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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清平站在床尾,神情莫名的看着颤颤巍巍睁开眼睛的楼一白,“小白,不要怪爸爸”
说着,楼清平从床尾拿了一个枕头,慢慢走到楼一白跟前,微微低头看着虚弱的人,深深吸了口气,慢慢闭上了眼睛,抬手轻轻将楼一白头上的仪器挪开,然后将枕头猛然捂在了楼一白的头上。
楼一白心头一颤,连反抗都没有,就这样受着。
所有的问题都不用问了,楼清平的行动已经说明了一切,爸爸,多么温馨的一个称呼,她叫了二十五年,可惜只是证明了一个笑话。
不断在床上蹬着的双腿,慢慢没了动静,楼清平才慢慢将枕头挪开。
干净洁白的病房里,只剩下‘滴’一声的机器声音,平滑无波,似乎在说明人的生命走进平缓的时期——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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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医院里再见枕头()
楼一白倚在床头,懒洋洋的看着窗外的景色,摸摸自己的额头,还有些低烧,醒来一天了,她已经确定了自己是回到了十三岁,因为低烧住院,而这一天,没有任何人来看望她,进进出出的都是医生和护士。……
如果是真的十三岁,她一定会心生怨恨,怨妈妈只顾了挣钱心中没有女儿,恨爸爸只为了工作不把女儿放在心上。
可是现在,楼一白只会怨妈妈,可也更心疼妈妈,却不会恨爸爸,从上一世被楼清平用枕头闷的窒息而死,她对楼清平就没了任何感情,不对,还有恨
楼一白皱着小脸儿,对着窗外的阳光恨不得将眼珠子瞪出来,她要回忆起十三岁之后的事情,保护妈妈,再不能让她独自承受,这次该她保护妈妈了。
她还记得上一世妈妈将事业做的很大,家里能够过着舒适甚至说富贵的生活,都是靠着妈妈,可是她年幼无知,总是和妈妈不亲近,偶尔有几次妈妈想要亲近她,还被她愤怒的眼神儿给逼退。
直到妈妈车祸后,她听到律师读的遗嘱,公司、股票、基金,从固定资产到流动资金,妈妈全都留给了她,金钱不是衡量感情的指标,可是看着妈妈冰冷的尸体,让她唯一能感觉到亲情的就是这些最俗的东西。
楼一白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凝重的表情配上稚嫩的小脸儿,明明违和感十足,可是却又有着莫名的吸引力。
一阵脚步声传来,然后门被推开了,露出一张年轻的脸。
楼一白眼睛登时瞪大,是楼清平
此时的楼清平三十几岁的样子,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时下流行的三七分短发,精神利落。
楼一白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她的记忆依然停在死前楼清平拿着枕头捂着她的时候,平静到冷漠的表情,让她慌乱恐惧。
楼清平没有注意到楼一白脸色的变化,紧走几步,顺手在另一张床上拿了枕头,走向楼一白。
楼一白脸色顿时更加苍白,瑟缩了一下,下意识的将被子扯了起来,“不要”
楼清平拿着枕头的手一顿,然后神情焦急的将枕头塞到楼一白的身后让楼一白靠着,“傻丫头,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楼一白闷在被子里这才慢慢松下来,原来他是想让她靠着更舒服,还以为他又要闷死她呢
楼一白深深吸了口气,慢慢从被子里探出头,眼睛定定的看着楼清平,从上一世被他捂死,‘爸爸’两个字她就再也叫不出来。
这个人,已经不配再有这个称呼,为了金钱,能够将自己的亲生女儿闷死,这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人。
楼清平看着楼一白晦暗不明的小脸儿,心疼的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抬手触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叹了口气,“还有点儿烧,我们今天晚上再在这里住一晚上,好不好?”
楼一白咬了咬唇,现在多和楼清平待一分钟她都难受,“妈妈会来吗?”
楼清平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平日小白从来不会想要找妈妈,今天竟然主动问起来,“你妈妈眼里只有钱,哪还有你和我?今天爸爸陪你,好不好?”
楼一白心一沉,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楼清平去找医生问她的病情。
原来,楼清平早就开始离间她们母女的感情,这样的话和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讲,她能再喜欢亲近自己的妈妈吗?
楼一白使劲握紧了小拳头,此时是九六年,虽然电话在家庭和企业已经普及,可是医院里却还没有电话。
楼小白发愁,如何联系上妈妈呢?
楼清平很快就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医生一个护士,说了几句,便又给她开了药,吃的药,输的药,很快手背上就挨了一针,看着透明的液体一滴一滴流进身体,楼一白脸上涌现淡淡的红晕。
她还活着,上一世悲惨的结局成了经历而不是结果,这一世她对楼清平和王玉娆楼一青的谋划一清二楚,她可以很好的准备然后破坏,她可以保护妈妈免于车祸,她可以一步一步让前世欺骗自己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她还怕什么呢?
楼清平说是要陪她,可是刚刚输上液,楼清平就接了一个电话,然后一脸歉意的离开了。
楼一白松了一口气,面对杀害自己的凶手,又爱又恨,若是楼清平在她面前多待一会儿,她估计都会恨不得跳起来,拔下自己手背上的针头,一针一针的扎死他。
半个多小时后,药液输完了,楼一白捂着手背上的针孔,看向一旁的小护士,“你知道哪里有电话吗?”
“在一楼的服务台有电话,不过如果是往外打,是要掏钱的”
楼一白点点头,趁着楼清平还没有回来,赶紧去一楼的服务台,给妈妈打电话。
那串数字在妈妈车祸后,她就经常拨打,那时她才模模糊糊的发现,妈妈死后,以前那个对自己宠爱的爸爸和继母,忽然就冷淡了。
她终于在妈妈死后深切的感觉到自己是那么的需要妈妈的爱,于是在一个个寂寞的夜里,她像精神分裂一样,拨打着那屡屡被提醒是空号的卡,却感觉那冷漠的人工回复是那么的温暖。
楼一白几乎是颤抖着拨了那烂熟于心的号码,在‘滴滴’两声过后,终于被接了起来,一个温润柔和的声音响起,“你好,请问你是哪位?”
楼一白紧紧握着电话筒,指节泛白,压抑着气血上涌的情感,却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
“喂?你好?”
“妈妈……”
“小白?”白君迟疑的声音略微上挑,小白与她不亲,别说电话,就连平时面对面都没有几句话可说,小白……怎么忽然给她打电话?
心头有疑问,也有惊喜,白君觉得心颤中带着阵阵喜悦,她是一个母亲,没有人会明白当自己女儿抵触母亲的亲近时,那如刀割一般的心疼。
“妈妈……是我……”颤巍巍的声音中,已经有了哭腔,楼一白咬了咬唇,“妈妈,小白生病了,你怎么都不来陪我?”
白君的心顿时一抽,然后便是剧痛,“小白,你病了?你什么时候病了?在哪个医院?告诉妈妈,妈妈这就去看你”
楼一白挂了电话,脸上还有这泪珠,可是嘴角却慢慢翘起来,她是应该高兴,从上一世到这一生,她终于可以亲近妈妈了。
楼一白一路笑中带泪,心中带着丝丝雀跃回到了病房,安心的躺在床上等着妈妈的到来,时间太久了,她心中对妈妈的印象已经有些淡了。
不过半个小时,一个女人风风火火的闯进了病房,“小白,小白,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白君第一次这般没有风度而狼狈,一双素手从楼一白的头摸到胳膊、手、胸口、腰、腿,连脚丫都没有放过,直到自己确定了一遍,白君才松了一口气,“小白不怕,妈妈陪着你”
楼一白一直看着白君的紧张,脸上露出一个满足而青涩的笑容,“妈妈,我只是发烧了,一点点小病”
“傻丫头,再小的病,伤在儿身疼在娘心,哪有妈妈不担心的?”白君揉了揉楼一白的头,宠溺的笑了,“妈妈来的匆忙,都没有买东西,你说说,想吃什么,妈妈去给买”
楼一白咬了咬唇,低头不好意思的笑了,“妈妈,我想吃樱桃和葡萄”
“好,你等着,妈妈去给买”白君的眼中带着泪,第一次女儿这般和她亲近。
一个小时后。
楼一白再次叹了口气,在病房门口向外张望了一眼,除了白衣天使和穿着蓝色条纹的病人走来走去,一直看不到那个熟悉而略显陌生的人影。
“哎……难道还临时去种树苗浇水施肥等着结果儿呢?”楼一白不自觉的崛起了嘴。
终于,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楼一白探着头向门外望去,果然,白君头发略显凌乱,右手里还拎着一个塑料袋,袋子里有红艳艳的樱桃,还有紫泠泠的葡萄。
这个时候,虽然生活已经有了改善,可是像这样稀罕的水果也不是随处可见的,她怎么忘了呢?怪不得妈妈找了这么久
楼一白有些懊恼自己随口的要求。
白君却似乎比楼一白更加懊恼,“小白,妈妈没有找到葡萄,吃提子好不好?”
看着白君小心翼翼的样子,楼一白心头泛酸,她之前做的是多么的过分?
楼一白一把拉住白君的手,“妈妈,对不起,对不起……”
看着楼一白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白君的心一疼,将楼一白搂进怀里,“傻丫头,别哭”
可是楼一白却感觉到自己的脖颈后面有温温热热的感觉,是妈妈的泪
楼一白反手抱住白君的腰,大声哭起来,声音中带着撕心裂肺的痛。
白君心头一慌,听到楼一白的哭声,只觉得心痛的难受,“好孩子,不哭,不哭,你还病着,这样大哭对身体不好”
因为楼一白的哭声,此时她的病房门口已经聚拢了好多病人。
刚才给楼一白输液的小护士走了过来,皱着眉头不悦道,“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