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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傕贴过来,声音很轻,仍是不肯住口:“唯一能堵住本王嘴的,嘿,是夫人的嘴。”
“”卫子楠再不理他,只重重踩在这厮脚上,半点力气也没省。
秦傕憋红了一张脸,到此总算是安分了。
太后看小两口感情甚好,高兴之余叫人抱了坛果酒过来,打算今日开个荤。
“哀家多年不饮酒了,这坛酒还是多少年前来着约莫三年前不对”太后转动着浑浑噩噩的脑子,着实想不起来是多久以前,“罢,总之是好酒。傕儿和孙媳妇儿一定要尝尝——来人,都给满上!”
卫子楠盯着那酒,浑身都在冒汗。
40。三章合一()
卫子楠终究没躲过那酒,借故内伤未好推了又推,却到底是敌不过太后的软硬兼施。om秦傕起先还偷偷帮她饮了,到后来太后自己喝高兴了,端着酒杯杵在她面前,亲自灌了她一杯
所幸是已经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吃饱喝足,就快下桌了。
卫子楠借故府中还有琐事急着办,拉着秦傕匆匆请辞,趁着还有几分清醒,又奉承了太后与萧贵妃几句甜话,这才离开寿康宫。
她离开得有点急,不似她惯来泰然处之的态度。
“王爷是否君子?”走在路上,她没头没脑地发问,有几分郑重,并不似随口一问。可问完却又突然隐隐叹气,未曾看他,倒像是回过味来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
“君子?怎会与本王沾边。”秦傕自不会让她失望,大步与她齐平着走,很有自知之明地摆出一副二皮脸,还很自豪,“夫人何故相问?”
“没什么。”卫子楠蹙着眉又行了几步,骤然顿住脚步,带着寒刃似的瞳仁看过来,仿佛要把他当场给剐了,开口亦冷冰冰冻人,“只是希望王爷一会儿管住自己的手脚。”言罢继续往马车的方向走去,步履很急,浑似前方有场仗等着她打。
“夫人这是何意?”秦傕大步追上,略有几分好奇。
卫子楠脚步不停,话说得奇怪,仔细听,居然有浅浅的威胁之意:“若在这之后发现王爷乱来,你就真的要伤上加伤了。”
“”哪个之后?
秦傕被她说得一头雾水,再问,她却越走越快,紧闭着唇,整个人浑似结成一块寒冰,谁要是碰一下,手都得给你冻裂咯。
秦傕未曾见过这样如临大敌的她,看着镇定,实则恐已心中慌乱,连威胁都用上了。呵,看来有情况,不知是好是坏。
待上了马车,卫子楠既不愿多说,秦傕便也不问。可他毕竟是个话多的,不免要扯上几句。今日宫中一行,满盘走势皆如他所想,一面替自家夫人再度出了口恶气,一面又令太子身陷囹圄,于他自己更有百利,不禁有所感叹。
“夫人今日倒是会说话,哄得太后与母妃高兴得嘴都合不拢。程松那事,原未与本王串词,竟也蒙混过去。本王原打算自己来答的,不想夫人聪慧,倒是先开口了。”
卫子楠靠在车板上,被颠得晕沉沉的,车走到哪里了,秦傕说了些什么已越来越模糊,感觉自己开始嘴不由心:“嗯我也得学着说话,不能老闷着。”
秦傕觉出她的平和,方才那个满身寒气的夫人似眨眼间荡然无存,便贼兮兮地靠过来,小心搂住她的腰,顺势将她的头轻轻靠在自己肩上:“本王这顿揍没白挨,夫人就静待好消息吧。相信不出十日,该牵扯出来的,一个都跑不了。”
“嗯。”卫子楠闭上眼睛,再又睁开,安静地在他怀里回应。一个“嗯”后,却再无他话。
这回,秦傕总算觉出几许不对味。
奇怪
适才寿康宫中,在桌底下牵个手都不让,这会儿被搂在怀里怎么反而安静了。按照媳妇儿的脾气,难道不应该推开自己,赏一巴掌才对?
他这两日挨巴掌,受冷遇都习惯了。他这次伸出咸猪手,原就做好了搂一下,挨一掌的准备。
秦傕埋头看她,见她不过饮了一杯,还是不醉人的果酒,现下人却已显出软绵之态。她那双琥珀色晶亮的眸子未见合上,只是眸光中,少了平素的清冷味道,尽是柔和。
“夫人,醉了?”他试探着问。
“嗯。”卫子楠眯眯眼睛,轻呼出一口气,很快又大大睁开眸子,转了两下眼珠子,微一撅嘴,“嗯,我醉了。”
撅嘴?!这表情怎会出现在夫人脸上!秦傕怀疑自己看错了。
醉酒之人可不会承认自己醉了,假醉之人为了推酒才往往不醉装醉。目下卫子楠已下了酒桌,人又这般奇怪,秦傕怀疑过后便就了然了。
怕是醉了媳妇儿真是一杯就醉啊。回想起她不时偷偷把酒倒进袖子,就是趁太后与萧贵妃说话,调换他俩的酒杯,他就不觉笑出声来。自己还当她真的是怕内伤久不愈,帮着打掩护,不曾想她却是怕轻易醉酒出洋相。
既然醉酒了他突然起了坏心,又见她一副乖顺模样,勾着嘴角伸出一根手指头,竖在卫子楠面前,逗起“小孩子”:“乖,这是几?”
她未作思考:“一。”
连听到“乖”,都没发火,看来
秦傕玩心渐浓,又问:“这个呢?”
“二。”
“这个?”
“五。”卫子楠保持着在他怀里的姿势,半点没被问得厌烦。
他反反复复试了多遍,夫人竟都颇有耐心一一回答,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像个格外听话的小娃娃。
“这又是几?”
“二。”她这次想了想。
“错,明明是八”秦傕难掩笑意,“那,这个呢?”
“二。”
“又错了,是六。”
马车哒哒驶向恒王府,不消多久,秦傕在车里已经无法无天收不住了。先是让卫子楠认数,后来变本加厉让她数他的头发丝儿,她竟也一根一根,理得清清楚楚。车中光线暗,她看不太分明,放在眼下非要每一根都分仔细。
等她数到第五十七根的时候,马车终于停在恒王府门口。而她,还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一定要按照秦傕的要求,把那一束头发都数完才肯罢休。
秦傕憋着笑,几乎要不忍心打扰她了。可在马车里左右不是个办法,于是满脸阴笑地打横将她抱起,下了马车。
而卫子楠在他怀里,还在继续数头发丝儿,貌似被秦傕抱起来的时候感觉被打扰到了,还有些小小的不高兴。
秦傕无奈地看着她那格外认真的脸,觉得她这哪是数头发的架势,分明就是在排兵布阵嘛,严肃得不行,实在令他忍俊不禁。
难不成,媳妇儿每次喝醉酒都是这副听话样子?这么一假设,又没忍住一时笑出声来。
抱着卫子楠回到和鸣院,已经等候多时的采薇忙不迭迎上来。甫一见到自己主子在王爷怀里数头发,就吓得嘴巴张开能塞两个鸡蛋。
“王、王、王爷!王妃她喝酒啦?!”她倒是一语道破,一边说着,一边慌慌张张让开路,先一步撩开珠帘,示意秦傕先把人放床上再说。
秦傕并不觉得累,但一直抱着也不是回事,也就顺势将人往床上放。哪知卫子楠不肯松开他的头发,他的脑袋也就只能低埋着,躬着身子脱不得身,好不让人哭笑不得。
采薇毕竟是服侍过自家主子好些年的,哪能不知该怎么办,上来按住卫子楠的手,只说了一句“主子,别数了”,卫子楠竟就松了手,坐在床上开始发呆。
她那呆样,说是个傻子也不为过。
乍一见她就这么撒开头发,秦傕感到震撼。如果他是采薇,论惊吓程度,可能嘴里能塞三个鸡蛋。
这事,必须得问问采薇。
“王妃醉了酒就这样?”
采薇咬紧了牙关,只摇头,不作答。那是她家主子的秘密,她哪里敢随便说,回头主子要是知道还不得把她宰了!
虽然看起来似乎也没什么瞒着的必要了。
不过王爷那么好说话
见采薇不肯说,秦傕就在床沿坐下,让跟进来伺候的霜雪先去端热水来,瞅瞅呆若木鸡的媳妇儿,复又盯上采薇,微一蹙眉正了颜色:“你不是怂恿王妃争宠吗,本王连王妃的这点小事都不能知,如何信任宠幸于她。om”
争宠这事儿,采薇在主子面前提了百八十遍,果然是被王爷知道了。但是看王爷的表情,应该不怪她瞎叨叨的。王爷正儿八经地问了,那主子的秘密
反正是夫妻,知道不知道的也无妨,一辈子的时间还长嘛,日后王爷总会有知道的时候。这么一想,在争宠与保密之间稍作权衡,采薇瞬间就忘了主子狠狠要她保密时候的“凶狠”目光。
“当真不说?”秦傕又问。
“奴婢说,奴婢说”采薇赶紧应下,稍稍理了理,开代道,“是这样的,呃王妃她不能喝酒,便是半杯果酒也受不了。也不知是为什么,酒量奇差,轻而易举便能醉倒,所以王妃从不让人知道她的秘密,只恐有居心不良者对她不利。这个秘密,除了奴婢和卫夫人,太子妃,旁人都不晓得的。所以,王爷”
半杯几乎连酒味儿都没的果酒,就能醉?那她今天喝了一杯,岂不是醉得不轻。好歹是驰骋疆场的大将军,豪情万丈,这酒量不应该啊。
秦傕觉得自己在听笑话,但见采薇一脸严肃,仿佛生死攸关,再看已经变了个人儿似的媳妇儿,也就不得不信了。
“本王自当替王妃保守秘密,日后若有需要亦会为她挡酒,但你需如实交代。王妃醉酒之态,可有特别之处?”他稍有一顿,又说得全面了些,“譬如有人醉酒嗜睡,有人健谈,亦有人大呼大喝,更甚至疯笑不止。”
采薇连忙摇头,本欲说话,忽见霜雪端着热水帕子走进来,立时便就住了口。秦傕焉不知她小心,命霜雪放下东西,出去带上房门。
采薇估摸着她走远了,才继续回话:“王妃她喝醉之后倒也不妨碍别人什么,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