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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大雨疾,几分钟的功夫,转眼太阳蒸起雾气。
家门口就在眼前,付账下车,转身看见米倍明。依旧是陆海空三分的豪华车,京城雨水一打,满车尘土泥巴画出的水纹,好像生了癞子的美女,赤条条地站在街边。
“文律师,求你了,考虑一下。十万,先付。”
文卿眉眼不动,盯着脚下的水坑,“米先生,我知道你们都是豪客枭雄,不过,你有没有想过,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想往上走的。我很满意现状,从未想过改变。”
“可是,你不往上走,别人就把你踩下来。你在所里不是一直很好吗?结果,别说王律师了,随便一个律师三个月一过,还不是拿你当助理用。”他了解的极多,但此时说出来,未必有效。
“不用白费力了。我从不求闻达,就算做一辈子助理,也心满意足。其实,您做的那么大,应该明白,就算挣的钱不多,三尺陋室一碗白饭,可是上面有人挡着,下面有人垫着,一觉睡到天亮的感觉并不差。”文卿只是不求,嘴巴并不差。
米倍明张口结舌,“可是……”
可是什么呢?子之蜜糖,吾之砒霜,这个道理都已经说烂了。
送走米倍明,开单元门的时候,伍兵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么不小心,有人跟踪都不知道。”
文卿转身,笑,“跟了多久?”
“不久。从米倍明站在小区门口开始。”
米倍明来时伍兵正要进单元门。他的耳朵里,听到好车的刹车声,心头痒痒,隔着铁艺花栏,认出米倍明的车子,样子像在等人。他便绕到米倍明身后的花园里,米文二人的谈话,全被他听到。只是不知道什么事,让文卿避如蛇蝎,让米倍明如此狼狈?
进了家门,文卿并不避忌,把米倍明的要求说了一遍。
伍兵若有所思,“我记得,你在法庭,很有正义感。宋沙很欣赏你,那时候。”
“所以,那一阵我活得很狼狈。如果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自己现在变成什么样。唉,吸取教训吧,不是每次都有你这样的人见义勇为把我救出来。”文卿笑了笑,“我现在挺好的,正义感都是虚的,钱也没有个尽头,以我的斤两,这样的生活足够了。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伍兵递给她一把梳子,说:“我会保护你,不用担心。”
文卿的头发短,耙一耙头皮非常舒服,眯着眼睛说:“我也会保护你。现在,你是我的人。”
她笑,他大笑。
蓦地,他抓住她的肩膀,所有的笑意消散,眼神专注而严肃,“文卿,逃避不会有幸福。”
文卿只觉得心口一股热气涌上来,生生地卡住,“我知道,可是会有很多麻烦。过一天算一天不好吗?”
“不好。你说安稳,心里可安稳?你要静好,看着赵丽,你会觉得很好?”
“我无能为力。”
“你知道很多,只是害怕。”
“是,你知道得清楚。那请告诉我,该怎么办?”
空气一时窒息,伍兵十指箕张,深深地扣紧文卿的肩膀。应该疼的,却无感觉。
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终于,伍兵一把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双臂如铁箍紧紧匝住,头顶隐隐有声音,却似在天边,“算了,是我强求。”
男人和女人终究不同,女人甘心雌伏,男人短一分英雄气也不甘休!
伍兵注定要露峥嵘,文琦闭上眼睛,不知自己是否正确?
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美丽的八个字,为什么碰到了才觉出是如此无奈?
夜深人静,暴雨不期而至,关掉空调却觉得闷热异常。两人同床共枕,中间隔着楚河汉界。文卿抱着伍兵的胳膊,问他这算哪门子规矩?
调情,有时候是缓解压力的一种方式,尤其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一颦一笑,会忘记世间所有的烦恼。
伍兵热得浑身粘腻,忍不住起身开了空调,借此机会离妖女远一些。君子当得辛苦,不想少了软玉温香的好处,却过不去心里的沟坎。他总觉得,若是提前跨出最后一步,自己在文卿心里就和其他的男人一样,毫无可珍惜之处。
他知道,她喜欢他的正直。伍兵理解的正直包括这一条清晰的楚河汉界。
这是私心,不足与人道。
“没什么规矩,就是不想欺负你。”他躺下,丝丝凉风送来,心气舒爽好多。
文卿也不难为他,看他背心大短裤穿得严实,连毛巾被都不需要。裹紧自己的,她问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伍兵摇摇头。
“那你……怎么不碰我?”天黑,看不见彼此的脸,胆子平白地大了很多。
有点儿做梦的感觉,文卿伸出手指,在伍兵的胳膊上慢慢地画圈,画着画着,移到了他的胸口。耳闻呼吸渐渐急促,心跳似也随之加快。
猛地,一直不吭声的伍兵突然握住她的手,低吼,“别乱动!”
屋子里的气温陡然升高。
文卿静静的等在黑暗里。
透过卧室里半明半暗的光,伍兵可以看见猫一般明亮的眼睛闪着诱惑的光。是的,一直以来文卿就表明她的态度,可是伍兵有自己的坚持,他相信男欢女爱不仅要情投意合,还要合理合法。他已经越界一次,这一次不想再让自己后悔。跟何况,若是因此让文卿看低了自己,就太得不偿失。
可是,人在外地,身心漂泊,有些传统的力量早已渐弱,反而是本性躲避寂寞的本能被大大地加强。
看着那双放下一切、什么都不在乎、透着野性和渴望的眼睛,伍兵突然觉得很傻。他们是一样的人,文卿这样的女孩子都敢敞开了交付自己,自己又凭什么拒之门外?难道自己不敢负担她的未来吗?
再说,该看的都看了,该摸的也摸了,怎么让文卿清白?这样的欲拒还迎,分明是伪君子。伍兵迷惑了,为自己找了无数理由,又一条条反驳。可惜,时间太短,头绪太多,他已经没了理智。
此时意乱,情亦迷惑。
冷风凉凉地吹起,一道闪电瞬间照亮眼前的人。雪白的皮肤,乌黑的头发,红红的嘴唇微微地张开。他喜欢她不穿衣服的样子,没了套装就没了界限,纯粹的男人和女人,他可以尽情地展现自己的力量和技巧,可以平等地去欣赏她,甚至带些居高临下的审视。
伍兵沉醉在这样的妖娆里,这是他称王的世界,这是他的女王雌伏的时刻。最喜婉转妩媚间流露的一丝急切,哀哀切切的祈求,纤腰会寻找着他的方向,最实际地不离不弃。
她离不开他,是他最渴望得到的。
欲望一旦有机会宣泄,便很难落下闸门。文卿的羞涩成全了伍兵的君子,而今天似乎全都不一样了。伍兵要争取自己的幸福,文卿质疑自己的退让,小小三尺见方的床上,翻腾的不仅仅是肉体,还有他们一直坚持的信念和态度。
迷惑、犹豫、疑虑、焦躁、彼此太需要肯定,也太需要承诺。于是一个吻、一次抚摸都成了某种见证,不能停止。
当高潮来临,文卿惶然地睁大眼睛,迎接来自异性的刺激,终于流下了泪。只是一瞬间的晕眩,却陌生得像是一辈子。这是她的第一次高潮,陌生而又带着些恐惧。手下是滑润汗湿的肌肤,胸口是他粗重急促的起伏,耳边有重重的吹起,是的,眩晕的不止她一人。
拉过毛巾被,盖在他身上,缩进他怀里,缓缓闭上眼,从此,他与她是一体。
人逢喜事精神爽,文卿也不知道昨夜的天雷地火算不算喜事,反正早上两人上班分手时,她吻了一下伍兵,傻小子转身撞到了楼梯扶手上。
看来,今后应该多练练。
路亚在她的桌子上看到宋沙给的胸针,大呼小叫:这是几千块的东西,不应该随手抛弃。文卿心情好,又觉此物棘手,就要送给路亚。路亚说,这么贵重,你又不垂涎我的美色,无对价以供交易,还是算了。她是调侃的语气,眼中眷眷,神色却是坚决。小女孩也有自己的是非,要与不要判断得明白。
路亚不仅不要,还让文卿把东西收进包里,就算不稀罕也应妥善保管,这是珠宝,万一有一天人家要回,还不起就不好了。文卿不觉宋沙这般小心眼,但看着路亚认真,也就应和着扔进书包里。
王律师进来时沉着脸。文卿想起昨天的低气压,不知进展如何?
中午吃饭,路亚、芮律师还有所里另外的一个助理一起吃饭,说起昨天的风暴,几人竟是纳罕不已。
原来徐老板找范律师,投诉王律师收了他十万块钱,却没催回一分,现在他要退款。范律师先稳住徐老板,说这事儿是王律师擅自做主,但是所里也不会坐视不理,如此这般先让他回去。
严律师是典型的财迷,吞钱容易吐钱难,何况那合同上白纸黑字只有三万块钱,哪来的十万?所以十万火急召回鲁律师,要王律师给所里一个说法。
怎么商量的不知道,反正最后四个人都是黑着脸出来。
路亚职位不高,却是中枢位置,往来信件电话,都要她来转接。范律师让她打印一份文件,原来是给徐老板的通知:声明律所和徐氏的合同标的只有三万,按照合同约定,全部义务均已履行完成。催收款项不在合同范围内,故而律所对催收事宜不承担履行义务。如果需要律所代为履行催收工作,则需另行签订《债款催收代理协议》。
通知咬定三万块钱不退,但是另外七万只字不提。谁要的谁擦,反正跟律所没关系。以前也不是没有这种事,一般来说所里都会担待下来,像今日这样撇得干净,其实少见。
文卿听路亚背了一遍通知。内容不多,用词都是公文常用,路亚记得滚瓜烂熟。这样的东西让徐老板看见非得火冒三丈,拍案而起,所里似乎不怕徐氏闹事?
芮律师说:“怕啥,反正所里盖章的都是三万块的合同。他说十万,跟所里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