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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添树看孩子稀罕,早就把小鹰抱起来狠狠的亲了两口,一只手还不忘摸摸英子的小辫子,七八岁本该在爹娘怀里撒娇的年纪,却不得不学着操持一个家,胡添树越想越心疼。
翟耀辉和芽儿看着怯生生的姐弟俩,心也是一阵阵的抽痛。都说没妈的孩子像根草,俩孩子脸上虽然干干净净,但衣服明显不合身。姐姐英子的衣服都短了一大截,而敦实的小鹰身上却穿着明显是英子以前穿过的碎花布的上衣,鞋子更破了两个洞,露出圆润润的脚趾头。
唯一让三人庆幸的是,姐弟俩虽然比同龄的孩子少了一份天真,但眼神依旧清亮,纯粹。
胡添树怕三人的心疼吓到俩孩子,语气夸张的热情,“英子,小鹰,胡伯伯来看你们来了!这俩位是你们翟伯伯和小杜阿姨,你翟伯伯跟胡伯伯一样,都是你们爹的好朋友!对了,小鹰,伯伯还给你带了一辆小火车,一会伯伯教你怎么玩!英子,你爹跟你爷又进山了?……”
胡添树噼里啪啦的几句话,听得小鹰两眼放光,就连懂事的姐姐英子也放下了眼中的戒备,任由眼前这个漂亮的大姐姐牵着她的手。
姐弟俩都是懂礼貌的好孩子,在第一次见面的翟耀辉和芽儿跟前,虽然神色依旧怯生生的,等胡添树说完,姐弟俩还是乖乖的问好,“翟伯伯好,姐姐好!”
“英子好,小鹰好!”翟耀辉和芽儿也以大人对待小大人的态度,跟姐弟俩问好。
胡添树等两大两小问完好,就准备堂而皇之的登门入室了,“行了!估计孟子他又进山了,咱们先进去吧!”
说着,胡添树肩扛手提的就要进院子,可惜,被终于赶过来的邻居大娘给叫住了,“大胡,真是你啊!我刚才听那大嗓门就猜准是你!”
听邻居大娘这么说,胡添树也难免有点不好意思,“是啊,大娘!你这是!”
倒是邻居大娘特别热情,嗓门亮的跟胡添树刚才那一嗓子有一比,“俺就过来看看咋回事!大孟跟他爹进山前,托俺多照看下这俩孩子。这不,刚才听见动静过来看看。英子这丫头也倔,俺说这两天让她姐弟俩去俺家吃住,这丫头非说她能照顾好小鹰,不麻烦俺了!俺哪能放心啊,就时不时过来瞅两眼!”
山里人的热情和直爽,在邻居大娘朴实的语言中表露无遗。说到这里,还不忘跟英子商量,“英子,你胡大爷带客人来家了,可你爹跟你爷又进山了,要不,这顿咱去大娘家吃?”
英子面有为难的看看胡伯伯他们,最后抿抿嘴,“不用了,大娘,俺啥菜都会做!俺能招呼好胡伯伯他们!”
“你这小丫头,咋就这么犟呢……”邻居大娘显然很了解小丫头什么性子,又心疼又心酸,心里边也难免埋怨英子娘,多好的俩孩子咋就舍得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英子也知道自己的坚持伤到了大娘的一片热心,神情难得有点局促不安。
英子的敏感和倔强,看的芽儿心里钝痛,握了握英子那只小小的却因为操持家务而布上一层薄茧的小手,插话道,“这位大嫂,我们先谢谢你了!不过,这里不是还有我们三个大人在嘛,你就放心吧!”
“这,”邻居大娘犹豫了,这一看就是城里来的大姑娘能行吗?相比而言,这位热情直爽的大娘更信任英子的能干。关键是芽儿的外表太具欺骗性,尤其是芽儿那一口清清爽爽的普通话,那双手看着也又嫩又滑,就连那张精致的脸也带着一股子不食人间烟火的假像。
不过,见还有大胡和另外一个大老爷们也在,邻居大娘也没有再坚持,让英子姐弟俩把客人领进院子。
而英子这个小主人当的显然十分合格,把人领进院子,像模像样的招呼人进屋坐下,然后,还从木架子上拿了三只碗给仨人倒水喝。
小鹰也早从胡伯伯怀里下来了,见姐姐给胡伯伯他们倒水喝,自己也蹬蹬蹬跑到饭橱柜子抱了一个糖罐子过来,用铝勺往三个茶碗里舀了一勺红糖,“伯伯,大姐姐,糖水甜,好喝!”
胡添树看这小子把他最稀罕的糖罐子都抱出来了,心里那个甜啊,把小家伙抱到自己腿上,跟亲爷俩似的,端起一碗红糖水,你一口我一口的,端的是亲热。
倒是翟耀辉,一直都不怎么招小娃子们稀罕,更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年纪的小娃子打交道,只好赶紧把带过来的两个行李包打开,用糖衣炮弹吸引小家伙的注意力。
而英子这个才只有七八岁大的小姐姐,却跟个小大人似的,一边满脸疼爱的看着弟弟小鹰,一边不忘叮嘱,“小鹰,你替姐姐招呼伯伯和大姐姐他们!姐姐去给伯伯他们做饭!”
不等小鹰回答,已经麻溜的走到灶台前去翻菜篮子。
芽儿还没从进了院子第一眼看到屋脊上那只风干的老鹰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而等进了屋子,看到各种獠牙做成的装饰品,芽儿表现的更是少见多怪。这会,听见小姑娘说要给他们做饭吃,才回过神来,赶紧跟上去,“英子,告诉姐姐米面油盐在哪儿,姐姐自己做!”
“不用,大姐姐,你赶紧歇歇,家务活俺啥都会干!”英子显然没有说谎,三人从进院子,就发现院子一点都不像没有家庭主妇的人家,虽然稍显杂乱,但是干净整洁。就连姐弟俩身上的衣服虽然不大合身,却都浆洗的干干净净。不用猜三人也清楚,都是英子这个小当家收拾的。
上一辈的杜萱瑾是孤儿,自是知道这个年纪的小孩子的敏感和好强。可是,刚才隐隐的心疼还未散去,又怎么舍得让一副营养不良的小姑娘为他们仨大人张罗这些,“英子,姐姐知道咱们英子很能干,可是英子不知道姐姐和伯伯他们的口味对不对?要不,英子给姐姐打下手?”
芽儿的肯定和说辞,显然并没有触碰到这个只有七八岁的小姑娘的敏感,“哎,那等会俺就给姐姐打下手!”
芽儿忍不住冲翟耀辉做个挑衅的眼神,因为翟耀辉只能眼巴巴看着小鹰跟他的胡伯伯亲近,哪怕手里拿着翟伯伯给的奶糖,嘴里吃着翟伯伯给的小点心,依旧不敢对视黑脸的翟伯伯。
喧宾夺主一把的芽儿跟着英子去了灶台,等看到还在锅里温着的杂面饼子和唯一一碗大酱,再次清醒的意识到小姑娘再坚强再能干,也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
下意识的,芽儿脱口而出,“英子,小鹰,你们俩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等会姐姐顺便也做给你们吃?”芽儿不否认,这一刻,自己的心是前所未有的软!
英子刚要摇头说他们都已经吃过了,小鹰已经举手,指着三人在乡里特意割的半扇猪肉道,“俺要吃饺子,酸菜猪肉饺子!姐姐不会包饺子,爹和爷爷也都不会!”
“好!那咱们一会就吃酸菜猪肉饺子,和红烧排骨好不好?”芽儿赶在小姑娘开口拒绝前,拍案定论。
“哦!吃饺子喽,吃饺子喽!”小鹰乐的差点在胡添树怀里蹦高,最后,被英子瞪了一眼,这才老实下来。
有两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在,包饺子时间上虽然有点赶,但并不难。
割下三四斤斤后臀尖上上好的五花肉,洗颗积好的酸菜,胡添树负责没有技术含量的剁馅,翟耀辉负责和面,倒是芽儿清闲,只负责调馅。
看得出来,小鹰刚才那句姐姐不会,让英子这个懂事的姐姐很在意,小姑娘不错眼的偷师,盯着大姐姐油盐酱醋一样样的往肉馅里加。看着擀面杖在大姐姐手里跟活了似的,一个个面剂子不大会就变成圆溜溜的面片。
英子记的很用心,学的很认真,学会以后,就可以给爷爷,爹和弟弟他们包饺子吃了。
胡添树这个大老爷们,没有任何包饺子的天分,看看包的有板有眼的连长,再看看同样包的似模似样的小丫头,赶紧肉馅沾的哪儿都是饺子皮,擦擦手,还是揽着小老鹰看热闹吧。
胡添树知道孟子这个兄弟向来好强,正好这会他人不在,就旁敲侧击的从俩孩子这里套话,“英子,你爹跟你爷现在还经常进山啊?你爹的腿走山路能行?他们这次进山有几天了?大概啥时候能回来?他们就能放心让你姐俩在家?”
“俺能照顾好俺弟,俺爹跟俺爷也没啥不放心的!”英子小小年纪,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一分让人心疼的老气横秋。
小鹰年纪小,上面又有懂事的姐姐,性子要天真不少。他这个年纪有正是记话学话的年纪,也不甘示弱赶紧举手道,“这个俺知道!这个俺知道!爹和俺爷爷说,要多进几次山多挣点钱,赶紧把钱还给那个往俺家里寄钱的战友伯伯!还有,还有要给俺姐攒学费!爹说了,俺姐聪明,要挣钱让俺姐下山念书,念大学呢!”
英子说到底也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母亲不在家之后武装起来的坚强也有皴裂的时候,背过身去摸了一把眼圈里不知道怎么蓄满的眼泪,倔强道,“俺不念书,俺就在家照顾俺爷爷,俺爹和俺弟!”
山里人再淳朴,平时也难免有闲言碎语,尤其是,这里不是灯红酒绿浮躁的大城市,这里是民风淳朴的小山村,英子母亲的抛弃显得格外的不容于世,而小姑娘带来的创伤也最大。
奇怪的是,三个大人注意到的不是小姑娘的懂事,三个大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小鹰奶声奶气鹦鹉学舌的第一句。
翟耀辉心里本来就有事,敏感的抓住寄钱的战友伯伯。胡添树性子更急,只听见还钱俩字,心里埋怨孟子家里有困难为啥不跟自己开口,“小鹰,告诉伯伯,你爹还啥钱给那个战友伯伯?家里是不是遭难了?家里没钱了?你爹的腿又疼了咋地?”
胡添树语气又急又躁,吓得怀里的小鹰不由缩缩小身子,怯生生的看看姐姐,结果被姐姐嫌自己多嘴给瞪了回来。
小家伙也是硬脾气,眼睛一闭,不管三七二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