?当年我母亲也曾有孕,结果却在四五个月时硬是滑倒落胎,落下一个未成形的男胎,都说是意外,可我知道根本不是意外。她欠我母亲一条人命,我要她一尸两命,也不算过分。只可惜,”她双手紧紧握拳,恨意中带了几分不甘和委屈,“可惜我母亲妇人之仁,竟让那女人逃过一劫。”
“不过这样也好,”俞如薇笑得渗人,“那个外室和孩子只怕要回来见天日了,以后我们大房可要热闹了。”
28第二十八章 优柔决断()
因着小古氏一直在永德堂忙碌,三位姑娘的午饭是在各自屋里自用的,照水和淡月微云去宽礼居正房领了食盒回来,一进院子就察觉到有些异常,似乎太冷清了些,连说话声都不曾听到。
绿萼低着头沿着游廊从前院过来,照水忙迎上去问:“绿萼姐,姑娘在屋里吗?”
绿萼掀起眼皮,没好气道:“没见我手上捧着洗脸的铜盆呢吗?姑娘要不在屋里,我拿这个去前院做什么?真是的,白长了个脑子,这么鲁钝。”
照水原本不必问这一句,两方擦身而过也就罢了,但这样显得太冷冰冰,别人见了,岂不是要说这院子里共事的丫鬟都像陌生人?所以照水特地好心同她说话,不过是想缓一缓最近院里的冷漠气氛,是示好的意思,谁知对方不但不领情,还刺头一般刺回来。
照水不由气结,绿萼总仗着大丫鬟的身份,处处打压她们几个小的,以前忍一忍也就罢了,但照水最近得俞宪薇器重,渐渐胆粗气壮,对方这样当众下她面子,心里忍耐到了极限也无需再忍。
于是照水也冷下眉头,反唇相讥道:“不过是问姐姐一声罢了,在不在也就是一句话的事,你犯得着这么夹枪带棒的么?我脑子愚钝不愚钝,连姑娘都没嫌弃过呢,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嫌三嫌四?”
一个二等丫头竟来和她这个大丫头呛声,绿萼屡屡不被俞宪薇待见,本就恼火,这下更是火上浇油,当即举起铜盆照着照水当头砸下去,疾言厉色骂道:“你这贱蹄子,竟敢在我面前逞强?!”
照水手中还提着食盒,一时躲闪不及,被铜盆哐啷砸着肩膀,只觉一阵麻痛,顿时大怒,放下食盒,跳起来就去打绿萼。她虽矮了绿萼一头,但身板结实,气势汹汹冲过去,倒把没有提防的绿萼撞了个跟头:“你看我敢不敢!”
绿萼没料到她竟要动手,猝不及防下失了一城,被撞在地上,抬头看见微云淡月两个素来最卑微的小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