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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樱问:“陆成灏到底怎么了,他生病了吗?”
医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原本已经戒了,好好的,怎么又”
医生说完拍了拍苏樱的肩膀:“苏小姐,恐怕只有你能劝他了,他不能继续注射吗啡了,否则整个人就废了。”
医生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但是短短的一句话,又像是给苏樱扔了一个重磅炸弹。
苏樱对这方面虽然不理解。
但是也知道吗啡是什么东西?
吗啡是毒品呀?
陆成灏在注射毒品,为什么?
他怎么会碰毒?
苏樱的一颗心像是沉入了万丈深渊。
她怔怔的扭头看了床上的人一眼。
明显消瘦了很多,连颧骨都出来了。
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苍白,一脸的病容。
苏樱的心,像是被针扎一样。
不管她跟陆成灏的过去如何,现在的交情如何。
陆成灏在她的心里都是一个无法忽略的存在。
至少,在苏樱的心里,他是非常了不起的人物。
他靠自己从生命的底端爬上食物链的最顶层,不管世人是不是理解,他是绝对优秀,无疑的!
陆成灏的一生就是一本完美的书。
有着烫金的封面,精彩的内容。
可是这本书此时此刻却染上了一大块污点。
但是,苏樱更怕这个污点,是因为自己。
周小鱼从外面走了进来。
站在苏樱的身后。
“姐姐,你看看六哥现在的样子,简直生不如死!”
苏樱还是愣愣的:“为什么,他为什么要碰毒?”
苏樱知道太多因为毒品而堕落的人。
因为以前教会孤儿院的旁边就是一个戒毒所。
苏樱小时候,因为好奇,还偷偷的翻墙进去看过。
看是看过一次,苏樱就再也没敢去那种地方。
太恐怖了。
到处都是瘾君子,嘶吼的,发狂的,自残的,有的被关在笼子里面,像个畜生一样。
苏樱永远忘不了当时的样子。
那个戒毒所被孤儿院的孩子们称作“黑监牢。”
那时候,谁不听话,嬷嬷就会吓唬说:在不听话就把你关到黑监牢里面去。
保准没有人敢出声了。
苏樱实在没有办法将陆成灏同那些人联系起来。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周小鱼说:“姐姐,六哥实在没办法。”
苏樱心里莫名升腾一股悲愤:“再没有办法也不能碰毒,他为什么要这么自甘堕落?”
周小鱼的嘴角溢出一抹悲哀:“姐姐,你什么都不知道。”
她走到床上,缓缓掀开陆成灏的被子。
陆成灏穿着病号服,周小鱼将陆成灏宽松的裤子轻轻的卷了起来。
苏樱倒吸一口凉气。
眼泪随即就掉了下来。
整条腿竟然呈现一片黑色,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的血丝,一直蜿蜒,张牙舞爪,恐怖之极。
苏樱走过去,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他的腿”
周小鱼小心翼翼将陆成灏的裤脚卷了下去,然后又将被子理好。
“姐姐,我不知道你对六哥当年在美国的事情知道多少,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六哥从来没有背叛过你,六哥当初受了伤掉进海里,是我救得他,可是当时他的一条腿受伤太重,又在海里泡了两天,神经已经坏死,必须截肢,可是六哥宁死不肯,说截肢以后,他就变成废人了,他宁死也不愿意变成废人。”
其实周小鱼说的这些,苏樱从小八的嘴里都听到过。
但是现在再次从周小鱼嘴里听到,更加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周小鱼注视着床上的人,目光深情:“所以,我只能给他保守治疗,可是你知道吗?那段日子实在太痛苦了,我们只能给他注射吗啡,否则六哥会活活的疼死,可是当他的腿终于保住的时候,六哥已经离不开这种药了。”
苏樱的一颗心像是被人扔到了油锅里,炸的通红,快要爆炸一样。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原来是命运的作弄?
周小鱼俯下身子摸了摸陆成灏的脸。
在睡梦中,他也很痛苦,浑身似乎还在发抖。
“老天对六哥太不公平了,夺去了一样又一样他最在乎的东西,可是却让他承受了这么多痛苦,你知道吧,六哥这条腿大部分时间是没有知觉的,你知道一条腿没有知觉的感觉吗?像不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样,无法掌控,可是当他有知觉的时候,又疼的死去活来,他只能靠药物维持,最严重的时候只能注射吗啡”
苏樱的眼泪莫名的往下掉。
306。307他跟你说什么了,叫你哭的像个泪人?()
苏樱被彻底的震撼了。
一时间都懵在哪里,不能反应。
周小鱼说:“我那么爱六哥,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对你好奇的要死,也恨得要死,我以前总是很自信,我比你年轻,比你漂亮,更比你爱六哥,所以我觉得时间久了,六哥迟早是我的,可是,那时候,我才知道,我错了,六哥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这和一切都没有关系,只因为你是你,你住在六哥的心里。羿”
周小鱼用手试了试陆成灏额头上的温度:“姐姐,六哥的腿越来越严重了,如果他不服用这些药物,他可能连站都站不起来,可是,如果他继续用下去,就是在透支生命,姐姐,只有你能帮到六哥了。围”
苏樱还像是没有缓过神来。
看着床上那人清瘦许多的面庞,心里像是针扎一样。
原来,他总是满脸的笑意,或是在外人面前温润如玉的,或是私底下带着一些邪恶的笑意的。
可是现在,他的脸上一丝一毫的笑意都找不到,有的只是难以忍受的苦楚。
苏樱口袋里面的手机在不停的震动。
但是她却似乎完全没有听见一般。
手机响了一会儿变停下来了。
苏樱僵直着身体站在原地,过了好久还问了一句:“我怎样才能帮到他?”
“陪伴,姐姐你只需要陪着六哥就行了,前些日子六哥的腿伤忽然复发,六哥竟然自己开始注射吗啡,你知道吗?六哥是个自制力非常强悍的人,他自己开始碰这种东西,便证明他已经自暴自弃了,我不知道什么事情让六哥这样绝望,但我只知道,只有姐姐你能帮他渡过这个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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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樱开车从清潭山下车的时候,大脑里面毫无意识。
心里非常非常的难受。
胸口像是堵着一样东西,掏也掏不出来,沉也沉不下去。
下了山道,苏樱进入了车水马龙的大街上。
灯火璀璨,十里繁华,莫名的,苏樱的眼泪忽然止不住的就往下掉。
脑子里面浮现出陆成灏的那只腿,满目狰狞。
苏樱将车子停在路边,莫名的大哭起来。
心中瞬间涌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恸。
到这个时候,以前的一切恩恩怨怨似乎都变得无足轻重。
苏樱心里清楚的明白,自己心里到底是在乎他的!
非常的在乎!
虽然,时至今日,已经同爱情无关!
但是这确是一种也许比爱情还要特殊的情感。
生来同病相怜,儿时相依为命,他们拥有彼此生命中最初的美好的时光。
尽管年华已逝,但却风干成另外一种特殊的记忆。
他们就像是被放在一个花盆里面的两颗种子,最初的时候,一起沉寂在黑暗里面,一起携手破土而出,一起沐浴着阳光成长,一起面对这太阳微笑。
可是终于有一天,一个花盆难以承受他们之间的成长,命运这双手,让他们分开了。
以前苏樱一直觉得,陆成灏是参天大树,他属于森林,只有离开花盆,他才能找到最接近蓝天的地方。
而自己这株狗尾巴草,反正也胸无大志,还在一隅之地抱怨他的离开。
可是,苏樱没有想到,自己最终被别人移植到温暖的花房里面,而陆成灏却在外面经历着狂风暴雨。
苏樱早就忘记了那个花盆。
可是陆成灏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却仍旧对那一隅之地念念不忘。
总还想着两颗种子的盘根错节,他储存了太多的记忆,太惦念当初的那份美好。
这也许是苏樱不能体会的。
因为她从来没有变成参天大树。
可是,命运捉弄至此,她不可能回到那个花盆了,因为现在的她,脱离了温室,也许会死。
苏樱在路边哭了很久。
知道手机再次响起来。
苏樱擦了擦眼泪,从口袋里面掏出手机。
是容靳修的电话,在此之前,已经有12个未接电话。
苏樱抹掉眼泪就接起。
“阿修”
她短短唤了一声,却听手机对面长长舒了一口气的声音。
然后就是明显压抑着怒气:“苏樱,你在哪里,为什么不接电话。”
苏樱听到容靳修的声音,一瞬间竟然觉得很安心,像是漂泊的小船终于找到停靠的码头。
苏樱喃喃的说了一句:“阿修,我想你。”
对面忽然沉默了一会儿,几秒以后传出男人低沉且无奈的声音:“你究竟在哪里?”
苏樱看了看窗外:“我不认识这里,我迷路了。”
容靳修叹了一口气:“就知道这样。”
苏樱是个路痴,这一点容靳修太清楚了,不仅是个路痴,而且是个惊天动地的路痴,尤其是在苏樱自己开车以后。
从花店到兰卡大厦不过是条直道,她都走错了好几次。
今天更是不知道开到哪里去了。
容靳修说:“你看看周围有什么,我去接你。”
苏樱说了一个标志性建筑,挂了电话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