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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齐朵的心“嗵嗵”的跳着,有些紧张,但又故作轻松的问康泰帝:“难道父皇就这么着急将女儿嫁出去,不是说等女儿过了二十再说吗?”
兰齐朵并未像一般女儿家见到这种事情之后就扭扭捏捏的,反倒是康泰帝一愣,语气有些怅然的说:“不管是什么时候嫁,但也得提前相看好啊!朕的女儿备嫁还不得两三年?”(。)
第二百三十三话 权衡利弊意阑珊()
兰齐朵听到康泰帝的话竟无言以对,全天下让自家女儿备嫁两三年的,大概只有父皇了,还如此理直气壮!跟父皇做亲家……兰齐朵想想都忍不住同情皇姐们的婆家人。
兰齐朵想到“婆家人”几个字,不知为何竟然联想夏侯翼,想着夏侯翼无父无母的,如今只剩下一个不亲近的祖母,还有恨不得他死的二叔一家,有些神游天外,又忍不住偷偷打量康泰帝。
不可否认,其实就算上次去了护国寺合八字之后,兰齐朵心里面还是抱着一点希望的,无论如何,如果她一定要嫁人的话,那么她希望那个人是夏侯翼。
至少夏侯翼熟悉,至少不管什么时候夏侯翼对她都是永远放在第一位。夏侯翼以前为了给她拿到天山雪莲不惜豁出性命,就算兰齐朵心中震动但都没有这次来的震撼。
这世上总有些事情是亲身经历过之后才会真正顿悟、明白的,兰齐朵亲眼看着夏侯翼不顾一切的随着她跳下了悬崖,兰齐朵甚至到现在都不敢仔细想夏侯翼那一日说的话,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夏侯翼的那句“不管黄泉碧落我总要跟着你”总是深深的鼓噪着她的心,越是不想去想越是忍不住将这句话翻来覆去的想……
康泰帝不知道想什么心事,就说了那么一句,然后坐在榻上品着茶,兰齐朵也不打扰他,外面突然传来一声猫叫的时候才将兰齐朵从心事重拉醒,她看了一眼康泰帝,冲口而出道:“父皇是在为那些流言蜚语困扰吗?”
“哎,是也不是。”
康泰帝手在桌子上“笃笃”的敲着,心里想着这件事情要不要跟自己的女儿说,这次祭祖的事情着实很怪异,他总觉得还有一伙人专门躲在暗处针对元嘉,但无论如何就是找不到这伙人是谁。
“父皇不妨跟女儿说说看,我们思考问题的角度毕竟是不同的,父皇每日面对的都是家国天下的事。自然着眼的就是定国安邦,女儿却是困在闺阁之中,说不定就有跟父皇不同的见解呢,就算说错了那也无伤大雅。权当是给父皇换个思路了。”
“你说的也是。”
康泰帝很是赞赏的看着兰齐朵,他有那么多儿女,唯独元嘉最是善解人意。
“大理寺的人对那三个活口严刑逼供,其中两个抵死不从,只有一人招供了。但是他只承认刺杀太子的事情,也就是说你是阴差阳错之下为你哥哥挡了灾,不过他坚决不承认劫持靖儿的事情是他做的,也不认识绑架靖儿的人。”
康泰帝有些皱眉,可见这件事他也很费解,只不过以他的老谋深算想来将事情容易复杂化,此时已经开始分析这件事如果他们真的得手获益的人是谁。
兰齐朵这个时候却打断康泰帝的话:“父皇,当日有人劫持靖儿的时候我也在场,如今躺在床上细细想那几日的事情,却现这中间大有不妥。刚开始的时候那刺客有些气急败坏。女儿甚至觉得他看到靖儿很不满意,试想如果一个刺客抓到自己的目标人物,他应该是洋洋得意的才对,最不济也是不动声色,但那刺客很明显特别暴躁,靖儿明明不哭不闹,但他还是显得很不耐烦。尤其是刺客见到夏侯翼的时候特别激动,我不知道当时别人注意到的是什么情况,但那个刺客在夏侯翼出现之后,自始至终都没有掩盖他的一身恨意。仿佛见到夏侯翼是个意外,所以谩骂、侮辱甚至到后来完全就是针对夏侯翼的,我想着夏侯翼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夏侯翼?”
“嗯,我分析了一下夏侯翼的经历。想对夏侯翼不利的人有两种,一种是结过私仇的,一种是夏侯翼带兵打仗,敌国将领对夏侯翼恨之入骨,燕归山乃是咱们兰氏皇族祭祖的地方,如果是私仇没有必要牵扯到那里去。毕竟如果失败的话,那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寻仇者最忌讳将没有必要的人牵扯进来,而一般人没有那个能耐也不敢痴心妄想与兰氏皇族作对。”
兰齐朵看了一眼康泰帝,康泰帝很是平淡的对兰齐朵说:“继续!”
果然元嘉的分析很是新奇,而且夏侯翼确实在当时就说了那人是犬戎人而且还是犬戎领跟前的谋士,这一点想必夏侯翼除了太子之外并没有跟别人说起过,但是元嘉此时仅仅从自己的判断中就能得到这些蛛丝马迹,康泰帝虽然明知道这样的女儿就很好,但还是遗憾兰齐朵不是男儿,若是男儿的话这样的性情绝对又是大齐一等一的贤臣,到时候也能流芳百世!
康泰帝并不知道夏侯翼当时说那人是犬戎人的时候,兰齐朵也在跟前并且听的真真切切,而且还知道那人可能是南疆人,因此只觉得兰齐朵从这些小事情上就能分析出这么多。虽然明知那劫持孙子的人是犬戎人但是康泰帝还是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听兰齐朵分析。
“既然排除了第一种,那么剩下与夏侯翼有着国仇的人,夏侯翼十三岁上下才回到京中,后来直到十六岁才上战场,一举扬名,然后又去了东南沿海剿匪,接下来就是长达五六年的对犬戎人作战,甚至他在西凉府一带呆的时间都比京城长!东南沿海的水匪当时被打的七零八落,他们也没有能力再策划这样的帅气请,如果是倭人也没有可能,毕竟倭国距离经城市在太远了,而且他们国力孱弱,如此落下口实的话,岂不是给了父皇光明正大剿灭他们的机会!相信那些人没有那么傻!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人是犬戎人!”
康泰帝在兰齐朵说道这几句的时候眼神里瞬间迸出强烈的光彩,心中骄傲的简直无以言表!
兰齐朵其实并不是真的这样想的,而且她分析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指不定被人早已指出来了,但这些也没有关系,兰齐朵完全是为接下来的话打基础,她要引导的就是最后事情的重点放在刺杀太子这件事情上,毕竟就算夏侯翼再怎样声名赫赫,但是对比太子的话很明显夏侯翼还是不够分量!
“你说的也有道理,可见贼人虽然劫持了靖儿。但实际目的却并不是靖儿!”
“父皇所言甚是,只是不知道那贼人如今可有下落?”
“并无下落!”康泰帝为不可查的叹口气,这件事此时如同一团乱麻一样,同时还将一些朝臣牵扯其中。那些人此时在朝堂上吵吵闹闹,恨不得今日你咬我一口,明日我便私下你一块肉。
而几年前他才大开杀戒一次,那一次纵然还能有正当理由,而这一次却是万万不能轻举妄动。否则以后史书上非给他记一笔残暴不仁!并且私心里,康泰帝并不想深究这件事,因为他自己也隐约能看出来,他的儿子也参与其中了!原本想着他从中和稀泥的,好来跟小女儿说说话,排解心中的郁闷,哪里知道说着说着又说到那些事情上去了!
康泰帝此时的心情不仅没了刚刚的轻松愉快,反倒有些忧愁,都是他的儿女,手心手背都是肉。而且太子毕竟是一国储君以后,康泰帝未尝没有想看看太子如何做的心理。
帝王心深沉似海,兰齐朵只是重来一世本能的护着自己想护的人,哪里明白康泰帝着九曲玲珑心肠?见自己父亲如此颓废的样子,兰齐朵接下来的话竟然不好说了!
“不早了,元嘉快快休息吧!”康泰帝站起身就要出去,兰齐朵要起身相送,康泰帝摆摆手:“这几日有事风有事雨的,你身子才好一些还是不要出来了。”
也不等兰齐朵再开口就自己慢慢的出去了,兰齐朵怔了怔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但还是慢慢的跟着康泰帝走到了门边,康泰帝却忽然顿住脚步,他并没有回头而是平静的对兰齐朵说:“外面的闲言碎语不要担心,父皇不会让你吃亏就是了!”
兰齐朵模糊中似乎又听见一句:“……对不起你哥哥。但不能对不起你……”
张张嘴想说什么终究是将那句话咽下去了,一时间只觉得自己谋划的那些事情叫人兴味索然,果真是要用一句“皇帝不急公主急”来形容再贴切不过了!只不过她急也没什么用。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一个人瞎着急什么!”
兰齐朵白日里睡得多,晚上便有些睡不着,偏偏她生病了。需要静养所有人都跟防贼一样防着她,她不过是想自己跟自己下盘棋罢了,偏偏丫头们大惊小怪,兰齐朵无事可做,连看书都不被准许,只要让小图平给她念书,还是一些街上的话本子,左不过才子佳人这些的,兰齐朵聊以打时间。
原本以为就这样磨蹭一会就睡着了,哪里知道都快戌时了,太子妃竟然打扮整齐的出现在她房间里!
太子妃进门先喝了一杯茶,兰齐朵奇道:“嫂嫂这是去哪了,怎么宫里快下钥了才回来?”
太子妃此时再也没有早上那样风风火火怒气冲天的样子,她颇为仔细的看着兰齐朵道:“元嘉可知道那流言是什么时候传出来的?”
“你可知道那些流言蜚语什么时候传出来的?为何事先没有一点动静?”
与此同时,京城如意楼后院的一个房间里萧慕白也正在问如意楼的老板娘暗香。
“这又不是我的事情,我关心它做什么?”暗香笑吟吟的反问,实际上她听了那样的消息心里面高兴极了,就像她脸上的这些笑容乃是每次见到萧慕白之后就自内心一样,这次更是格外高兴。
暗香手中并不闲着,她自从明白了这大齐的生存规律,越像大家闺秀看齐了,土生土长的兰齐朵几乎不会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