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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安排很是周到,俞宪薇感激道:“多谢家少爷。”周菖是出了名的守信重诺,本性也不是那等迂腐之,不然也不会带出周蕊儿这么个男孩儿般顽皮的妹妹,所以俞宪薇才敢拿这件事托付给他,也多亏了周蕊儿从中帮忙,周菖也没有细问原因就答应了。
待那小丫头走了,俞宪薇便一个坐林中凳上,终归她年纪还小,尚是稚龄幼女,这样坐着等一个男子还不至于让生出别的桃色念头。
“俞……六姑娘?”果然如周菖所说,她只等了不到半柱香,身侧不远处便传来一声略带吃惊的声音。
俞宪薇先时只有三分猜测,听了这句话便变成了六分。她按捺住瞬间激动雀跃的内心,镇定地站直,转过身直视着眼前的少年,脆声问道:“顾少爷从未见过,如何认得就是俞家六姑娘?”
69第六十九章 亲人相认()
俞宪薇身材同龄女孩中算高挑的;但毕竟年纪小;和顾子锡一比仍是矮了许多,要抬起头才能对上对方视线。不知怎的;她看着对方,眉目间竟有些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心中不由惊奇。
其实若有旁边看了,或许就能为她解疑;他两个虽然容貌各异;但一双眼睛却生得却极像,似丹凤又非丹凤;眼睫越往眼尾便越浓密;眼尾处凝成一小块淡黑的阴影,微微翘起,使得本来就深且长的眼尾更添了几分独特的神韵,天生便幽然深邃,如堆藏了无数心事。
俞宪薇自己当局者迷,不曾现,顾子锡却是看出来了的,之前匆匆一瞥,他只是隐隐有了猜想,此时这样近地面对面,看到这双眼睛,他已然笃定了猜想就是事实。
当年顾家遇难,亲族尽皆流放,恰逢天灾大旱,便都倒了路上,只留他一个苟活下来,后来新皇登基大赦,他被旧时好友辗转救下,得以苟延馋喘。本以为世间只剩了自己一伶仃孤苦,谁知竟还能有幸遇上亲,看着小小的俞宪薇,他百感交集,几乎有落泪的冲动。
“……”顾子锡微微笑着,仍是一派云淡风轻,似乎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唯有微红的眼眶泄露了他真实的情绪,“自然是知道的,六姑娘也知道,不然,如何会这里等?”
俞宪薇没得到想要的答复,还被反将了一军,心中隐隐有些不悦,但对着眼前,却生不起气来。眼珠儿微动,却瞥见顾子锡紧紧攥成拳的手,方恍然大悟对方绝没有表现出来的这般无动于衷,这下心里有了底,连那一丝儿不满也烟消云散,莞尔一笑道:“这里的确是等一个,原本以为是,如今听了的话,却觉得不是,大约是认错了。既然如此,实是叨扰了,告辞。”说罢,转身便要离开。
顾子锡绝没有料到她会这样回答,一时错愕,脱口而出道:“且慢!”
俞宪薇本就没想走,自然施施然停住转回身。
顾子锡一行摇头而笑,一行走过来弯腰看俞宪薇:“这脾气,和娘像了十足十。”
俞宪薇忽听他提及生母,心里便揪成一团,她不用问就知道,这个娘指的绝不是小古氏,而是那命薄早逝的生身之。
顾子锡注视着她,伸出一只手轻轻抚过她额头,视线忽而温柔下来:“傻丫头,是舅舅。”
俞宪薇听得一愣,舅舅……?!这样年轻的舅舅,该不是匡的吧,说是表兄还更可信些。
顾子锡好笑地看着她呆愣的样子,解释道:“原名顾效,字锡成。母亲顾敏是的长姐。”
俞明薇周蕊儿屋子里待了片刻,便察觉出有些不对来,周蕊儿说是生病,但看着面色红润,说话也是中气十足,并没有一丝病影儿,而周老太爷这行为委实也古怪了些,若真有什么要事要和俞宪薇说话,方才见面时就该留下,何至于过后才想起叫,若没有要事,却怎么去这么久还不见。
她越琢磨越觉得其中有问题,当下便站起身笑道:“姐姐这么久还不回,好奇她做什么,请表姐指个带路引去找她,可好?”
周蕊儿一愣,忙道:“不必去!”待看见俞明薇狐疑瞥过来的眼神,她心一惊,忙笑道,“爷爷还记着被六妹妹讹走的墨菊花呢,每次逮到她来,便非要捉她去给菊花培土捉虫来赎罪。这会儿去了,也是白多一个被拉住当园丁的。”
俞明薇半信半疑:“果真如此么?”
周蕊儿忙点头:“果真的。”话音未落,外头便报俞家六姑娘来了。周蕊儿心里暗暗叫苦,这么短的时间,来不及叫报信,只千万别露出马脚才好,待要给俞宪薇使眼色,却见俞明薇已经迎了出去。
“姐姐,可回来了。”俞明薇自是热情,眼珠儿却沿着俞宪薇衣袖和鞋子处打量,见她衣裳鞋子都沾了些许没掸净的泥土印子,这才真信了周蕊儿的话,待抬头见了俞宪薇双眼微肿,不由惊呼:“这是怎么了?”
俞宪薇沉默无语,却饶过她走向周蕊儿,道:“今日打扰了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周蕊儿见她神色落寞,眼圈仍是红的,不由担心,想问个究竟,但碍于俞明薇场,只得打圆场道:“定是不小心折断了爷爷心爱的菊花了吧。上回碰掉了一片叶子,就被骂了两天呢。他老家脾气不好,别介意啊。”一面悄悄捏了捏俞宪薇的手。
俞宪薇听出话中意思,微微笑道:“不会的。好生养着,过些日子再来看。”也悄悄对她眨了眨眼,示意不要紧。
周蕊儿这才放下心来,让严嬷嬷亲自送了两出门。
顾子锡站书房边假山上一座小亭内,远远看着一辆马车驶出周府,慢慢锁紧了眉头。
70第七十章 另有所谋()
俞明薇到底还是心存疑惑;在回程的马车上免不了旁敲侧击,俞宪薇合目安神,一概不理。
俞明薇不忿,借着回府请安的机会;悄悄儿指示自己的丫头抢着在俞老太太面前说话,话里话外暗示俞宪薇已经得罪了周老太爷,所以才被罚做苦力。
俞老太太一贯知道周家善待俞宪薇,倒不大信这话;但看了眼俞宪薇身上尘土和眼中疲惫神色;却也不由得心里打鼓,将眼睛在这两姐妹间打了个转;见一个面容冷淡;拒人千里之外,一个却笑逐颜开,活泼可爱,心里的天平也不由得往俞明薇身上又倾斜了些,但她到底经历的事多,不至于立刻就改了主意,只是想着,将俞明薇捧将起来,若俞宪薇不成,好歹还有一个可选。再则,俞老太爷病重,若真不好了,一则俞家和薛家的关系更是疏远了一些,二则孩子们都要守孝,几年下来不定要出什么变故。若薛老太太真有心结亲,还是早作打算,尽快定下亲事来为好。这样不但可以巩固两家关系,还可以卖小古氏一个好,叫她更甘心于效忠自己。
俞老太太自盘算着,待众人散了,便修书一封,差人送去了薛家。
俞宪薇默然走回了自家小院,照水在院中浇花,见了她就是一惊:“姑娘,怎么身上这么多灰尘”今日恰好谢娘子那边遣了人来,俞宪薇便悄悄让洒金跟着去了,留下照水好看屋子,只带了淡月微云两个出门,这也是她一点私心,毕竟,顾家之事极为隐秘,其中牵涉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听了照水的问话,俞宪薇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自进了卧室,连衣裳也没换就斜躺在床上出神。
照水吓了一跳,忙拉了淡月微云细问,但她两个都被俞宪薇留在周蕊儿院中,且都是本分老实不甚机灵的,所以并不清楚俞宪薇遭遇,也只得将那一套“被周老太爷抓着种花”的说辞又说了一遍。
照水信以为真,倒松了口气:“这也没什么,老人家都是这样,看谁顺眼才使唤谁呢。”一面又让去厨房取些枸杞桂圆姜汤来,今日在外劳作吹了冷风,当喝一些暖暖身。
俞宪薇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帐顶,从那日决定了要克服心中惧怕,她的床帐被褥便都用了红色,再没有换过。最初的确有些艰难,时常在梦中惊醒,看着烛影摇曳下的帐子,便有恍如置身火海之感,几乎要尖叫出声。如今时日久了,却也渐渐习惯了,已经很久不曾出现那样的幻觉。只是此刻,那在皮肉下蛰伏已久的熟悉痛楚又从丝丝缕缕渐渐浓烈,有如被吞皮噬骨。
恍惚间,耳边又回荡起顾子锡的话,“顾家早就不在了,我也更了名,不敢再自称是玉京顾氏,你又何必再执念于从前,你母亲已然亡故,但眼下你在俞家还算安康,便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吧,其他的事,就不必再去理会了……”
回想到此,她下意识狠狠锤了一下床板,从床上弹了起来,本来终于有了亲人,但还来不及高兴,就遇着这么一个晴天霹雳,这让她情何以堪,幸而还不曾把自己对俞家的计划告知顾子锡,否则,还不知会有如何的后果呢。
原来,这个舅舅,也是靠不住的么。
早起出门时的欢喜雀跃早荡然无存,俞宪薇只觉得一阵灰心失望。
下午时分,周家的宴饮结束,少年们三三两两各自回府。夏泓骑在马上,瞥了眼心事重重的顾子锡,笑道:“子锡今日见了什么人,怎么突然变得失魂落魄了?”
薛明简在后面听了,不免也看了顾子锡一眼。
顾子锡察觉失态,笑笑,道:“只是遇见了一个故人。”
夏泓摇头一笑,略夹紧马腹,纵着马儿走快了些。
待和薛明简分道扬镳,夏顾两个回了暂居的别院,进了书房,夏泓遣散下人,回头对顾子锡正色道:“子锡,你我虽年轻,却也是相交十多年,怎地,难道你连我都还信不过。”
顾子锡听了这话,便知他定然已经知道了什么,吃惊之余,也暗悔自己这几日神思不属,行事太不严谨,以至露了蛛丝马迹,幸而夏泓还不算外人,倒不至于太忧心。当下,便道:“俞家一个姑娘,或许和我大姐有些渊源。”
夏泓点头道:“俞家六姑娘,虽是继室夫人所出,和七姑娘是双胞胎,但继室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