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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步陵昊顺手将一本新印《大唐忠烈传》扔到书案上,拿着扇子慢慢地摇:“大人好好看清楚,《定北候传》上的文字,可有“父不详”三字?”
御史急忙抓起书扫了一遍,发现沈圆月传记中的“未婚生子,父不详。”竟然变成了“嫁凌羽为正室,育有一子,子从母姓。”
“这,王爷,不对啊。”
“此乃皇上钦定刻碑版本,如何不对?”达步陵昊不屑地看着他,“大人,沈公子虽有错,但事情因温公子散布谣言而起,望大人秉公处理才好。否则本王定要拉着大人,到皇上那去辩个公道出来。”
两人说话间,沈圆月默默地站在一旁,眼睛散漫地盯着桌上的砚台。似乎没注意听,又似乎在认真听。处理结果,双方均有错,各打五十大板。沈开赔温公子医药费,温公子向沈开道歉。
从国子监出来,沈开早早地就被识趣的小厮叫到前面去了,只剩下满腹心事的两人并排在路上走着。
“我知道你气他捣蛋,但打了温家的公子,那帮老臣如何肯轻易与你甘休?你在战场上战无不胜,面对那些朝堂上老狐狸就无计可施,我不帮你怎么行?小开若是因这事被人记恨,你少不得又要操心。你的身体刚好,太累了没好处。”低着头喃喃地解释,达步陵昊不敢扭头看沈圆月的表情,“我不是想故意缠着你,就是想帮帮你,真的。我只想你能过得轻松一点,别那么累。”
良久都没听到沈圆月的回答,他鼓起勇气朝旁边瞥了一眼。那张思念了好多个日夜的脸上神色复杂,眉头皱得紧紧的。
停住脚步,叹了一口气,壮起胆子牵住她握拳的手:“别生气。我知你烦我,不愿意跟我说话,也不愿意看到我。我真的不是想缠着你,“未婚生子,父不详”太难听,一旦刻碑立传,你便要被人骂千秋万代。就算你不怕,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沈开想想。老被人嘲笑“父不详”,你叫他以后如何面对天下人的耻笑?不管你愿不愿意,这事我已做了。换个史官编点史料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咱们好歹好过一场,这个主我便做了,也没有跟你说的必要。”
沈圆月抿抿嘴,将手抽出,挂在达步陵昊腰间的玉佩就掉了下来,落在她脚边。
达步陵昊忙弯腰捡起,用袖子小心翼翼地擦去上面的浮土。
“这东西,你还收着?”沈圆月缓缓地开口,脸上的表情越发凝重,眸光似乎有些茫然。
“一直收着。”达步陵昊微微低头,唇边扯起了一丝嘲讽的笑,“其实,那天回府就随手扔给小厮放好,后来便忘了。再后来,就是你到北幽,到处找你留下的东西才想起来。还好小厮听话,帮着收了好几年。如果找不回来了,那我,我……”
说到这,他停住了话头,再不敢说下去。这是沈圆月买给他的第一份礼物,另一只玉佩被沈圆月像宝贝一样收得好好的。要是他的这只丢了,哪里还有脸再谈真心不真心的话?
“那次我没认出你的玉佩,对……”
道歉的话刚说到一半便被沈圆月打断:“这些年,谢谢你照应沈开,以后对他淡些吧。”
达步陵昊苦笑不止:“你不怪我把他宠坏了就好。”
话既说完,接下去再没有任何话题,两人慢慢地走着,各自想着心事,一语不发。
不一会儿,走到了沈圆月的马车前。
沈圆月迟疑了片刻,正要上车,达步陵昊伸手忙道:“慢着。”说着伸手去拉她的手。却被她轻轻一甩,不着声色地避开。
手僵在了原处,心底刺痛难忍:“我知道你做事是干脆利落的。我以前总骗你,所以你也骗我说不去北幽。可是后来,你说走就走,说断就断。是我的错,是我有负于你。至于小开,咱们在一起的时候在我膝下养了好几年,我早已把他当自己的孩子,以后还会照应他,你不必感谢我。倒是你,若是还存着一些情分就听我一句劝,少喝点酒吧,你大伤初愈喝酒伤身,行么?”
周围的人都低了头不敢出声,只能听见达步陵昊急促的呼吸。
“好。”沈圆月点点头。
“还有,”见她转身又要上马车,赶紧再次叫住,慢慢地问,“你的伤,好全了吗?”
“好全了。”
“好全了便好,我着人新配了几盒凝雪霜,已送到府上去了。”
“没事了?”沈圆月背对着他问。
抿抿嘴唇,最终没挤出新的话题:“没事了。”
看着她的马车消失在街角,达步陵昊一脸失落。他不想沈圆月做别人的妻子,沈圆月原先的传记很合他的意。“未婚”,多好的词,就算姓凌的抢了先机,沈圆月的生命里也留不下他的半点痕迹。但为了沈圆月,他却不得不亲自安排人,将那姓凌的添进沈圆月的传记。还因顾及沈圆月的面子,把两人从主人侍妾的关系提成了夫妻的关系。
事情做完,心里也憋了一肚子气。本指着靠帮沈开解决眼前的问题收回成本,但沈圆月依旧对他冷冰冰,太难受了。
从国子监回来,沈开自知理亏,低着头等候惩罚。不料回府半天,沈圆月都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盯着他,盯得他全身发毛,小心翼翼地问:“娘,你气晕了?”
沈圆月摇摇头:“不气。”
说的是实话,不就打一架吗?她手上走的人命多了去,砸个人算什么?再说温公子欺负沈开,依她的主意,把人干掉最省事。不过别人好像认为沈开做得不对,那么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呢?她本人都不清楚,怎么教儿子?做母亲真是件顶顶麻烦的事。
“你说,你做错了吗?”沈圆月试探着问。
娘亲的想法总是让人摸不清深浅,沈开呼了一口气:“我有错,错在没细想中了他们的计。打人是没错的,我不打他们,自己就会被揍一顿。”
有道理,沈圆月点点头:“有理,记住孤军难行。这次你一个人吓退他们下次未必可以,国子监里还有其他学生,结交一部分。对你好的你要记住,对你不好的也要记住。日后继续我的爵位,服你的你要对他们负责,不服你的你就打到他们服。吃饭吧。”
难得听娘亲说这么多教,沈开感觉怪怪的。他挠挠头:“哦。”
到了饭厅,凌羽正指挥小厮摆菜。
沈圆月吩咐丫鬟:“拿坛清酒来。”刚说完又摆摆手,“算了,这几天不沾酒。”
闻言,凌羽转头微微一笑:“将军心情不错。”
“嗯。”沈圆月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也不知是不是抽了,上章突然冷了,没人理啊。
☆、第24章
乾王虽在国子监替煞神出头,但听乾王府里的小厮说,两人已经许久没有来往。又有消息灵通的人透露,煞神与她身边那名小将成婚登记的册子早已送到户部。户部的官员们怕得罪乾王,一个个躲着这事,拖了好几个月。但前天煞神坐在户部喝了一天的茶,吓得户部侍郎乖乖地盖上大印将册子双手奉上。
因为这件事众人议论纷纷,奇怪的是平日里消息最灵通的乾王殿下对此毫不知情。
听说宫里绾嫔给苏答应下毒的事事发,降为答应;景康公主和驸马吵了架,哭哭啼啼回了皇宫。驸马现在正在林太妃宫前跪着,好多宫女在一旁看热闹;新科状元刚和玉颜公主成亲,状元家里的黄脸婆便找到天京来了,还将一纸诉状送到了林黑脸那;
欢喜讲得眉飞色舞,口干舌燥。
达步陵昊听了一会儿,抬起扇子给了他一个爆栗:“每天费那么多吃食养着你,就是让你传闲话的?你喜欢传,我送你去戏坊说相声如何?”
欢喜委屈的揉着额头:“知道爷想听什么,那边的将军天天上朝下朝,闲时躲在屋里不出来,没什么新鲜的。”
欢喜精明得很,定北候拿到户部册子的消息谁说谁倒霉,费力不讨好的差事还是让别人做的好。
“嗯。”达步陵昊点点头,“那边没事就好,沈开好几天没过来。你明日去国子监仔细问问,看看他缺不缺东西。”
“是。”欢喜行了礼,正要躬身退下。见达步陵昊目光呆滞,怔怔地望着窗外,不禁出言道,“王爷,您真想定北候就去看看她。这样熬着,小的们看了也难受啊。”
达步陵昊微微一笑:“我是想她,可她不想见我,见了面两人都只会更难受。”
窗外阴沉沉的,灰得看不出色彩,映着他的笑容,无比惨淡。
过了几天,忠王府送来了喜帖,忠王妃的义子秦小二成亲。秦小二深得忠王夫妇宠爱,达步陵昊自然要给忠王面子。
忠王府里的宴会没有妖娆的美女,满座的达官贵人们也不敢在忠王眼皮子底下放浪形骸。但在丝竹音乐声里,大厅里照样一派喜气洋洋,无比热闹。
沈圆月坐在最冷清的一角静静地喝着酒,她虽然不喜欢这种场合,但忠王是凌羽的义父,不来实在说不过去。没人敢嘲笑她的笨拙,更没人敢好奇地打量她。
时辰到,新人开始行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新郎本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得忠王妃照顾收为义子,如今高官得做,又娶了世家女子为妻,感激之情难以言表。拜完天地,又带着新娘一起结结实实给忠王夫妻磕了好几个响头。
将一对新人送入洞房,达步陵兰端着酒坐到沈圆月旁边,笑道:“当年我与将军共破临州城时,将军家的小开才出世不久。如今后辈到了成亲的年纪,咱们也老了。等小二成亲后,我欲向皇兄辞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