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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她已跌跌撞撞的奔向了那滩黯红的血迹前,满目沉痛的颤颤伸出手去,似要抓住些什么,可终究还是什么也抓不住,最后,终是克制不住情绪,崩溃的哭出了声。
哭声中伴着浓烈的哀痛,让哥舒无鸾的眼泪更加汹涌,一把抱住了她将要支撑不住的身体,哽着喉劝慰道:“娘娘……节哀!”
但在脑中寻索了半天,却终找不到一句更好的安慰话出来。
之后,她随着大妃一点一点滑坐向了地间,紧紧抱着伤心欲绝的她,可却再难开口说些什么,只能陪着她流泪,久久,久久。
时间慢慢的流淌,不知过了有多久,大妃的哭声终于低落了下去,直至彻底平静了下来,她才泣泪低声开口,“娘娘走吧,您的身体为重!”
靠在她怀中的大妃仿佛动了动,却是没有起身离开的打算,只眼神呆滞的望着那滩血迹。
她吸了吸鼻子,鼻音甚重的再次出声,“娘娘……”
不想话还未开口,便听大妃嗓音嘶哑,可语气却是柔柔的自喃道:“他向来喜欢白衫,从小就喜欢,所以他所穿的衣衫都是我亲手做的,你瞧,那件衣衫弄脏了,好脏好脏,他一定会不开心,呵,鸾儿,你是不知他有多么的爱干净……”
这平静的口吻,恍惚的言辞,让哥舒无鸾听出了此刻的大妃有些不正常,心霎时猛沉,刚要出声,却听她低道:“放心,本宫没有疯,只是不想让他……喜欢的衣衫被污秽在这里!”
哥舒无鸾为之松了口气,顺着她的视线望了一眼那件被血浸染,早已分辨不清原来颜色的衣袍,心随之痛了又痛。
娘娘在说衣服,还是在说人,她心里万分清楚。
可现在,却连他的尸骨都敛不了,剩下的也只有那件衣服了,而他终将只能在这污浊的方寸之地葬身……
这时,大妃慢慢挣扎起身,一步一跄的走向了那滩血迹,抖着手拾起了那件染血的衣衫,小心翼翼的揽入怀中,紧紧抱住,“姐姐……带你回去。”
题外话
追文的亲们注意:今天文文会显示完结状态,但是,还不是真正的大结局!以后我还是会每日更新,直至彻底大结局!
第两百四十三章:陷害
更新时间:2014…8…31 23:01:34 本章字数:5279
两日两夜了,娘娘都一直抱着那件血衣,不眠不休,不吃不喝。
她的悲恸不拔,哥舒无鸾看在眼里,痛在心头,却也不知道要怎样去安慰她,只能默默的守在她身旁,陪着她。
然而,渐渐的,她却开始焦虑了起来,因为娘娘若总这么下去,身体终会吃不消继而垮掉,是以,便急声劝解道:“娘娘,用些羹吧!”
信手递上了旦儿才熬好的那盏补气血的羹汤。
可大妃却看也不看,眼神只空洞的望着不知名的一处,微微掀动惨淡的唇瓣,“本宫不饿。”
扫过她那张苍白的几乎透明的脸色,她的心揪的生疼,一把抢过了她珍视在怀中的那件血衣,哽声道:“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总要去面对,去接受,可娘娘却总一味的沉浸在哀伤中,是要鸾儿担心死吗?还是要让……尸骨未寒的他难以瞑目,不能安心?”
一声痛斥,拉回了大妃游离许久的神智,视线漫漫扫过涌起了泪花的女子,和在一旁低低抽泣的旦儿,终沙哑开口,“那好,就吃一点。”
哥舒无鸾提着的心缓缓放下,颤颤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欣慰,忙把手中的那件血衣递给旦儿收好,这便开始服侍大妃用羹。
刚吃了没有两口,却听殿外响起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直直涌了进来,接着,便是唐喜那尖细嗓音,“陛下驾到。”
通传完便守在了殿门口。
再然后,呼啦啦自殿外走入了几人,为首的正是陛下,脸色暗沉一片。
紧随其后的是裴安,面色紧绷,眼神阴冷,直直迎向哥舒无鸾那里。
哥舒无鸾见这阵仗顿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而在裴安身侧还站着一人,一身布衣,年约不惑,双手被缚,一张其貌不扬的脸上赫然落着一道狰狞的疤痕。
当哥舒无鸾接触到那张已深深刻在脑海,即使是化成灰也不能忘记的脸孔,持着汤匙的手登时顿在了半空。
这是……唯一知悉她身世的疤脸!
没想到,她踏破铁鞋也势要追踪的人,竟堂而皇之自己送上了门!
等等!眼下,裴安一脸的不怀好意,莫不是……这才猛然回忆起,彼时她请的那位私捕曾说过,还有另一拨人在搜寻疤脸的下落……
此刻,她敢断定那拨人定是裴安所派!哪成想,到底还是他的人先她一步!
虽不清楚裴安当初是如何察觉了她在暗暗追查着疤脸,但她晓得,今日他将其绑携入宫定是要对她不利,更甚可以说是要陷害她!
想到这,哥舒无鸾开始暗暗咬牙,却还是收回了神,忙放下羹盏,扶着大妃起身见礼,“参见陛下。”
瑾睿的视线慢慢扫过一脸憔悴的大妃,面无表情的抬了抬手,“起来。”
而后,端端指着哥舒无鸾,侧首向那名布衣男询问道:“是她吗?”
疤脸抬眼凝望向女子,可当触及到她眼底的厉色,身子不由的一颤,却还是郑重的点了下头,“正是她!”
为此哥舒无鸾的心一沉,只因观察到了裴安眼底的那抹得意之色,但她面上却不动声色,静观其变。
而这番莫名其妙的指认,才让之前处于怔忪中的大妃缓过神,也才忆起这个疤脸男何以那般眼熟,原是早年曾训练过鸾儿的那名猎师!
终反应过来,眼下他们三五成行的凑到一起,显然是要对付鸾儿!然而,却不知是要以什么招数?
大妃虽心里有些不平静,还是稳神问道:“敢问陛下,这是何意?”
可瑾睿却不答,望向哥舒无鸾的眸光适时一眯,寒声道:“交出无极令!”
感应到大妃的身子一震,哥舒无鸾暗暗握了握她的手给以安抚,接着,顺势从怀中掏出了那枚冷银色令牌,托在掌中。
收到主子的手势,守在殿门口的唐喜忙步奔了进来上前接下,退到了一旁。
之后,便听瑾睿负手冷冷向殿外唤道:“来人,将罪臣哥舒无鸾拿下,秘密押赴刑狱司大牢,等候发落!”
此话一出,哥舒无鸾的心沉了又沉,还未等开口,便见随御驾而来,而守在殿外等候吩咐的夏雪风雷面色霎时一变,疾步跨入殿中,却是屈膝跪在了地间,显然是不愿依从这道差遣。
瑾睿拂袖,低眸冷哼一声,“是不敢得罪以往的上司呢,还是……在顾念着旧主情?”说完,已将目光投向了大妃那里。
而大妃在收到这道犀利的眸光后,隐在袖子中的玉手微微一颤,到底,还是让他看出来了!
“要知道,愚忠的下场,只会让你万劫不复!若聪明,可要想好了对自己有利的阵队选择!”瑾睿语带杀意的奉劝道。
但男人不语也毫不为之所动,只无畏的跪在地间势要一心抗旨。
见此,瑾睿的脸色赫然一凛。
大妃感应到了他身上的那股杀气,不愿再见自己身边亲近之人身受危噩,这便上前一步道:“陛下又何必难为他的一片赤诚!”
瑾睿当即讥讽的冷笑,“呵……赤诚?”
大妃毫不在意他的讥诮反问,而是回归了正题,“敢问陛下,锦衣侯到底所犯何罪,要被陛下如此不问因由的下狱发落?”
“这个你不用知道。”他根本不给她任何答案。
可大妃却不能任其毫无理由的将女子带走,寒心失笑,“是吗?难道这就是陛下的治国之道,将自己独裁的权欲度,强压在无辜之人的身上?”
因这句顶撞瑾睿的脸色赫然一变,黯沉的令人生恐,不过,转瞬便恢复如常,既然她想要个理由,那他索性就给她,抬臂一指疤脸,“你来说!”
疤脸诺诺上前,缚着的双手勉强抹了把额间的细汗,开口道:“眼前身份贵重的锦衣侯大人,实则乃是当年玉夫人与侍卫私通所生下的孽障……”
话未说完,哥舒无鸾的背脊为之一僵,而大妃却厉声斥道:“荒谬!简直是信口雌黄!你竟敢诋毁玉夫人,诬陷当朝命官,脑袋确实是不想要了!”
难怪他要将鸾儿秘密下狱,却不愿道出理由,原来是在维护颜面。
可彼时玉夫人与侍卫私通一事本是他所设计出来的假象,而那疤脸口中所说的私通产女更是莫须有的罪名!
虽然玉夫人当年也曾因病闭门休养一载,期间从不会客露面,看上去给人以莫大嫌疑,但她还是敢断定鸾儿不是她通奸所生下的孩子,毕竟,玉夫人的心全在陛下那里,别说是偷生孽子了,哪怕是与人有染那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而眼下,他听信谗言,故意将自己当年设计的假象坐实,无非是要借此铲除鸾儿,削去她的羽翼罢了!人都死了,他还翻出旧账加以利用一番,他简直是残凉的令她寒心,也辜负了玉夫人对他的痴心一片!
她也晓得裴安对鸾儿的一向针对,那么这人定是他寻来对付鸾儿的,可他如此配合着他,就不怕有朝一日被老奸巨猾的裴安反噬一口?!
一声呵斥,疤脸吞了口唾液忙悻悻闭了嘴再也不敢言语,若不是受了大司寇的那番狠厉威胁,他哪里敢入宫作伪证?一想起当年自己对女子的所为,在想想她至今的身份地位,便觉不寒而栗!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彼时自己鞭挞的孤女竟做到了高官……若今番的诬陷不成,不但大司寇那里交代不过去,而这位锦衣侯因早年的遭遇加之现在的陷害更是不能轻易放过他,再有,光是那欺君之罪便已让他心肝胆颤!如此三罪归一,那他可当真是脑袋岌岌可危,死无葬身之地啊!
想到这,疤脸简直是惊恐的难以言喻,后悔当初有幸逃生那么多年,却终是一朝没有藏身好,而被大司寇这个老狐狸抓到利用!不过,正因横竖是死,他才更要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