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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法国佬一定要加强甄别。虽然我不信其中有法国间谍,但万事还是小心一些好,该走的程序一个也不能少。这些胡格诺教徒,普遍知识水平较高,懂的东西多,让他们见了什么不该见的东西,说不定很快就摸索出门道来了。你们要记住,他们现在还不是东岸国民,要在这儿工作满五年才算,所以不用对他们太客气,惹不出什么麻烦来的。”一位梅毒病人统计调查局的头头朝自己的手下们吩咐道:“当然也别弄得太过火,这些人在法兰西本来就已经被欺压得够惨了,出于人道主义的考虑,我们也应给予他们一个安定的生活环境,前提是他们遵守东岸的各项法规和制度。”
“明白了。”众人七嘴八舌地小声答道。
法国迫害胡格诺教徒的活动愈演愈烈,全国一百五十万新教徒要么改信,要么假装改信,要么就勇敢地逃亡国外,除此之外几乎没第四条路可走。欧陆的新教国家们在这波胡格诺教徒的移民潮中笑纳了一份又一份大礼包,比如英格兰等。甚至即便一些宗教宽容些的天主教国家,也吸纳了部分法国移民,像库尔兰等等。
东岸虽然是异教徒国家,且僻居遥远的南方新大陆,但宗教还算宽容,加之生活安定、经济发达,同样吸引了相当部分的胡格诺教徒前来落脚。至今前后总数大概也超过了两万人了,且还在继续增加之中,相当不少了。
这些人,携带来了不少的资金,很多人还是手工业者、画家、音乐家、学者等等,是东岸非常喜欢的优质移民。不过本土却也没有为了这些优质移民开绿灯,他们照样需满足东岸《宅地法》中的入籍条件,方可成为东岸国民,与荷兰、英格兰那种直接授予国籍的方式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而对于他们的信仰,政府同样非常重视。因为新教在东岸取得合法地位的年头还不算很长,国内新教教堂非常少——事实上天主教堂也不多,一般在稍微大一点的城市才会看到——因此执委会直属的宗教事务处也额外增拨了五万元现金,在蒲昌、景龙和长岑三县各兴建一座新教教堂,以供这些胡格诺教徒们进行宗教仪式所用。
主持教堂的新教牧师全部由宗教事务处派遣,他们都是东岸共和国自己培养的牧师,与外界没有任何关系(类似于后世中国的三自教会,自治、自养、自传),以免被外国势力所趁。在意识形态领域,东岸人其实抓得一直非常紧,私下里传教一般都会被定位为邪教组织,抓到就是判刑没商量。
而这批法国胡格诺教徒中本来就有的神职人员,则需要到宗教事务处统一学习,然后获得颁发的资格证书,方能上岗布道。否则的话,就也是一个非法传播邪教的分子,抓到同样得流放到海外殖民地去。
毫无疑问,这些法国神职人员中肯定有人不愿意接受这个条件。但东岸人根本不会为他们改变自己的政策,若是实在不行的话,这些人就会被介绍前往新库尔兰,那里还是比较尊重罗马教廷的,就是不知道新教牧师去了天主教地盘会怎么样了。
“后面与国家开拓总局的人多多配合,这些人既然是来开发荒野的,那么自然不可能全部留在已开发好的地区。开拓总局已经为他们规划好路线了,全部向内陆进发,一边砍树割草,一边建设新的村镇。这个过程无疑是艰辛和危险的,这些法国佬未必就会一直这么听话,你们要多多注意人群中的不安定分子,一有苗头就记录在案,重点观察。若有必要的话还可以当场拿下,但必须与当地拓荒村的村长通气,免得引起误会。”情报偷偷继续说道:“另外你们也盯着点开拓总局的那帮孙子,里面有些鸟人胃口很大,贪污起开荒必需的帐篷、工具、粮食、衣物、药品——尤其是精贵的药品——的时候,眼都不眨一下。对这些国之蠹虫,咱们也不能姑息了,一有确凿证据,立刻上门抓人。”
话说东岸人对巴西的开发其实一直有着某种畏难情绪。热带森林湿热的环境、肆虐的蛇虫、多发的疾病以及神出鬼没的土人的暗箭,无一不让人感到头痛。因此,他们宁愿把更多移民安置到气候温和、一望无际、土壤肥沃的潘帕平原,也不愿意丢到巴西高原的森林、山岭中去消耗。
多年以来,他们一直坚持从黑海引进大量斯拉夫奴隶来对上述热带蛮荒地区进行第一轮的“征服”。在这些人趟完地雷后,第二波移民(一般是远东移民+本土出生的新生代)才会蜂拥而至,开垦土地,建设村镇,彻底扎下根来。而在这个过程中,虽然移民的死亡率依然居高不下,但比起第一轮那完全原始的环境,已经大为降低了。
因此,这些外来契约奴们从来都是十分重要的,每年都有固定的斯拉夫奴隶被送到各处进行拓荒。这次一下子捞了如许多的法国人,东岸人同样不打算浪费,一个个全部安置到巴西高原新设立的诸多县份中去,让其成为当地开荒的中坚力量。
唯一可惜的,大概就是东岸共和国的吸引力在法国胡格诺教徒当中仍然不够响亮,距离也稍稍远了一点,因此抢不过联合省、英格兰、勃兰登堡—普鲁士、瑞典等新教国家。不过也苏所谓了,东岸人并不是非得要这么骄傲的法国佬不可的。如今黑海北岸正在酝酿大战,未来若是战事发展顺利的话,保不齐就又是一波大生意来临(克里米亚鞑靼人抓获大量俄国战俘),只要执委会诸公能够顶住可能来自俄罗斯帝国的外交压力,不要被莫斯科方面吓住,那么开荒的炮灰就绝对不会缺!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东属巴西(二)()
“在《托德西利亚斯条约》中,上帝给了西班牙人大量的黄金、白银,那么从理论上来说,巴西应该也有诸如此类的众多贵金属,如此才会显得公平,毕竟都是主的子民嘛。”说话的人叫维森特,葡属巴西人,年轻时曾是圣保罗旗队的一员,现在被东岸人高薪雇来进行各种探险及探矿活动,以给自己赚取足够的养老金。
带队的萧光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手里还拿着一些文件在看着。这些文件都是国家情报总局想办法从葡属巴西殖民当局弄来的资料,多是当年葡占时代各地方军政长官汇报给上级的采矿或探险资料,非常有价值。
比如,这些资料记载,1560年代的时候,有人在圣维森特岛发现过黄金;1570年代的时候,巴拉纳瓜一带发现了砂金;此外,还有大量来自圣埃斯皮里图、伯南布哥、库里蒂巴等地出现黄金的报告。其中有的被证实只是传闻,有的被证实只有一点点储量,且已在近百年的时间里开采殆尽,有的则还没有证实,因此巴西总督派过去的探险队没达到目的地就死于非命。
当东岸人重拾这些珍贵的百年前的报告文献时,又重新开始了对巴西贵金属矿的寻找之旅。财政部现在每年拨款五十万元,由地质部、陆军部和梅毒病人统计调查局联合组成一支又一支的探险队,前往巴西各处进行勘探。
萧光是第一届政府元老萧百浪的孙子,生于1655年,兵团堡毕业,目前在陆军部内任上尉参谋。这次与地质部的合作,闲得蛋疼的萧某人主动请缨,捞到了一个探险队队长的职务,带着一支人数在三十人上下的队伍前往巴西内陆地区进行勘探。
前往巴西内陆淘金,说实话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计。高耸的山岭、深邃的幽谷、湍急的河流,无一不在从地理上阻隔着沿海地区人民窥视内陆的目光。多变的气候、凶猛的野兽、有毒的蛇虫、暴躁的土著,同样是向内陆地区垦荒的最大障碍。这么多年来,东岸人一步步垦荒所经历的此类事情,无一不在告诉人们前往巴西内陆垦荒有多么地危险。
因此,在大规模的垦荒行动展开之前,小规模队伍的多次探险、勘测就成了很必要的事情了,且这项行动在几十年来一直占据着国家开拓总局、地质部大量的资金,每年几乎达到了七八十万元的数字,令人震惊——探险队总人数接近2000人,包括向导、护卫、情报员、动植物学者、地质学家、兽医、厨师、医生、工匠等一系列的人员,同时还有大量役畜、物资及其他方面的开销。
当然开销如此之巨大,好处也是同样不小的。首先,这让东岸人对自己国境内蛮荒地带的地形、森林、气候、矿产有了一个粗略的认识,以后不论是兴建定居点、修建公路、开发资源都能做到有的放矢,而不是两眼一抹黑。
其次,官方组织的探险行动在先,可以更有效地发现危险因素,帮后来的移民过滤掉绝大多数的危险源。这其实非常关键,能够有效降低移民的死亡率,想想后世北美殖民者与印第安人的战争就知道了,民间力量总是非常弱小的,这方面还是得靠官方来。
最后,官方主导的探险队如果发现矿产资源了,可以将利权收到国家手里。不然的话,就像后世巴西在17世纪末、18世纪初一样的,民间发现了金矿也不上报,自己偷偷开采,让国家白白损失大笔收入。
总而言之,国家每年斥巨资,抽调各部门工作人员组成数十支探险队深入国内(甚至包括国外部分地区)各个区域进行探险,不是没有道理的。如今萧光他们这支探险队,就是从涿鹿县出发的,一路跋山涉水,向着传说中的黄金产地而去。
最初消息的来源是当地的图皮南巴印第安人,这些居于河流、森林区域的印第安人,有一小部分接受了东岸政府的归化,然后告知了东岸人这个至关重要的信息。虽然这些部落民很快又因为东岸政府试图强制迁移他们去南非的纳米布沙漠定居而叛乱,但消息却已经传出,并且也引起了东岸政府的重视。
如今叛乱已经平息,东岸政府一口气派出了五支探险队(每支30…40人,携带大量骡马、装备和食水)抵达刚刚成立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