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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
楚墨一愣,继而却突然被大力推开。
瞬间便向一旁摔去,跌坐在地。
楚墨楞了一下,抬头看去。
却正见慕寒远正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无奈:“你小心些。”
慕寒远受伤并不重,楚墨在心里冷淡的想,不过是后背腰部被划了一条口子,稍微流了点血而已。
却不知为何,竟是手抖的厉害。
原来那十三个外族士兵竟是没有全部死去;有一个受伤颇重,却不知为何仍醒着。
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是乘楚墨不查,用尽全身气力将手中的钢刀刺向楚墨。
若不是慕寒远推开他,那位置--应是正对心脏的位置。
战场上的人刀功都是在战争中磨练出来的,他们只会一种刀法--杀人的刀法。
楚墨几乎将他的同伴尽数杀灭,又将他重伤,那人不恨他都难。
乘着最后一点力气,用尽所有杀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可是楚墨呢?
以楚墨的能力,他竟会没有发现那人没起,也没有发现那人杀过来的趋势,又是为何?
不过是……
楚墨抬眼看向慕寒远。
不过是……心中郁气太重,心已乱罢了。
第88章()
记得从前楚墨陪着肖语坐在电视机前看着那些总是不停的循环播放的连续剧的时候,曾忍不住道:“为什么又受伤了……三集里已经伤了两次了。”
那时眉眼尚稚嫩天真的女子笑着侧眼瞥了他一下,语气里不乏羡慕地说:“患难见真情啊,如果一个人总是可以不顾自己安慰的来救你,他对你怎么可能不是真心的?”
患难见真情吗……
楚墨走上前,在慕寒远身边蹲下,看着他腰间的那一道长长的血痕,手抖得厉害。
那一尘不染的白衣被鲜血染红的模样,简直刺的人眼睛生疼。
楚墨手指颤了颤,伸手摸向那白衣上染血的地方:“你……你没事吧?”
慕寒远功夫高强,之前那么多人围攻、厮杀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有染上一丝血迹。
而此时却是……
“我没事,”慕寒远转头看向楚墨,伸手握住那人冰冷的指尖,“别担心……你没事就好。”
你没事就好……
楚墨在那一瞬间有些恍惚。
星光渐浓,明月将隐。
宋明几人跟在楚墨他们身后,有些忐忑不安地看着前方相互支持的两个人:“真,真的不需要我们帮忙吗?我,我们对处理伤口……”
“不用,”楚墨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近乎面无表情地道,“我来就好,你们走吧。”
“嗯,嗯……”宋明不禁咽了口口水--虽然楚墨此时的表情并不可怖,但毕竟他之前给他们的刺激太深,足以掩盖住任何其他东西,让宋明他们看着就心生畏惧,“那,那我们走,走了?”
等了半晌,见楚墨等人并没有其他表示,宋明只好招呼着其他两人:“那我们走吧……别耽搁了恩公疗伤。”
“好,好。”其他几人也只好跟着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却又不不约而同的停下。宋明踌躇了片刻,还是开口道:“按理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但我们命属战场,生死不由己,既无以为报、又无法相报,便尽以扣头以表达心中感激……愿恩公命途顺遂、长命百岁。”
说着,几个身上仍带着刚才厮杀留下的血迹、伤痕的汉子便一齐跪下,当真便朝两人的方向结结实实的磕了三磕。
夜风呼啸,这场景倒当真让人动容。
楚墨却并没有理会,只是带着慕寒远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
狂风卷席着风雪在空中打着卷,又渐渐落向地面。
宋明等人就保持着双膝跪地的姿势看着两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里,呼啸的风雪将两人留在身后的脚印也完全遮掩住了。
便完全的消逝在了这无边雪山中。
“……大哥,我们走吧,”过了半晌,一旁的一个士兵才开口。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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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寒远伤的极其并不重。
他那身衣服虽看起来比楚墨的并没有厚实上多少,与宋明等人的盔甲相比,更是不堪一击。
但事实上,却是内有乾坤。
楚墨的视线从慕寒远白衣上断口露出的那半截金色的丝线上略过。
早听说古代有金丝盔甲,原来竟是这样的……
那两个施术者也真的……分外认真。
不过即使是这样,楚墨的表情也没有好看上多少。
他自己受伤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了,别人为了他受伤……却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楚墨静默着,扶着慕寒远一点一点朝前走去。
他们前进的方向,自然是那个山洞。
今天的事既已结束,便没有了留在这雪山之中的理由了。
楚墨不说话,慕寒远便也不说话。
他原本也不是什么多话的人。
这一段路原本说来应该并不长,此时却因为两人的沉默而显得有些漫长。
却不是什么难捱的漫长。
慕寒远抬头看了楚墨一眼,对方正双手扶着他,步履稳健,眼睛却始终看向前方,苍白的侧颜在落雪中显得显得模糊。
却又该死的好看。
慕寒远静默了片刻,突然改变了一下姿势,将自己完全靠在了对方身上。
像是重伤无力的模样。
楚墨看了看他,并没有说什么。
像是从未想过以慕寒远的身体素质,只如此受伤程度,怎会支持不了。
楚墨不曾束起的长发在空中飘扬,时不时地拂过慕寒远的脸。
略有些瘙痒。
慕寒远便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确实是夜的温度。
再如何长的距离也总有结束的时候,何况这本就不长且熟悉至极的路途。
楚墨一路上都没有说话,进入洞穴后,也只是小心翼翼将慕寒远扶着,略略蹲下身。
见对方不愿躺下,便也只是静默着用洞中本有的干草在洞璧边铺了一层,让慕寒远靠着。
从始至终都很安静。
安静的几乎诡秘。
慕寒远看着他,楚墨正半跪坐得坐在他面前,眼睛垂下,只余一片暗色的剪影。
慕寒远顿了顿,开口道:“我……”
刚开了个头,却突然被楚墨打断。
对方终于抬头,一双墨色的眼直直地看向他,眼里黑白分明:“我知道我这人性格不好,总是无法相信别人。”
楚墨说着,眼神却愈发平静:“但是现在,我想相信你……你告诉我实话,寒远,你确实不讨厌我,对吧?如果我不背叛你,你就不会伤害我对不对?”
楚墨的声音很轻,却莫名的很重。
此时洞中安静至极,这一段话便显得无比清晰。
楚墨说:“你告诉我实话,只要你说是,我就再也不会怀疑你……我发誓。”
我发誓。
如果我在这世上还能有一个人是能全心去信任的,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也只能是你。
“我从不讨厌你,”慕寒远也抬眼看向他,“我也不可能会讨厌你……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慕寒远顿了顿,伸手握住楚墨的手:“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但是你以后不用那样做,我不会讨厌你……你别害怕。”
……
楚墨顿了顿,终于笑道:“好。”
夜色却又渐渐明亮起来。
风雪依旧。
当初月下初遇、花间重逢,而如今,于这风雪满眼,只愿总不相负。
第89章()
慕寒远确实伤的不重。
但那般伤口放着总不是个事。
虽然被衣服遮着看不清分毫,但却能通过那几乎染了一背的血迹来推测一二。
想着就让人觉得生疼。
可惜这里是雪山幻境,即使那施术者做的再逼真,却也不可能在这里找得到伤药。
但伤口总是要处理的,至少--得保证它不会再继续流血。
在末世里,有多少人是因为流血过多而死的?
血中藏气、藏精,它原本就是人类能量的来源。
自然是不能随意了去。
好在对于楚墨而言,哪怕缺少药物,处理个伤口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楚墨本身,就是最有用的草药。
“你侧一下身。”看了一眼慕寒远腰间的血迹,楚墨轻声吩咐道。
仅这般看起来,那伤口却是应该已经止住血了,不再有新鲜的血液渗出,那背上一大片红晕总算停止了它继续扩大的步伐。
楚墨便也稍稍放下了心,只轻声吩咐对方换个姿势,好让他能更好的处理一下伤口。
口气倒真可以说得上是温柔。
真心实意的温柔。
当楚墨真的接受一个人的时候,自然是极温柔的。
慕寒远抬眼看了一眼楚墨,听话的调整了姿势。
将原本背靠着墙壁的姿势,改成了侧靠。
便正好完全将受伤的部分暴露了出来。
“还好,血自己止住了。”楚墨仔细看了一眼伤口,总算松了口气。
止住了就好。
至少说明不会出现失血过多的情况。
楚墨伸手触碰了一下那处伤口,鲜血的颜色也还算正常。
伤口隐藏在被染成血色的白衣后面,看不清模样。
--那布料倒当真是质地良好,这般一刀下去,也仅仅只伤及了触及刀锋的那部分衣料,其他的仍旧严丝合缝着。
倒不用担心之后的时间没有衣物蔽体。
楚墨迟疑地看了一眼慕寒远背后腰间那一小块被割破的部分。
处理伤口自然是不能光靠这么点缝隙的。
之前他是想着反正衣服已经破了,直接撕了便是;此时看着这小小的、几乎没什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