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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曜瞧着四下无人,嘻嘻一笑将人拉过来:“那么你就快点长大,嫁给我,就把他们都带回豫王府了。”
陆欢颜赶紧甩开手:“要死了要死了!这里可是我家,你作什么妖?给我端庄一点吧,我的王爷!”
北堂曜委屈地收回手,道:“我这不是想你么。”
“我问你个事。”陆欢颜正色道,“刘得胜是怎么死的?”
北堂曜皱眉:“今儿个大好的日子,你怎么非要说这么扫兴的事呢?”
陆欢颜道:“他是逐风堂的人,我能不能问呢?”
北堂曜眼珠转了转:“原来如此!我还说刘得胜抽的什么风,自己混那么多年才进了司礼监,竟然胡乱折腾。原来是背后的主子等不急了。”
“你什么意思?”陆欢颜正要细问,忽听后面脚步声响,转身看时,竟是陆彦扬和陆彦博牵着两只白鹿过来了。
一番见礼,陆彦博笑道:“王爷你这两只鹿从哪里得的?真是漂亮!”
北堂曜道:“就是燕山深处,本王在哪里留了人,日夜搜寻,用了三个月确定了它们生活的范围,又用了一夜亲自抓捕到的。”
陆彦博好奇道:“我竟然不知燕山里还有白鹿,书上说白鹿多在南方,没想到竟不尽然。”
“尽信书则不如无书。”陆欢颜道,“二哥你只读了万卷书,还没行万里路的典型。”
陆彦博听了第一次没有立刻反驳,若有所思地看着两只低头啃着地上草根的白鹿,点点头:“阿颜说得对。”
陆彦扬吃惊:“你没事吧?”
陆彦博抬头瞪他:“我当然没事!阿颜说的没错,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就是见识太少,将来有机会我定要游历四方,增广见闻。”
陆彦扬见他书呆子气又上来了,也不理他,只笑着对北堂曜道:“若说这两头鹿是珍惜难见,那么王爷这种天气里也打得到大雁,真是叫我佩服了。燕京早就没了大雁经过,王爷这两只难道是去年打了养在府上的吗?”
北堂曜笑了笑:“前两日去山东办差,往南走了走,就打到了。”
陆彦扬点点头:“原来查抄漕运走私,是王爷的手笔!微臣不得不说,这一招棋下的极好!我早就想上书朝廷,漕运不兴实为走私猖獗,尤其是私盐贩运屡禁不止,某些人借机牟利,伤害的是百姓的利益。只有整顿运河,将漕运收归朝廷,才是最终的解决办法。”
陆欢颜道:“大哥关心国事,一早就有见解,怎么没有上书?”
北堂曜解释道:“这就是世子进退得宜之处了,这些事其实父皇心中早有计较,时机未到旁人提起反而不美。倒不如等他定下主张,我不过顺水推舟,将事情做的更进一步,这样一来,便是父皇也没什么话说。”
陆彦扬道:“这倒要请教王爷,怎么漕帮这事,竟是你自做了主张吗?”
感觉到陆欢颜危险地眼神,北堂曜轻轻咳了一下,感觉说了漏嘴要怎么圆回来呢?
“其实父皇的意思只是让我查抄私盐,只是我觉得漕运与盐枭勾结,才是个中根本,倒不如借此机会一举整顿了才好。”北堂曜挺了挺脊背,“顺便也想证实一些事情。”
陆彦扬瞥了眼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的陆彦博,说道:“老二,你去带人把鹿和狐狸都安置一下,爹娘这会应该去了老太太院子,我得过去瞧瞧。”
陆欢颜心中一动:“是不是二叔一家也去了?”
陆彦扬笑道:“这些你都别管,一切有我们呢。你先陪王爷转转,待会我再来寻你们。”
“我也去!”陆彦博冲上来,“我也去老太太院子!”
陆彦扬没办法,只得重新吩咐一番,好在这会冯管家带着陈路过来,说是安置动物们,大家这才散了。
北堂曜跟着陆欢颜来到湖边亭子里坐下,好奇道:“怎么你两个哥哥听说你二叔一家也在,就好像如临大敌?”
陆欢颜笑笑,觉得说给他听也没什么,便道:“陆家算是人口少了,可也终究是两房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大宅门里的事难说的很。比如我小时候不就被那个冉氏给算计了?”
北堂曜虽然聪明,却终究不太了解宅门里的纠缠,一时不大明白她要说什么。
陆欢颜给他倒了一杯茶,又道:“一家人虽然住在一起,可想的却不可能一样,作为祖父祖母,要一碗水端平也是难了些。我娘这些年管着家,也是受了不少委屈。”
说到这,北堂曜才算彻底明白了。有些歉意地道:“竟然是怪我了,事先没有考虑太多,只想着,想着有什么就都拿出来,谁知道你家里竟然也有这些事。”
“你是天之骄子,若是能知道这些事先考虑进去,那恐怕是要成神仙了。”陆欢颜笑道,“这也不是什么事,且不说我身份摆在这,陆家就算有再多的姑娘,也不会漫过我去。再者,即便没有那么东西,难道你就会看轻了我吗?”
“当然不!”北堂曜赶紧道,“这些不过是繁文缛节,我怎么会计较?便是你什么都没有,什么身份都不是,我也一样会这么做。”
“我知道。”陆欢颜笑着拉住他放在石桌上的手,“阿曜,我都知道。”
第145章()
又过了几日,陆府吹吹打打给陆欢颜过嫁妆。
按理说她出嫁当日才会把嫁妆带去,但是在大历一般有权有钱的人家嫁女儿,都是会先过一次嫁妆,把一部分东西先抬过去。
一开始这么做其实是因为担心嫁妆太多,影响婚礼进程,发展到后来,就有点变成了必须分两次过嫁妆,否则就好似家里不够富裕,嫁妆太少,对女儿不够重视一般。
不过陆家确实是因为嫁妆太多,这一回打算把大部分东西都先送去豫王府,这样王府里入库也方便,阿颜嫁过去之后也省了很多事情。最重要,不至于婚礼当日因为嫁妆太多,耽误了吉时。
陆欢颜并不清楚父母兄长们是怎么和二房一家博弈的,反正他们也不会告诉她,她也就没问。
既然家人想宠着她,那她就他们宠,其实她内心深处是喜欢这种被亲人宠溺的感觉的,虽然上一世的经历让她不再觉得理所当然,却在内心里还是深深滴眷恋这种感觉。逮到机会,她就要好好地回味一番。
只是在府里遇到陆听梅的时候,总感觉她眼神怪怪的,又故意躲着自己。陆欢颜派人盯了她一阵,发现也没什么特别,就懒得理会了。
十里红妆,是字面意义上的。
陆欢颜的嫁妆并不比豫王府的聘礼少,如果算上婚礼当日还要抬过去的东西,只能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其实北堂曜后来打算偷偷给陆家送点东西过来,却被陆欢颜给拒绝了,她家可不缺钱,而且她也不缺钱,只是很多东西不是他们家能用的,这才显得北堂曜的聘礼好像很高大上。
陆欢颜决定不跟他比级别,要比就比谁更土豪,谁砸的钱多!
于是她的嫁妆里出现了很多黄金,是整箱的金条、金锭、金元宝,金子做的各种东西,还有很多宝石,玉器,珍珠。总之就是陆小姐是个大土豪,钱多的能闪瞎眼。
百姓们围观起来也是不胜唏嘘,都知道庆国公府颇得圣眷,竟不知道他们家也这么有钱。
可惜的是林湾出海的船队至今没有消息,钻石是拿不出来了,但是她有其他海外的东西呀。
于是陆欢颜就拿了很多水晶、玻璃的工艺品,明显带有异域风格的东西出现在大街上,引来人们好奇地指指点点。
因为围观的人太多,陆家专门请了豫王府的人前来协助护卫,一路上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都是王府亲兵在维持秩序。
送嫁妆的队伍也循着送聘礼的路线绕了一下京城,然后才一一送进豫王府。
北堂曜正在前厅喝茶,等着来送嫁妆的陆彦扬,就见蓝凌进来,道:“王爷。”
北堂曜放下茶盏道:“都下去吧,蓝凌过来。”
下人们退出去,房门关上,蓝领才道:“咱们的人传出来的消息,大概十几天前就进了宫,人没见着,只是每天都有太医院的人进进出出,总能闻见药的味道。”
北堂曜想了想,问:“药渣能弄出来吗?”
蓝凌摇头:“咱们的人接近不了那里,药渣都从不出宫门。”
“哪一宫?”
“庆华宫。”
“庆华,庆华……”北堂曜喃喃地道,“我怎么不记得这个宫殿的位置?”
蓝凌道:“是冷宫边上的一座宫殿,一直空着,也难怪爷不熟。”
“知道了。”北堂曜恢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去看看陆世子到了没有,及早来报。”
“是!”蓝凌应了一声,匆匆出门。
北堂曜坐在椅子里,手中摆弄着茶碗盖,茶水氤氲的雾气蒸腾上来,将他的神色整个笼罩进去,叫人看不清喜怒。
与此同时,东宫里太子皱着眉头坐在上首,北堂昭坐在他旁边。
“臣弟说句不中听的。”北堂昭细细打量着太子的神色,“七皇兄这事做的确实有失分寸,他跟陆家小姐这事若不是太子您成全,怎么会成?他倒好,自己张罗起来,完全把您甩在脑后了。亏得还是一奶同胞的兄弟,啧啧,臣弟冷眼瞧着,都觉得心寒呢。”
太子神色木然,道:“七弟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孤已经不是他的依靠了。更何况,如今母后的情形也不好,他自然急着寻一个靠山,陆家,是个不错的选择。”
北堂昭眼中闪过怨毒,却故作轻松地劝道:“太子也不必如此,七皇兄到底是跟你更亲,再说,陆彦扬送来的东西也足够咱们扳倒老三和蕙贵妃了。”
太子点点头:“只是父皇心意难测,孤到现在还见不到母后,这心里……哎!”
北堂昭笑道:“太子何必心急,只要明日能见着父皇,自然能把让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