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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哪料,她对待府内上下的每一位下人,都是关怀备至,就连受伤的老管家卧病在榻,她都是时常亲自煎药看顾。
这位铁小姐可真是面慈心更慈。
宫卫们望了望女子的背影,未曾出声阻拦,只径自打开食盒开始用饭。
铁心怜停下脚步,瞄了一眼被孩童们打的抱头伏地的男子,轻声道:“几位小弟弟,别再扔了,好不好?”
几个男童的动作被这清泉出谷的嗓音,适时制止了,纷纷回头向女子瞧。
为首的那个稍大的男孩,突然倔强出声,话中带刺,“你说不扔就不扔?你算老几?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
女子未曾因为他的话变了脸色,还是一往的慈柔淑雅,伸手自耳边取下两枚银质耳坠子,递给那个男孩,道:“姐姐请你们吃糖,这样行吗?”
男孩当下一喜,一挥手招呼起那几名‘喽啰’,“我们走。”
见几个孩童渐行渐远,铁心怜上前一步,弯身对伏在地间的男子柔声道:“是不是被他们打疼了?一会我让人给你送来一些药酒,你拿回去擦一擦。”
她的声音柔的能抚平一切伤痛,她的话语仿佛能捂暖一切冰冷,听在任何一个人的耳里都不免被她感动。
岂料,那男子只不屑的吐出一句,“何必呢?为了我这样的一个人,值得你浪费玉口,浪费心思的对待吗?”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如一盏美酒,散发诱人的气息。
闻来令铁心怜微微心悸,羞愧的掩下莫名的心绪,有些不解的望着他凌乱的发顶,低低疑声,“哦?”
男子还是低首伏在地间,却自嘲的笑了,“是啊,你不明白,那我就让你看个明白!”
说话间他已扬起了他的头,隐在乱发下的那张脸适时露了出来,月光说明不明,说淡不淡,却也刚好能够照清他的脸。
那究竟是多么骇人可怖的一张脸?
青紫交加的脓包密密麻麻的浮在整张面孔上,稍加碰触那脓水就会破皮流出,端望上去不禁令人欲呕。
他的脸是不堪入目的,是慎人心魄的,然而偏偏有着一副如画的眉目,那是极俊的一双眉眼。
长眉入鬓如漆刷,纤眸灿若星河,一眼望来,这样的眉目镶在他那张丑陋不堪的脸颊上极为不相称。
当男子对上铁心怜略显惊色的脸颊一刹,眸中仿佛有一股暗流在涌动,猛然间,他闪了闪密密长长的眼睫,将不明的情绪遮下了眼底,嗤笑一声,“怎样?吓到你了吧!是不是很恶心,是不是很想找把刀照着这张鬼脸狠狠划上几道?”
话到最后已是咬牙切齿,卷着莫大的恨意,向铁心怜袭来,适时拉回了她骇然的心绪,稳神出声,“如果我说没有,你会不会就不这样自卑自轻了?”
男人突然挣扎起身,咬牙冷吼,“不会!我不需要你们这些千金贵人的怜悯!”
铁心怜微微颦眉,急忙解释道:“这不是怜悯。我只是不希望你因为容貌的事情意志消沉,自贱其身。”
“你不希望,你和我什么关系?用得着你‘好心’的不希望吗?我不自轻自贱,难道还要幻想你这样的千金闺秀,在看见我这副鬼样子之后会爱不释手,以身相许不成?”他虚晃着修长的身躯,如一棵秀美的青树般矗立在她对面。
他眸中的恼恨,话中的自嘲感,令她揪心莫名,心绪徒然乱了,慌了,“你是不是有什么病症在身,我可以……”
话还未说完便被他打断了,男子的声音冷的犹如冰河决堤,带着咆哮感一齐涌出唇畔,“你才有病,滚!”
最后,他踉跄着步子离开了兀自于原地诧然的铁心怜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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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下静寂,月光洒向一座凉亭。
一阵清风过后,紧接着便是一道秀丽的人影,似轻尘般落入凉亭内,掌力一松抛下了一个沉重的黑影,伴着‘砰’的一声闷响砸起了一地的尘埃。
昏迷的男人被这么一摔,顷刻痛醒了。
他堵着磕过地面哗哗流血的鼻子,挣扎着翻过身,刚要怒骂出声,待接触到眼前那道冷厉如寒刀般的眸光,挤在嗓子眼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哥舒无鸾负手立于亭内,低眉眯眸对向坐在地间的男人,隐在黑纱下的唇角微启,“是不是不明白我为什么绑你出来?”
她的声音冷飕飕的传来,不禁让男人背脊发凉,汗毛直竖,他吞了吞唾液,嗓音颤颤,“是、是的。”
与此同时却在心中暗咒道:这他娘的还用问?之前他可是正搂着婆娘打算温存一番,却脖间一痛,眨眼被带到了这里,他当然奇怪了。除了莫名其妙,他现在还恨不得要杀人泄愤呢!
当然,这些话他可不敢在眼下说出来,这人光眼神都这么慑人,若他一句话不对付,她对他动起手来,岂有他好果子吃?
她能神不知不鬼不觉的将他绑将出来,武功肯定是高深莫测的,他可莫不要吃这眼前亏,应小心应付为上!
“你是提点刑狱司的狱官——陈亮,对吗?”她淡淡问道。
男人重重的点了点头,又郑重其事的答了一句,“正是在下。”
哥舒无鸾冷笑出声,“呵!那就对了。”
男人顷刻丈二摸不到头脑。
对什么了?什么对了?他自问没有与人有过什么过节,想来也不会有谁买凶来教训他。
她这般将他和他的名字对号入座却是为何?怎么想怎么一头雾水。
哥舒无鸾冷冷扫了一眼莫名茫然的男人,眸光一黯,声音突然冷寂犀利,“可你真正的名字却唤作夏侯莽,前身是黑道有名的猎师之一,是也不是?”
抓他之前,她曾和私捕碰过面,这才从他口中了解到了关于此人的一些机隐之事。
男人徒然一惊,虎目圆睁,不打自招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当年,自大当家的黑风堂,被官府一锅端了以后,他们这些猎师死的死,逃的逃,充军的充军,为了生存他隐姓埋名,倾尽钱财才捐了一个芝麻绿豆的小小狱官,有了一个正经营生。
安稳日子刚过几年,没想到又有人旧事重提,此人到底要干什么?难道是官府要赶尽杀绝?可不对啊,若是官府的人,也没必要将他带到私下再来处决,应当是明着将他捉拿的。
题外话
啦啦啦~
又一男配登场!
第七十二章:无赖
更新时间:2014…8…20 22:28:06 本章字数:4902
静夜,凉亭内。
哥舒无鸾慢慢扫过夏侯莽眼底的惊色,再次出声,“我问你,和你齐名、要好的猎师疤脸眼下藏身何处?”
听了她的问话,夏侯莽稍稍松了一口气,这人好像不是要杀他。
也对,要是想杀他,之前他早就见阎王了,原是虚惊一场,还好还好!
不过,这人找疤脸做什么?
夏侯莽隐隐猜测着,却也没敢问,只将戒备藏于眼底,道:“你说的是疤脸王克?他不是被流放了吗?眼下,要是还活着应当是在济州的。”
熟料,却换来她冷斥一声,“你说的这些等于废话。”
男人暗自转了转眼球,低声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你会不知道?你俩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发小,有金兰之谊,过命之交,他被流放,你难道会袖手旁观,安心做你的狱官大人?说!他现在到底藏在哪?”说话间,哥舒无鸾已一下揪起了男人的前襟,拖拽向亭栏边的长凳而去。
夏侯莽被她冷冽的嗓音喝的一阵战栗,才缓过神,他的后背便撞在了护栏上,‘咚’的一声,痛的他皱眉,悄眼扫过她眸中涌现的杀意,衣襟下的那颗心紊乱的巨跳起来,“我是真的不知道!”
哥舒无鸾勾唇带冷,一把松开了揪着他前襟的手掌,男人犹如落鸢般一下跌坐在了长凳上。
紧接着,她优雅撩摆,秀腿一抬,一下踩在了男人两腿间的凳面上,差那么半寸便刚好踩断了他的命根子,只听男人惊呼出声,“知道的我都说了,请侠客手下留情!”
“不见棺材不落泪。”她冷笑一声,长指摸向套在皓腕上的铁甲臂套,指下施力机簧扣动,‘喀拉’一声,两条利刃破甲伸出,便这么直端端的戳向了男人的肩头。
见这架势,夏侯莽的心险些从嗓子眼蹦出来,却还是咬紧牙关强撑着。
正当这当口,哥舒无鸾的双指再次扭动臂套上的铁环,‘咔咔’利刃顷刻弯成了两道厉钩,随即眯眸道:“瞧见了吗?这钩子有多锋利啊!你若是不说实话,那我就拿你练练这新造的兵器,先穿了你两扇琵琶骨,在勾出你一双眼珠子当鱼泡踩,你说好不好?”
她的身世除了豢养猎师、猎人的总堂主知悉外,便是训练过她的疤脸熟知一切了,可总堂主早就在十一年前剿灭黑风堂时被当场斩杀,那么她只能从疤脸这里获得答案,若要寻到疤脸的下落就必须从这个夏侯莽口中抠出来。
一听这话,夏侯莽的脸色瞬间惨白,如染霜雪,唇角止不住的暗抽起来。
‘哧’的一声,厉钩穿破皮肉,血腥味荡漾开来,再看他的肩头早已殷红一片。
男人当即惨叫出声,凄厉的嗓音划破夜空,惊飞了蛰伏在树梢的夜莺。
“我说,我说!”夏侯莽嘶声的嚷道。眼下,什么生死之交,也不及保命重要!
哥舒无鸾微微勾唇,慢慢抽出厉钩,钩上的那排细利小倒刺,将他肩上的血肉一齐带出,腥红顿时如注,似泉涌般泻了满地。
如此缓慢的动作,夹着钻心裂肺的疼痛感,使夏侯莽的脸更加惨白,眉头扭曲拧成了一团,倒抽着口气,道:“疤脸被流放后我确实是寻过他,但却没有寻到他的下落。直到一年前,他差人送来一封书信,说是早就从流放地逃了出来,辗转到了凉州谋生,一切顺遂,让我安心。具体在凉州的什么地界,他信上没提。因为不知他确切的住址,我也便没给他回信,至此后,他的音信又如石沉大海,我便再也不知道他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