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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胡不归明显还是刚入伍参军的模样,都不知是否已有十八,还年轻的厉害;他又在离家时刚娶了新媳妇,新婚燕尔,再加上少年思艾,此时如此一个人偷偷找个地方思念还在远方的妻子,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寒潭清净,胡不归便一个人静静地坐到了天黑。
不时地伸手摩挲几下腕上的镯子。
想来此时却是战事不紧。
一直到日暮西山,胡不归才离开。
而那天那两株植物一直很安静,一直很乖巧的伫立在那,就好像在打量着这个终于出现的人类。
寒潭清净,却终于有了一丝活力。
那周围的一切,好像都活了过来。
从那天起,胡不归便经常来这里。
有时来的频繁一点,有时因为战事紧便一个月才来一次。
而每次他长时间不来的时候,那两株植物便会显得分外焦躁,枝叶乱摇,连终年平静无波的湖面都被她们带的泛起了波澜。
每次胡不归来时,她们却又显得安静至极。
--倒真的好像她们只是两株普通的植物罢了。
只是生长的地方有些特殊。
除此之外,都无比正常。
楚墨猜,她们可能是在听--听胡不归讲话。
听他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着自己对妻子的思念。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思念。
让那两株植物,也渐渐染上了情愁的痕迹。
有那么一次,胡不归接连几年没有出现。
那两株植物便暴躁的厉害。
楚墨看到有那么一次连湖底、岸边的泥土都微微松动了。
好像是她们在等不及想亲自去找他。
--长久的孤单之下突然出现的乐趣,所代表的执念该有多深呢?
后来--
后来胡不归又回来了,他再次保持了之前的那种时不时出现的状态。
却是比之前看起来要成熟稳重的多。
那两株植物也终于安静了下来,不再那么暴躁;偶尔胡不归连着一个月不出现的时候,她们也不再弄的湖面激荡。
楚墨想,那大概是她们的执念终于沉淀了的缘故。
不是不想,而是我已经可以为了你的下次出现,享受这之中的漫长等待。
而后来的后来……胡不归却是再也没有出现过。
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长。
那个曾在岸边自言自语的男子,再也没有出现过。
那曾经冷寂的寒潭,终于又再次沉寂了下去。
这中间的一段,好似不过是插曲。
之后便又是一年一年的斗转星移。
也不知过了多少年,那终年沉寂的寒潭终于又出现了变化。
那两株修行了千百年的植物终于开了灵智。
她们动了动枝叶,像是在努力幻化成人。
--当然此时她们还做不到。
但随着尝试的次数增多,终于有那么一次,在那两株植物的上方,虚虚的出现了两个人形的幻影。
那是她们未成功却初成型了的化形模样。
也许是相伴为生的缘故,她们幻化出来的形象极为相近。
--都是一袭白裙,长发如云。
那模样却是……
“这是……!!!”
看着那渐渐成型的眉眼,楚墨和慕寒远终于露出了那么一点点惊讶的意味,忍不住开口到。
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了然的意味。
--人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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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春归时。
漫天的风卷子着连天的雪,唯有那远处的天空,在清明中显现出了一丝温暖的样子。
这才真的有点像是寻常地方的春季了。
“最近战事紧,粮草供应不足。这粥虽是稀了点,但好在是刚出锅的,热乎着呢,恩公们多吃两口,驱驱寒也好。”穿着盔甲棉衣的男子脸被痛的通红,笑容却依旧爽朗,和之前相见时一般无二,只是更为成熟了些。
二十来岁,本是模样改变的厉害的阶段。
“不用再麻烦了,我们不冷。”楚墨笑着接过胡不归手中的碗,将其中一碗递给慕寒远。
打战时粮草不足是常事,更何况这里是天山,终年积雪,遇到风雪大的时候,莫说运送粮草的车辆,便是轻装,也无法轻易进入。
他们相遇时,胡不归说此时已是他们那次相见四年之后。
一个战事连绵四年,已是不易,更何况还是在这种地方。
“不用管我们了,我们来这也已经有段时间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你去休息吧,明天还有的辛苦呢。”楚墨说着,却是只低眼看着手中的碗筷。
这一口口粮,也不知是几个人给他们特意剩下来的。
人类啊……总是在某些时候温柔的过分。
“啊,也是。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找到敌军,是该早休息的好。那我这就去睡了,恩公们吃完也早些睡吧,毕竟夜里风大。”胡不归说着,憨厚地笑了笑,终于搓着手离开。
四周便又安静了下来。
“睡吧,”楚墨看了一眼身边的慕寒远,“明天可能真的会有什么,还是好好休息的好。”
这一次和往常时候不同。
--他们已在这整整五天了。
虽然跟胡不归等被困在这几年的人比起来不是很长,但跟他们之前相比,却还是有了很大不同。
由之前的一天一个场景改换变成了这接连数日的进展剧情。
也许是因为……这次的这个剧情真的很重要?
楚墨眯了眯眼,却是拉着慕寒远合衣躺下。
今日风紧,也许明天……他们真的能发现什么也说不定。
第91章()
“大家再朝四周看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东西。”一个看起来像是统领的人站在队伍的最前方,转身对身后跟着的人说道。
那整有百来人的队伍齐齐应和一声,便四散开来,三五成群、十个一伙的朝各个方向走去。
但若是仔细去看,仍能发现这些人虽是各自活动,但彼此相距的距离却并不远,行动中也相互牵绊。
行过军打过战的人都知道,在野外作战的事情最重要的便是要和同伴保持联络和适当的距离,好在发生什么事的时候能即使的彼此照应。
楚墨一边和慕寒远跟在胡不归等人身后走着,一边抬眼去打量周围。
却正看见那刚刚精气神十足的统领正站在不远处,皱着没眉叹气,眉宇间满是疲惫。
看到楚墨看来,那人便敛了敛脸上的疲惫表情,冲着楚墨点头示意。
楚墨也对他点了下头。
那统领看起来像是已有近四十岁。不知是否是这雪山环境实在太差的缘故,他看起来很是憔悴,连嘴唇都有些发白、起皮。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
毕竟此时不比寻常时。
四周皆是零零散散的士兵。
这里的士兵虽说足有百人,看起来像是人很多的样子,但一个战场上怎么可能只有这么点人?
再加上这里的环境--
这是天山。
是万年积雪的雪山。
他们在白雪之内。
楚墨知道宋朝时天山连接着中原和大辽,宋时外族势力猖獗,宋辽之间的大小战役更是不少,大多都是在天山周围。
但像这样直接在天山雪顶间作战的,却是极少。
--在天山下偏于辽一侧的山脚下,有一大片空地,地域颇为广阔,一般两军交战都是选在那里。
过了这线,便是天山,便是宋朝的万里河山和万千百姓,自然是不能让外族人侵过了去。
而此时这一支大军却偏偏出现在了天山里,还只有这么点人数,那么一般而言便只有两个原因--
一是这支大军不慎在作战时偏离了轨道,又不幸误入了雪山,这才与大军失去了联系;
二……
楚墨又抬头看了一眼那个正在唉声叹气、满脸愁苦之色的统领模样的人。
二却是这场战役宋军大败,大部分军力已折,这剩下的一小部分人不得不逃入雪山,已躲避辽军的围捕。
楚墨毕竟不曾真正上过战场,更何况此时这里的还是距离他那时足有一千年的古战场,只凭眼前这些,能推测出以上两点已是他观察入微、又兼之阅历丰富,再要确定是哪个,却是不易。
不过……
楚墨抬眼看了眼前方的天空。
希望是第一种吧,毕竟宋朝时哪怕重文轻武,我宋军的实力也是不可小觑的。
“别这么担心,其实情况还没有糟,”走在前方的胡不归看到楚墨紧皱着眉头的样子,却是笑着说道,“这雪山虽然可怕,但我们惯在这里行军打仗,什么阵势没见过?又不是真的出不去了!便是在这里碰到几个辽人,我们也能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
“对对对!就是这样!哈哈哈!区区如此算什么!爷什么没见过!”一旁的宋明等人也大笑起来。
他们当时皆为慕寒远和楚墨所救,后来竟又在这里遇到了他们,必定是要时刻守在他们身边,以报答救命之恩。
楚墨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胡不归他们虽说是安慰了楚墨,但仍语焉不详,不能让人推测出真实情况是如何。
一开始楚墨还以为是因为这是军机要事,对方不便让他们知道;随着次数的增多楚墨却渐渐明白--
这是因为她们不知道。
不是“他们”不知道,是“她们”不知道。
这幻境中的事物进展皆由施术者控制,而当初此时这情况发生时,那两株植物甚至还未完全开明灵智,又相距甚远,不知道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既然布阵者都不知,那这剧中的人物,自然是更“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