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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张居龄低头喝了几口,回答的轻描淡写:“大夫说,父亲是劳累过度导致的突然晕厥……多休息几天就能缓过来。不会有大碍。”
顾晗点点头,忍不住好奇:“父亲的日常公务很累吗?”感觉能把人累晕的活计都不会轻松。
张居龄咳嗽几声,望着妻子乌溜溜的眼睛,话题一转:“我饿了。”还是不和她说的好。
“嗯?”
顾晗一时没反应过来。
张居龄伸手捏捏妻子的右脸颊,笑着重复:“我饿了。”
“……你要吃什么?我去安排小厨房给你做。”
张居龄想了想,“羊肉烩面吧,吃了身上暖和。”
“都听你的。”
顾晗招手叫过桃绿,吩咐道:“你和他们说,面团要多揉一会,羊肉切成薄片,辣子用滚油炸一下……”张居龄前世的时候,也喜欢吃羊肉烩面,她再不上心,天天见他吃,他的习惯也记下了。
桃绿应“是”,屈身退下了。
张居龄伸手放在她的肚子上:“看着又长大了些。”
顾晗自豪地笑:“过了这个月,就满五个月了……”孩子在肚子里一点点变大的感觉真的很好,也很神奇。
“你受苦了。”
张居龄亲亲她的额头。
“不。”
顾晗笑着摇头:“我觉得是福气呢……”
张居龄温柔地看着他:“等孩子出生了,我教他做人,教他孝顺你。”
顾晗头一次笑话张居龄:“傻气……我是他母亲,他自然要孝顺我的。不过,也孝顺你。”
张居龄低低地“嗯”了一声,说道:“我知道。”
浅蓝色的天空明净如洗过一般。
阳光照在高大的桂花树上,翠绿的叶子茂盛极了。它是两年前新移栽在秋阑阁院内的,如今正是开花的时候,满树都是金黄细小的花瓣儿。微风一吹,有一股沁人肺腑的浓郁香味,使人久闻不厌。
巧珍端着熬好的银耳汤从小厨房走出来,便看到以夏雨为首的几个小丫头拿着长长的竹杆在打桂花,她脚步一停:“你们几个,闲着无事了?”
夏雨笑嘻嘻地屈身行礼:“巧珍姐姐安好。巧玲姐姐说少夫人喜欢吃桂花糕,让我们收集一些晒干了备用。”
巧珍摇摇头:“……不能这样做。”她说着话,把手里的大红托盘递给一个小丫头,嘱咐她给顾晗送去,看向夏雨,“等花瓣儿落到地上,你们再去捡就脏了。”
“那怎么办?”夏雨想了想,可惜地:“桂花树太高了,我也爬不上去呀。”
巧珍点点她的额头,“你啊,也就是看着机灵……去前院搬个人字梯过来不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夏雨猛然击下双手,调皮地:“巧珍姐姐,你才是真机灵……”
巧珍骂了句“贫嘴”,便传话下去。不一会儿,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便抬来了人字梯。
巧珍指使着她们放在桂花树下,自己爬了上去。夏雨和一众丫头在下面扶着梯子,以防摔倒。
人一升高,感觉视野都开阔了。巧珍抬头便能看到近在咫尺的桂花,紧张的心情都放松了,情不自禁地开口:“……好香。”
夏雨喊道:“巧珍姐姐,你可以采摘桂花吗?”
巧珍伸长手臂试了试,能够到桂花,便点点头,又说:“你小点声,我不聋,能听到你说话。”
夏雨吐了吐舌头,用竹竿挑着半臂长的布袋递给了巧珍。
巧珍从袖口处拿出帕子,包着盛开的桂花,用手指轻轻一捏,花瓣儿就散落在帕子里,等汇聚成一小撮,再放进布袋里……如此反复,免不了树枝晃动。
“巧珍姐姐,下桂花雨咯……”
夏雨笑道:“还是喷香的。”
巧珍也被她的话逗笑了,想起幼时少夫人在顾家学堂时念的一句诗,倒挺符合此情此景的:“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
夏雨愣愣地:“巧珍姐姐,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巧珍刚要开口,罗晨和父母一起从花厅出来了,解释道:“……桂花浅黄又柔和,性情疏淡,浓香却存留世间。”
巧珍没想到会是他,手都僵了,一动也不敢动。她进去小厨房有一段时间了,以为罗家人都走了呢,早知道就不爬梯子摘桂花……印象多不好啊。
罗晨抬头去看“高高在上”的巧珍,问道:“姑娘,你知道这句诗的下一句是什么吗?”
巧珍想了一会,慢慢地念出来:“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罗晨微微地笑开。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干净又温暖。
巧珍的心跳的“扑通扑通”的,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罗晨拱手给梁嚒嚒行礼,一揖到地:“嚒嚒,请您转告少夫人。三日后,我与家父会请媒人来……上门提亲。”会读李清照的诗,人物便不会俗到哪里去。
罗大汉一边生气儿子的不识好歹,一边担心得罪了主家,日子会难过,正满心地烦躁……突然就听到要上门提亲。他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梁嚒嚒却笑起来,瞥了瞥巧珍:“好侄子,还是你的眼光好。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
田氏在花厅吃果子时,向梁嚒嚒打听了巧珍的许多事,知道是个不错的姑娘。这会子见儿子同意了,巴不得呢,当下便拉着梁嚒嚒的手:“妹子,等事情成了,少不了给你买几条大鲤鱼吃。”
梁嚒嚒爽朗地笑:“好,咱们说定了。”客气地送罗家三口往外走。
巧珍面红耳赤,怎么也想不到罗晨会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要迎娶她的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心里却没来由的欢喜……
夏雨带头起哄,丫头们刹时闹的热火朝天。
顾晗和张居龄也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从屋里走出来。她看了一眼丫头们,问道:“出什么事了?”
夏雨一溜小跑地过来禀报:“罗公子说,他三日后,来府里提亲。”
罗公子?顾晗不用想便知道是罗晨……她还以为成不了呢。自己问他时,还不大情愿。这会儿,倒又肯了。
顾晗喊了巧珍过来问她是什么念头,怕她有思想负担,又道:“你只管说心里的话,但凡你看不上,我一点都不会勉强。咱们主仆多年,我自然要顾着你。”
巧珍望了一会自己的隐花裙,想起罗晨干净的笑容,低声道:“奴婢……奴婢仅凭夫人做主。”
顾晗看着她:“我得知道你的心意,才好做这个主。”
她不说还好,话一说出来,巧珍连给她行礼都没有,转身飞快地走了。
顾晗:“……”
张居龄笑着揉揉妻子的头发:“着手准备嫁妆吧。”
顾晗:“……”
桃红是晚膳时分回的秋阑阁。梁嚒嚒和巧玲她们都在东次间摆筷拿碗,她看了看和三少爷正在说话的顾晗……便去了东次间帮忙。
饭吃了一半,孙举过来了,他是张居龄的幕僚。
张居龄去了书房见他。
“三少爷,您让我暗中去查原绍鸿的家人……有下落了。在城郊一处宅院里发现的,我没敢惊动。”孙举说道:“周围的环境也摸清楚了,是一个民风淳朴的小村庄。但是有很多身着便衣的护卫在宅院的附近徘徊。”
原绍鸿的家人被藏在这里,心思倒也新奇。
孙举看张居龄不吭声,问道:“三少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属下怕夜长梦多……”
张居龄坐在圈椅上,右手虚握,有节奏地敲打桌面。过了一会儿,和树鸣说道:“你去请二少爷过来。”
树鸣答应一声,下去了。
孙举不解,“喊二少爷做什么?您做事不是一直都自行自助吗?”
张居龄看他一眼,孙举立即拱手:“……是属下多嘴。”三少爷讨厌别人置喙他的决定。他怎么忘了这茬。
“在某个意义上,张居安代表的是父亲和张家。”张居龄笑了笑。他接下来做的事情,要是非要让父亲知道的话,由张居安来说会更合适。父亲也更容易理解。
孙举听的似懂非懂,却也聪明的没有再问。
张居龄解下腰间的如意玉佩,递给孙举:“拿着它去宛平杨家,领着杨若去原绍鸿家人待的村庄,动静一定要小,不能被任何人知晓。”
“属下遵命。”
孙举接过,转身就走。
张居安和孙举擦肩而过,他见孙举给自己拱手,也回了礼。
“三弟,找我何事?”
张居安走进闻香居。
“二哥,你和我得赶紧去一趟大兴顾家,是关于原绍鸿的……”张居龄说着话,起身往外走:“事情紧急,路上给你说。”原绍鸿的家人属于官/宦人家,没有圣上下令,普通人没有资格对其进行任何形式的逮/捕和关/押。但是刑部尚书就不一样了,在对待疑犯这一块,有“先斩后奏”的权利。
“……好。”
杨居安二话没说,跟上了张居龄。他一听到原绍鸿这个名字,就明白和杨家有关了。
杨思远阁老的事情在京都传的沸沸扬扬……他和杨若的关系虽然不如三弟和杨若,但大家吃饭、喝酒,也常在一起。杨家有难,能帮一把也是好的。
顾晗还在等张居龄回来继续吃饭,闻香居的小厮便过来回话。
“……少夫人,三少爷出去了,说晚上可能回来的很晚,让您不必等他。”
“有说去干什么吗?”
顾晗站起来透过打开的槅窗往外看。除了院子里挂着的几个灯笼,到处都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
“没有。”
顾晗摆手让他下去了,人就有些恹恹的。
“少夫人,您再喝点汤。”桃红劝她:“您一晚上都没有吃什么呢……您没事,肚子里的小少爷也会饿的……”
“我真的饱了。”
顾晗摇摇头,起身往西次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