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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改叫你二皇子殿下好呢,还是叫你国舅的好?看来你的妹妹,依旧不太安分呐。”
墨色华服在空旷的长乐坊内分外耀眼。帝王一般傲视眼前的男人:“自作聪明,这局棋,从头到尾你只能是棋子的命!”
那人冷笑:“成败的定论下的过早了。”说话间袖中刀锋一闪,鬼魅般的身形一移,匕首稳当的架在弄月的脖子上:“哈哈哈,如何,我的小侯爷?”
“哼。”出声的不是旁人,正是身陷囹圄的弄月,她不惊反笑,冰凉的话音传到身后那人的耳畔:“你以为,我还是当年的那个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嗷~各种累,明天还要上学,各位晚安。么么哒
☆、决裂
妄言眉头紧锁,白袍下的手捏成了拳,蓄势待发。而秦暮却波澜不惊,除了方才弄月被擒之时眉梢动了动,便再夸张的表情。
“哈哈哈,不是当年的那个你?公主啊公主,你以为老朽是三岁小孩,凭你几句话就能唬住的吗?你如今是肉在刀俎,任我宰割。”那人手一紧,刀锋在弄月细嫩的脖子上磨出血迹。
妄言心下一惊,上前挪了一步。一旁的秦暮不动声色的拦在他面前,阴冷之色隐蔽在盈盈笑意里:“我说国舅,你到底想干什么呢,持拿刀着她与我们对峙,请问国舅是想从本侯这得到些什么,还是单纯的自我防卫?”他双手横胸,不屑的摇了摇头:“你想带走的人带走便是,无人阻你拦你,你此般吓走了我长乐坊的客人,本侯还未找你算账!若再胆敢在此造次,你以为凭你,斗得过本侯吗?”
“你既不拦我,刚才为何那般阻挠?你放心,若非情不得已,我绝不杀她,她的剩余价值对我来说,大的很。”
“我阻拦你?国舅是年纪大了脑子不济事了庅?敢问本侯有没有说,不许你踏出长乐坊一步?本侯有没有说,不许你带走这个姑娘?不能带走和不许带走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意思,况且本侯一开始就说过并不阻拦。有妄言与你那位手下作证。我说国舅,你这样有意思吗?”
“哼”曹国舅怒意横生,奈何无语反驳,就这么干瞪着秦暮放荡不羁的笑脸。
片刻后,国舅似有不甘,问道:“你是如何认识老朽的?”
“国舅国士无双,在下早已膜拜,在燕之时就想一睹尊荣,如今幸而见之,实乃在下之福。”秦暮笑的坦然。
他怎么会得知,他自然会得知。
他是谁?堂堂大燕侯爷可不是浪得虚名,这么点事都不知道还怎么混!
人生来便是虚荣的性子,曹国舅被两局以吹捧,心下得意盎然,手中力道松了松,年老迟钝的他甚至大意的在匕首与弄月脖颈间留出了空隙。而一直绷紧心弦的弄月,捉住此机,猛的扣住国舅的手,这些年跟秦暮扎马步,射箭练武,她的臂力早已不是一般人所能抵挡的了,更何况上了年纪的国舅。
钳制着国舅的手,力道大的国舅因疼痛不得不松开握着刀柄的手。
‘哐当’一声,匕首掉落在地,弄月一个反击,旋身到国舅身后,食指拇指扣着他的喉结。一旁的侍从欲拔剑而动,又碍于主子被擒,不敢轻举妄动。
曹国舅一脸错愕,弄月不期然的笑:“怎样?我是否唬你?”
国舅沮丧冷笑,虽不惑之龄,两鬓依旧漆黑如墨,声若洪钟:“老朽到真是小瞧了你,哈哈,不过只要我女曹燕在宫为妃一天,花颜做公主一天,就算老朽死,也定会有人报仇。”
“哼”妄言冷笑:“丧家之犬,一死一窝,你那个妹妹已在冷宫做弃妇,至于你的侄女,也因此连个人都嫁不出去,你自己被收走官爵豪宅赶出宫中,此番说这等话,真是大言不惭!”
曹健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确,被宪帝逐出宫后,他用自己这些年所藏的私房钱买了座宅子,拉拢旧日盟友,妄想东山再起。如今宪帝病重,东风吹起,只差个筹码。天不亡他,今日妄言去万华山,下山之时满头白发引得他手下注意,跟随至此,亦发现了弄月的行踪。于是他乔装打扮成最没出息的二皇子玄墨,本想不动武力便擒住弄月,奈何,一山更比一山高。长乐坊,是狐狸出没的地。
起初他没想到会遇到秦暮,这个人他本不想招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然而秦暮却不是这么想的,左右妨碍着他。
如今想来,是自己那句小侯爷出了错,早知如此便不派人调查秦暮的底细。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现在老朽是你们囊中物,要杀要刮,也随你们便,公主若要杀,就给老朽个痛快!”
弄月进退两难,征询的望着秦暮。
秦暮却摆摆手道:“放了他。”
“暮?”妄言困惑不解,曹健更是一怔。
秦暮笑道:“妄言,你也说他是个丧家之犬,那么,何苦庸人自扰,我秦暮对丧家之犬提不起斗志。”说着,他转向曹建:“我放你一条生路,你需答应我一个条件。”
生的一线希望就在眼前,曹国舅迫切询问:“什么条件?”
“永不踏入我长乐坊一步。”秦暮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瞥了瞥弄月:“你想要的人只要在我长乐坊,你便不能进来动她,至于出了我长乐坊,那是生是死看她造化,如何?”
曹建双手摩挲着,八字眉拢的紧蹙,虽不甚情愿,但听到秦暮后一句,出了长乐坊,弄月生死有命,他又转念爽快的应了下来:“成交。我曹建虽非君子,也不是什么不守承诺的小人,今日你放我一马,我也答应你的要求。只是日后若再让我瞧见她,不在你长乐坊内,休怪我无情。”
妄言不语,他猜不透秦暮究竟何意。眼前这个弱冠少年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暮儿了。他变了,变得强大,变得深谋远虑,变得……想好好保护一个人。
心中蔓延一阵苦涩,五年后的他想去接回月儿,却被告之他迟了半个时辰,月儿被接走了。
那一刻,他真的觉得自己从此都要失去她了。
等了五年,却依旧是迟了。
从此她的眉眼只为一人展,她的笑声只为一人欢。
而那个人不会再是他秦翊影,,永远不会。
秦暮一个眼神扫向弄月,弄月乖乖松了手,拍拍手掌向秦暮走去。只是习惯的动作,秦暮伸手将她拉到身后。
曹建咳嗽了两声,仍有不甘,睨了眼弄月,随着手下离去。
屋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滂沱大雨一泻而下。
屋内三人对望,有疑惑伤心,有无奈宠溺,有不甘心痛。
许久,弄月不自然的笑了笑,无力到扯嘴角都好像用尽一身的力气
“我……我回房。”
炙热的目光刺的她喘不过气来,她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去哪儿都没关系。
于是跨步而逃,身后那双手稳稳的抓住她。
这双手总是那样及时,五年来从未松开过。
从前万般眷恋的人,如今陌生的叫她害怕。她不敢回头看他,怕一个不小心丢失了五年来的情感。
秦暮,为何你要瞒着我?
妄言无趣的笑了笑,问道:“方才,你为何不紧张,若是曹建一个不小心伤了她……?”
弄月依旧没回头,也没有挣扎,但她却明显感觉到那只大手紧了半分,炽热的温度传到她的掌心,烫的她想缩回。
“我比任何一个人都担心,但保护她最好的法子就是教会她坚强、自保。我信她可以保护好自己。”
因为陪在她身边纵然可以保护她,但也会出意外,譬如刚才。
可是他秦暮不想有任何意外,他也要不起这些意外!。
妄言惆怅一笑,拍了拍他的肩,又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弄月一如当年的背影,未曾多言,转身离去。
背影依旧那样的高傲,冷漠,孤单。
屋内只剩下两个人,他拉着她的手,她背对着他。
弄月不动,也不多问。那一连串的问题都化为无声。
此时无声胜有声。
“月儿”秦暮轻轻叹了口气,唤道眼前倔强的背影。
“恩”弄月淡淡的应了声,声音轻柔到秦暮以为那是幻觉。心底无奈涌上唇边,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
她应该恨他的吧。
长孙天机他了解,他亦知道秦翊影今日去了万华山,他的叔叔他了解。输了这一步,便会拱手相让所有,纵然心里放不下,秦翊影也不会跟他光明正大的抢。
光明正大?
自嘲一笑,俊颜满是沧桑疲惫。没有一纸休书,弄月如今依旧是秦翊影的王妃。所有秦翊影只要想要,便可夺走。
可是不会的,因为今日他未能接走弄月,所有秦翊影便不会将弄月强行带走,秦暮是有多了解他的小叔,那个高傲到安于现状的男人。
那个他最恨又最不能恨的男人。
不过,所以,他还是赢了。
今日曹建一闹,完全不在他的掌控之内。
所以原本就要握住的东西,好像就要从掌心溜走了。
垂眸低叹,鸦色睫毛遮住凤眸,握着弄月的手却没有半分松懈。
“秦暮”前方的弄月蓦然回头,右手依旧在他手掌之中,她望着他,神色复杂,看的秦暮心中很不是滋味。
五年来,弄月第一次好好将这个男人看到心里,璀璨的眸子星空般耀眼,她嘴角含笑道:“我真是公主吗?”
秦暮亦是温柔的笑,点头应道:“是。”
“那么我……真的是你的婶婶,对不对?”
秦暮摇了摇头,唇边依旧蔓延着丝丝苦涩的笑意:“从前是,如今不是。”
弄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抬首时笑靥如花:“我不恨你。”
秦暮一滞,弄月又道:“你待我好,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所以我原谅你这一次骗我,你用五年来抵押这个,我不恨你。”
心中最后一丝温暖被抽空,他上前抚摸着她的发丝,苦笑道:“好,月儿想怎样都行。”
“我想住到后院。”
“可以,哪一间都可以。”
“我想静一静。”
“恩,我在外面等你。”
弄月不说话了,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