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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铜镜中同时映出一张素净的脸颊,姣姣细眉,长眸丽目,葱白玉鼻,丹唇贝齿,尖尖下颌。
哥舒无鸾端望着镜中的自己,渐渐的视线开始游离,而思绪也早已不知飘到了哪里,良久,她呼出一口气,自椅中站起身,准备上榻歇息。
脚步刚迈到榻边,由殿顶琉璃瓦片上发出些许动静,她心下一震,飞速取来兵器阁的鲛绡鞭,盘于一圈拎于掌内,一下破门而出。
出了门口迎面扑来一阵闷气,她紧了紧手中长鞭,眯眸纵身一跃,凌起缕缕微风,鼓动了裤管和衣袖,眨眼间,脚尖已落到了殿脊处。
今晚的夜色极黯,月光稀薄甚微,致使眼前呈乌压压一片,即使如此,那抹黑影却还是轻易的撞入了哥舒无鸾的视线。
檐牙陡角处,那抹黑影悠然而坐,两条修长的腿垂在檐边来回悠荡,那架势好不怡然自得,悠哉惬意。
还是那袭墨色斗篷,长长垂脚踝,风帽遮的低低,将其面目隐在了黑暗里,那是通体的黯色,从头盖到脚,深深镶入了夜色中,几乎与之融为了一体。
此时那人正举着一截甘蔗,悠闲的往嘴里送,咯吱咯吱咀嚼声后,甘蔗瓤‘啪嗒’一声落向了檐下的地面。
随着那声音望去,只见本该洁净的地面不知在何时竟早已落满了一片狼藉的甘蔗瓤,可想此人来了有多久,而她却丝毫没察觉到!
哥舒无鸾暗自懊恼非常,冷冷喝道:“你这个淫—贼竟敢再次夜闯王宫,胆子却不是一般的大!”
又是这个男人,上次他夜闯王宫,她曾派出暗卫调查,可在还未查到丝毫结果时,他竟还敢来次夜袭,他当堂堂王宫是茶寮酒馆不成,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她站于那人不远处的对面冷眉相对,那身素白的寝衣好似开在子夜的幽昙,淡淡散发着雅韵幽香。
那人‘啪嗒’一声再次吐出一口甘蔗瓤,声音低魅,不以为意道:“为何不敢?这里又没有什么高手,只有些花拳绣腿,有人要免费帮我搔搔痒、活动活动筋骨,我当然乐得自在喽。不过,有些响当当称之为内宫职纪第一女官的反应可真不是一般的迟钝!呵……”
他猖狂讥讽的言语,顷刻令哥舒无鸾怒火骤然,气不打一处来。
这该死的淫—贼竟是在扬言奚落她当值失察!可恶!
还未等她开口,只听那人又道:“本人在这里声明一件事,我可不是什么淫—贼,在下向来风流却不下流,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否则……后果很严重!”
他邪邪笑了,笑得哥舒无鸾头皮发麻牙根发痒,她隐忍怒火,运起功力劈掌向他袭去,“你偷窥别人沐浴,不是淫—贼又是什么?”
男人身子动都未动,那只手继续拿着甘蔗不紧不慢的往嘴里送,另一只手反卷斗篷,一下便轻易的挡开了她的掌风,“瞧一眼而已,又不是睡过了,怎么能称之为‘淫’呢?呵呵,总不能因为不小心瞧见了美人出浴,就要戳瞎了自己的眼睛作为补偿吧?况且,你的身材也没有差到污浊了我眼球的地步,我也犯不上看过便后悔到剜眼哦!只不过你背上那些丑陋的疤痕确实是没有什么美感,在下不喜欢……”
听完他邪佞露骨的将她赤—裸—裸品头论足一番,哥舒无鸾当即羞怒,双指弯似两道厉钩,这便对着男人遮在风帽下的眼睛戳去,“我让你马上后悔!”
孰料,她的双指还没挨到他近前半分,只觉一阵风过,撩动了她鬓边的发丝,再看男人已经犹如鬼影般闪至了她身后丈余,那速度快的令她难以暇接。
不过从他那一瞬而过的身形和步伐看来,他使得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轻功——凌波逐浪!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竟能练得绝迹如此久远的轻功?还有,她察觉,他之前挡她掌风时才用了半成的功力,可想此人的内力是多么的深不可测!
想到这,哥舒无鸾暗自惊心,忽的转身再次对向男人,“你到底是什么人?屡次闯宫究竟有何目的?”
男人悠悠坐于殿脊,声音充满魔魅,答得简洁,“良民,好玩。”
好玩?!闯宫好玩?太猖狂了!
哥舒无鸾挑眉,嗤笑一声,“良民?你倒是会自卖自夸。依我看,一个将自己包裹的如此严实的人,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人,铁定是个见不得人的败类!”
这时,她只觉一道锐利的视线透过风帽檐正直直落到了她的脸上。
听得男人低雅一笑,“听你的意思,是想见一见在下的面貌?不是不行,不过我生来太过俊美,我怕你见后会爱上我,到时再来个以身相许,那可真是……在下还未阅尽天下美色,我可不想将来被老婆孩子的拴住了腿!”
他脸皮何止比城墙还厚?自恋的程度简直人神共愤!
第五十四章:提醒
更新时间:2014…8…20 22:28:00 本章字数:2964
哥舒无鸾被他肆无忌惮的调笑,再次勾起了怒火,甩开手中长鞭,鞭身顷刻在夜空中舞出一道优美的弧度,鲛绡做成的鞭节于夜下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在静谧的四下显得异常刺耳,在见那鞭子正卷着疾风向男人那边扫去。
男人动作倒也利落,反腕一把抓住了鞭梢,长指一弹,鞭子即刻便被甩到了她脚边。
他声音沉靡低哑,却又透着不可忽视的冷锐,“你这女人怎么如此忘恩负义,虽说我没要你摆个十八里宴席来答谢我一番,也总不能这么招呼你的恩人啊,早知道你不会知恩图报,我就任由着你将牢底坐穿好了!”
他话里的意思是,上次她能发现真凶顺利脱困于栢桦之案,乃是受他那颗药丸的恩惠,可他不知,他的那份‘别有用心’的好意,却戳到了她的痛处,要不是他扔来的那颗药丸,她便不会查到令她痛心的真相,更不会让夙儿被贬凉州,她宁可将牢底坐穿!
“这么‘伺候’你是轻的,我今日就叫你有来无回!”哥舒无鸾狠狠咬牙,冷喝一声,再次抡起长鞭,这一鞭,十成实的功力,鞭身猎猎生风,以雷霆之势舞在夜空,仿佛霎时变成了一弯利刃。
男人略略愣了一瞬,紧接着一个利落的鱼跃,巧然的躲过了攻击,速度快的如闪如电,“别白费力气了,你不是我的对手,根本拿不住我的。我今夜不是过来和你打情骂俏的,内宫不是出了新命案吗?我是来提醒你一下有关曼陀罗花粉的事情!”
话音落了,他也从夜空中慢慢翩落到了殿脊,脚尖轻点长瓦,黑烟般的身姿飘然如雾,仿佛一缕尘埃悄然落定。
为什么这家伙将内宫发生的事情摸的如此清楚?并且连她刚刚得知线索的细节都这般了如指掌?
这个人不但武功高绝,消息又如此灵通,若是与内宫为敌,恐怕祸患不小!她还是要小心应付为上。
哥舒无鸾脸色一变,惊诧溢于言表,“你怎么知道内宫有命案发生?”
明知问也是白问,她却还是不死心。
果不其然,男人根本不会正面回答她,“这个你别管,我自有路径知晓。普通的曼陀罗花到处可见,可那黑色曼陀罗只产于九州阎县一带,那里有黑色曼陀罗之乡的美称,我只点到为止,你自己去查吧,这次的效率可不要像上回的那么慢哟,竟隔了那么多天才破了案子,哎……好了,我要回去了,抱歉弄脏了你的地。你,做个好梦,梦里有你更要有我……”
男人的身影随着他邪魅的笑声,慢慢消失在了沉闷的空气中。
经过整整一夜的闷热,今日一大早终于迎来了一场大雨,霎时扫去了压抑在人们心中的沉闷,给人以酣畅淋漓的舒爽,不过春雨到底是春雨,短暂的爽适后却也透着沁骨的寒意。
雨中的天是灰蒙蒙的,仿佛将整个世间都蒙上了一层黛色,雨滴时而淅沥,时而瓢泼,雾霭飘散在雨帘之中,将座座蜿蜒起伏的高楼宫殿一一湮没在雨雾当中。
昨晚那黑袍男再次轻而易举的从哥舒无鸾眼皮子底下遁走,这于她而言不但是莫大的耻辱,更让她懊恼惊忧,想来还没有哪个宵小之徒能一而再的上门寻衅,来的突然走的潇洒,完全令她措手不及。
他将堂堂内宫禁令,丝毫不放在眼里,如此的猖狂之徒,倘若真存着什么不轨的意图,那么整个内宫将沦陷无尽危险的境地!这岂是儿戏?
所以,昨晚自男人离开后,哥舒无鸾一刻未敢耽搁的加强了内宫的守卫,于此同时也仔仔细细的查问了一番巡逻宫卫。
在得知内宫上下一片风平浪静后,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回了耳殿,她睡意尽消,仅是和着衣在榻上闭眸养了会神,天色刚刚破晓,便匆忙梳洗一番出了门。
此时,哥舒无鸾正撑着一把油伞行在雨中,雨水落到地间将地面集成的水洼溅起大片大片的涟漪,雨滴偶尔自水洼中蹦起,连同点点香泥,一起溅上了她的黯靴,不多时那双小巧的靴子便被打湿,最后就连她的衣摆处亦是湿潮一片。
走过最后一处拐角,女子来到了暴室门口。
她之前刚刚去过御药殿,问了张显御医有关黑色曼陀罗之事,最终证实了此花确实仅生长于九州阎县一带。
据传那里是前朝暴君的屠杀场,土壤经年被鲜血浇灌,黑色曼陀罗仅开在那片被血滋养的地面之上,花开时绚烂非常,又透着冷艳诡谲,因此被人视为不详的死亡之花,再者它本身有着剧毒,惹得当地人避如蛇蝎,不愿提及,久而久之这种花便被流逝在外界之人的耳中。
所以说,若非当地人,外人根本不知此花的确切产地,也便不晓得运用那花粉来操控毒蛛了,由此证实,凶手乃是九州境内人士。
而御医张显刚巧有个同窗是九州人,也是听那个同窗无意中谈到过此事,这才有了这些了解,若非如此他也是根本不得而知的。
难怪昨日仵作并未提及黑色曼陀罗花产地之事,原来他根本是不知道的,不过正是因为仵作的大意,才耽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