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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瞧着那群人围着嫁妆笑逐颜开,耳听着猜测多少财富的欢声笑语,温玉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孰料,踏上草原的头天傍晚,他收到了一封奇怪的来信。
次日傍晚,他以打水洗漱为借口,支开了帐篷内的众多人,取出信中的黄符点燃,不多时,一抹人影霎时间出现在他的帐篷里,对上他惊讶之极的神色,缓缓露出一抹笑意:“温小郎,近来可好?”
“你,你是傅景叔叔的妻主?”温玉先是为了这人来的速度而吃惊,而后,惊讶的就是此人的身份,忍不住惊讶出声。
他虽然身居后宅,却也听人说过八卦,更何况,平意伯府与傅国公府上有说不清的关系,他小时候被傅景带着玩也不是一次两次,两人关系颇为亲密。前段时间傅景还来为他添妆过,对于他颇有几分传奇性的亲事,温玉了解的足够多,可谁也没说过,傅景的妻主竟会神通?!
不错,来的正是安汀,她虽不能如仙人一般破开时空随意穿梭,可桃源空间确实是个强大的作弊器。只要有坐标,她就可以通过进出空间达到两个地点之间的穿梭。这也是她来的这么迅速的原因。
安汀本想易容出现的,可想了想,对温玉来说,陌生人未必可信,于是不做掩饰便出现了,甚至为了证明身份,还带了腰牌,不过,既然温玉一眼便认出了她,这些东西就用不着了。
温玉拖延来的时间不够多,她见温玉还在发愣,便干咳了声,出声道:“温小郎,我来问你一件事,你想不想从这里脱身?”
“脱身?”温玉虽还有些发愣,却准确地抓到了安汀话里的重点,他顿时心神凝聚,疑问道,“怎么脱身?”
安汀说:“直接离开也可,假死脱身也行。”
见温玉有些犹豫不决,她留下了一道符,道:“此时说这个,有些匆忙,你再细细考量一番,若是有了决定再找我,你知道怎么做。”又取出几个白玉瓷瓶,道:“身在外疆有诸多不便,倘若身体不适,便吃一粒,比找外疆的医生来得有效。”
温玉将这些收了起来,顿了顿,又问:“是傅景叔叔让你来的么?”
只见对面的女子笑了笑,提起傅景,她的眼角眉梢明显柔和了下来,说道:“幼琳自从给你添妆那日起,就心情不渝,若是你过得称心如意些,他会放心许多。”
安汀的身影消失了,温玉看着她刚才站得地方,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转瞬,外面细细的脚步声传来,打水的随侍们回来了,温玉整理好心绪,面上不露丝毫的情绪,面对着掀帘而入的一群人。
虽不知道他的叔母究竟是何等高人,单看她来去这一手,温玉的心里就生出了不尽的信心。有了底气,也就有了勇气。今日入睡时虽还无法入眠,却不是因为背井离乡,而是因为有了希望。
过了几日,他寻到了机会,再次找来了安汀。
他静静地笑道:“我想好了,我还不能离开。倘若我这样一走了之,京中得到消息之后,父亲和妹妹无人照料,岂不是白费了当初的一番苦心。但我也不想委身于冉葛人,不知叔母可有办法?”
安汀沉吟了片刻,点头道:“有。”她在衣袖的掩饰下取出一个白玉坠,递给温玉,道,“滴血上去之后,危急之时能自动保护你,平日要用,只需心念一动,便可照你的想法做出幻觉,绝不会有人发现。”这是低级法器,安汀花了不少代价从空间里兑换出来的,果然用上了。
温玉信任地接过,他当即取了绣针扎手指,滴血认主,冥冥之中,他似乎感受到了使用这枚玉坠的办法,这样一来,他顿时明白自己收到了多么珍贵的东西。
安汀看着呆住了的温玉,道:“你不必担心平意伯府,你已经依约和亲,陛下定然会照顾好她们。况且,我建议你假死脱身。草原之地生活不易,水土不服之症缠绵不断,是一法;在宫中中毒身亡,是一法;除非有特别的契机,都会拖延不少时日,待消息传回京城,已经会是很久之后了。或你有其他想法,也可以一试。”
“若是我要离开,叔母你会如何安顿我?”
“我如今掌管京兆尹,在京郊的庄子上安顿你并不是难事,只是说不得要深居简出一段时间。或是岭南的小镇也好,风景美丽,又有故交在。”安汀一一列举出来,笑道,“既然被你称一声叔母,我自然要为你安排的,我什么不多,银钱却是不少。”
温玉若有所思,想了想,点头应道:“我知道了。日后我能脱身之时,再联系叔母可好?”
“随时都可以。”安汀应诺。
转身消失之前,她看到温玉眼眸中的坚定神色。
自从傅景提起温玉之后,她对这个少年也了解不少,在她看来,能做出和亲这个决定的少年,定然不会是什么柔弱的性情,如今一看,果然如此。不过,她来此,一时为了傅景,二是对和亲之事本身不赞同,归根结底,她还是要尊重温玉自己的想法。
只是,这次离开之后,她断断续续从温玉那里收到不少冉葛的消息,这些消息她都通过某种渠道递到了兵部,渐渐地,她知道温玉的动作。她没有想到这名少年竟然能做到许多密探做不到的事,也没想到,再次见面,竟然是在十多年之后。
此时冉葛与东陵朝的关系已经十分紧张,冉葛王女已成为冉葛之王,迫不及待想用战绩巩固自己的地位,而新女帝上位之后,也容不得边关动乱,局势一触即发。而这时,安汀接到了温玉通过玉坠的传讯。
她匆忙赶去之时,温玉的情况十分不佳。他被软禁在一处别院中,四周防守严密,伺候他的下人全是冉葛之人,态度显而易见的恶劣,这位下人还看上了温玉的玉坠,料想他再无翻身之力,才敢嚣张地动手夺,自然是夺不到的,于是骂骂咧咧,将饭菜打翻在地。
安汀此时已是金丹期,对付这种小啰啰只需要一挥袖,只是她平日里用得少,法术使出来有些过猛,竟让一院子的人都昏迷倒地。她无暇顾及那么多,在看到温玉时,她就忍不住皱起了眉毛。
温玉面色苍白,身体有些虚弱,看样子是受了一段时间的苛待,他看到安汀,露出一抹笑意,道:“没想到叔母来的这么快。”
安汀顺手丢过去一个瓷瓶:“吃一粒。”
瓷瓶正巧落在温玉的手边,他倒出一粒泛着清香的药丸,吃下去之后,浑身的疼痛虚弱顿时被驱散,他缓了缓劲儿,起身细细地整理衣装,之后抬头,露出一抹笑容:“叔母,该做的我都做完了,现在我能从这里脱身了,请你送我去岭南吧。”
这么些年来,温玉传递来的消息,让东陵朝对冉葛了解颇多,只是,这份功绩注定记不到他的头上。看着面容憔悴的温玉,安汀心下生出几分怜意,问他:“要不要先去看你的家人?”
温玉摇了摇头,眼神矛盾,却又坚定地说道:“我父亲早已去世,当年离开时妹妹尚年幼,想必记不得我,我也无需再去看她。”
点了点头,安汀取出一道符,那符落在床榻上化成温玉的模样,把温玉唬了一跳。他正在惊诧的时候,手腕上被一条灵活的丝带系住,丝带的另一头握在安汀手里。见温玉看过来,她提醒道:“闭上眼睛,要走了。”
温玉乖乖的闭上眼睛,他只觉得身体一轻,转瞬间失重的感觉,随后,脚下又踩到了地面。重新睁开眼睛时,他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处新的庭院里。
岭南的春风融融泄泄,比起寒意侵袭的冉葛来说,柔和不知多少,温玉痴痴地看着院中的小桥流水,柳丝依依,不知看了多久,才回过神来。安汀静静地候着,见他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也不点明,只缓缓地为他说明情况:“这里是岭南的云中府,你是当地富户温家的独子,如今家中仅剩你一人,知府谭秋是你母亲的故友,待你如亲子。温家在云中府有五家商铺,四处别院,还有五处共四十顷的庄子,家中的下人都是庄子里的家生子。”
“这是地契房契,以及下人的卖身契。”她取出一个木匣,等温玉迷迷糊糊地收下之后,又抬手招来了院门口的女子,介绍道:“这是温画,你的管家,对温家忠心耿耿。你的家产由她打点,详情你可以询问她。”
温玉默不作声地看着温画躬身向他行礼,这位女子眼神清澈,一看就是正直的人。他只问一句:“日后有事,我还可以找叔母您么?”
“当然可以。”安汀如同当年一般,应诺。
温玉笑着送走了安汀,也不知温画是什么人,竟看着安汀在她面前消失,也毫不震惊。他想,或许她早已适应了也说不定。
安汀为他准备的这个宅子面积不小,布置得很周到,堪称是一步一景,不知花费了多少心血。下人们各个用心做事,没有偷懒寻事的。管家温画十分能干,又如同安汀说的那般忠心耿耿,库房里堆满了金银珠宝珍贵玩物,让他挥霍几辈子都花不完,何况还有连年不断的店铺和庄子的收入。
这样的生活悠闲舒适,他从冉葛的凄风冷雨中来到这里,仿佛换了个人生似的。有时候夜里回想起来,他都觉得,上天对他确实不菲。
只是,心里总有些空虚,挥散不去。
时间一年一年地过去,知府一轮轮地换,人都不同,相同的却是对他都十分照顾,也不知京城里的安汀怎么安排的。每每想到安汀,温玉都控制不住地想,她一定是神仙之流,来人间体验生活。只是,他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
若干年后,他已是天命之年,这日,他忽然想吃庆祥酒楼的一口香,温画陪着他去庆祥酒楼。在包间里等候饭菜上来时,透过临街的窗户,他恍惚看到了两个似曾相识的身影,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孰知,两人越走越近,面容也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