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俞大老爷有些茫然了,李掌柜碰到这事,必然不是第一次发生,这些年也不知吕氏这样损公肥私了多少次,不知她手头掌管那些财产是不是还有别猫腻,有心叫了她出来问个清楚,却碍着有外人,只得耐下性子。
闵严冷着脸,待李掌柜说完,又叫那小二说话。
那小二道:“小是城内摘星楼跑堂,那里干了足有四年了,想来俞大老爷或许对小还有些印象。”
俞如薇突然拽了一下俞宪薇手,俞宪薇不解,扭过头来,便见俞如薇悄悄往旁边窗户努嘴,俞宪薇顺着方向一看,那里赫然印着个侧脸影子,那样子竟像是许久不见王氏。推测那方位,她应该是躲门边偷听,只是日头一动,她影子斜了过来,倒将她出卖了。
俞宪薇悄悄摇了摇头,她耳边道:“我们什么都不做,看戏就好了。”这场事情已经远远超过了为俞如薇伸冤讨公道范围,若她所料不差,只怕今日吕氏会从俞家被彻底拔起,实是大人心,只是,兴奋之余也免不得疑问,这些事要发现,只怕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到,闵严远平城不说,他一个教书之人荆城也没有什么势力,是如何搜集这些人和证据?又如何让他们心甘情愿得罪俞家来做这个证?他哪来这些能耐?
俞宪薇正自疑惑,那小二已经说到重点处:“菜上齐了,那位吕掌柜便让我退下。但过了一会儿,厨房里突然说菜传错了,上给吕掌柜佛跳墙上成了素,素佛跳墙虽然也是我们摘星楼招牌菜,味道鲜美不下于荤佛跳墙,只是到底错了就是错了,掌柜便让我多送一份佛跳墙去,算是赔罪,谁知到了门口,因了小耳朵比常人伶俐,竟听到里头说只言片语,有什么毒药什么下毒,小吃惊不已,悄悄将耳朵贴门上听,也是凑巧,前几日有个客人酒后闹事,把那扇包间门砸破了一个洞,因门雕花慢换不及,木匠便先用厚纸破门两边遮挡修饰,涂了油漆,粗看上去和一般门无异,小悄悄那纸不显眼处捅破了个洞,将耳朵贴上,便听见里头话,果然,他们商议一件了不得事。”
那小二看了俞家两位老爷一眼,道:“吕掌柜说,他手上瓶子里是生半夏粉,且是提炼过了粉末,寻常半夏味辛辣;麻舌而刺喉,吃下后极易察觉,且若用量不够还能被救回来,而他半夏,掺了些别药物,掩盖了味道,却不影响毒性,而且经过提炼,小小一点粉末便有十足十量,一旦混食物里吃下,立刻便会喉头肿胀,全身痉挛,乃至呼吸不得,窒息而死,且必死无疑。且药量不多,只够毒死三四个人,又叫另一位客人务必好生使用,不要浪费。”
众人听得这毒药药性,不由得都有些手心发冷,暗道好生歹毒,俞大老爷想到枉死幼子,不由得悲从中来。
那小二顿了顿,又道:“小当时听了,人都吓傻了,根本不敢敲门进去,带着菜悄悄走了,过后却总是心惊胆战,便趁包房里客人用完膳离开,便悄悄叫了门外头坐着等活儿黄三,叫他跟上去看看另一位客人到底是谁家。”
话说到这里,真相已经呼之欲出,只是俞大老爷犹不肯相信,执意听到后。
那黄三点头哈腰,卑微地点头问号,这才道:“小人当时也不知道小二哥叫我跟着人做什么,只是小二哥给了我十个铜子儿,我想着不用干活光走路就有钱拿,虽然钱少了点,倒也可行。就悄悄缀那客人后头,他也警醒,过个十字路口时候不时四下看看,只是我一身破烂,他没看眼里,所以我就看到他后到了俞家宅子后门,那是外头采买东西进门,我帮着卖菜蔬担过菜进去所以知道,不过当时我没担着菜,看门不放我进去,我就问了看门,那人是谁,才知道他是府里管事,说是叫什么刘庆年。”
俞大老爷怒不可遏,拍桌而起:“满口胡言!”若是别人还好说,那刘庆年是他自己得力心腹,岂有他自己毒害自己儿子道理。
闵严冷笑道:“是不是胡言,吕如夫人,不如您亲自来证实吧。先是谋夺家财,继而又害死其他庶子,这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
俞大老爷一愣,扭头冲着屏风喝道:“你给我出来!”刘庆年跟了自己这么多年,能策反他人屈指可数,头一个就是吕氏有这可能。
屏风后静默了片刻,才有些窸窸窣窣衣服声响,吕氏脸色煞白如纸,从里面慢慢走出来:“老爷……不是这样,这事与我无关哪。”
她确是冤枉,俞老太太嫁妆她管了十多年,发展了一倍不止,偏生俞老太太钱财抓得紧,并不给她多少好处,且有些年月铺子赔了还要她出钱填补,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她忍无可忍索性悄悄把其中值钱布坊弄垮,好暗地里扩充自己布行,只算是给自己辛苦费,但其他事上她还是了些心力,但今日他们把证据这样一摆,倒像是她是有计划地谋财害命一般,直叫她心惊胆战,有苦说不出。
闵严突然笑了:“如夫人,听小二话,那半夏粉可是三四个人量,如今才死了一个,那么剩下两三份,您打算用谁身上?”
这句话便如后致命一击,俞大老爷心里摇摇欲坠信任瞬间摧枯拉朽,他想到近来对吕氏冷待疏远,再想到吕氏不知私下损走了俞家多少家财,俞善瑛已经没了,俞家大房便只有吕氏所生俞善玖,若是她担心事发而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毒给他,那么这家业保不齐就是姓了吕了,大老爷本就不是良善之辈,心不正,自然把吕氏想得恶毒十倍,他突然出了一身冷汗,上前几步一脚踹过去:“贱人,你还想害谁?!”
吕氏被踹翻地,半天不能动弹,俞大老爷还要再动手,俞三老爷见场面不好,忙上去将他拉住,今日这事,众目睽睽之下,家丑外扬是免不了了,脸面能顾几分就顾几分吧。
臧霖突然道:“其实我今日前来……”
他一直冷眼旁观,此刻乍开金口,俞家两个老爷心都提到嗓子眼。
却听得他话题一转,淡淡道:“除了拜祭俞老太爷,还为着一个人。”
众人不明所以,就见他从袖中拿出一叠叠好字纸,慢慢打开:“家祖虽年老,倒也颇为关心附近几城读书人做学问应考之事,前不久,他一位老友来访,带了自己学生一篇文章,据说这学生年级小小,且才就学不过一个月,但勤奋刻苦,颇有天分。家祖见这文章字迹秀雅,甚有卫夫人之风,便心生喜爱,后来看这文章,遣词用句虽稚嫩粗糙,却隐隐可见格局气象不凡,不由得为欢喜,便想见一见这位学生,家祖虽不敢和鸿儒比肩,但也还算得略有几分学问,或许能教导一二,将来进学为官,也算是家祖为朝廷为圣上进一份心力。”
他这一通话下来,俞家两位老爷都是迷惑不解,但臧家太老爷门生故旧遍天下,他士林如何地位,不要说俞三老爷,便是身为商贾俞大老爷也不会不知道,若得他看重,只怕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臧霖说到这里,起身对俞大老爷笑道:“家祖有意,想要年后请世兄家嫡长千金去我家小住几日,不知可否?”
俞家人一怔,立刻将目光移到俞如薇身上,俞如薇慢慢站起身,双手紧紧绞一起,似乎极为紧张,但那双眼睛却闪闪发亮,一眨不眨看着臧霖。
俞大老爷忙道:“可是小女从不曾进学,不会做什么文章,怕是世兄听错了吧。”
闵严打断他道:“上个月外甥女去了我那里,说是想上学,我便荐她去了徐先生那里读书,徐先生十分喜爱,如今学籍之事皆办好,只等过了孝期便可去应县试了。”
俞大老爷两眼发直,似乎没理会明白这话里意思,俞三老爷比他反应,忙点头应了:“世翁如此喜爱五丫头,这是她造化,再愿意不过,只是却要叨扰贵处了。”
“无妨。”臧霖应了,起身道:“时候也不早,事情既了,我便告辞了。”
“且慢!”俞三老爷忙阻住,又道,“今日之事让臧世兄见笑了,只是这到底是内宅家事,恐不足为外人道。”
臧霖莞尔一笑:“我今日来此,一则吊唁,二则为家祖送信,其余便无了。”
俞三老爷松了一口气:“多谢世兄。”俞大老爷连番打击,已经有些恍惚,便只得由他送客人出门。
才走到两姐们面前,臧霖突然停住,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俞宪薇笑道:“这位便是顾翰林外甥女儿吧,果然眉眼间同你舅父颇有几分相似。”他从腰上解下一个凝如羊脂白玉佩,道:“这是当年顾老爷子初次相见时赠予我见面礼,如今物是人非,我现下借花献佛,送给你做个见面礼,也算是物归原主了。”又取出一个小金佛赠予俞如薇,也不介意两个
第八十五章 奇货可居()
俞三老爷浑浑噩噩,几乎不记得怎么将臧霖送出门的;似乎在门口呆滞了许久;回到永德堂正房时,俞大老爷已经将事情审问清楚;见他回来,满屋的人都用诧异的眼神看着他;让他有如芒刺在背;沉寂心底深处十数年的隐秘就这样猝不及防大白于天下;他几乎有一种想找个地方躲藏起来的想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俞大老爷疲惫地坐在椅子上;心力交瘁,有气无力地问他。
俞三老爷眼神复杂地看了俞宪薇一眼;咬咬牙,道:“事情既然已了结;闵舅兄此行辛苦,还请先去客房歇息。”
闵严却道:“外甥女之事未最后了结,还要请姐夫示下。”
刘庆年连带着刘庆年家的已经被带了来,俞大老爷下令打的板子,三四十板子下去,皮开肉绽,刘庆年已经招了,那毒药是他带进府交给吕氏的,因为吕氏拿他独子和全家的前程做要挟,他迫不得已只得应了,除此之外,他也对吕氏许多私下揽钱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开方便之门,刘庆年家的几乎傻了,她完全不知道丈夫竟在背后做了这些事。
至于那位吕掌柜,还没有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