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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公事繁忙,既然已经将棉花呈上,傅瑾便带着安汀告辞了。临行前,女帝殷殷嘱托道:“少年夫妻老来伴,幼琳是个好孩子,你们可要好好相处,早日生得贵女,也让我们长辈安心。”
安汀尴尬地笑了笑,说:“此事全凭天意,臣……”
女帝一怔,随即哈哈大笑。
等傅瑾两人迈出御书房之后不久,女帝放下手中批阅好的折子,却没有再拿下一本,她出了会儿神,叹了口气。
高尚问:“今日有喜事,陛下却为何要叹气?”
女帝瞄了她一眼,摇头骂道:“你这老滑头,难道猜不出来?”
被女帝这么说,高尚也不请罪,只拱了拱手笑道:“臣冒昧揣测一下圣意,陛下想必是为了刚才来的安进士而烦恼吧?”
“是啊。”女帝揉了揉眉头,说,“当初永乐来求朕赐婚,朕在杏花宴上命众进士做诗,以观其心胸。这安云泽当时的诗,你想必也记得。”
“是,‘澹然闲赏久,无以破妖娆’,杏花的清超绝俗,澹雅疏秀尽在其中,难得的一首佳作。”高尚略一回忆,便想起来了,“只是,倒不如甘州徐元吉的杏花诗大气。”
女帝点了点头,说:“朕观其诗作、画卷,会试以来的考卷,安云泽此人对功名之心淡薄,倒适合和傅家结亲,这才赐了婚。几个月来,她的心性确实如诗中体现出的一般无二,只是,若棉花此物果真可用,那如何封赏倒让朕作难了,毕竟,薄待功臣可不是本朝的作风。”
两人很有默契地不谈为何对功名之心淡薄反而适合与傅家结亲,傅家手握军权几十年,可谓是本朝武官中的顶梁柱,平衡起见,傅家也不能再出一名位高权重的功臣。
高尚想了想,也有些为难。
若是寻常人,封赏一个闲职也倒罢了,只是,身为翰林院的主管之一,高尚对于目前在院中进修的庶吉士们情况了解地不少。
安汀确实对官途没有多少追求,但她博闻强识,对事物颇有见地,翰林院的一众教习们对她的评价相当不错,另外,从棉花一事可见她的创新及行动力,如此人才,若是被埋没,也着实可惜。
她索性不做声,好在女帝也只是找人说说,并不是求个答案,聊了两句之后,便继续批阅奏折。
忙完手头上的活儿,时已近午,高尚在宫中用过膳之后,就告辞了。
从雍和宫出来,高尚跟着小太监往宫门外走,没走多远,正好遇上了宁王和桢王。高尚停住脚步,向两人见礼,宁王连忙上前扶起高尚,亲热地道:“大学士不用如此多礼,今日天寒路滑,大学士且等一等,我派人用轿子送您出去。”
高尚笑呵呵地道:“多谢殿下关心,臣走得慢些便是了。两位殿下是要去见陛下吧?且莫耽误了要事。”
宁王和高尚两人虚辞了一番,便相背而行。
待她们走得远了,桢王不解地问:“二哥,你为何对这老妇如此尊敬?她是翰林院大学士,身无实权……”
“却是咱们皇母的心腹重臣。”宁王扫了眼桢王,肃然道,“你要谨记,她身无实权,却比有实权的人说话更有用得多!”
桢王袖手而立,郑重地应了声是。
宁王回头望了望,宫道上早已看不见高尚的人影,她暗暗叹了口气,不无遗憾地想:只可惜这位心腹重臣尊崇儒学,也对“立子以贵不以长”的儒学论调推崇不已,她平日里招揽那么多文人墨客,也没见这位大学士对她的态度有什么不同。也罢,待日后……
“走吧。”她深吸了一口气,对桢王道。
不知不觉,雍和宫的宫门已经近在眼前。
第44章 冬日()
献上棉花之后,安汀自觉完成了一件大事。至于隔日女帝赏赐的贡茶、名家字画,就是意外之喜了。倒是傅景对此略有些意外,想到棉花还未种植出来,也就释然了。
刚进腊月,天寒地冻,翰林院早早给庶吉士们放了假,不用去学习,安汀顺理成章地呆在家中,看书,习字,或是去练武场看傅景练枪法。闲来无事,她兴致上来,也翻出弓箭练练。
安汀毕竟没有系统学习过,拉弓的姿势实在别扭,歪歪扭扭的一箭射出去,射中了靶子的边缘,她自觉满意,头一次就能有如此成果。
旁边的傅景却看不下去,见她还要再射,无奈地放下手中的长枪,过来教她。傅景身材修长,侧身满弓,瞄靶射箭时的姿态仿若青松一般。他不急不缓地给安汀一点点讲解其中的要点:“身体站立姿势要正直,拿弓矢要平稳牢固,小臂水平……”
平日里傅景被她看得羞涩,今日教学时颇有耐心,见安汀始终摆不对姿势,他从背后揽着安汀手把手教她。傅景身材高挑四肢修长,这样一点儿也不吃力。
一箭射出去,正中靶心。
傅景唇角刚满意地弯起,意识到自己现在姿势,他自然地后退一步,松来手,说:“就是这样,云泽你再试试。”他偷瞄了眼安汀,见她脸上没有不满的神色,暗暗松了口气。
他的唇角又微微扬起,觉得自己的运气真的很好。
安汀回想了下刚才傅景说的重点,慢慢尝试,只是初初来试仍然不太标准,傅景一遍遍地帮她纠正姿势。
空旷的练武场,成排的兵器架泛着寒光,地面上还留着刀枪的痕迹,看不出半点儿风花雪月的气氛,却因为里面的两个人,洋溢出温馨的感觉。
只是,好气氛总是容易被打破。
练武场不允许外人随意进入,下人只能站在门外传话,得到允许之后才能进。此时,龙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少夫人,少君,傅三小姐、四小姐带着小郎君小小姐来了。”
两人停下动作,安汀朗声应道:“请她们去中厅,奉茶。”
收拾好仪容,去了中厅,看到满厅安安稳稳坐着的人,安汀才意识到,龙泉说的“小郎君小小姐”太过含糊。
见两人踏进门,七八个年龄大小不一的小童规规矩矩地前来见礼。傅景满眼喜悦,挨个摸着小脑袋,小童们和傅景关系很是亲昵,嘻嘻哈哈地凑到他旁边,这个说“小叔,好长时间没有看到你了……”,那个说“小叔,我们来看你你开心不开心啊……”
刚才的安静顿时被这群小麻雀们的叽叽喳喳驱散,热闹极了。
傅昀略有些不好意思,指了指她们,干笑道:“我正要出门,这群小东西听说要来你这里,都说要来看暖房,赶都赶不走。”
此言一出,旁边最大的孩子傅绫反驳道:“明明我们是想来看小叔的。是姑姑你说要来看暖房……”傅昀满脸尴尬,虎着脸瞪回去,傅绫不为所动,继续说,“……然后我们也想来看,就求着姑姑带我们来。小婶,我们可以去暖房看看么?”
她眼巴巴地看着安汀,其他小童们也跟着看过来,圆溜溜的黑眼睛萌得安汀忍不住露出柔软的笑容:“当然可以,你们随时都可以来。”
满厅雀跃欢呼声。
安汀叫来明絮明舟,想了想又让傅景叫来了松纹和青霜,带这群小童求暖房。傅昀犹豫了下,也跟着去了,傅曜尾随其后。
冬日里满眼凋零,连冬青树的枝叶都一派墨绿,丝毫没有新鲜的色泽。看惯了这样灰扑扑的景色,一进暖房,满眼青青翠翠的鲜亮颜色,无论年纪大小,都是满心愉悦。
上赐的这座宅院面积比当初安汀在清水县置办得要大得多,因此,安汀暖房也建的很大,空间也没有浪费,层层叠叠种植在架子上的的绿叶蔬菜、搭了架子往上爬的茄子青瓜,长势良好的西红柿蔓藤上缀满了青青红红的果实,青椒、彩椒等等亦是生机勃勃。
草莓架上,一排排的草莓果实高高低低悬挂着,有青有红,每天都能摘上一碟子。蓝莓长的高,木架上的凹槽间隔得也宽,仅仅种了十七八株,然而,产量丝毫不见少,完全能撑过整个冬季。木制的葡萄架上,一串串紫嘟嘟的葡萄正散发着果香,甚至还有一排的西瓜藤同样被绳子牵引着向上,巴掌大的青纹西瓜格外诱人……
盛夏时还不觉得,在寒冷的冬日里能看到这样的景象,就连傅昀都控制不住想要凑近摸一摸。小童们仰头看着那群小西瓜,眼神里透出数不尽的遗憾:“怎么这么小,还不能吃……”
一群人在暖房里流连忘返,将近午时,才好不容易一步三回头地从暖房离开。
将近午时,外面飘起了雪,鹅毛般的雪花轻盈地飘落,青砖地上覆上一层薄薄的雪白。屋子的窗户开了两扇,背着风,又能看到外面纷纷扬扬的雪景。地龙烧的很旺,整个屋里暖洋洋的,窗户边上的花架上摆着一盆水仙,青翠圆润的叶茎间,一朵朵洁白的五瓣花开得悠然自在。
西侧支着两张烤架,红泥小火炉烧的旺旺的,烤架上的肉片吱吱作响,混合着香料的肉香气弥漫在整个屋子里,有厨子翻动着烤架上的肉片、蘑菇、青菜等等,烤好了便送过来。
安汀这边上的是火锅,锅中翻腾出一阵阵白气,桌上刚从暖房采摘出来的蔬菜鲜灵灵脆生生,傅昀没有挑肉吃,而是专拣青菜,边吃边又喝着葡萄酒,叹道:“真幸福啊,冬天里能吃到蔬菜,真不敢想往年是怎么过冬的。”
冬天天寒地冻,往年护国公府的餐桌上都是萝卜白菜或者腌菜,偶尔有上赐的青菜,种养不易,赐下来也寥寥无几,如今,建成的这个暖房里,暖房里的出产,安汀和傅景两人怎么也吃不完,每隔两天都会派人送一筐新鲜的蔬果去护国公府,菜品比起春夏时的也不遑多让,甚至还更丰盛。
那边,小童们面对切好送上来的小西瓜,简直乐翻了天。西瓜个头不大,却已经长熟,红红的瓜瓤吃起来甜蜜非常,一吃就停不下来,还有莓子、葡萄……等等。
吃过午饭,去泡了澡,暖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