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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应该可以找得到人。”其实不过是传句话的功夫,老谭哪里还会不来,不过陆欢颜心中有前世的隔阂,不愿意在二房面前说太多。
老太太看了北堂琦一眼,对陆欢颜道:“阿颜才刚刚到家,修养好身子最是要紧。那谭大夫既是行踪不定,总不好过于强求。你祖父的身体一直是御医们帮着调理,如今恢复的也不错,不用太过急功近利。”
陆欢颜自然是笑着应下来,又跑到老太太身边撒娇。北堂琦有些不甘心地张了张嘴,却被陆平杭拉了一把,终于是没有再说什么。这边谢氏也深深看了一眼北堂琦,只拿起茶杯细细地品茶。
北堂琦心中不忿,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道:“方才喝了阿颜送的顶级云雾,再尝咱们府里的,便是味同嚼蜡了。”
这边陆平川听了这话有些别扭,但他终究是兄长,北堂琦作为弟妹他也不好直接说什么,只挑眉看了一眼陆平杭。却见陆平杭似是没有听见一般,自顾自地品着茶。陆平川心里叹气,自己这个弟弟,终究是跟自己离了心。
谢氏不轻不重地放下茶盏,只道:“公主自然是见过好东西的。”然后便不再说话,只看着北堂琦。
陆欢颜坐在老太太身边,刚想开口,却感觉老太太在她手上捏了一下,然后听见老太太冷笑道:“我竟不知道我院子里这御赐的大红袍,在公主那就味同嚼蜡了。”
北堂琦刚才喝茶根本就心不在焉,没想到信口一说倒惹了老太太不喜,当下涨红了脸,勉强笑道:“母亲说的哪里话,怪我这些年不在京中,自是喝不到宫中的茶,哪里分辨的出来。”
老太太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没有搭理北堂琦,反而偏头对陆欢颜道:“阿颜晚膳可有想吃的菜?”
阿颜笑着摇头,将头靠在老太太肩上,轻声道:“吃什么都好,重要的是跟亲人一起吃。”
第30章 关于豫王的疑惑()
晚膳时陆战因为身体不好,只喝了点粥就早早地回房休息,老太太放心不下,吃了一半也走了。一场原本应该十分温馨的简单家宴,因着北堂琦的别扭气氛有些微妙。
不过阿颜并没有在意,现在能让她在意的就只有家人的平安,所以吃起饭来倒也淡然自若。看的二哥陆彦博直乐呵,一个劲的给她夹菜。
谢氏笑道:“老二从小就疼阿颜,这回妹妹回来了,倒是不顾娘亲了。”
陆彦博连忙夹了一筷子菜给谢氏,呵呵笑着:“娘这是吃妹妹的醋了?怎么能没人给娘亲夹菜呢!该是儿子天大的罪过呀!”说着还偷瞄了一眼陆平川,见父亲成功黑脸,这才心满意足地继续吃了起来。
阿颜没想到自己家这几口竟然能欢乐成这样,难道说这一世亲人们连性格都变了吗?不过也难怪,自己都能离家十年再回来,确实是跟前世不一样了。这样也好,阿颜想着,这样也许真的很好。前世这个时候的自己已经被北堂昭吸引的不能自拔了,如今却还没有见过面,真是好啊,再好不过了。
吃过晚饭,陆平川和陆平杭去了书房,北堂琦回了二房的春山院。谢氏和陆彦博送陆欢颜回桃溪院,路上陆彦博跟谢氏说了下午时去靖安王府的情形。谢氏瞧着阿颜气色挺好,犹豫了片刻便定下明日一早给老太太请安之后,便带着阿颜回娘家。毕竟这些年谢家也一直忧心着阿颜的事,如今人回来了,尽快让他们安心才好。
阿颜自然欢喜,陆彦博也要跟去,被谢氏以国子监的课程要紧为由直接拒绝了。陆彦博嘴撅的老高,他早就把那些课程书本都自学完了,要不是家中带着实在无趣,他才不稀罕去学堂。阿颜瞧着二哥这幅样子就想乐,她知道以陆彦博的水平,现在马上进考场也是必定能金榜题名的,只不过娘亲都发话了,她乐得看二哥吃瘪,还偷偷给陆彦博做鬼脸,给陆彦博气的。
到了桃溪院的门外,谢氏脚步一顿,仰头瞧了瞧院门处的匾额,道:“桃溪这两个字不好,不要用了,回头让你爹重新给你想一个。或者阿颜喜欢什么名字,咱们改了?”
阿颜看了看匾额,想了一下,笑道:“我在杭州的院子叫做飘尘院,娘亲觉得如何?”
谢氏皱眉:“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不好!”说着又道:“不急在一时,回头慢慢想,先进去吧。”
陆欢颜笑笑点头,其实逐风堂的名字也是出自这首诗,取的事虽非兄弟却相亲的意思,傅流年的居所叫“无根楼”,她的院子则取了“飘尘”二字。不过既然回家了,确实不好再叫这个,改明儿个重新想就是了。
进了屋,陆彦博喝了一杯茶就被谢氏赶去了前院。阿颜这才遣退了丫鬟们,亲自给谢氏重新泡了茶,递给谢氏喝了。
谢氏常了一口,抬眸有些诧异道:“这是什么茶?方才瞧你冲泡的手法就有些奇特,尝着也是从没喝过,且品着有些异域的风味。”
陆欢颜擦擦手,自己也抿了一口,这才笑道:“娘亲真是好品味,这确实是从海外运来的,锡兰国,母亲可知道?”
谢氏又抿了一口茶,想了想道:“未出阁时喜欢读些闲书,倒是读到过这个锡兰国,据说是要几十万斤的大船行上好些时日才能到的一个地方,那里四面都是海,风土人情也跟咱们完全的不同。原以为是假的,没想到竟真有这么个地方,可真是奇了!阿颜是怎么会有这茶的?”
阿颜笑起来:“娘亲忘了林老板是做生意的吗?清平阁的生意遍布四国,如今海上贸易也在渐渐起步,这些舶来品女儿当然也是头一份的。娘亲若是喜欢,我那里还有好多,回头我让有缘给您送去。只是,这些东西女儿没有拿出来给祖母和二婶她们,毕竟海运这事,您也知道,朝廷如今还没个定论,虽然有消息说是要开市舶司的,但认真说起来如今还是他们私自行事。”
谢氏听了,倒是点点头,拿着茶盏认真地想了想,道:“既如此你也不必给我送去了,我也只是喝着稀奇,并不十分喜欢这个味道,你若是喜欢便自己吃用,只注意背着些人就是了。”说着又问阿颜从杭州带了什么人过来,打算如何安置等等。
阿颜早就在心里过了一遍,此时见谢氏问起便将想法一一说了。如今奶娘去了庄子上养身体不在家里,明心和静心她是一定要留下的,其余院子里的人便都换上杭州带来的人。不仅因为这些下人大部分有逐风堂的背景,方便行事,更是阿颜用熟了的,知道她素日的习惯,用着也顺手些。
谢氏原还以为明心静心也要被打发了,如今见阿颜说要留下,倒是笑道:“难为你还记着她俩,头几年我还跟她二人提起,她们是你爹爹找来的人,若是愿意大可以还是哪里来的还回哪里去,毕竟你一点消息也无,留着她们也是耽误了。可谁知她二人怎么都不肯走,非说要等着你回来,还说等一辈子也心甘情愿。再后来,你爹爹也问过她俩的意思,终究是感念她们对你的一片心,也就由着她俩留在这院子里。”
阿颜听了也是感慨,却也笑道:“女儿瞧着这院子被打理的很好,自然是多亏了母亲,可也有她二人的功劳在里面。若是我一回来便打发了她们,总是让人寒心。不过其他人确实不必留在我这了,伺候的人已经够多了。”
谢氏却仍旧记着阿颜小时候的惊险,只道:“回头我瞧瞧你带来的人再做决定。”
阿颜知道谢氏担心她,不过她对自己的人也有信心,当下便也应了,只说让谢氏帮着调。教/调/教规矩那是最好。
喝了一盏茶,谢氏又问起豫王,这回陆欢颜直接把在通州的事又详细的说了一遍,并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只说是豫王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又恰好遇到,这才仗义相助。
谢氏听了心里却另有一番掂量,阿颜要回京的消息分明是北堂曜使人递了来的,可是豫王被召回京,怎么会从西面边疆走去了江南?还那么巧遇到了阿颜,勘破了她的身份?若说是因为他一直放不下当年的事,那他又是怎么提前得知阿颜就在杭州的消息?看来自己有必要跟陆平川好好计较一下了。
陆欢颜并不知道北堂曜这事在谢氏心里已经转了好几个弯,她也好奇陆平川和谢氏怎么会知道她这几日要来京城,还每天去码头等着,万一她是从陆路来的怎么办呢?
阿颜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谢氏一愣,旋即道:“半月前豫王就送来消息,阿颜不知道吗?”
陆欢颜有些懵,北堂曜怎么会在半月前就送了消息给家里?半月前她似乎是刚刚从杭州动身吧?如果是那时候北堂曜就知道了她的身份,那他是不是还知道了其他的?又是如何知道的?
陆欢颜和谢氏各怀心思地又喝了一盏茶,谢氏还是着急想找陆平川商量,又想说明日回娘家的事,便起身离开了。陆欢颜送了谢氏出院子,转身又瞧见院门上的“桃溪院”匾额,直接去了书房。
叫采薇给磨好了墨,陆欢颜沉吟着写下了“拙意阁”三个字,是给自己的书房题的。花厅则是“日新斋”,又给院子后的花楼写了两句,因着花楼在院子南边,便用了穿越前读过的两句“清风明月无人管,并作南楼一味凉”。
至于正房的匾额和对联,阿颜没有动笔。她前世的正房里挂的是陆平川亲笔题的“四宜堂”,取的是四时皆宜宿的意思。至于其他地方,陆平川总是想来想去、改来改去,一直定不下来。直到后来她跟家里闹僵,这事就一直耽搁下来,以至于最后到她嫁去晋王府,这院子里的亭台楼阁都还没有个名字。
只希望,这一世,爹爹仍旧能帮她写好“四宜堂”三个字,她便也知足了。想到这,阿颜提笔写了“常乐斋”三字。写完后放下笔,自己瞧了几遍,又吩咐采薇将这些送去爹娘的静恒院,这才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