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位夫人,买一串相思豆项链吧。”
“夫人我这扇子可是名家手笔,您是识货人,瞧瞧吧。”
“上等青瓷,看看吧。”
她不为所动,静静地站在街道中央,不一会儿走到玉石摊前,指了指一对玉佩:“那个,多少钱?”
摊主笑道:“二两银子一对,您瞧好了,上等的暖玉。”
沈圆月一派严肃,很认真地讲价:“一两半银子卖给我。”
“不好意思,不议价。”
“那我一两银子只买一个。”
“夫人,这两个玉佩是一对的,你买走一个,剩下那个我怎么卖?”
“那就一两半银子,两个。”
沈圆月讲价讲得十分用心,达步陵昊却没了兴趣。那玉摊上的玉石都是劣等货色,戴出来岂不被人笑话?他索然无味地四下张望,眼前一亮。不远处的摊位上躺着一支白玉兰花簪,他认得这是前朝的古物,对他来说虽不稀罕,但在这庙会上也算一宝。走过去问了下价钱,用十两银子买下兰花簪。
那边沈圆月已经将玉佩买下,走过来递给他:“送给你。”
达步陵昊见那青玉质地低劣,中间参杂着些许杂质,实在不喜欢。但又怕惹恼沈圆月,就只得笑吟吟地接过来细看。玉佩上雕着一支梅花,旁边写着一句小诗:定不负君相思意。
这句诗达步陵昊经常在红粉们送来的书画手绢上看到,却料不到沈圆月送他的东西上也会出现这几个字。他敛眸,沉默半晌,将玉佩握紧,小心翼翼地放进袖中,微微一笑:“这份大礼我收下了。”
“这是一对的。”沈圆月道,“你一个我一个。”
达步陵昊笑盈盈地拿出白玉兰花簪,替她插在头上,“这簪子和你很配。”笑容灿烂,方才眼中那抹失神已荡然无存。
沈圆月摸摸头上的簪子,淡淡道:“多谢。”没有继续刚才的话。
找了个茶饭铺吃了碗混沌,日头已升到正空。庙会上人更多了,两人和人流一起往山上的庙宇走去。从山脚往山看,黑压压的全是人头。沈圆月埋头爬了几步,一只手伸过来牵她的,十指相扣,掌心贴着掌心。
“跟着我。”达步陵昊没有看她,只顾拉着她往上爬。
沈圆月脸上腾起了一股红晕,终是没有挣脱。
几间朱红色的大庙散布在山中,庙前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两人从一间间庙前慢慢走过,沈圆月都不进去。达步陵昊笑道:“难不成你想拜财神,谢谢他将我送到你身边?”
沈圆月淡然道:“我杀戮太多,进这些庙不好。”
“傻瓜。”达步陵昊将她冰凉的手握得更紧。
走到半山腰便到了月老祠,达步陵昊露齿一笑:“这间庙不管别的事,就管你我。”说罢拉着沈圆月走了进去。
祠里摩肩接踵,人手一炷香火,香炉都快插不下。青烟缭绕,熏得人不敢睁大眼睛。许愿钟和解签的地方都围着一大堆人,月老塑像前也挤挤挨挨的。一个个青年男女凝着脸专心求月老赐一段好姻缘,跪拜后,庙祝便送他们一张红布条。在红布条上写上心上人的名字,系在祠外的许愿树上就能愿望成真,觅得佳偶。
达步陵昊拉着沈圆月挤进人群看热闹,不想一批跪拜的人站起来,众人纷纷挤上前抢位置,竟将沈圆月推到了蒲团上。两人的手还紧扣着,达步陵昊也只得跟着跪了。
庙祝敲响福钟,蒲团上的几人跟着钟声跪拜。
一叩首。
二叩首。
三叩首。
达步陵昊觉得好笑,只顾着扭头欣赏沈圆月恬静的容颜。
拜完起身,庙祝递过来两张布条,又递过两只笔。拿着布条,听耳边一对痴男怨女小声耳语:“拜三下,像不像成亲?”达步陵昊更想笑,觉得自己变成了傻瓜,竟和这些人挤在一起。但见沈圆月紧锁眉头,一笔一画工工整整地在布条上写名字。他也只得收起笑容,匆忙在布条上写了“沈圆月”。 达步陵昊自认为对所有美人都是专情的,即是同沈圆月同来,名字自然要写她。
写罢两人出门走到许愿树前。树上的叶子都已落光,但那一树的鲜红的布条缠遍了枝桠。衬着冬天蓝的像冰的天空,远远看去放佛一树熊熊烈火。
达步陵昊找了根低的树枝将自己的布条系好,回头一看,沈圆月刚好缩回手,手里的布条已不见踪影。他走过去,抬头看着那片鲜红,好奇地问:“哪张是你的?”
“不告诉你。”
“你写的是谁?”达步陵昊低头看着她,兴致勃勃。
沈圆月瞥了一眼,道:“与你何干?”
说完一语不发地往前走。
又害羞了,达步陵昊朗声大笑,引得纷纷诧异地看着他。笑够了,他快步追上去,这才发觉人流涌动,脚下竟快不起来。而沈圆月那披着脱毛狐毛裘的身影却轻盈飘逸,眼看着就走了好远,混进了下山的人流。
收起扇子紧握在手中,一股寒意涌上后背,随着呼吸窜遍全身。笑意还僵在脸上,墨黑的眸光却化成凌冽寒冰,认真追随着那抹越行越远的红色背影。
太阳渐渐落下,天空暗了下来,云彩一片血红。
沈圆月拉紧火红色狐毛裘,漫无目的地走上一座桥。桥上人来人往,都是面容陌生的人。花市上的花灯燃起来了,红红绿绿,星星点点,沿着街道蜿蜒向前,恍若灿烂的星河。不一会儿,脚下的水面上也飘来了点点红光,是一盏盏红莲模样的河灯,中央亮着一小截红蜡烛。
旁边有位姑娘对恋人道:“真漂亮,我们也放一盏?”
“别,这是庙里放的安魂灯。传说开庙会,对人间有留恋的亡魂也会来凑热闹,放红莲灯就是把他们送回去,以防他们作乱,每一盏灯上都附着一个魂灵。”
安魂灯?闻言,沈圆月目不转睛地看着脚下的灯,如痴如醉。天色越来越暗,河中的灯越来越亮。不知何时,天下飘起了萧萧小雪,不一会儿便在她的头发上,身上落了一层白霜。可她置若罔闻,依旧静静地盯着河面,白皙的脸庞被暗红的莲花灯染上了一缕妖艳的嫣红。
“无言。”忽然,河面上传来了一道飘渺的声音。
她心脏一滞,缓缓地眨了眨眼,只见飘着白雾的水面下出现了一抹人影。模模糊糊的,像是沉在水底。渐渐,那人影越发清晰,从水底浮了上来。
终于,那人浮到了水面,猛地睁开了眼睛,唇角弯起了一丝诡异的笑。
“无言,”他慢慢地伸出手,声音妖异得如同清歌,“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凌羽。”沈圆月怔怔地盯着那张脸,双腿发软,中邪似的向下栽去。
不远处的达步陵昊见状,撒开双腿用尽全力跑过来,飞快地揪住了她的披风:“别跳。”
沈圆月猛地清醒,察觉到有人扣着她的肩膀,多年战场上养成的习惯让她本能地揪住对方的腰往前一扔。
☆、第10章
达步陵昊只觉得头晕目眩,身体被撞得生疼,死死抱着手里的披风不撒手。等状起胆子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紧抱披风,悬挂在石拱桥外。不由抬头大喊:“快拉我上来。”
周围隐藏的侍卫们赶紧从暗处冲过来救人。
沈圆月的脖子虽然被披风勒得喘不过气,可脑子还没乱。她定住两腿,努力支撑着达步陵昊的重量,将右手伸了出去:“抓住我。”
没等指尖碰到达步陵昊,“嗤啦”一声,脖子处的衣袋断裂,达步陵昊抱着她的狐毛披风坠进了黑黝黝的河水,还砸翻了几盏莲花灯。侍卫们片刻就把达步陵昊从河里捞了上来,初冬的河水冰冷刺骨,冻得达步陵昊蜷缩着身体直哆嗦,牙齿也不停地打架。
众人急忙脱下衣服给他裹上,送上马车火速运往东山山庄。临上车前,达步陵昊钻出重重棉被,用青紫的手指着一脸呆滞的沈圆月,用嘶哑的声音抖抖地说道:“看,看好她。若跑,若跑了,你你们提头,见,见我。”
听到这话,沈圆月知道他还担心自己要寻死,干脆坐到他身边搂住他的头,替他取暖。
“嘿嘿。”即使全身冰冷发麻,美人在抱,达步陵昊还是笑了出来。
到了东山山庄,小厮们急忙将达步陵昊送进了澡盆。并没有在河水里呆多久,身体又好,达步陵昊在热水里浸了一会儿便完全恢复了知觉。
洗完澡,达步陵昊披着件轻薄的黑色长衫回到寝殿。沈圆月坐在卧塌上,静静地看着身旁的莹莹烛火发呆。面容恬静,温婉贤淑,放佛已在那等了千年万年。
达步陵昊坐到她身边,揽着她的腰,目无表情地盯着她那双清冷的灰色眸子:“喂我。”
闻言,沈圆月从托盘上取过暖身酒倒入杯中,再拿着杯子送到达步陵昊嘴边。达步陵昊懒懒地凑过来,就着她的手将酒一饮而尽,然后软绵绵地靠在她身上,陶醉地嗅着她脖子上淡淡的暖香:“想死?”
“不是。”
“那是为何?”
沈圆月瞥了他一眼:“你不需要知道。”
冷冷的眼神水一般流进胸口,同暖身的酒融合在一起,酿出了股股莫名的怒气。搅得达步陵昊两眼发黑,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烧,恨不得咬破眼前这个女人的喉咙,吸干她的血,再把她吃下去,让她永远凉不起来才好。
“我还要喝。”他低声道。
于是沈圆月又倒了一杯酒,凑到他嘴边。
他接过酒杯,仰头喝下,接着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