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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您是有小轿车的。”
“我常常坐地铁。那比开车要方便些,而且我需要中途耽搁。”她从地板上拾
起那个包裹,“这儿。我换下外衣要送去洗。要停车,走进去,然后再开车走,这
是很不方便的。所以我坐地铁。今天也一样,我去取回了衣服。您可以去洗衣店核
对。”
“那您没有把这个东西交给我们这位朋友吗?”瓦吐了举起那个胶卷暗盒。
“我连它是什么也不知道。”
“当然。”瓦吐丁上校摇头,“好啦,咱们就到这里。”他按了一下内部通讯
设备的按钮。一会儿,办公室的旁门打开了。三个人走进来。瓦吐丁朝着斯维也特
拉娜一挥手,“给她作难备。”
她的反应是不相信超过了恐慌。斯维也特拉娜·瓦涅也娃想从椅子上逃开,但
两个男子抓住她的两肩,把她按回原处。第三个人卷起她的衣服袖子,在她还有意
识喊叫之前把一根针插进了她的手臂,“你们不能,”她说:“你们不能……”
瓦吐丁叹了一口气,“啊,可是我们能。多长时间?”
“至少让她两小时醒不过来。”医生答道。他和他的两个助理员把她拎出椅子。
瓦吐丁走过来拾起那个包裹,“我们一做好体格检查,她就为您作好准备了,不过
我预料是没有问题的。她的体格检查表上够干净的。”
“好极了。我吃点东西之后就下来。”他向那另一个在押犯作手势,“你们可
以把他带走。我想他已经没用了。”
“同志,我……”那交通员刚一说话,就被打断了。
“不许再用那个词儿。”这个训斥说得柔和,却是非常强硬。
邦达连科上校现在负责部里的激光武器事务。这是国防部长雅佐夫的决定,当
然,是由于费利托夫上校的举荐。
“那么,上校,给我们带来什么新闻了?”雅佐夫问。
“我们克格勃的同事们送来了美国自调光学反射镜的不完全计划。”他递过来
两份图示。
“这个东西我们自己还不能制造吗?”费利托夫问。
“它的设计是很有独创性的,同时,报告里说,一个更先进的型号正进入设计
阶段。好消息是,它只需要较少的致动器……”
“那是什么东西?”
“致动器是改变反光镜型面的机构。降低它们的数目,你就能降低对操纵反光
能总成的计算机系统的要求。现有的反光镜——这个,在这儿——要求有一个超级
计算机系统为它服务,这东西我们在苏联还不能复制。这新设计的反光镜,只需要
四分之一的计算能力。用一个较小的计算机既能操纵反射镜,操作程序也比较简单。”
邦达连科俯身向前,“部长同志,正如我在第一个报告所指出的,‘明星’的主要
难题就在计算机系统。即便我们能制造出这样一个反射镜,我们也没有计算机的硬
件和软件去操纵它,使它以最高效率运转。我相信,如果我们有了这种新反射镜,
我们也能做到这点。”
“可是我们还没有把这种新反射镜的计划搞到手吗?”雅佐夫问。
“对。克格勃正在进行。”
“我们还不能仿制这种‘致动器’。”费利托夫埋怨说:“我们提供出规格和
图纸已经好几个月了,工厂经理仍然没有交货……”
“时间和资金,上校同志。”邦达连科责备说。他已经在学习着在这种极少的
场合中大胆发言了。
“投资,”雅佐夫咕随着,“总是要投资。我们能制造一种火炮不入的坦克—
—需要足够投资。我们能赶上西方的潜艇技术——需要足够投资。苏联的每个院士
的研究课题都能交出达到顶点的武器——只要能提供足够的投资。可惜的是没有让
他们拥有足够的资金。”我们赶上西方只有这么一条道路!
“部长同志,”邦达连科说道:“我当了二十年职业军人。我曾在营和师的参
谋部门工作,曾参加过肉搏战。我一直在红军里工作,只为红军服役。‘明星’属
于别的兵种。尽管如此,我告诉您们,如果有必要,我们应当拒绝坦克、舰艇和飞
机的投资而使‘明星’更加完善。我们已有足够的常规武器以阻止北约集团的进攻,
但我们没有东西可以阻止西方导弹把我们国家变为废墟。”他回过身来,“请原谅
我这么强烈地表示我的意见。”
“我们请你来就是要你思考的。”费利托夫说:“部长同志,我发现自己是赞
同这个年轻人的。”
“米哈伊尔·谢米扬诺维奇,怎么我觉得我的上校们在搞宫廷政变?”雅佐夫
作了个稀罕的笑容,转身对那年轻一点的人说:“邦达连科,在这几面墙内,我希
望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你要是能说服我这个老骑兵,你的科学幻想计划是有价值
的,那我一定予以认真考虑。你是说,我们应当对这个计划全力以赴?”
“部长同志,我们应当这样考虑它。有些基础研究还要做,我觉得它的投资优
先权应该戏剧性地增加才对。”邦达连科说到这里,只是没有说出雅佐夫建议他说
的话。那是一个政治决策,一个上校不应当去招惹麻烦。红衣主教想到,他真是把
这个精明的年轻上校估计低了。
“心率在上升。”差不多三小时后医生才说话,“时间,零点;病人苏醒。”
一台双卡录音机录下了他的话。
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刻睡醒并恢复知觉的。大多数人刚醒来时思路是模糊的,在
没有听见闹钟或看见笑一线阳光的情况下更是如此。她没有收到任何信号。斯维也
特拉娜·瓦涅也娃第一个有意识的情绪是苦思不解。我这是在哪里?大约十五分钟
后她问自己。巴比土酸盐的后劲已逐渐缓解,但没有东西能代替那场无梦睡眠后的
舒服的宽松之感。她是在……漂游着吗?
她试图活动身体,但……不能?她完全安静下来,身上每一平方厘米都均匀地
得到支托,没有哪块肌肉被拉着或压着。她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奇妙的轻松。我这
是在哪里?
她看不见东西,但那不对头。眼前不是黑色,而是……灰色……象夜空上的浮
云反射着莫斯科城的灯光,没有图形,却有某种编织的花纹。
她听不见声音,听不见那车辆的隆隆声,听不见哗哗流水和砰然关门的机械音
响……
她转一转头,但景象还是那个样子,灰色的一片空虚,象是在云雾中,在一个
棉花球里,在——她呼吸。那空气无臭,无味,不湿,也不干,连温度也不能感觉。
她说话……但难以置信地她什么也听不见。我这是在哪里!
斯维也特拉娜开始更仔细地观察世界。这种细心的试验持续了半小时。斯维也
特拉娜继续控制着她的情绪,强烈地告诉自己要镇静、放松。这一定是在做梦。什
么不愉快的事也没有真正发生,没有发生在她身上。真正的恐惧感还没有开始,但
她已经感觉到正在来临。她下定决心,拼命不让它接近。探索这个环境。她的眼睛
左右扫描。只有一些光线足以打破她原来的漆黑一团。她的手臂在那里,但似乎从
她身边脱开,她不能使它向里面移动,她试过了,觉得已经试了好几个钟头。双腿
也是那样。她试图让右手攥拳头……但她连手指互相接触都办不到。
现在她的呼吸更加快了。这是她所有的一切。她能感觉到空气的进出和胸部的
运动,别的就不行了。睁开眼是灰色,闭上眼是漆黑,她能作此选择,但这就是她
的一切了。我这是在哪里!
活动,更多的活动,她告诉自己。她翻动身体,寻找能挡住她的东西,寻找对
身外之物的触觉。她毫无所获,只是同样缓慢的、水一般的阻力——不管她怎么转
动,同样是一种漂浮的感觉。不管重力使她向上或向下,向左或向右,都没有关系
(她搞不清楚),反正都是一样的。她尽量大声叫喊,只是想听到某种真切的、靠
近的东西,只是想确定至少她自己是存在的。她听到的只是一个陌生人的遥远而微
弱的回声。
惊惶真正开始了。
“时间十二分……十五秒。”医生对着磁带录音机说,控制室在水槽上边的五
米高处,“心率在上升,现在是一百四十,呼吸四十二次,剧烈的熙操反应开始。”
他往下看看瓦吐丁,“比通常要快一些。受检对象智力越高……”
“感官输入的需求越大,是的。”瓦吐丁声音阻哑地温。他读了这种过程的报
告材料,但有怀疑。这东西是崭新的,而且需要一种熟练的朗助工作,那是他过去
从不需要的。
“心率一百七十七,看来已达到高峰,没有严重的不规律。”
“您怎样把她自己说的活弄得没有声息?”瓦吐丁问医生。
“这是新办法。我们用一个电子装置复制出地的声音,重复其反向信号,那样
就几乎完全中和了她的声音,就好象她是在真空里叫喊一样。这是费了两年时间才
完善起来的。”他笑了。跟瓦吐丁一样,他欣赏自己的工作,多年的努力在这里得
到了证明其有效性的机会,用一种新的、更好的办法推翻那些已成惯例的办法,而
他就可以留名于世。
斯维也特拉娜处于换气过渡的边缘,但医生改变了给她输入的气体成份。他必
须密切注意她的生命活动迹象。这种审讯技术在人身上不留痕迹,没有伤痕,没有
受刑的迹象——事实上,这完全不是一种刑罚。至少,不是肉体的刑罚。然而令人
恐怖的是,这种使人失去感觉的手段能导致心跳过速,使受审者死亡。
“好一些了。”他看着心电图的曲线说:“心率稳定在一百三十八,是一种正
常而加速的心窦节奏。审讯对象激动不安,但仍是稳定的。”
谅惊惶也不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