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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对上何亿嘉眼睛里真切的焦急和恳求,谢流韵倒也没拒绝,只笑了笑,问:“行,如果我见到她,会联系你的。”
何亿嘉喜形于色,直接给她报了一串手机号,扬了扬手机,道:“回头记得联系我。”
“……”
放下手机,谢流韵看着宁桑。
黄臻臻是为了园林设计的资格,何亿嘉是为了孙琳的行踪,宁桑在这里坐了这么久,她是为了什么?
一身蓝色丝绸礼服的宁桑皮肤极白,在柔软皮草的围绕下更显得肤色极佳。她欲言又止,似乎想要说什么,还没开口,被突然而来的一个声音打断。
黎梨笑吟吟地在明亮灯光的笼罩下走近,银铃般地笑声清脆。她乌黑的眼睛轻巧地扫了两人一眼,略过宁桑,对谢流韵说:“谢小姐你怎么坐在这里?我找你好久了。”
一时间,谢流韵有种自己自带了吸引力光环的错觉,顿时变得重要起来。对于来人她猜得出几□□份,只是不敢确定,只微微一笑,说了声:“晚上好。”
见两人碰面,宁桑识趣地起身告辞,黎梨冲她笑了笑,并没有放在心上,对着谢流韵回了句“晚上好”。
“我是黎莉,文茵姐的小姑子。”黎梨笑着自我介绍,她微笑时唇角漾起一朵小梨涡,妩媚动人,眼神里露出几分亲近,“前段时间就听说明远哥哥找了女朋友,我还想是什么人呢,没想到今天就见到了。”
“我和明远哥哥从小就认识,算是青梅竹马,不过明远哥哥一直当我是个小丫头。如果谢小姐你听到什么传言,千万别多心,那都是小时候父母开的玩笑。”
她大大方方地丢出这么一句,言辞间流露出“我和周复很熟”的意味简直不能太明显。
谢流韵心里波澜不惊,只客气地笑道:“原来黎小姐和明远关系这么近,我先前从来没有听他提到过,看来还是对他了解得不够多。”
黎梨端了杯红酒,亲昵地说:“日后我们见面的次数一定很多,今天能先认识一下真是挺好的,来,我们碰一杯吧。”
旁边的侍者弯腰,托盘上几支高脚杯里盛放的红酒酒液明亮清澈,杯壁上映着着灯光的璀璨光点。谢流韵垂眸想了想,顺其自然地随意端起一杯,微微举了下,先说:“黎小姐,我不胜酒力,只能浅尝辄止,失礼之处请多多包涵。”
没有勉强她,黎梨只遗憾地说:“勃艮良顶级酒庄的红酒,味道很好,只可惜你不能多喝。”
两人隔空倾了倾酒杯权当是碰杯了,谢流韵的嘴唇沾了些酒液,敏锐的味觉让她尝出了些酸苦,她对红酒了解不多,只当是酒的味道。放下酒杯,两人又聊了会儿。
等黎梨离开时,谢流韵揉了揉头,露出疲惫的神色。
对于这种场合她并不怎么适应,话里话外的意思都需要细想。不同于周文茵能游刃有余地在这种场合游走,她不知提了多少精神,只可惜成效不佳。
她坐在沙发上,静静地望着场中不断流淌着的人流,发起呆来。
只抿了一小口红酒而已,她原本觉得红酒不容易醉,只是没过一会儿头就有些晕沉。又有一股淡淡的愉悦又支撑起她的眼皮,亢奋而又疲惫,矛盾的生理反应让她靠在沙发上,神经仿佛沉进了另一个世界的水里,骚动着,又迟钝。
抬手看了看时间,才来了不到一个小时。
按照几次的经验,周复离开得算是早,不过至少也会在晚会上呆两个小时,她看了眼场里,没有周复的身影,也不知去了哪里。
她揉了揉太阳穴,准备起身,去靠窗的地方吹吹风,清醒一下头脑。
月色笼罩着夜晚的园林,微风吹动枝上干枯的树叶发出刷啦刷啦的响声,清冷的空气袭来,谢流韵打了个哆嗦。空气中的冷意非凡没有让她清醒,反而更晕晕沉沉了,身体里泛起诡异的活力,仿佛一根羽毛骚动着她的心,痒意流窜不休。
忍了又忍,她掩口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楼上有准备好的休息室,谢小姐困了的话,可以去楼上休息会儿。”宁桑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提议道。
谢流韵想了想,觉得不错。比起在这里困意不断,倒不如上去睡个十五分钟来的清醒。
倒是宁桑,这是第二次出现了,找她真的有事吧?
宁桑摇了摇头,笑道:“只是想和谢小姐认识一下而已,并没有别的什么事。”
“谢谢。”
寻到电梯,谢流韵上了楼上,随便选了间房间,将门口把手上“请勿打扰”的标牌翻出来,进门之后锁了几重,才靠在靠窗的沙发上打起盹。
也不知为什么,今儿入睡的格外快。
朦胧间,她似乎听到门口传来什么响动,只是困意胶水一般黏住她的眼睛,不多时,她就失去了意识。
第65章 惊怒()
酒店的走廊上,穿着黑色马甲白衬衣,英挺俊秀的侍者端着托盘走过,脚步不急不缓,铮亮的皮鞋踩在高级地毯上,脚步声被吸得干净。
能在这家以昂贵和接待宾客身份出名的酒店里做侍者,外貌统统在水准之上,又经过严格的训练,确保什么情况下都能应对自如。他即是其中之一。
招待醉酒的客人这种事,几乎已经成为日常工作的一部分,按理说他不应该紧张才是,可是托盘上的瓷碗微微发颤地滑动,碰撞在一起,若不是长年累月训练之下的条件反射,让他迅速稳住,这一碗的醒酒汤怕是已经摔落在地上。
能让他魂不守舍至如此地步,足能证明此时他的心没有放在酒杯上,更或者说,他现在十分紧张不安。忐忑之余,胸口弥漫着的复杂情绪从神思不著的状态中能看得分明。
酒店的薪水很高,可是,远远不足他当前急需的金额,即便是预支,也差得远。能借钱的同事、朋友已经被他借了一遍,再没有办法可想。
这时候,无论是恶魔的诱惑,还是地狱的通行证,他都会像落水濒临死亡之人捞到一根浮木一般,不舍得松手。
不过是伪造个不太雅观的现场,毁一门完全不可能的婚事罢了……
他在楼下扫见过任务目标,容貌柔美,言行端庄,在一众应约而来的女宾中十分显眼,恍若明珠般熠熠生辉,当时,心就乱跳作一团。答应这个交易,未来能得到的说不定会比他从雇主那里得来的更多,只要…
对着光亮照人的银质托盘,他再次审视了下自己的仪表,确认自己的笑容完美无暇,仪表堂堂,心里才又安定了几分。
铺着地毯的走廊并不长,很快,他就到了一间房间的门口。描绘着复杂花纹的门关着,把手上悬挂的“请勿打扰”再显眼不过。
无声息地微微吐出一口气,他压制住忽然间疯狂鼓动的心跳,敲了敲门。
“咚、咚、咚。”
没人应。
他早预料到了,虽说门锁已经锁上,但酒店里总有备用的钥匙。熟知监控方向的他从开始就挡住了门锁,动作极小地取出门卡。
“咔嗒”,验证通过的门传来门锁打开的声音。
他扬起无可挑剔的笑容,单手推开房门,往里走的同时不忘微微躬身,说:“客人,您的好友为您点了份醒酒汤……”
进门之后,他顺手关上了房门。
只往前几步,他就看到了这次的任务目标。她靠在落地窗边的沙发上,像是睡得很沉。从门口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黑亮的鸦羽上缀着翡翠镶钻石的发簪,斜斜地坠出一抹浓艳的碧绿。以他常年在贵宾身旁周转得来的眼光,单单是这支发簪已经价值不菲,更别提配套的耳坠和项链,水色绝佳的翡翠到哪里都不是轻易能买到的珍宝。
一时间,他有些踌躇,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身份不明的委托人说,任务目标谢小姐只是一个暴发户,行为不检爱好勾三搭四,私生活混乱,还有些不好的癖好,偏偏不知怎么勾搭上了周家的大少爷,迷得人非她不娶。“他”身为好友,必须要让周家的大少爷看清楚她的本质,免得日后惹出什么事端。
假如他完成了任务,能得到“他”的一次帮助,钱自然无需多说,就算是把他全家送到国外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当时鬼迷心窍的答应了,现在想想,就凭谢小姐这身风度,也不像是暴发户的作风。更别说,与其说暴发户能置办出这么一套价值千万的首饰,倒不如说是周家大少送的,或许更能说得过去。
可,若是周家大少能送出这么贵重的首饰,那两人的感情可想而知……
不不不,或许他想差了,男人是什么样子他还还不知道么?!以周家的身价,对于他来说几辈子都买不起的首饰,或许在周大少眼里怕只不过相当于一辆不怎么样的车,并不当一回事呢!
多少富豪一掷千金,首饰、房产、资产……毫不吝啬于用金钱换取享受美色的权利,这是多么普遍的事,哪只猫儿不偷腥呢?!
想到这里,他飘忽不定的心落了地。
轻巧地将托盘放在扶手柜上,他转过身,面对沙发上昏昏沉沉的女子,眼神里顿时流露出惊艳和喜悦的神情。
熟睡中的女子连眉头也没动,在这间奢华却又安静的休息室里纯然安睡。睡颜恬静美丽,悠长的呼吸声像是最绵软而又激烈的助兴药物,催的人心燥脸热。眼神扫过脖颈处露出的雪白细腻的肌肤,他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没错,就是她!
“谢小姐?”他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轻声地问。
尽管从委托人那里得知,谢小姐喝了不少的红酒醉得不省人事,他还是谨慎地再试探一次。
依然没人回答。
对休息室的隔音效果极为信任,他的脚步只犹豫了一会儿,便向谢流韵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