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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亲里,也有人想害姑娘么?难道姑娘不觉得奇怪?”
俞宪薇一惊,几乎要从美人靠上弹起来,她定定盯着杜若秋,背心凉,几乎要怀疑眼前人是不是也是重生,否则怎会一语中的,说中她心底最隐秘的心事。又或者,是俞宏岓对顾氏的事知情,曾告诉过她什么。
杜若秋忙安抚道:“六姑娘不必紧张,我不过是一朝被蛇咬,所以以己度人罢了,我知道六姑娘是好心人,不然,那日袖手旁观就是,犯不着为了救我得罪别人。我这样开诚布公,只是想请姑娘帮一个忙。”
俞宪薇神色变幻,忽而站起身,似怒似笑道:“是开诚布公,还是语带要挟,我还是分得清的。不管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尽管和人去说,且看看有谁更着急。”说着,就要往外走。
她根本就不在乎杜若秋的要挟,只是好心救助的人反过来算计自己,心中颇为郁愤。
杜若秋原以为她是个小孩子,没有那么深的心思,言语间就不曾多隐晦,此时被对方识破,忙拦住她:“六姑娘又何必如此,我这般小人之心,也是身处困境,无可奈何为之,并非真心如此。”
杜若秋见她眉间怒色未减,索性往前几步关上水榭的门,回身一咬牙跪了下来:“六姑娘,实在是我所托的这件虽是无关痛痒的寻常小事,但于我而言却关乎身家性命,必须找一个靠得住的人。我与姑娘非亲非故,纵然姑娘对我有恩,但若没有一点倚仗,也不敢全心去信。”
俞宪薇略略迟疑,她想探寻顾氏生平却一直不得法,玉京又远在千里之外,一时找不到外祖家人,若杜若秋真的知道什么,或许能给自己解惑。于是,她皱着眉,道:“是什么事?”语气却比刚才冷淡了不少。
见对方言语松动,杜若秋放了一半的心,扶着旁边的椅子站起身,道:“我想托姑娘派人去百里外的锦城捎一句口信,让接信的人来寻我便可。”
俞宪薇不解:“就这些?”如此简单的事,为何要费这么大的周章。
杜若秋苦笑:“实在是我要去寻的这个人身份特殊,……她是一个女商贾,曾对我有恩,若不是实在走投无路,我也不想去麻烦她,更不想让人知道我与她是相识。”
俞宪薇心头一动:“是谁?”
杜若秋道:“锦城鸱夷酒楼的掌柜,谢娘子。”
俞宪薇一喜,竟然是她,当日将她从滚滚江水中救起的女商人便是这位谢娘子,说来对自己也是有救命之恩的。原来杜若秋竟是谢娘子的旧识。
杜若秋见她听了谢娘子的名号便和软了许多,虽不明就里,却也不敢再妄加揣测,想了想,便决定先拿出诚意来,遂压低声音道:“方才那话,的确不是想要挟六姑娘,只是我自己的一点猜测,或许,六姑娘的生母并非三太太,因为十年前……”
俞宪薇只觉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她瞪大了眼,下意识道:“荒谬!”眼前之人是敌是友尚不清楚,她不可能立刻和对方推心置腹,而这个至关重要的机密话题更是不能承认。
杜若秋自嘲道:“若没有九成的把握,我也不需做这个挑拨他人亲情的小人,若六姑娘不信,且听我说完……”
“姑娘!”一声呼唤打算了杜若秋的话,两人都是一惊,循声望去,照水两手空空,气喘吁吁跑了过来,道,“姑娘,太太让你回家呢,说是有话说。”
俞宪薇正听到要紧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满心疑问还未解开就被打断,此刻仍是心跳如鼓,便道:“说我等会儿就去。”
照水看了杜若秋一眼,凑到俞宪薇耳边道:“小姐,不得了了,我听厨房的人说,今儿午饭时候,老太太说要给姑娘配个教养嬷嬷,太太吃完饭就在挑人。想来,这会儿就是说这个事。”
俞宪薇怔了怔,似笑非笑道:“原来是这件事。”看来俞老太太处置完王氏,就开始惦记折腾她了,而小古氏则顺水推舟了一把。
杜若秋见她们果然有事,便笑道:“我闲来无事做了几盏小花灯,正想送给几位姑娘呢,因为要题诗,还未最后完工,原想问姑娘喜欢什么诗,我好马上去写,如今看来,只有晚上送来了。”
俞宪薇凝视她的眼睛,慢慢点了点头:“好,我喜欢《诗经》里一句‘天之方难,无然宪宪’,其中暗含了我的名字。”又指着照水道,“我这丫头虽不识字,却认得我的宪字,让她去取,应当不会领错。”
杜若秋听说照水不识字,松了口气,又似无意地对照水笑道:“那妹妹可要小心拿稳,千万别不小心烧了灯笼。”
照水迷糊地眨了眨眼,哦了一声。俞宪薇却已然明了话里深意,点了点头,带了照水告辞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第二更或许会晚一点
30第三十章 你来我往()
到了宽礼居;院中仍是来往频繁,一些不太熟识的管事媳妇见了俞宪薇,都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若不是俞宪薇在俞老太太那里记了号成了不懂事的孙女,她们想必会更礼貌客气些;笑容也会更谄媚些。
“姐姐。”俞明薇从东厢房里小跑出来,头上小小牡丹花钗垂下的流苏铃铛珠摇动间丁丁作响;清雅中添了几分娇憨灵动之气;她急匆匆过来拉住俞宪薇的手;焦急道;“姐姐,娘亲好像有些生气呢。”
俞宪薇反问:“她为什么生气?”
俞明薇看了眼照水;道:“姐姐还不知道?祖母生气;直说姐姐前天行事鲁莽不合规矩,连带娘亲都受了责罚。祖母还让教导嬷嬷来管束姐姐呢。”
俞宪薇应了一声,又问:“教养嬷嬷,妹妹有份么?”
俞明薇愣了一下,慢慢摇了摇头。
俞宪薇点点头,拂开俞明薇的手,往正房去。俞明薇被这样冷淡地留在后面,她眼睛阴沉下来,赌气一跺脚,跑回了自己屋去。
屋里小古氏正在对牌,见她进来,脸色一沉,对几个媳妇道:“今天就到这里,剩下的事若不十分重要明天再办。”
媳妇们知道她要教女,便都识趣地退了下去。
屋内一时空了下来,小古氏叫小丫头流翠跪在地上捶腿,又取了赖妈妈手上的新茶,微微润了喉咙,这才道:“去把人带过来。”
点翠应了,从隔壁梢间把绿萼和拂雨踏雪两个领了进来,绿萼两只眼睛又红又肿,额头上红了一片,想来是磕头磕的。
小古氏又饮了一口茶,这才放下茶盏,叹道:“你这孩子,真是人大心也大了。”又指着绿萼道,“描翠这丫头今天在这屋里哭了半缸泪,直说自己无德无能,不能叫你满意,所以自请降了等级去做粗使丫头。她往日在我这里是个最老实厚道的,所以才放到你屋里去,是想着你住得远,放个周道的在你身边,我也能放心。谁知,你竟看不上她。一个大丫头日日被使唤做些二三等的杂事,连你内室都不让进,也亏得是这丫头性子好,忍耐到现在,若是个性急的,嚷嚷出来,说你这个做姑娘的乱了规矩分寸,到时候岂不是你没脸?”
小古氏看似语重心长实则绵里藏针的一番话,听得俞宪薇轻轻笑了一声,带了几分俏皮笑道:“太太误会了,我并没有嫌弃绿萼,恰恰因为她比其他丫头更沉稳手巧,所以那些编织活计只能交给她,再者,我屋里并没有多少事,分丫头的月钱赏赐也还是绿萼、洒金两人负责,其余只剩些扫洒小事。就连内室里,也不过是每日叠被铺床,因为按规矩都该是二等丫鬟的活计,就没有劳动绿萼。太太若不信,大可以问问拂雨踏雪两个,看我是不是撒谎。”一边心里暗暗庆幸,幸亏之前照水和绿萼的争执已经在赖妈妈那里报备过了,也讲明了对照水的惩罚,不然,若拖到现在再来禀明小古氏,只怕照水受的罚就不是罚月钱那么简单了。
俞宪薇这么不软不硬避重就轻地顶了回来,叫小古氏很有些恼火,鉴于这个女儿最近越来越不服管教,小古氏干脆直言道:“大丫鬟本该是姑娘的贴身之人,掌管钗环银钱的,你屋里的钥匙就该给了她才对,哪家姑娘自己去管这些琐事了?就是你妹妹,素来也是安享富贵,从来不去过问黄白之物,这才是大家闺秀的做派。你身为姐姐,怎么竟比不上妹妹呢?”
原本这事小古氏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现在事情既然积累到一定程度,便不论大小一次性作出来。尤其是现在俞宏屹的抛妻上任,使得小古氏对待俞宪薇连之前伪装的慈爱也所剩无几,行事中还带了几分迁怒。
小古氏一通说完,不知该如何是好地揉了揉太阳穴,不待俞宪薇回答,她又指着拂雨踏雪两个道:“她们两个的事,我让赖妈妈去说过你几次,本想着让你思过一番,有所反省,再来我这里认错,我也好有话去老太太那里给你描补,就算是被老太太训斥两句也领了,哪里晓得等了这几天,你不但没来认错,连请安都不来了,可有半分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真真叫我好生心寒。原来我这九年的心血可都白费了。”不知是说到伤心处还是想到伤心事,小古氏竟落下两滴泪来。
以寻常人家论,母亲被女儿所伤伤心落泪的时候,若是女儿还有一份人性,就该下跪认罪才算孝顺。但俞宪薇握紧了拳头,她根本不想对小古氏下跪,哪怕她知道,以小古氏的性子,费劲演了这一出必定不会白演,奉了老太太之命而来的教导嬷嬷定是被安排在旁边歇着,而那处歇息的地方也必定能听到甚至看到这屋里的动静。
小古氏是一个为了教育女儿耗尽了心思,恨铁不成钢而心碎哭泣的母亲,而俞宪薇则是桀骜难驯的不孝女儿。这个场景淋漓尽致地体现了这一点。
而一旦这成了定论,俞宪薇在俞老太太眼中,真的就会成为一个不服管教的不值得喜欢的可恨小孩,而小古氏则仁至义尽,从俞宪薇的事上彻底摘出来,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