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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饼铺、点心铺的伙计们也纷纷摆开摊子开始做一天的生意,人丁倒是很兴旺,不一会门口就坐满前来吃早餐的人。路边各种琳琅满目的小玩意摊吸引了我的注意,我从小就喜欢这些精致的小饰物,如果搭配得当,可以很好的衬托出一个人的魅力。
看的渐渐有些累了,我放下帘子朝里坐了坐。靠在马车舒服的角落里,我闭上了眼睛。蓦地,脑中突然飞快的闪过一双清冷的眸子,四阿哥的眼睛淡然的出现在我脑海里,我心中暗暗一惊,皱了皱眉,怎么会想到他?
哐铛,哐铛
马车继续前行,已经行了快要一个时辰了,我们都坐的有些腰酸背痛。宜心终于忍不住了,“公公,什么时候到啊?”
“快了。”公公在外面答了一句。
“还要多久?”
“马上就到了,主子坐的腰酸了吧,只要腰酸了就表示快到了。”公公在外面打趣的说。我们都一愣,互相看着,这是什么逻辑?
马车终于在我们累的快要散架的时候停住了,所有人都为之精神一震。
“主子们,下车吧,到了。”驾车的公公恭敬的对我们说。听闻此言,我们急忙拿起手边的包裹飞快的下了车。
门口站着几个太监,一个为首的看着我们,其他几个都低头站着,纳喇嬷嬷让我们依次排好了队便开始清点人数,点完人,她朝一个为首的公公走去。
“张公公,人都到齐了。”
“嗯,有劳纳喇嬷嬷了。”那个公公略微一点头,几个太监和纳喇嬷嬷便要我们跟着进去。随着公公穿过长长的甬道,经过几个亭台楼阁,我们在一座宫殿门前停了下来。
储秀宫
三个金色的大字清清楚楚的刻在牌匾上,在阳光的照耀下奕奕生辉。
我们在门前站定,张公公在我们面前走了一圈,边走边说,“从今儿个起,各位主子们就先住在这了,直到选秀的那一天,知道了吗?”
“知道了!”我们齐声回答。
我发现,自从回了清朝,我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回答,“清楚了,知道了”之类的话。皇宫里就是规矩多,这个要你记住,那个要你明白的。
“好,下面分配一下房间,两人一间。”张公公也不看我们,拿出一份东西开始读。我仔细的听着,宜心被安排在了另一个人那里,她顿时撅起了嘴,可怜巴巴的看着我。我只得耸耸肩,我也没办法啊。待张公公读完,纳喇嬷嬷带着我们准备去房间,宜心悄悄走了过去。我看到她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塞到公公手里,然后低头又跟公公说了些什么。
几个与她关系不好的秀女,立刻嘲讽起来。
“你们看她,说不定要人家公公单独给她一间房间呢!”
“可不是嘛,人家可是贵族小姐,派头就是和我们不一样!”
“呵呵呵!”
此起彼伏的笑声传起,宜心看了看她们不悦的皱起眉头。公公听完她大话,眉头皱起,摇着头说,“主子,您就不要为难奴才了,这可都是上面安排好的呀,我们不能随便更改的。”说着紧紧摸了摸手中的银子,咬着牙将她退回宜心手里。
“哎呀,公公,这事又不要紧的,您就帮帮忙吧。”宜心再次将银子递了过去。这次,那个张公公看也没看就急忙收回了手,“真的不行,您别为难我了。”说着,就朝另一边走去。见事情没商量成功,旁边的人又都讥笑着她,宜心非常生气的朝她们吼了一句,“看什么看!没看过人发脾气啊!”
那个与她不好的秀女倒也不怕,挑了挑眉,冷笑道,“事情没办成,倒把气撒我们身上了!”
“就是!就是!”旁边的人纷纷开始附和。
“你——”宜心气急,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那个人看了她一眼,带领着几个追随她的姐妹,昂首阔步的从她面前走过。从没受过此等委屈的宜心,眼眶蓦地红了,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中滚动。我忙上前安慰她,“别难过了,就当没听到。”
宜心抽泣着,硬是没让眼泪流下来,“你知道吗,我不只是想和你住一间房,就被她们说成这样。”
“好好好,我明白的,别哭了啊!”我拿出手绢替她把眼泪擦了,“你对我好,我都明白的,虽然我们不在一间房但也是每天都能看的见的嘛,是不是?”她含着泪,点点头。
“所以啊,不要哭了,但是又要被她们看笑话,知道吗?”我将手绢递给她,她接过,边听边慢慢在自己脸上擦着。
“这就对了,把眼泪擦干,咱们整理铺子去。”
她突然朝我笑笑,低声说,“蕙兰你真好。”我呵呵一笑,没再说什么。
重逢
这件事发生后,宜心更加与我亲密了,有事没事就跑来和我呆在一起。那个与我同住的秀女雨晰显然很不开心,大概是觉得烦了吧,我也不能让宜心别来,只好对她说抱歉。她倒也是个讲事理的人,几次过后也就不说什么了。
她也是八旗之一,只是身份并不怎么贵重,好象阿玛是一个户部的什么小官,没什么权利,所以她也并不指望自己能够选上,只是年龄到了必须来参选而已。她为人很和善,再加上没什么背景,所以那些人也没把她当回事,待她倒是不错的。
我与她住在一起倒也没什么不方便,她比我小一岁,便称我姐姐。我也很高兴能跟她认识。
一日午后,我刚睡醒了起来,觉得口可异常,便想喝点水。我拿起水壶往杯子里倒水,倒了半天竟没有一滴水出来。打开一看,里面空空如也。怎么连水都没有了?雨晰也不见踪影。无奈我捧了个水杯准备出去打水。刚出了门没走两步,一个公公就急急忙忙的从我身边走过,一阵风似的,差点把我撞倒。我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型,恨恨的瞪了他两眼,准备走。他猛的回过头来,“站住!”
我四下看了看,周围没一个人,难道是在叫我?
“喂!”他又喊了一声。
我转过身略带疑问的问了一句,“公公是在叫我吗?”
“嗯。”他走过来,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被他看的不自在,我惊疑的想,难道是他身后长眼睛?我瞪了他一眼他都知道?
“你替我把这个送到永和宫去。”他把一包东西递到我手里。
“我?”我指着自己问。
“就是你!他肯定的点头,“皇上招我有急事,你替我送一趟吧。”他说完便走。
“可是公公……”我急忙接话,我又不是宫女,怎么叫我去送东西?况且我现在口渴的厉害,是想要去打水啊!
“以后好处少不了你的,有事找我,我叫李德全。”他背对着我,走的飞快,声音也随之传来。
李德全?这个名字好熟啊!我在脑中搜寻着关于这个人的事。对了,想起来了,李德全,不是康熙身边的太监吗?哈,我真是运气好,一进宫就碰上了康熙面前的红人。想到这,也不觉得这包裹碍事了,跑就跑一趟。我回屋放了水壶,拎起包裹朝外走去,走到门外,看着一条条路我才想起,我并不知道永和宫在哪里!
幸好有一对对在路上走的太监,我向前去打听。
“这位公公麻烦问一下,永和宫怎么走?”
“永和宫啊?”他想了想,指着路说,“你从这条路一直走,到那个转弯的地方左转,再走大约一刻钟就可以到了。”那个公公很是热心的为我指路。
“好,谢谢你。”道过谢,我朝着他指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碰上不少在宫中走动的太监和宫女,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十四阿哥和现在的李德全会把我误认为宫女了。
经过长长的一段路,永和宫终于出现我面前,而烈日炎炎的太阳,把我晒的浑身是汗,我又累又特别渴。走到门前,太监拦住了我。
“我是受李德全李公公之托来给娘娘送东西的。”说着将手里的包裹给他们看了看。他们立马转成笑脸,对我一脸含笑,“原来是李公公托付的,姑娘稍等一下,奴才这去通报一声。”说着,走了进去。我在门口等了一会,他边出来了,朝我做了个请的手势,“娘娘有请。”
“劳烦公公了。”我微微一鞠躬,转身跟着走了进去。
华美的装饰让我眼前一亮,大块大块的蕾丝布帘挂在红木的雕花柱上,宽阔高大的木制横梁高高的支撑着整个露面的建筑。屋内麝香的香味随风飘动,所有的宫女穿着统一的服装恭敬的站在一旁。真不愧是娘娘的住所啊,装修的如此豪华!
在公公的带领下,我来到了屋内,送到里面,太监便退了出去,我跪下准备请安。不经意间,视线扫过前面的人,我顿时一愣,那个人眼神好熟悉,仿佛冰一般的清冷。我愣了愣神,跪好后说,“奴婢给娘娘请安。”
“嗯,起来吧。”坐在上座的人说了一声,声音十分祥和。我听话的站起来,静立在一边不动,可是却深深感觉到投射在自己身上的几束目光。她顿了顿,开口问,“听说李公公临时被皇上叫去了,所以才让你送来的?”
“回娘娘,是的。”我答。咦,我可没说李公公是被皇上叫去的呀,她是怎么知道的?想来李德全已经派人去通知了。
“嗯,把东西拿过来吧。”她吩咐我。
“是。”我应了一声,走上前去,将东西递了过去。她没接,抬头看着我。被她这么一看,我还开始有些不自在了。
“把头抬起来。”德妃突然说,声音极其温和。我一愣,还是把头抬了起来。入目之处是三个人,一身深黄的长褂,带着一双清冷眸子的四阿哥正定定的看着我,我心中莫名的一动。而另一个更让我惊讶的,十四阿哥居然也在!他看到我也是一愣,随即晶亮的眼眸带着一丝欣喜。我突然就不安了起来,几个月前的事一股脑的浮现在眼前。惊疑不定的时候我朝德妃娘娘看去,希望她没看出什么。她倒是很平和,温和的眼睛看着我,一脸的慈祥的坐在那里。
“你是这届的秀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