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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三儿嘴角抽搐,这些人是怎样,他只是想问少主一个问题而已,不会干蠢事连累他们的好吗!
瞪眼扫过一群人,回到楼妤身上,玄三儿蔫了。
“少主,我,我也想去。”
蔫头耷脑,双眼湿润,可怜兮兮……楼妤心里哈哈大笑,却硬是憋着,板起脸摇了摇头,“你懂这里人说的话,得留下来看着,他们每一次聚头,无论何时,你必须一字一词听得一清二楚,若他们有二心,你们也好有所准备。”
玄三儿苦着脸应下,楼妤咳了咳,“玄三儿啊,八万匹马、十六个人的身家性命,我就交付与你了。若阿木尔欲行不轨,你及时获得消息,你就是大功臣!”
瞬间,玄三儿嘴巴咧开,双眼亮晶晶。
众人捂眼,这呆货!
不过,所有人包括耍宝的玄三儿都一清二楚,楼妤的话一点不错。这儿的人虽会说大庆话,可若真有何图谋,一定会以本族话商议,以防他们听懂后防备。
玄三儿必须留下。
天地苍茫,碧空如洗,湛蓝如镜。微风轻拂,发丝扬起,肆意惬然坐在绿茵草地,楼妤随意拢了拢细碎发丝,眸子弯弯,看着在草地里扑腾着觅食的小团子。
不远处傅琰与钱起并肩坐着交谈,放松恣意。楼妤时不时看上一眼,又低头戳戳小团子。
钱起与苗发是傅琰最好的兄弟,彼此信任,是能将自己的后背放心交付出去的生死兄弟。与他们呆在一块儿,傅琰身上总不自觉得带着一份坦然,一份亲近。
钱起与苗发虽同是傅家军不可多得的勇猛之士,不过相较而言,钱起之于苗发,明显更沉稳。明日他们五人就要离开安利坎瓿,安利坎瓿必须有一个领头人。她与傅琰商议了许久,决定留下钱起。傅琰信得过钱起的本事。
小团子鼓着小肚子,打着小饱嗝儿,扯着楼妤的裙角哼哧哼哧往上爬,仰躺在楼妤大腿上,四仰八叉。楼妤指尖在它肚子上轻轻打着旋儿,给它消食。
想着明日之行,楼妤心里有些忐忑,有些难以言说的不安。她希望明日出发前往的地方,是真的如上一世一样,有那样的好马。可她又担心,怕自己希望落空。若是真有,她就又找到相似之处,就证明她上一世真的存在,也算是解了她的一个念想。
傅琰留下了十六人,比告诉阿木尔儿人数多了六人。虽然阿木尔的命在他们手里捏着,可万一阿木尔脑子一热犯了蠢,想对付他留下的十人,多出来的六个人也能出其不意掩其不备,留个后手。
楼妤安安静静坐着,看着点缀在绿意中的白色羊羔,微微出神。出来了这么久,不知道楼歆苒怎么样了,爹娘的信有没有及时回……
楼歆苒外貌并不出众,不过比上一般女儿家,也能算是中等姿色。楼妤总是回想楼歆苒当初替她擦眼泪的时候,温温柔柔的模样。
楼歆苒从小爹不疼娘不爱,凭着骨子里的一股子傲气生生受着这日子。表面上温柔如水,素素静静,却也是个肯吃苦有气性的。
楠木榻上端坐着,一身绿妆花璎珞女裙纱,云鬓半斜,秀发上半点装饰也无,只白皙皓颈上带着温润白玉。素手纤纤,五彩绣线指尖灵活翻飞,端的一幅美景,叫人生生入了迷。
雪白吴绫上,绣出的人像眉目俊朗,剑眉墨染。楼歆苒嘴角含笑,下完最后一针,细细端详,手指抚摸,会心而笑。
绣完崇裕的小像,这底料才算完工,等绣好月牙白锦缎上的缠枝玉莲花样,再放上上好的辟芷,秋兰,璎珞打好,香囊才真正制成。
娘来信说崇裕的衣衫制好了,她现下没有娘那么好的手艺,再说,再说她长时间见不着崇裕,量体裁衣,她实在没有办法。
她把这话写在信上告诉崇裕,结果崇裕上回来信笑话她了,说她跟自己娘亲吃醋。她哪里有,崇裕尽知道逗她。
不过,崇裕说芙妃说动皇上让大皇子每日进殿上朝,只是只能听不能说。太后疼他,跟皇帝置气,皇帝不情愿地让他也一同上朝。
大庆朝,男子常配香囊,朝服上更是如此。崇裕就写信让她亲手缝制香囊,他说了,娘子一针一线制的,他带着心里熨贴。
楼歆苒想了想赵崇裕写的信,又看了眼她的手,笑了笑。也多亏了崇裕才说,若是早一些,她可绣不了东西。手上伤痕累累,也没有时间。如今……
楼歆苒指甲的绣花针快速地在锦缎上穿过,只留下道道残影,如今她有时间绣这香囊,她总算没有白费了妤儿一番苦心。
“小姐。”喑哑的声音响起,是地一阿鼓。
楼歆苒停下动作,将锦缎放在膝上,“进来吧。”
阿鼓推门而入,大步走向楼歆苒,在五步远的地方停住脚步。“小姐,今日有人出五百金买一人性命。”
大庆朝暗市鼎鼎大名的地部杀手楼,只要接受任务,无一失手,且从不泄露客人身份。在整个大庆黑暗的地方,无人不知其锋芒。只是,除了玄记核心,没有一个外人知道地部杀手楼竟是从属开遍大庆东西南北的玄记商铺。
楼歆苒娥眉微蹙,地字主管暗杀,表面上做的是买命的行当,毕竟杀手也是要吃饭的……别人出银两请地字杀手出手,杀手们自行领取任务。这些事,对地字来说,真真比吃饭抢菜还容易。
不过,楼歆苒脸色慎重起来,要么是这一次的客人身份太棘手,他们不得不防,要么,就是客人要买命的那个人……让他们顾忌。
七十四 爱吃醋的姨夫()
“订单有问题?”楼歆苒问。
阿鼓神色不变,眼里却闪过莫名之色,“是。下单之人与要杀之人如今均为皇室中人。”
“恩?”楼歆苒心里蒙上疑惑。这并不是地字第一次接触到与皇家有关的单子。要知道皇家最擅长开枝散叶,枝枝蔓蔓数不胜数,只要不触及中心,那些边边角角没了也没人在意。以前遇上这样的单子,去天字部核对相关人的生平、裙带,没有问题直接发任务,若有问题便推了单子。
这次,是阿鼓第一次来问她。
楼歆苒眼神暗了暗,她虽称不上聪慧过人,可也不是蠢的,“与我有关吧?”楼歆苒淡淡问出口,语气却是十分笃定。
阿鼓闻言,眼里滑过赞赏,小姐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暗器学得炉火纯青,在整个大庆,他只知道两人,一个是小姐,一个,是夫人。
“是。”阿鼓回道。
“谁?”
“陈尚书之庶女要买楼尚书之嫡女一命。”阿鼓沉着声音,没有一丝高低起伏,可听在楼歆苒耳朵里,却犹如一道惊雷。
楼歆苒看着阿鼓,脑子里一片嗡嗡之声,阿鼓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能听懂,可为什么她觉得将这些字连起来那么困难,她甚至想不起来谁是陈尚书的庶女,谁又是楼尚书的嫡女……
但是,楼歆苒心里又清楚在阿鼓说完之后,她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她心里有人不停重复着陈乐儿、楼玥的名字,脑子里却全是浆糊。
窗外阳光正好,鸟叫声叽叽喳喳清脆极了,缕缕阳光透过窗子斜斜落在楼歆苒身上,金线在阳光闪烁着极细的光芒。
被金线的光芒一刺,楼歆苒眼瞳猛地紧缩,回过神来。
她不否认这个消息让她意外,让她震撼。她之所以失神,并不是心痛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心狠如斯,也不是担忧楼玥性命堪忧。她们两个将来命运如何,都是她们心甘情愿做的选择。
死里逃生的她,早已将那些不相干的人驱离她的生命。她的爱护、关怀、心疼、担忧,全部给了爱她的人。至于陈乐儿与楼玥,她没有多余的感情可以留给她们这些陌路人。
她失神,是因为她知道在爹爹心里,楼玥依旧是他的侄女,唯一的侄女。不管楼尚书一家做了什么,爹爹都不会弃之不顾。想来,楼尚书将楼玥送进大皇子府,爹爹不知道该多伤心了。
而且,而且她心里其实一直有怨。只是她一想到,若不是她们几人嚼舌根让她听见,她便不会做傻事,不,不是傻事,若不是她投湖,她怎么会成为爹爹的女儿,被爹娘宠着,被妤儿疼着呢?
她怨,却也能劝自己放下。
默默思忖,楼歆苒终是在心里重重叹气,乐儿这是何苦呢?
“阿鼓,推了单子。告诉玄一阿轩,将消息递给爹爹,越快越好。”
“是。”阿鼓领命退下。
绪州地字部与地字部暗杀楼,在她学成的那一天,爹爹就交付于她,她不想,也不会让爹爹失望。
夜色降临,浓郁的黑色铺满整个天幕。四周静谧,明明侍者、护卫穿梭,声响却几不可闻。
皇子府很大,可太冷清,太冷清。
烛火微黄,摇曳,笼在琉璃罩里,就像他,困在华丽的皇子府里。唯一的不同,烛火无心,他有。
拿在手上的是上好的蜀笺,信笺上隐约有些花纹。信上说香囊在绣,让他安心等着,肯定好看。
赵崇裕看着信笺上隽秀的小楷,心里阵阵暖意。去岁与苒儿相见,他见苒儿与妤儿感情甚好,便知苒儿性情定然不坏。否则,依着姨夫那般疼爱妤儿,万万不会让心性不好的人与妤儿有过多接触。
如今,他越发庆幸自己早早把苒儿定了。这般傻气的姑娘,遇上她是他的福气。
“殿下,时辰不早了,您还是早些歇息吧。”门外,已透着苍老的女音传来,赵崇裕嘴角不自觉扬了起来,将信放好,锁上木匣,站起身来开了门。
“麽麽,您怎么还没睡?”
赵麽麽爱怜的目光柔柔的,她是太后的陪嫁丫鬟,从小伺候太后。二皇子是她看着长大的,她没有子嗣,太后与她亲近,她私心是把二皇子当成自己孙子的。太后也知道她放心不下二皇子,也不放心别人,就让她出宫去陪着二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