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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的这番话让祝君豪面上一僵,眸中闪过些许愧痛之色,是啊,郡雪说得对,若自己能多信她一些,又怎会导致紫珊一再得逞?
事已至此,已怨不得谁了,只叹造物弄人,老天太难为他们了。
不过,他们终究不还是冲破万难,一家团聚!如此,何不放开那些无谓的纠葛怨怼?
思及此,他终打消了之前的念头,心中的恨与怒也随之一点一点淡了下去。
见他被自己劝动,裴郡雪微微一笑,俯身将紫珊扶起,温声道:“你快回家吧,别让你的当家的担心!”
此时的紫珊早已泣不成声,更因她的宽容大度,愧疚的说不出话,只得紧紧握了握她的手表示感激之意,最后,挥泪告别,缓缓离开了内宫。
人影消失于眼前,哥舒无鸾终收回了视线,动了动唇,却发现竟不知要说些什么,而父亲、母亲这几个字却是那样的历尽沧桑,极不适应唤出口。
曾经她是那样的期盼寻到亲生父母,眼下终于得偿所愿,可她却迟疑了,不是不愿去接受,是不敢打破这突如其来的美好,生怕自己一张口,却猛然发现只是一场梦而已,所以因害怕美好的幻灭,以致已有些惴惴不安起来,最后,只觉百般滋味交杂在心头。
不过,忆起曾经的那股发自内心的亲切感,这才猛然顿悟,原是骨肉相连的感觉。
原本她还在默默的、诚心的希望,眼前的义母如果是她的生母那该有多好啊,却没想到,期盼成真了,她真的是她的生母,千真万确!一瞬之间又让她重拾了之前的那股莫大喜悦。
沉吟片刻,她才生涩的开口道:“母亲是怎么发现,鸾儿就是您失散的女儿的呢?”
对于这个问题,祝君豪也是很诧异的。
裴郡雪温柔一笑,“还记得你上山求娘亲筹措灾款那次吗?”见她点头,继续道:“那次,是咱们母女第一次相见,可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看到你和小时候没有多大变化的容貌时,便一下认出了你该是我失散的小雨!其后,我虽惊喜,却还是被世间拥有同貌的人甚多这个问题所困扰,以致不能确定,所以便暗暗试探了你一下……我的小雨从小就爱吃水果,可独独对山竹过敏,那是她唯一不敢碰的果品,而你亦然,这才让我完全确定下来!说来还要感谢大妃,若不然我又怎会寻到我失散多年的女儿?!看来,这该是冥冥中的安排,老天不忍拆散我们母女,这才将你送还到了我的身边。”
原来如此!哥舒无鸾终于了然,但转瞬便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是以蹙眉问道:“既然那时母亲就确定了下来,为何不与鸾儿相认呢?反而是将鸾儿认作了义女。”
裴郡雪唇边的笑容瞬间冻结,悄眼望了望男人,一丝愧疚掩于眼底,显然有些话不知怎样回答给她,却也和男人有关。
她何尝不想与亲女相认,她日想夜想,甚至连做梦都在想,可君豪存着那样大的误会,她不知要怎样才能解开,所以不敢轻易说破,再有,她也在误会着君豪是送走女儿的人,生怕再次失去好容易寻回的爱女,是以为了保护女儿,她只能独自装着这个秘密先默默隐瞒,待哪日解开他们彼此的心结后在一点一点捅破。
只是,她思女太过心切了,为抚慰那颗伤痛的心,这才决定将她认作了义女聊以慰藉。
接下来,她很庆幸能和女儿重聚的时光,虽暂时没有相认却也很满足,可就在那次中秋紫珊的出现,让她猛然发觉了一些隐情,也让她猜测联想到了小雨的失踪,与当初的滴血验亲都是和紫珊有关的,那时,她为好姐妹的算计背叛感到震惊心痛,久久难以平复,可没有确凿的证据,仅是光凭怀疑,她无法去和她对峙,更换不来真正的答案,所以,只能强忍着不平静的心情,苦寻线索,解开当年的疑团,以打开君豪的心结,就此认回女儿。
但她太过无能,根本寻不到蛛丝马迹,而思女之苦也在煎熬着她的心,是以,逢英暝大婚那日的喜宴之上,她因压抑不住心情便打算和鸾儿隐隐透露一些,她们之间本是母女的血亲关系,可那也仅是一时冲动,冲动过后,她却犹豫了,因为她不确定鸾儿会不会原谅她这个不称职的母亲,更不确定,突然莫名提及此事,鸾儿能否消化接受的了这件事,几经挣扎她最终决定,暂时还是不要说了,只要鸾儿好好的就好,自己苦一些也无所谓。
只是,她并不了解,哥舒无鸾有多么的期盼寻到至亲,虽未表露出来丝毫,可那种寻亲的迫切早已盖过了一切,又怎会不接受她,埋怨她?!
她更没有料到,自己的一时忧虑,却造成了之后的这番后果,亦给女儿带来了这次灾难!
当她听闻鸾儿受冤入狱后,瞬间慌了心神,便再也按捺不住惊痛的心情,这便找了紫珊来摊牌,祈求她帮自己救一救鸾儿,好在她的真情打动了紫珊……
现在回想起来,今日虽有庆幸,可大部分还是愧疚的,到底是自己害苦了鸾儿,她真不配做一个母亲,一再的保护不了亲生女儿,以令她受尽苦难,这种自责将会永久的萦绕心头。
想着,她已敛下了眸光,终是无言以对。
之前祝君豪收到了她的眼神,晓得她心中所想所虑,正是全因他,也全为了他!
只觉心中愧痛加深,以致无法原谅自己,不敢提及当年因质疑身世而令女儿还在襁褓中便遭受了那次滴血认亲,也不敢透露曾狠心将女儿送至别院抚养,生怕得不到原谅,更不敢去接触女儿的眼睛,只能一言不发,兀自谴责着自己当初的所为。
二人的一番沉默,让哥舒无鸾看出了他们的一些难言的苦楚,她是没有幼时的记忆,可却从早前紫珊的话中听出父母之间早年的一些无法理清的感情纠葛与心结,无疑都给出了母亲为何没有当即与她相认的答案。
她知道自己幼年离母,那不是他们的错,也不是任何人的错,更不怨母亲没有一早与她相认,现在,她的心里只有感恩,别无其他。
那么,既然是过往那就让它随风散去吧,何苦在追究着不放?毕竟,他们总算是苦尽甘来一家团圆了不是吗?!
想到此,哥舒无鸾释然而笑,“母亲不要多想,鸾儿只是有些不解罢了。不过,事情都过去了,咱们就不要再提那些难受的过往,而是该开心向前看,一家和乐!父亲您说是不是?”
这句温暖的宽慰,让裴郡雪甚为窝心,而祝君豪也因此一扫阴霾,配合道:“女儿说的对,咱们该开开心心的回家好好团聚一番!为父会推掉近期的一切生意,在家好好陪你们。”
见母亲再次露出笑颜,哥舒无鸾安心一笑,问道:“对了,鸾儿可有自己的名字?鸾儿现在的这个名字是大妃娘娘所赐,所以很迫切的想要知道属于自己的名字!”
忽然她想到母亲刚刚提到了‘小雨’二字,心想那是不是她的乳名呢?
裴郡雪抬手亲昵的抚了抚她的脸颊,柔声道:“当然有,你的名字唤作——祝知雨。”
“祝—知—雨……真好听!”她一字一字的念道,眸中的欢喜溢于言表,比早年大妃赐名给她还要让她雀跃欢心。
见她开心的像个孩子,夫妻二人相视一笑,其后,祝君豪提议道:“好了,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快点出宫回府吧。”
说罢,视线轻柔的落在爱妻隆起的腹部之上,眼神流露满满心疼,显然是怕今日爱妻过度劳累伤了身子。
哥舒无鸾自看透了父亲的心思,一股自责涌向心头,都怪自己令母亲劳心劳力,她真是不孝!并且,一时欢喜过头,竟还在这浪费时间闲聊,以致忘了母亲还有孕在身!
这便要应声,陪父母回府再叙,却转而想到自己还有伤在身,若被母亲发现端倪,定会为此担心,她怎能再次让母亲忧心?遂,找了个借口,敛眸道:“父亲、母亲先行回去吧,鸾儿还要去向大妃娘娘谢恩!”
其实,裴郡雪之前不是没有察觉到她状态的不妥,却只是认为她是因受冤入狱所致,而根本没有想到她竟还受了伤,眼下,听她如是说,便柔和一笑道:“是要好好的感谢大妃娘娘,若不是娘娘的知会,娘亲又怎会知道你出了事?说起来,真正救你的不是娘亲,而是大妃娘娘!所以,一句感激已还不清她的恩情了,此后,鸾儿可要记得一心尽忠来报答娘娘,因为,她可是咱们一家的大恩人啊!”
祝君豪也随之道:“是呢,咱们一家团聚的时间多得是,并不急于这一时,所以,你去吧。为父和你娘会先行回府,然后好好准备团聚宴等着你回家。”
听着父母的理解之言,哥舒无鸾欣慰无比,却也为自己的欺瞒感到甚为自责,其实,她也是要去向娘娘谢恩的,可这个借口亦存着私心隐瞒她受伤之事!
而经母亲所提娘娘的恩情,她恐怕致死也还不完了,再想到娘娘因她被陛下禁了足,更觉心中揪痛难忍,所以,她怎么能只顾自己一家开心团圆,而让娘娘独自凄凉?
这便匆匆与父亲母亲拜别,急急赶往了广晟宫。
女子走后久久,裴郡雪才回过脸来问男人,“你怪我瞒了你这么久吗?”
祝君豪晓得她话中的意思,接触到那双闪着因误会而感到内疚的眸光,心中既愧疚,又阵阵抽痛,“不要这么说,我知道你全是为了我,为了我不被女儿怨恨,才只字不提那些过往的秘密,才隐瞒寻到女儿之事,而独自抗下了一切苦楚!我……对不起你们母女!”
此刻,即使是千言万语也诉不尽他的歉疚了。
裴郡雪听着他的自责,心中也泛起了一阵酸痛,不过,正如鸾儿所说,再多的苦涩过往也都过去了,等待他们一家的只有无尽的和乐与幸福,轻轻拉起他的大掌放在腹间,轻柔的劝慰道:“咱们都不要自责了,该是开心的等着鸾儿回家团聚,开心的迎接着我腹中的这个小生命降临。回吧。”
她的温柔开解,让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