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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瞬间,她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尽管,她有时候偷偷的把药倒掉,可是这几天,她是着着实实喝光的。
恐惧如同无形的手指一下子扼住了她的喉咙。
她疯了一样冲出药店,并没有坐上老马的车,而是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就直奔医院。
苏樱坚持又做了一次全面的检查。
因为妇产科的主任医师都认得她是容靳修的妻子,自然不敢怠慢。
但是,也挺奇怪的,前几日,容董事长,刚刚陪着她的妻子来过。
三十多岁的女医生扫描着苏樱的肚皮,屏幕上就出现了一个小黄豆。
医生指着上面的小黄豆说:“孩子发育的不错,平时要注意饮食和锻炼。”
苏樱听了这句话以后,忽然泪流满面。
“他真的没有问题吗?”苏樱仍旧忧心。
医生看她流泪流的那样凶猛,不禁安慰道:“容太太放心,孩子非常的健康,第一次当妈妈都是这样,有时候过于神经紧张,平时一定要放松心情,这样宝宝会更加健康。”
出了医院的时候,苏樱觉得外面的阳光晃得刺眼。
“宝宝,谢谢你,谢谢你还健康的没有离开妈妈,妈妈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你的爸爸不要你,并且用这样残忍的手段迫。害你,原谅妈妈不能给你一个爱你的爸爸,你放心,妈妈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但是妈妈拼死也会保护你。”
苏樱紧紧的攥住拳头。
她不能哭了,哭对孩子不好,也不能这样懦弱下去。
孤儿院出生的她对亲情的期待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
谁想要夺走她的孩子,谁就是她不共戴天的敌人!
手机开始震动。
赫然显示着“老公大人”这四个字。
原先,容靳修的备注是“总裁大人。”
可是从兰庭山庄回来以后,她就偷偷的改了,每次容靳修给她打电话,哪怕有时候是训斥她,但是只要看到这四个字,她就有一种异样的满足和快乐。
而现在
她只觉得,这四个字变成了蚀心的毒药,每一个字,都变成了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字眼,仿佛带着世界上最恶毒的诅咒,这一刻,苏樱只觉得恶心!恶心!
从来的那些美好一瞬间变成了破碎的剪影,七零八落。
欺骗,怨恨,悲哀像是灌了毒的藤蔓,在苏樱的心底疯狂的滋长。
最终苏樱还是接通了电话。
“苏樱,你在哪里,老马说你去了药店以后就一个人跑出去了,你去药店做什么,现在在哪里?”
苏樱听得出来,容靳修的声音不似以往那般平稳,似乎带着一丝丝的焦虑。
害怕自己发现吗?
苏樱用尽力气克制自己想要破口大骂或者大声的诅咒。
“我孕吐的难受,去中药看有没有方子缓解一下。”
苏樱编了一个谎言,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编这样一个谎言。
她为什么不跟他撕破脸皮,她大可丢下一句“此生不复相见”然后带着孩子远走高飞。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要叫他称心如意!
凭什么他要杀掉她的孩子,她还要原谅他,还要叫他好受!
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恶魔,而这个时候,苏樱早已经被这个恶魔吞噬。
她恨!
她从来没有奢望容靳修爱上她,即便发现自己爱上他以后,她仍旧退避三舍,对他的穷追猛打避之不及。
可是,他用温情将她彻底攻陷之后,又将她推入地狱。
她苏樱也是个人啊!
她也会受不了啊!
为什么他先招惹了她以后却又这样对她?
苏樱能感觉到电话那边的容靳修明显松了一口气。
她在害怕什么,他也会害怕?
“苏樱,既然你的身体不舒服就取消晚上的记者招待会吧。”
“不!不用取消,这个记者招待会一定要开,不然,大家永远不会知道真相。”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说:“那好,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苏樱没有拒绝,但是特意说了一个离瑞安医院比较远的“银河广场。”
容靳修来的时候,苏樱正在广场上看着一个小男孩手里拿着气球奔跑。
许是跑的太急,那个男孩忽然摔倒了。
手上的气球逃离了他的小手,飞上蓝天。
苏樱忙过去扶他,男孩摔的不重,手掌心蹭破了一点皮。
可是,他却大哭起来:“气球气球我的气球”
苏樱不知道如何安慰,也不知道这个小朋友的家长在哪里。
忽然眼前出现了一扎气球,粉红色的细线上面扎着至少七八个气球,有老虎形状的,有鲨鱼形状的。
苏樱抬头,竟是容靳修。
夕阳的余光洒在他的脸上,一脸温柔的笑意。
他将绳子放在小男孩的面前,说:“给你。”
小男孩的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有些不敢置信的说:“这些都是给我的吗?”
容靳修微微屈膝,模样绅士迷人:“对,这些都是给你的。”
小男孩欢呼雀跃,顾不得手上的伤痕拍手叫好:“谢谢你,阿拉丁叔叔?”
容靳修面露不解:“阿拉丁叔叔?”
“是我妈妈说的,阿拉丁神灯里面住着一个人,只要许愿,他就会帮你实现,刚刚气球飞走的时候,我就在心里许愿说希望阿拉丁神灯送我更多的气球,你送给我气球,你就是阿拉丁叔叔。”
容靳修宠溺的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将气球的绳子系在小男孩的手腕上,温柔的说:“快去找你的爸爸妈妈吧,不然他们会担心的。”
小男孩欢快的笑:“谢谢你,阿拉丁叔叔,谢谢你,漂亮的天使姐姐。”
然后转身欢脱的走了。
容靳修和苏樱都站了起来。
苏樱平静的说:“我没有想到你这么喜欢孩子。”
容靳修也宠溺的摸了摸苏樱的头发:“当然,如果是我们的孩子,我会更喜欢的。”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像是吃了蜜糖。
只是现在,她只觉得心寒。
他为什么还要这样说,他明明给她吃那些中药。
他这是在演戏吗,表现的自己也很喜欢这个孩子。
然后,如果有一天,她流产了,他是不是还会表现的十分难过。
苏樱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好可怕。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会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说不定,那时候,苏樱会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责任,是自己没有保护好这个孩子
苏樱说:“我们赶快去会场吧,记者应该来的差不多了吧。”
一路上,苏樱沉默不语。
她承认,她不是一个很好的演员,这个时候,她没有办法展现笑脸。
只得闭着眼睛装睡,以免被发现破绽。
容靳修,一直以来你都这么高高在上,今天我也会叫你偿一下被人欺骗,被人拖入凡间,践踏成泥的感觉。
招待会还没有开始,陆成灏也没有过来。
她并不希望陆成灏过来,以前是怕自己与他关系分明的时候会伤了他。
而现在,更加不需要了,她想做的,不过是想叫容靳修难受。
进入那个镁光灯环绕的场地之前,苏樱转身对容靳修说:“你就站在这里,不用陪我过去。”
容靳修皱眉:“你一个人可以吗?”
苏樱挤出一丝笑意:“你不要太小瞧我。”
容靳修觉得哪里不对,觉得她的语气特别的冷漠,觉得此时的苏樱浑身散发着冰冷的寒气。觉得现在的苏樱根本不是那个他认识的苏樱。
可是,哪里不对,他一时又说不上来。
苏樱随即转身,独自朝着被记者环绕的场地走过去。
今天的记者达到数百人,看到当事人出现,纷纷像是蚂蚁一样蜂拥过来。
保安为苏樱开辟了一条道路。苏樱终于坐了下来。
桌子上面摆放着无数的话筒,上面镶嵌着各家媒体的logo,全城的媒体估计来了大半。
苏樱冷笑,容靳修对于这件事情,还真是办的尽心尽力。
她是不是要感谢他?
保安用细细带子将苏樱和记者隔开一米的距离,一米距离之外摄像机,照相机,录音笔,话筒密密麻麻,铺天盖地。
“苏小姐,您这次招来记者招待会,是为了澄清您和陆成灏先生的关系,但是你们两个确实被拍到夜深同住一家旅馆,现在澄清算不算此地无银三百两?”
“苏小姐,听说您和您的丈夫容董事长早就同床异梦,大家各玩各的,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对于陆先生和柯家千金婚姻的破裂,您觉得您是否要承担不可推卸的责任?”
问题一个比一个辛辣,还未开始,就像是重磅炸弹,一个一个朝着苏樱扔过来。
苏樱觉得头疼目眩,她看着乌央央的一堆人,缓缓的开口:
“我今天来,是想宣布一件事情,我同容靳修情分已尽,我们正在办理离婚,我也不是什么容家少奶奶,所以,请你们以后也不要再关注我,我和他从此以后形同陌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一句话叫下面安静了几秒。
然后就炸开了锅。
“苏小姐,你说你同容董事长已经离婚了,是真的吗,能不能透露一下原因?”
“请问您分得了多少遣散费,外界传言您和容董事长夫妻不和,是因为他有隐疾,是这个原因导致你们婚姻危机吗?”
“苏小姐今日如此高调的宣布分手是不是寓意着您和陆成灏先生即将走到一起?”
问题一个一个的砸过来,苏樱好像全部都没有听到一样。
她的眼神定格在一圈记者后面,站在台阶上的那个男人。
容靳修虽然脸上并没与太多表情,但是,他眼睛中的错愕,痛苦,不可置信却被苏樱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