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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之前他一直都在保持沉默,原来是将她视为了小角色,而矛头则指向了娘娘,他怀疑娘娘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大妃安抚似得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淡淡一笑道:“难道,大人以为本宫是来此落井下石的?”
裴安冷冷瞟了一眼满脸气愤的哥舒无鸾,对大妃还以一笑,“老臣岂敢!”
言罢,傲慢的收回了视线,一转身,静待见驾。
大妃倒也不恼,随之守在了殿下。
四下的风还在猎猎的刮着,却也越来越渗凉入骨,时间如水流淌,在一道闪电划过天际之时,龙渊宫紧闭的殿门最终开启。
但见大太监唐喜匆匆的走了出来,而他那沉重的嗓音则伴着那道乍起的惊雷一齐的传了出来,“陛下有旨,命锦衣侯先行将废王子殷朗押至长幽宫看守,翌日押赴京郊远宁塔终身幽禁……”
他的声音比那道惊雷还要震撼耳际,致使哥舒无鸾的心猛的一沉,废王子?看来陛下已决议将殷朗长王子的头衔废黜!
虽是留了他一条命,可终身幽禁,人不疯也会逐渐走向崩溃,不知这样的结果对他是幸还是不幸?!
正在她怔忪之际,裴安已完全按捺不住焦躁的情绪,疾步跨上了台阶,向殿门口奔去。
见状,唐喜忙挥着拂尘上前挡住他的去路,慌声阻道:“陛下有口谕,不见任何人,大人,您不能进去。”
“给老夫滚开!”裴安冷喝一声,一把将其推开,随即急急的冲进了门去。
唐喜匆匆站稳踉跄的脚步,惊惶间,又见大妃也随之跟了进去,止不住惊呼,“请娘娘止步……”
熟料,他根本谁也拦不住,无奈之下,只得挥了把冷汗,惶然不安的随在二人身后奔入了殿内。
殿下,哥舒无鸾好容易缓过了神,这便走向了殿门,依照陛下的旨意先行将殷朗押至长幽宫看守起来……
亥时。
殿外已下起了瓢泼大雨,噼里啪啦的打在泥土之上,片刻便汇成了一片泥泞的水洼,四下雨雾重重,寒气袭人。
殿内烛火恍惚跳跃,仿佛似人的心境一般难安不定。
又一道闷雷在耳边炸响,令站在殿下的周常侍不禁隐隐打了个战栗。
自收到大妃的传召,来到了广晟宫,至现在已有半盏茶的时间了,这期间,大妃一直未说话,只给了她一个冷冷的背影,这种沉默无疑带着偌大的压迫感令她极为不安。
悄悄望了一眼面前的这道端端维持一个姿势的背影,她怯怯出声道:“不知娘娘深夜召臣妾前来有何……”
话未说完,大妃已倏的回过身,厉声打断了她的话,“本宫曾警告过你,不要被那些仇恨蒙蔽了你的理智,再做出那些糊涂事,一直以来我的提醒都是为了你好,可你呢?却给我当做耳边风,完全不往心里去,并且转首便付诸了报复的行动,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收手?!”
周常侍被喝的一惊,却是一脸的不明所以,诧异道:“臣妾不明白娘娘在说什么?”
她的回答显然令大妃愠怒不已,凝眉斥道:“你还在给我装糊涂是吗?今晚内宫发生了些什么事,你别告诉我,你一点也没听闻!”
今晚内宫发生的事情她当然听闻了,当时她只觉得老天开眼,终于站在她这边,无论是谁在煽动事件,都是在间接帮她报仇解气!
等等,娘娘突然传召她,又提及了此事,难道……
想到这,周常侍微惊道:“娘娘认为是臣妾在背后做手脚陷害长王子?”
“你敢说不是你?”大妃冷声反问。
之前,她从唐喜那里探听到,殷朗对私藏其母玉夫人牌位之事供认不讳,坦诚是在尽为人子的孝心,可对于与陛下的前充衣秽乱加之珠胎暗结之事抵死不认,更咬定是有人在姚魅儿背后唆使,图谋诬赖他!
后面这件事,她相信殷朗的说法,因为,毕竟姚魅儿不可能那么傻,自己去主动揭发这件对她极不利的事情!
是以,她才想到了一直对玉夫人恨之入骨的周常侍,因为她恨的人早已作古,便将那股难灭的恨意加注在了其子殷朗的身上!
她这是在报复,向已故的玉夫人施以报复!
这时,周常侍却忽然笑了,笑的坦然,一字一句的回道:“臣妾敢发誓此事与臣妾毫无关系!”
见大妃失望的皱起了丽眉,她继续说道:“没错,臣妾一直都想要报仇,可臣妾要的远远没有达到,不是什么废黜头衔,终身幽禁,而是要他去死,一命抵一命!这样才能彻底的消除臣妾心里的苦痛!”
听她说的郑重其事,信誓旦旦,大妃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猜测错了,是啊,若她仅想简单的陷害他,令他失去王子的头衔,失了竞逐储位的资格,一早便这么做了,也不至于当初冒险伪装成刺客去刺杀殷朗了!
如此,到底是谁在暗自操控着一切?
正当大妃脑中闪过些许灵光之时,只听周常侍冷笑道:“臣妾的目的虽没有达到,不过,看着那个孽种受到报应,能令李玉死不瞑目,臣妾自觉大快人心,呵呵呵……”
大妃猛的回过神,不可置信的连连摇头,“你简直是执迷不悟!”
周常侍一早便察觉了端倪,此刻再见她满眸闪着责难的色彩,忙慌声问道:“娘娘何以这般关心那个孽种?娘娘难道忘了李玉那个贱人也差点加害到您……娘娘不该是站在臣妾这边,一直心疼着臣妾的吗?为什么现在娘娘会表现的如此?臣妾不懂,真的不懂!”
眼见她有些癫狂起来,大妃缓了缓情绪,声音放柔道:“刚刚是本宫错怪了你,你不要往心里去。本宫也是怕你做出糊涂事来反而害到了你自己……”
她何以关心殷朗?还不是因为当初她向玉夫人承诺过,要保住她的两个孩子,殷离那里她已经无能为力,对于殷朗她不能在食言了!
可这件事,她如何能跟她说,也自觉说不通她!
因为,她已经被仇恨吞噬了理智,明显神志不清了!
倘若她真的疯起来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呢,现在的内宫已经一片暗涌,她不能任由她再添上一笔乱!
是以,眼下的她只能耐心的安抚她,希望能令她安生下去。
这时,殿外的阵雨已经停了,四下显得安静了下来。
大妃自香妃塌间取来一件披风,轻轻为周常侍披在了肩头,缓声道:“好了,夜深了,早点回你的寝殿休息吧。”
关慰的语气,细心的举动,令周常侍心中一暖,继而缓复了偏执的情绪,这便微笑的应了一声,“是。”
忽而,她似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听闻老贼裴安连夜入宫替他求情,娘娘可知结果怎样?”
看来她还是抓着那些执念不放,大妃兀自在心里叹了口气,结果怎样?呵,还能怎样!陛下已下定决心要撤掉殷朗的王子头衔,哪怕连带她与裴安一起求情都挽回不了局面,除非能揪出引发祸乱的幕后黑手,若不然……
不过,她好像只听闻了裴安求情之事,并未知晓她也帮衬着替殷朗求了情,这样还好!
是以,她要瞒住此事不能让她知道,反之局面便会失控!
大妃匆匆收起思绪,淡声道:“结果不变。明日废王子便会押赴远宁塔终身幽禁!”
一听此话,周常侍顿时畅快的笑出了声,“哈哈哈,太好了,终于恶有恶报!”笑罢,扫过大妃略显异色的脸颊,忙收复了失宜的情绪,福了福身,“那臣妾便告退了。”
周常侍离开片刻,大妃便凝声唤道:“来人,去永夙殿请来瑞康王,本宫有要事要与他谈!”
这边,周常侍出了广晟宫后便一直神思重重,总觉得今晚大妃情绪怪怪的,是以,便悄然折回,隐在了侧殿一隅的暗角。
待见一名侍者匆匆出了殿门,踏着浓重的夜雾而去,忽而,她仰首望了望高挑的殿檐,凭着自身的那点轻功,一纵身,跃上了广晟宫的殿脊,一时伏在了那里。
第两百章:责打
更新时间:2014…8…20 22:28:49 本章字数:4651
待见一名侍者匆匆出了殿门,踏着浓重的夜雾而去,忽而,周常侍仰首望了望高挑的殿檐,凭着自身的那点轻功,一纵身,跃上了广晟宫的殿脊,一时伏在了那里。
夜雨已停,四下静谧无声,瑟瑟的冷风混着泥土的芳香,吸入肺里顿觉一股渗凉侵入,却也清新舒怡。
大妃失神的等在殿内,不知过了多久,终闻几道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定神间,那个一身黯色华服的小人儿已经出现在了她的眼帘,眸光淡淡,面色冷漠,声音显得疏离清冷,“儿臣参见母妃,不知母妃召儿臣有何要事。”
大妃对着守在殿内的随侍挥了挥手,“你们全都下去吧。”
“是。”侍者们听话的退出了殿外。
接着,大妃缓缓自椅间站起身,一步一步迈下高阶,慢慢走向他近前,刚刚站定,便迎面扇了他一个耳光,力道之大愣是令他的唇角当即挂了彩。
殷夙小小的身子不由得随着这一巴掌踉跄了一下,眸光倏地阴沉下来,嘶声道:“你竟然打我?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所谓打在儿身,痛在娘心,这一巴掌不仅是在打他,也是在痛击她的心,睨着他玉嫩脸颊赫然浮现的五指印,和他唇边鲜红的血色,大妃只觉心里的那股揪痛几乎令她难以招架!
在闻他的质问让她心下不由的一颤,饶是心疼如是,却还是冷着声音,厉声喝道:“资格?就凭我是你的母妃!夙儿啊夙儿,我原本以为你是因为恨我,才会做出了那一件接一件令我痛心的事情,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你早已经彻底的变了本性,变得偏执阴狠,不可理喻!现在就连你的亲哥哥都能狠心下手加害……你太让我寒心了,我怎么会生出像你这样六亲不认的孩子?!夙儿,凡是要留有余地,你这样早晚会毁了你自己!”
其实,她早该想到了,当初他敢为了鸾儿杀人,眼下,他便敢为了鸾儿对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