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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暗暗纳罕,她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来对付黛玉和林河、林源的媳妇,谁知道黛玉竟然这么爽快的同意过继的事情,倒让她攒了浑身的劲儿,却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样别扭。
外院,林江也得到了消息,大喜。连忙吩咐小厮传话:“过继的事情,宜早不宜晚,过年之前办妥了,正好赶得上年祭。”
黛玉在这边回答:“大伯父说的极是,多谢费心了。”
林江喜不自胜,紧接着又让人传话:“三天后就是腊月二十八了,正是黄道吉日。过继的日子就定在这一天可好?”
黛玉含笑应允。这边的郑氏和二房媳妇的脸上都乐开了花。于是一顿饭众人吃的宾主尽欢,宴罢,林江、郑氏欢喜地带着席间的近百口人来送黛玉和叶姨娘,又具体商量了三天后的过继细节,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众人都忽略了过继的人选。林江自以为板上钉钉,除了自家的孩子再无人去享受林如海留下的财产,黛玉与林河、林源一家子却是心有默契,不必多言。
一切商量妥当之后,众人纷纷恭喜黛玉与长房成了一家子,二房媳妇更是有心要在其中露脸,便当着众人的面道:“黛丫头以后可要改了大伯娘这个称呼,该叫‘娘’了!”
林黛玉正准备离去的身体顿了顿,转过头来,认真地说:“大伯娘就是大伯娘,我娘和爹爹都去了,可见二婶婶是糊涂了。”
二房媳妇的脸上讪讪的,于是强撑着道:“过继了弟弟,可不是要改了大伯娘的称呼吗?黛丫头糊涂了。”
林黛玉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出的话气得林江眼前一黑,脑血管几乎爆掉了:“对了,我和大伯、大伯母商量了半天,忘记说要过继的人选了,难怪二婶婶会误会。”
众人一听有戏,连忙竖起耳朵,只听黛玉继续说了下去:“我来的时候就听说,大伯父最疼爱膝下的小儿子,黛玉身为晚辈,怎么忍心横刀夺爱,让大伯父大伯母不能尽享天伦之乐?”
叶姨娘在一旁,也含笑着说:“三夫人、五夫人、我们家姑娘和我,都看好了要过继林墨公子过来,已经在老爷夫人的灵前上香说过了。具体的事情,赖大老爷和大太太,还有二房的太太费心了。”。。。。。。。。。。。。
第二十二章 宝玉得信()
林江的脸黑的像锅底一样。郑氏还不死心,脸色气得煞白,嗓音都尖了起来:“林墨家里就他一个儿子,怎么过继?你们怎么能断人家香火?”
黛玉皱起了罥烟眉,叶姨娘听着这话,也觉得很刺耳,只是在众多人面前不好失礼,仍笑着解释:“哪里是断人家香火呢?我们和林公子的姐姐砚娘都商量好了,一人挑两家。”
林江已经挂不住面子,转身拂袖而去了,临走时狠狠的瞪了郑氏一眼。郑氏也想转身走人,可是被林江一瞪,不得不留了下来。她紧皱眉毛,半天憋出一句来:“祖宗没有这样的规矩。”
林黛玉解释道:“规矩、礼法都是有的。先太祖就是一人挑两家,所以林家两支的家主就是同胞两兄弟。”
郑氏无词,在人群中寻找砚娘,可是砚娘并没有跟着车来。她只好含恨记在心里。过继的人选通知了大家,黛玉一行人和送出来的婶婶伯娘们一一告别,也就准备离去了,留下郑氏一些人气得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转眼,就是腊月二十八。林江虽然十分不情愿,但是有林河、林源在,他唯恐被这二人架空了族长的威信,在族里发展出了各自的势力,于是还出来主持过继。
一系列繁琐的仪式之后,过继仪式完成,林墨也在众人的劝说下,从城外庄子上的那个泥墙小院子里搬了出来,一辆马车拉着他仅有的几件衣服被褥,和半车多书简往苏州城里去。林府,黛玉已经叫人收拾出了一个幽静的院落,配了几名小厮和丫头,让林墨住了进去。
一切妥当了,黛玉就提笔写了一封信,把这里的事情捡些不仅要的事细细碎碎地说了一遍,信中也说了过继了一个哥哥的事情。由于年关到了,这封信直到元宵节过后才寄到贾政的手里。贾政拿着信又去给贾母看,两个人合计了一回,不知道黛玉新过继来的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品,因此在回信上千万叮咛黛玉不可轻信,最好年后把那位公子带来让这边的亲戚都瞧一眼,只是,等到信寄出去的时候,黛玉已经在来贾府的路上了。当然,叶姨娘、林墨同行。
回信时,贾政面对着信纸,分外踟蹰,犹豫该不该考虑王夫人所说的话,向黛玉借一些银子来救济。本来设计好的图纸,也找好了工人,却因为银两不够,需要的上好建材迟迟难以运来。本拟定的元宵节请元妃归省,现在看来,却不得不推迟了,也许得等到端午也未必能行。贾政犹豫了很久,几回提笔开口提钱,情面上又过不去,废掉了一大堆的信纸。贾政最后长叹一声,只在信上叮嘱黛玉早日启程过来。
晚上,宝玉就从贾母那里得到黛玉来信的消息,连忙问了又问,把信要了过来,低头看了一遍,心里五味陈杂,且喜且忧。喜的是黛玉在苏州一切都还顺利,忧的是这个林墨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虽然在贾宝玉的心里,黛玉的眼光算是顶好的,他也忧心这位过继的哥哥会不会是个迂腐的禄蠹,或者是善于隐藏自己的相貌堂堂的伪君子。当然,更为烦恼的就是黛玉留在苏州过年,偌大的贾府,没有了林黛玉在,就好像失去了生气和光彩。
桌上,邢夫人、王夫人和凤姐都在张罗着摆饭。贾母挥了挥手,让她们各自回屋吃饭去,只留下了善于说笑打诨的凤姐儿在旁。贾宝玉也顾不得和丫头们调笑了,要过一碗饭来,拿汤泡了,就着些笋丁、野鸡瓜子急火火地吃着,惦记着要给林妹妹回信去。黛玉寄来的书信,已经被他揣在了怀里,别人想看也看不成的。
贾母连忙叮嘱他:“宝玉吃慢一点,仔细伤了脾胃。”
凤姐这会儿已经知道贾琏的随从旺儿在扬州挨打的内因,也仔细瞧过了贾琏,隐约看出来几点棍棒留下的青印子,心里也是十分复杂。她既为贾琏不知轻重、贪色荒唐而恼怒,又恨他白白错失了机会,弄丢了即将到手的银子。对于黛玉,她心里更是嫉妒。暗想倘若是她得了林如海留下的那么一大笔钱,定然会好好利用,几年叫那些钱再翻上一个翻去。只可惜那些钱在黛玉手里,早晚也得被人不动声色地弄走了。就算他们过继的那个人当真是个好的,可是天底下的人,哪有不爱钱的?
她一面想着心事,一面打趣宝玉:“宝兄弟就听老太太的,吃慢些吧?你这会儿急着回屋写了信去,大年节的,也没人往南边送去。”
宝玉道:“有人呢,眼下咱们家正往南方买东西,只让明天往姑苏去买丝绸锦缎的人捎去也就是了,也该有个人往那边走一走,只是叮嘱他们不可慢待了林妹妹。”
宝玉说的“他们”,既是指贾府出去采买的人,又担心林黛玉在苏州受到那些亲戚暗里的算计,还担心林家的奴仆不听管教,只恨自己想要往苏州去林妹妹那儿,王夫人和贾母都是决然不会同意的。
凤姐被他一说,也是语塞。宝玉匆匆地扒了半碗碧梗米饭,向贾母和凤姐二人告了退,就急急忙忙地回去了。跟着的小丫头连忙打着灯笼一路小跑地跟上。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宝玉听见屋里有说笑的声音,他几步进了房间,让麝月、秋纹立刻磨墨,眼睛一抬,心里却顿时懊恼起来,暗想:她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这样一来,信就写不成了。去苏州的人凌晨就要启程,搭乘年前的最后一趟回苏州的船。错过了这一趟,就要等到过完年初六初七才会有船出行,会耽搁了好几天。
在宝玉房里的不是别人,正是薛宝钗。因为薛姨妈回家去了,宝钗闲着无事,就来找袭人说话。
虽然贾家还有迎春、探春、惜春三姐妹,但是宝钗对她们却总不如对宝玉的袭人上心,外人看着,都说她体恤下人。倒也没有人想到,满府的丫头她唯独关心照料表兄弟的房里人,未免有失了些体面。
大约在贾府的大多数人看来,王夫人是个“菩萨一样”的人,她的亲戚想必都是好的。王夫人的亲姊妹薛姨妈,就是个十分“慈爱”的,薛家的小姐薛宝钗,自然也就是温柔敦厚的了。证据就是她对袭人有多好了。
第二十三章 论坛()
远在苏州的林黛玉,不知不觉地打个盹儿,恍恍忽忽,又往悼红轩去了。
西山下的这座小院落,沐浴在寂静的晚霞里。抬眼看山峦郁郁葱葱,半座山峰都浸浴在霞光中。林黛玉来到门前,信手推门进去,院子里依旧静悄悄的,两道简单的回廊,一丛修竹掩映着悼红轩那半扇敞开的窗子,一个人也没有。
黛玉信步走近悼红轩,只见门上的纸条由“叁”变成了“贰”字,她推开门,满桌的稿纸仍旧是她上一次离去时的样子,连风都没有吹进窗子,让它们移动分毫。
那个容貌憔悴消瘦的中年儒生不知道哪里去了,看他曾经那么如痴如醉地写稿子,书稿还没有完成,人却搁笔消失了。
黛玉的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楚的伤感。
她走进屋里,把稿子一张一张地整理好,分出章回,整理成一册,便坐在那椅子上细细看去:
“话说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下,有一块”
一看开头,黛玉不禁抿嘴而笑:哪有这么个山名崖名,就算是写书作文章,也太过玩笑了些。继续往下看,只见文上所说,宝玉身上的那块五彩玉竟是上古补天炼出的彩石,那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也都是来历不凡的大士。
她看到灵河岸上三生石畔的绛珠草,心中一动,细看下去,只见书稿上写那石头幻成的神瑛侍者,常常以甘露灌溉,因而惹出了这一道“还泪”的公案,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