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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电话!讲完了,老爷子眯着眼长舒一口气,心里顿时舒坦不少!
郑荣军那老小子可真不够实诚的,他孙女五次三番的招惹自家芽儿,那老小子嘴上说得好,会好好教导孙女,结果呢!这不,终于现世报了吧!
罗家在京城有头有脸,哪怕有点风吹草动都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呢,更何况出车祸这也不算是什么小事儿。昨天晚上,两家医院让罗家人折腾的鸡飞狗跳,消息一大早就传遍了!
说起来,翟爷爷这消息可比郭小海语得到的几句焉不详的话详尽多了。
芽儿听的瞠目结舌,这人啊,果然还是得做一个光明磊落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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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做;天在看。虽说医者父母心;一大早的听说罗三少和郑月如竟然出车祸双双住到医院去了;芽儿对两人也同情不起来。
当然,也还不至于幸灾乐祸。就觉得昨天晚上,自己乍一猜到郑大姑娘又再出妖蛾子时,心底还生出一丝不郁结,实在没必要!
有些人压根不值得你去怨愤;不值得你在她身上浪费任何情绪。
反倒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翟爷爷忍不住跟芽儿抱怨了几句。
老爷子也不是为老不慈;如何乐祸幸灾说郑月如怎么活该,一个黄毛丫头她还没这个分量让翟爷爷放在眼里。老爷子腹诽的是郑荣军郑老头,那老小子难道不懂溺子如杀子的道理?
也怪自己近些年脾气越发和煦如春;有些小事儿也太不乐意计较,让人忘了自己的脾气;敢屡次虎嘴捋须了!
要不是越老越心软,屡屡忆起那些年自己这辈人枪林弹雨的走来实在不容易,郑老头谨小慎微了一辈子临老还为子孙操碎了心,自己才不会再三卖他两分薄面!
翟爷爷颇为愤愤的念叨了半天,突然觉得芽儿应和的太敷衍了事,抬头一看,小丫头笑眯眯的听着,眉眼间不见丝毫阴霾,澄澈干净,比头顶的这碧空万里还要明媚灿烂。
凌空虚点了一下芽儿的脑门,翟爷爷自己也笑了。自己念叨这些实在没趣,得,有这闲情还不如钓钓鱼养养花呢!自己压根杀上门去,光看郑老头这日子过的,这心操的,自己都替他心酸!
芽儿讨好的朝老爷子嘿嘿一笑,看得翟爷爷心里一软,瞧瞧,自己芽儿多争气多贴心孝顺,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芽儿这性子实在很容易吃亏啊!
翟爷爷心里正纠结着呢,后院鱼塘那边突然传来一阵热闹的喊叫声。
“我好像钓到一条大的……哎,哎,不行了,不行了,这玩意儿的劲太大……哎呦,糊弄的鱼竿质量还是不行啊,撑不住快要断了!”
“别拽那么紧,缓着点拉,大不了多耗一会!哎,小心,别让它跑了!……抓紧了,好家伙,是一条火头,难怪劲这么大……不能让它脱了钩!”
家里几位老爷子里面,翟爷爷和杜爷爷是公认的大嗓门!后院热闹,芽儿凝神听声辨音,心里有些纳闷,这会儿嚷嚷的最厉害的竟然是自家小爷爷和李爷爷,不像是他们一贯云淡风轻的做派啊!
芽儿好奇心起,翟爷爷也是爱凑热闹的,祖孙俩早把刚才的话题抛到脑后,赶紧站起来朝后院过去。
刚穿过长长的回廊绕到后院,远远的就看到杜家小爷爷弓着身子牢牢握着手里那根自制的鱼竿,李爷爷在旁边指挥吆喝,杜家二爷爷伸手也去捞鱼竿,杜爷爷围不上去就急的在旁边跳脚,眼巴巴盯着翻腾的鱼塘。
离得远,芽儿看不清小爷爷到底钓了一条多大的鱼,只听着鱼塘里扑扑棱棱,咬钩的那条大鱼的鱼尾荡起一道道水帘,足有半米多高,。
芽儿怀着孕,当然是步步生莲不敢走快。倒是翟爷爷,远远的一看这么热闹,龙骧虎步一溜小跑过去。一看鱼塘里那动静,顿时就乐了,转身就跑,“你们悠着点,别让它脱钩了,我去拿渔捞过来!”
翟爷爷脚下生风,芽儿只觉得自己面前飞过一阵风,老爷子早健步如飞的跑的没影了。
芽儿心里好奇的跟百爪挠心似的,又不敢打搅全神贯注的几位老爷子,走过去才看到鱼塘荡起的层层水纹,隐约看到足有半米多长的青黑的鱼背。
可能是鱼钩挂在嘴上太疼,也可能是最后垂死挣扎,那条大鱼猛然一个打挺,芽儿就看见小爷爷叫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被带到鱼塘里去,惊的芽儿几乎没喊出来。
知道自己帮不上忙,芽儿早站得远远的,心里开始琢磨着中午怎么吃这条鱼,谁知道,自己一个错眼,杜爷爷看鱼竿马上就要折断了,翟老头拿鱼捞还没回来,突然一跺脚,扑通一声一个扎猛人到鱼塘亲自捉鱼去了。
眼前一空,惊得芽儿当时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爷爷也太瞎胡闹了!
芽儿这厢还惊魂未定呢,杜爷爷宝刀未老早三两下划了过去,双臂跟钳子似的牢牢抱住被鱼钩拖住动弹不得的火头鱼。
翟爷爷这边也拿渔捞过来了,不过,一看跟火头较劲的杜老头,明摆着已经无用武之地了。
杜爷爷费劲拖着这足有半米多长的火头鱼划到鱼塘边上时,本来打算邀功呢,这么大的火头可不常见!
但一抬头正好对上满脸愠怒的孙女,杜爷爷心虚,湿透了的上半身露在水外,哪怕太阳明媚,小风一吹顿时一个哆嗦,这会也才察觉到鱼塘里的水已经冰冷刺骨!猛的抹了一把脸上的鱼塘水,杜爷爷装傻冲芽儿咧嘴一笑,故意打了一个哆嗦。
一笑满口白牙,左顾而言他,费力的把火头拖上来,“这家伙长着么大,得吃老子多少条小鱼儿啊!我就说嘛,每年也撒两斤鱼苗,鱼塘里的鱼怎么越来越少了,敢情全便宜它了!”
芽儿又急又气,偏偏又无奈,“爷爷,您还不赶紧上来!这是打算冬泳啊?”
刚才被扑通一声吓到了的李爷爷他们也都回过神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愤愤的一跺脚,李爷爷都有些气急败坏,“你啊,这简直是瞎胡闹!”
“就是,还以为自己是二十出头的壮小伙!”翟爷爷麻溜的接过那条大火头,嘴里也不忘落井下石。
杜爷爷自知理亏,哪敢跟众人顶嘴,只有嘿嘿傻笑!心里挺得意,哪怕自己这把年纪了,依旧可以上山搏虎下海擒龙!
芽儿又心疼又气,早把老爷子刚才嫌热脱下来的棉袄裹到他身上,杜爷爷哪儿舍得糟蹋自己的新衣服,又不敢推开孙女,浑身是水滴滴答答的一溜小跑。
这番兵荒马乱,谁也没心思收拾鱼竿了,倒是都没忘了大水盆的那条战利品,顶着芽儿不善的眼神,愣是直接给抬到正院回廊底下。
几位老爷子也知道刚才芽儿惊到了,等芽儿熬好姜汤过来,小心翼翼的觑了一眼芽儿的脸色,故意兴致勃勃的商量起中午吃什么了!费这么大劲钓这么一条大鱼上来,不来一顿全鱼宴有点对不住杜爷爷跳鱼塘!
虽然坐在炕上喝茶,但几位老爷子趁芽儿不注意,有时候忍不住伸着脖子往外看一眼,这么大一条黑鱼怎么都值了!这玩意食肉,菜市场这么大的黑鱼压根见不到!
相比而言,灰溜溜回房间泡热水澡的杜爷爷的心情就更忐忑了。一想到刚才孙女吓得小脸煞白煞白的,杜爷爷又后悔又心疼。
愣是泡了半个多小时的热水澡,知道躲不过去了,才期期艾艾的到客厅这边。
说实话,杜爷爷这心里直打鼓。自己这辈子就怕俩人,一个是相濡以沫的老伴,另一个自己的宝贝孙女!
见李老哥他们一边状若悠闲的品着茶,一边杀鸡抹脖子朝自己使眼色,杜爷爷不由心底一沉,眼神游移都不敢看面若沉水的芽儿。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杜爷爷一咬牙,讪笑着还没琢磨好该怎么跟孙女求两句情,结果,芽儿看老爷子这小心翼翼的模样,先绷不住了。
但心里仍有气,也不吭声,抬抬下巴示意炕桌上满满一海碗滚烫的姜汤。
杜爷爷自知理亏,这时候哪敢跟芽儿讨价还价,认命的捧起海碗一饮而尽。
不过,祖孙俩过招多年,杜爷爷对芽儿的软肋心知肚明,见孙女脸色终于稍霁,杜爷爷突然搭腿坐到芽儿旁边。
揉着自己的老腰,有些委屈道,“芽儿,你那儿有没有什么瘀伤的药膏?”
见孙女果然心疼自己,杜爷爷撩起衣摆,指着腰上的赫然的红印子连抽冷气,“那条火头劲贼大,鱼尾甩起人来就跟打板子似的,贼疼贼疼的!”
芽儿一看爷爷腰上仿佛印上去的鱼尾形状的红印子,火头鱼性子烈劲头也大,鱼尾甩的那几下还真的挺严重、刚才又泡了热水澡,都肿起来了,看得芽儿又心疼又好笑。
李爷爷他们一听杜爷爷还遭了这罪,赶紧歪着身子看热闹。杜爷爷在那边故意疼的抽冷气,几位老爷子就替杜爷爷嘘唏,眼神里则是满满的揶揄,这招哀兵之计用的还挺精妙!
摊上家里这几位老顽童,心知肚明的芽儿也只有头疼的份,偏偏又觉得很幸福,还能怎么办,赶紧回后院给爷爷拿药呗!
拿了活血化瘀的药膏,让杜爷爷自己揉揉,芽儿自己则给老爷子又开了一剂祛寒除湿的中药,熬药去了!
偏偏家里鸡飞狗跳的时候,郭小海突然打电话回来,不是幸灾乐祸跟芽儿及时分享小道消息的,M国那边的来人想到家里拜访,问中午合不合适?
合适?怎么不合适!费劲巴拉钓上来的大黑鱼还在回廊摆着呢!
本来是寻常的一个上午,但对芽儿来讲,今天上午有些出乎想象的热闹。
芽儿觉得这个上午鸡飞狗跳,但医院那边就是心惊肉跳了!
高级病房里,郑月如深深的凝视了一眼欲盖弥彰的母亲,见她都不敢直视自己,突然收回了迫人的视线,表情平静的抚了一下仍有些隐隐作痛的小腹,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郑母也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