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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铭死在他的怀里。晴朗为了救他被万箭包围,最终命丧皇城。
可他呢?
晴朗冒着性命将他救出来又有何意义?
他就是个百无一用的人。甚至连书生也不如,人家书生还懂得诗词歌赋。而他却一无是处。连一个人小小事情都办不到,叶晓瑜还是来到了越京,进入了皇宫。
调转马头。邹幼恒朝着西郊的皇陵而去。
天阶夜色凉如水,殿内宫灯摇曳,殿外月光横斜。皎洁的光线顺着屋檐悄然而至,在地面晕开一圈圈涟漪。远处不知何地。琴声涔涔,在深宫夜里,显得异常悲戚。
“所以,你一直都是皇子?”
叶晓瑜从矮桌上的山珍海味中抬头,看着对面席地而坐的人问道。
她现在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中渐渐的缓和过来,慢慢接受凌煜就是当今圣上,大业国最高统治者这个事实。虽然她还是觉得自己是在梦里。
“我也是四年前才知道。”
凌煜笑了笑。
“可……那……”
既然凌煜是皇子,那当年如果路芊嫁给他的话,那不就成了当今的皇后了吗?
等等,路芊是没有嫁给他,可那个贾秀玉嫁给他了啊?!!那也就是说……
想到这里,叶晓瑜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册封皇后了吗?”
叶晓瑜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
“哈?”
没想到叶晓瑜会问这样的问题,凌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册封了啊。过了这么久,晓瑜你的性格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反应过来后,凌煜忍不住再次笑了起来。
“呃,那个,我的意思是,你不是在之前就已经成亲了吗,那,那……”
“是啊,皇后是秀玉。”
凌煜将叶晓瑜没说完的话补全。
轰。
脑子里传来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贾秀玉真的当上了皇后,像她这种人,竟然也可以当上皇后。所谓的“恶有恶报”,简直是狗屁。
几年前贾秀玉为了点小事而费尽心机,无恶不作的行为再次浮了上来。就只是一些小事儿而已,到最后她竟然能够恶心到以她的父亲的势力去动用衙门的关系,然后将叶晓瑜和路一守两人通通关进监牢。晴朗为了救她……
虽然从来都没有人告诉叶晓瑜有关后面一部分的真相,但昭然若揭的事情,又何须别人来说。这么多年来,她之所以不说不提,那是因为,她一直愚蠢的认为,只要不断麻痹自己,将晴朗成为驸马认定为是他爱上泠娉公主的结果,自己似乎能够更好的放下,或者说,自己的内心就能好受一点。
可事实证明,无论她怎样努力的不去触碰那块伤疤,但经过了这么久,只要一有契机再想起,她依旧还是饱受折磨。
第五百章 醉酒()
“晓瑜,你还真是不够义气,说走就走……”
见叶晓瑜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凌煜试图转移话题。
“芊芊知道你如今的身份吗?”
叶晓瑜问道。
“知道啊。她早在四年前就知道了。”
凌煜微笑的看着叶晓瑜。
其实大家都已经放下了,他不知道她还在执着些什么。
“哦,对了。我差点都忘了,那个蛋糕要放在哪里做?”
叶晓瑜突然想起来,她这回被召进宫的正事。
“哈?做蛋糕么?这个不急啦。”
见叶晓瑜慌里慌张的样子,凌煜眼里满是笑意。
“有一年我去了趟榕洲,偶然间走进一家糕点铺子,掌柜是一位年轻后生,但铺子里的糕点却让我觉得似曾相识。所以,这一回,也算是抱着侥幸的心态……没想到,还真是晓瑜你……”
看着叶晓瑜,凌煜的眼里温柔的像是要溢出水来。
“当、当年……那铺子是我与另外一个人合开的。”
叶晓瑜低头,双手无意识的摆弄着放置在眼前的金樽杯。
那年的事情她当然记得,她害怕被凌煜发现自己在榕洲,便让王怀青代替她看着糕点铺子。
“那人长得英俊挺拔,可是晓瑜的夫君?”
凌煜又问。
“哈?!不、当然不是。”
意识到他问的是王怀青,叶晓瑜赶紧否认。
“这样啊,那听来可有些遗憾。”
凌煜面上浮起了一丝惋惜的神色。
“遗憾什么,一点都不遗憾。婚姻大事太过于麻烦,我一点都不喜欢。”
匆忙将眼里的一丝感伤隐去。叶晓瑜大大咧咧的答着。
过客太多,如今的她已经不奢望会有谁能够留下来与她相伴到老了。
“我记得当年在路家庄的时候你就说过类似的话,怎么过了这么久,你还是这样的想法?”
凌煜说着,端起桌上的白玉瓷杯,轻轻的在唇边抿了一口。
“你也差不多啊。当年你就对我说过同样的话,如今。你还是对我说这样的话。这样的反应。”
叶晓瑜嘴角上扬。
万人之上的君王。
世态变迁,沧海桑田。年幼时的玩伴,成为如今至高无上的君王。老天这样的安排。到底是良苦用心还是恶作剧?
西郊皇陵。
邹幼恒将马拴在山下,自己一人沿着小路上山。现在是半夜,皇陵虽然有人看着,但应该会比较松懈。
围墙与铁栅栏。长满刺的荆棘。
借着月光。邹幼恒费了好大的劲才在围墙脚下发现了一个狗洞。咬咬牙,趴在地上爬了进去。
大业国几代帝王都葬在这里。但晴朗的墓并不难找。就像他的人一般。简单干净利落,与皇陵其他豪华的陵墓相比,甚至还有些格格不入。
因为下葬不久,墓前还放置着用来祭奠的酒杯和吃食。但周围。却已经长满了杂草。
碑文上除了名字,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留下。
站在墓前。邹幼恒神情悲切。
无数的思绪上涌,眼前不断翻滚着当日的画面。
“我慢了一步。叶晓瑜还是来到了越京,而且她还进宫去了。”
邹幼恒语气里满是愧疚。
“是我没用,你冒着性命来救我,但我却连这点小事都没法办好。晴朗,你当初为何要救我?”
夜风清凉,透过陵园里的松针,摇曳着,在月光下投射出诡异的残影。
“与我一同来京城的周铭死了,我亲眼看着他死在了我的怀里,而留在榕洲的林祖成,却不知所踪,连地址都查无此人。我看着最好的朋友死去,却连为他收尸的能力都没有。像我这样的人,你为何要救我?”
“你看,现在就算你救我出来了,就算我活下来了,也依旧是一无是处,我没能阻止叶晓瑜来越京,也没法为你和周铭报仇,甚至到现在,我连榕洲城到底发生了什么都搞不清楚……”
“晴朗,你告诉我,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温热的泪水顺着眼角蜿蜒而下。
邹幼恒一直都认为男子流泪是一件十分丢人的事情,可却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在这三更半天的陵园里,在一个只见过几面的人墓前,哭的像个傻子一样。
“这酒……后劲也太足了点吧……”
叶晓瑜将脑袋枕在手臂上,眼睛迷离的说道。
刚才两人聊着聊着,便随意的饮了点酒。那酒味道醇厚,且入口丝滑,叶晓瑜正好口渴,一不小心便多喝了两口,刚开始还没事,谁知道这酒的后劲这样大。
“这是西域进贡的紫夜葡萄,后劲是有点足,不过口感还真是不错。”
凌煜边说边又给自己倒了一小杯。
“恭喜你当爹了啊……”
叶晓瑜含含糊糊的说着。
“这有什么好恭喜的。”
凌煜觉得好笑。
人生之事,能有多少是自己能够左右的。
“你看,你成为了当今大业国的皇帝,高高在上,晴朗成为了驸马,而,而我……哈哈,我只是个小小的糕点铺子老板,而且都还没有嫁出去……哈哈哈……”
叶晓瑜口齿不清的说着,边说还边用手在桌上打着拍子。
“你醉了。”
凌煜看着伏在桌上的人,心绪万千。
路家庄的生活场景还仿似昨天,可一转眼,中间却插进了如此多的阴错阳差。也许他们两个,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要走不同的路。
“我一直都……觉得……你像个太阳……太耀眼了……太耀眼……旁人根本就……不能靠近……太耀眼了……”
叶晓瑜侧着脑袋,嘴角上扬。
“太阳?”
凌煜惊了一下。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人这样形容自己。
“我不是太阳。太阳能放出万丈光芒,温暖世人,而我。连自己在乎的人也温暖不到。”
将目光从矮桌上收回来,凌煜淡淡的说道。
如果他是太阳,在很早之前,他就该带着叶晓瑜离开这里,随便找个地方,浪迹天涯。但他不是,所以他没法放弃这所拥有的一切。所以他顺应圣意娶了贾秀玉。并不择手段坐上了龙椅。甚至之后,还要为这把龙椅失去更多的东西。他不是太阳,他只是个贪得无厌的凡人罢了。
矮桌上的人安静下来。凌煜站起来,走到矮桌旁,弯腰将已经沉沉睡去的叶晓瑜抱了起来。
大殿的内室就是寝宫,就让她在这里好好的睡上一觉吧。
“……你武功那样高强。其实你根本就没有死对不对?求求你告诉我,我他娘的现在到底要怎么办?!”
情绪发泄累了之后。邹幼恒伏在墓碑上,喃喃自语。
四周静谧一片,回应他的,只有那不断鸣叫的暗夜蟋蟀。
睡到半夜。叶晓瑜被一阵莫名的声响惊醒。光着脚下床,借着月光,她发现院子里站着个人影。孤独寂寥。即便是只有背影,她都能感觉到极度的悲凉。
大着胆子打开门。她发现那个人还是站在那里,全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