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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他们沉入梦乡的时候,横江港外的江面上,在那浓雾中,渐渐地飘来数十艘大大小小船只。
为首的一艘较大的船只上边,蒋钦、周泰赫然正在甲板上看着远处的江面出神。
随着水面传来几声哗啦的出水声,几名水鬼被拉上来了,一人端起一晚刚热过的烈酒姜汤一饮而尽,这才来到蒋、周二人面前。
沉默寡言的周泰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情况如何?”
那队水鬼的队长开口道“头领,那于糜果然无能,外边连个做样子放哨的都没有,全他娘的躲到屋子里睡大觉去了。”
周泰听到这消息,嘴角划过一丝邪意地弧度,蒋钦则是眼神闪烁,想了会儿开口道“传令儿郎们,悠着点打,别一下将他们弄死了,留着几条命让他们给樊能报信。”
“嘿嘿,小的省得,传令下去。”蒋钦身后一名头目吩咐下边的小头目道。
既然探知了守军没有防备,蒋钦、周泰自然不会继续等待下去,随着一声令下,这数十艘大大小小的船只悄然向横江港水寨划了过去。
及到近前,一声梆子响,两千水贼齐声大喊“杀!”一齐向军营杀去。
由于营中守军没有防备,被这喊杀声惊醒,顿时大乱,许多人连衣服都没穿好就急急忙忙地拎起刀枪冲了出来,蒋钦、周泰领着士卒一阵冲杀,瞬间就将守军杀得七零八落的,于糜大恐,连忙派人赶往燕子矶、采石矶、三山、芜湖、牛渚等地求援。
蒋钦远远地在火光之中看到数骑人马朝东西两面分别疾驰而去,当下大喜,吩咐士卒不必再留手,直接碾压过去了。
于糜刚开始还能抵挡得住江贼的进攻,可随着蒋钦全力进攻的命令一下,守军顿时便压力大增。
而江贼这边有蒋钦指挥战斗,周泰则专心致志地冲锋陷阵,他那柄战刀不同于一般的贼寇的鬼头大刀,反而刀身修长,好似剑一般,只是刀尖略微有些弧度,看上去有些刀的样子。
这柄刀挥舞起来没有一般战刀的厚重,不是那种大开大合的招式,反而看上去有些与剑法相像,十分灵活,但也十分怪异。
周泰每挥出一刀必有一人倒下,而倒下的人却诡异地没有鲜血流出来。
这一幕看得于糜是亡魂大冒,见周泰直朝自己冲来,连忙拨马就跑,他再也不敢在这里待下去了,再待下去,只怕自己就要被那个凶神恶煞的贼寇给杀死了。
由于是从江上突袭,周泰等人没有带马匹过来,看见于糜骑马溜了,追之不及,只能悻悻回头对付这些守军了。
不得不说这刘繇的部卒没有经过什么战事,战力当真是低的可怕,要知道摆在中原,就算是一枝普通的黄巾余部,拥有三千人,就算被夜袭也不至于完全没有抵抗力啊。
可这横江守军却仅仅一刻钟就彻底溃散了,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全都睡着了,没有防备,另一方面也说明他们战力低下,无法随时组成军阵作战。
这么重要的地方的守军战力都这么低,可想而知刘繇部卒的战斗力如何了。
怪不得张英三万大军迟迟无法拿下吴景和孙贲镇守的只有区区六千人的宛陵城。
于糜逃走的那一幕恰巧也被蒋钦看到了,他心下一动,连忙对身边亲卫喝道“给我一起大喊降者不杀!”
他身边的亲兵都是最早跟随他当江贼的同乡,会意过来后齐声嘶吼“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其余江贼听到后都一齐大喊“降者不杀!”
于糜部的士卒原本就已经胆寒了,无心抵抗,听到降者不杀的叫喊后一个个都丢下兵器,跪地投降了。
蒋钦命人将他们的兵器收拢起来,大致清点了下降卒,惊讶地发现,三千守军里投降的居然达到了近两千人,除了逃散的之外,只有数百人战死或者受伤的,其实这也是正常的,毕竟双方交战时间不久,主要是造成混乱罢了。
“收兵,将俘虏带到船里去,咱们沿江而下,去燕子矶,幼平,你带一千人先行,我领一千人押着降兵过去。”见稳定住了局势后,蒋钦下令道。
一众江贼十分麻利地收拾好战场,随即登上战船顺江而下,扬长而去。
第一百零四章 声东击西()
燕子矶,位于秣陵以北的长江边上,高约三十六米,山石立于江上,三面凌空,形似燕子展翅欲飞,故而号称燕子矶,乃是万里长江第一叽。
此地乃是长江南岸一处重要的港口,刘繇渡江后就命人在此设立了水寨,并且常驻兵丁三千以防袁术南下。
前段时间得知孙策欲南下接应吴景的时候,他还特地命大将樊能来此地镇守,严防孙策。
此刻,燕子矶外的江面上,韩当与黄盖借着大雾的掩护,正静静地伏在大江之上。
不多时,几名水鬼在旗舰之下冒出了头。等到被人拉上甲板后,领头的水鬼来到韩当二人面前将情报说与二将听。
“将军,那樊能比较谨慎,虽然有大雾,但还是派了巡夜的守卫,想要不声不响地攻进去只怕有些难度。”
黄盖皱了皱眉头,挥挥手让他们下去休息,嘴上却是喃喃道“按时间来看,蒋钦、周泰那边应该已经发动了,横江水寨快马赶到燕子矶的信使也应当快到了,传令下去,注意关注樊能大营的动态,只要他一出兵,即刻来报!”
“诺!”自有传令兵前去各船传令。
大约等了一个时辰,天色已经快要亮了,一名水鬼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一上船连气都顾不上喘一口,就冲韩当、黄盖说道“禀将军,燕子矶樊能部动了,看模样至少有两千人马超西南横江水寨方向而去。”
“哈哈哈哈,好,这樊能终于出动了,传令将士们准备战斗,还有告诉程普将军和朱治将军做好准备。”黄盖哈哈大笑。
大约小半个时辰后,黄盖、韩当估摸着樊能已经走远了,于是便命部队悄悄靠近燕子矶水寨,虽然天色已经逐渐明亮起来,但这大雾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消散的,不到半上午,这江上的视线都不会很好,所以这两千士卒直到离水寨不足一里路的距离,才有守卫的樊能军将士发现。
当即惊动了留守水寨的校尉,那校尉冲到水寨边上一看,将士密密麻麻的全是大大小小的黑影,不用想,全都是战船,看这规模,至少有两三千众吧,那校尉心中不由得发慌,自己水寨中可只剩一千人了啊,这要是被敌人冲上岸来那还得了。
“敌袭,准备战斗!”随着那留守的校尉一阵凄厉的嘶吼,整个水寨的士卒都动了起来。那校尉气急败坏地扯过一个传令兵对他吼道“立刻去找樊将军,告诉他你看到的情况,快去。”
那传令兵连忙骑上战马奔出大营,朝西南方向的樊能大军赶了过去。就这么一小会儿,已经有数艘战船冲入了水寨,其上的孙策军士卒冲上水寨与守军短兵相接了。
由于守军战力低下,加上主将不在,只有一个校尉主持大局,很快就节节败退,等黄盖和韩当在亲兵簇拥着等上岸的时候,已经有数百守军因为实在抵挡不住,器械投降了,那校尉见大势已去,樊能又没能赶回来救援,这校尉倒也干脆,直接就领兵投降了,反正他家小又不在柴桑、毗陵、曲阿等地,就是投降了刘繇也拿自己没辙。
韩当、黄盖见拿下了燕子矶之后,当即汇合程普、朱治二将,马不停蹄,大军直奔数十里外的秣陵而去。而此时,正处在向横江进发路上的樊能却是碰到了自横江水寨逃出来的于糜了,得知是九江贼蒋钦、周泰攻破了水寨,樊能大惊失色,暗叫糟糕“燕子矶危矣!”
于糜也顿时反应过来了,脸色也是大变,当即二人率军赶往燕子矶水寨,刚走到半路就遇见了那留守校尉派出来的传令兵,得知孙策大军乘机攻打燕子矶,二人哪里还不知道中了孙策的声东击西之计,赶紧率兵一路疾驰,寄希望于那员校尉能够带兵挡住孙策军的进攻,虽然二人也知道这种可能几乎为零,可他们却只能这么想着。
终于,紧赶慢赶,在两千士卒使出吃奶的劲头赶到燕子矶后,二人绝望地发现,这燕子矶水寨已经没有一个人了,只剩一点火苗还在跳动,显然留下守卫的那一千士卒已经完了,不是逃散、被杀就是投降了孙策了。
这时,一个小校唯唯诺诺地说道“将军,东面大道,东面大道。。。。。。”
樊能本就心情不佳,此刻见这小校那窝囊样,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东面大道怎么了,难不成还有鬼来了不成。一点话都说不利索,瞧你那点出息。”
那小校身子一颤,连忙说道“不是,将军,东面大道有大批脚印,看样子至少有数千人经过了,那可是秣陵方向啊。”
秣陵?“樊能心中一颤,暗道不好,孙策的目的是秣陵。该死的,秣陵可是做为进攻宛陵的大后方基地,不但屯了大批粮草器械,还有大量的金银,而且秣陵人口众多,是江东少有的大县,城池高大宽广,又背靠长江,进可攻、退可守,乃是一个兵家要地,可偏偏此地却没多少驻兵,主要是因为刘繇都把部队安排道各个港口水寨、要道去堵路了。
因此樊能才会脸色大变,他气急败坏地吼道“集结队伍,即刻随我赶赴秣陵,还有,还有,命人通知曲阿、牛渚、石子冈等地的守军,即刻支援秣陵,立刻派人去毗陵通知主公,快去。”一边跑,心中还一边想着:一定要来得及,一定要来得及,秣陵城池高大,一定能坚持得住的。
不说樊能此刻在这里大发雷霆,在奔袭秣陵路上的韩当、程普等人也是心情不佳,这仗打到现在,孙策这个做主将的家伙居然还连影子都没看到,也不知道那周瑜小子到底将他拉到哪里去了,他们想不通,这两小子年纪小贪玩倒也罢了,可吕范这么稳重的人怎么也陪他们一道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