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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遮掩。在震撼于燕云兵力之强时,诸臣纷纷上折强烈谴责燕王狼子野心大逆不道无君无母之举,甚至直言应出兵讨伐,但燕云独力扛姒国狼骑百万于额古纳草原,有识之士自然明白燕王逾越是万死之罪,可民间却多是愚众,受游牧民族之气良久,反倒大部分单纯为其叫好。还有些江湖浪人文武之士,不知是看到了风向还是纯粹出于一腔热血,竟掀起一股入燕云助拳热潮,此时背后捅刀子,能收场自然好,收不了场万一给姒国反咬一口,大姚实在也是自身难保。一时天下乱纷纷,妖魔鬼怪什么人都出来了。甚至直到这时,姚朝上下才知道康靖王君原来早不在相国寺后院了……景帝震怒,康靖王妃被罢官禁锢于王府之中。姬嬽心中也是暗惊,他早知道太平在燕云练兵,知道有一场大战,却没料到她竟如此大胆,深入姒国境内,打的竟然是姒国王庭的主意,一时间百般滋味上心,即为朝堂之事烦扰,又私心为其安危担忧,更有另一番涩然不能明说,探子明明暗暗派了无数出去,自己也几天没合眼。
“母皇,母皇~~”正蹒跚学步的皇长子一身红通通的裹得像个球,熟练的四肢并用爬过御书房的门槛,边奶声奶气的叫唤,边一顿一顿的向书桌后面的景帝“滚”过去。 景帝平展了眉,迅速放柔了眼睛,等小皇子踉踉跄跄的“滚”到跟前,才一把将之抱起,贴了贴儿子胖乎乎的小脸蛋,笑道:“小留香嘴又馋了?”
“母皇,糖~糖糖~~”小皇子困难的挥着小手,口齿不清的道,亮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往博物架上溜。“那小留香是自己走过来的么?”景帝故意皱了眉,怀疑道。
“自己走,自己走的,青青,留香自己走……”见母皇有赖帐的迹象,小留香急了,扭着小身子扯着景帝扭头去看殿外,要找人给他作证。青青是照顾他的大宫侍,御书房他是畅通无阻的一路“滚”进来了,其他人可不敢随便闯。好了好了,母皇相信你了。”景帝抱稳扭得跟泥鳅样的宝贝儿子,忙安抚道。宫侍很有眼力界的早早从博物架上取下一个精美的藤编大盒子,景帝亲手打开,小留香乖巧的被母亲抱着不动,可两眼早就睁得铮亮,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景帝失笑,取了一支剥了糖纸塞他嘴里,看儿子抱着糖舔得小脸满足的样子,自己也出神了。
太平自己也是一向好吃好喝的,琢磨出这奇怪的棒棒糖,乐不颠的立刻给宝贝儿子送了一车过来,后脚又八百里加急火急火燎的送了张小笺过来,千叮万嘱说什么坏牙不可多吃……偏姬嬽也是没当过爹娘一板一眼较真的人,不可多吃,什么样叫不可多吃?圆圆扁扁的小孩拳头大的那么一支,中间还含着一个梅干,酸酸甜甜味道确实不错,小留香抱着就不撒手,一天啃几支叫多?书信来去几回,爹娘俩也没讨论个具体数来,到底还是景帝灵机一动,清凉殿到御书房,限时两个时辰,小留香午觉起来能自己走过来就奖励一支……兜兜转转也有近千米,对于三岁小娃娃的小短腿来说,大小也算是个工程,在糖衣炮弹的诱惑下,安乐帝卿一天一趟,一次不落,俨然是天下走得最稳,跑得最快的三岁小宝宝了,也是天底下吃个糖吃得最辛苦的小皇子……
她会是个好母亲吧,每年生辰千里迢迢一次奔波,只为守一夜看看熟睡的脸,只今年等了一夜不见人影,心里便已有了八分预感,果然……她抱着孩子那仿佛可以付出全世界的温柔眼神做不得半点假,君家人对儿女从来爱重护短,康靖王君已经是出格,她也一点不例外,可却偏偏将孩子留在他身边了……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在那私心的一夜后,他已经是大姚是姬家的罪人,如今她狂狷得将大姚的脸面踩在脚底下,朝野上下同声谴责,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书案上摆着她出征前给他送来一纸笺,上面只有瘦骨清劲头角峥嵘的一个“静”字。
就一个“静”字,她亲手笔迹,甚至不托康靖王君的名来掩饰,他的情不自禁成了她的武器,大刺刺的,欺他至此…… 如果自己是个女子,这种想法绝了多年了,近些年却又浮了上来,如果自己是个女子,那现在会是什么局面?想必不会有这层魔障,这天下也由不得她一人如此猖狂吧。自己算是一个明君,她更是一个合格的闲王,或许也能成为知己好友,就算最后不免也走到兵戈相向不能并容的地步,最起码胜负也在五五间,不会是现在自己束手无策的形势。可他偏是一个男子,今生遇见她,是幸还是不幸?
“母皇~~”小留香用力扭动自己才把景帝招回神,或许是孩童天性的敏感,竟然也能察觉到母亲的不开心,舔了一半的糖大方伸到母亲嘴边:“母皇,糖糖,甜,吃~”在小留香看来,天底下最好的东西就是棒棒糖了,有棒棒糖吃,就是摔跤了也不哭的。姬嬽微愣了一下。
三岁的小留香已经依稀可以见到长大后的样子,不象太平,也不象他,反倒象极了君大少爷,连性格也是,不象太平平淡内敛,也不似他深沉偏执,执着、聪慧却明朗,是个光芒耀眼的孩子,可预见十几年以后定又是一无双倾城,可不知她跟太平,谁能看到他颠倒众生。含着嘴里酸酸甜甜的糖,桃花眼深邃得彷佛敛尽了世间一切深渊,智高者性偏,志大者情薄,他却偏执又骄傲,这天下能让他放在心上想占有的不过一人尔,江山与她,谁重?
太平,江山与我,谁重?
我本龙生第九子,来做凡间第一人,你们只羡慕我云里变化,谁知道我潭底的深沉,纵有一刻被父亲的天性柔化了心肠,纵有一刻也曾想做个自私的男子看你翻云覆雨,可我终究是姬嬽,终究是大姚的帝王啊,太平,你今日纵使腾云驾雾也莫小看了天下人,不妨尽施了手段,且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何等程度。
额古纳草原,燕王大帐内,在知道太平所为后,君霐皱眉不赞同的责道:“太平,你如此做,未免残忍。”他虽然一向不喜欢景帝,也不乐见女儿跟姬家人纠缠不清,巴不得太平狠下心来,但秉着同是男人的立场,不得不承认,太平这事做得极其不地道。 太平端坐在椅子上,右手握着一支炭笔快速的批着折本,直到一摞全部看过,叫人进来迅速都发了下去,才抬起头来,端起牛奶来喝了一口。
攻姒之战意在速战速决,燕云三年筹备君家百年积累,已经投入了全部的心力,若不是有个精通政务的高容岚在后方为她坐镇,她都不敢随军亲征,在这种状态下,如何承受得起来自大姚的背后狙击?若非知道姬嬽身份或者说是把柄,光凭着她跟姬嬽十年的知己交情,自己也绝对不会敢这么冒险孤注一掷,一个“静”字是威胁,燕云姒国交战期间大姚若背后有动作,暴露姬嬽的身份再狙杀姚朝皇室硕果仅存的两位亲王,群龙无首,足够大姚立刻四分五裂,乱得什么都顾不上,姬嬽再怎么抉择都绝对不敢。
她自然知道她这么做对姬嬽伤害极深,但她不愿赌姬嬽的私心和帝性,在情她自然相信他,同时,就如同姬嬽了解她一样,她也同样明白姬嬽是位何等出色的帝王,何必让他去纠结挣扎?他既然选择了她,一时脆弱或是一生选择就由不得他了。她们彼此本来也就都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纯洁正义人士,手段有什么重要的,谁欠了谁,谁负了了,谁对不起谁,糊涂帐不多这一笔,以后再慢慢算好了。
应你所求,我伸出了手,既已如此,桃花你还想站到哪里去?既然是女尊的世界,那么就依照女尊的规矩来,男人选择一时,女人决定终生。
屠城
由初春到秋末,额古纳草原上的姒燕两军你来我往的纠缠了大半年,姒军没有等到燕云后背乱起的消息,等到的是来自自己后方的烽火。由君长安,慕容秋叶,君朝歌领军,一支燕王嫡系,最精良最强悍的两千近卫轻骑竟早在初春便已经悄悄潜入草原。这场战争,与其说是君太平的野心登冕之战,不如说是君家百年谋划的大爆发。
半个多世纪以来,行走在塞外草原上的商队有九成九都属君家,曾让历朝军队头疼的草原广大难觅,姒军飘忽如狼的问题,在君家商队绘制的精密地图下迎刃而解,甚至早在三年前,君太平初为燕王开始,便开始有计划的偷偷在草原上布置下了若干个补给点。两千轻骑,一人双马,从人头武装到马蹄,不带给养,不留退路,以战养战,在额古纳草原的大战打起的同时,也在草原深处开始了逐个部落的屠杀。她们严格遵照了出征燕王殿下的亲自指示,严密行踪,突袭大部落,灭绝小部落,一击就走,杀光女人,抢够给养,烧光物资,逼迫老弱病残在草原上流浪。两千燕云精骑,每一个都是能以一挡百的武士,一心屠杀起来,等闲几万人根本拦不住,几个月下来,随着受袭的部落越来越多,姒国后方乱得一塌糊涂。
这个计划由燕王所提,元帅君霐并一干老将参谋补充筹备,几经筛选,最后挑了目光长远沉稳冷静的君长安、百无禁忌行事不拘一格的慕容秋叶和对草原了如指掌狡诈如狐的君朝歌三人率军执行,属下两千人,个个都是精挑细选的敢死之士,走前两千零三人,每人都留下了遗书,燕王亲手设计了名牌,精钢所制的小小一片挂在脖子上,从她们悄悄潜进草原的那一刻起就没想尸骨还。送这全身黑漆漆就露出一双眼睛,浑身血腥杀气的两千人出塞的时候,连君霐那样的战争狂人都浑身发凉。这一场屠杀,君长安屠夫之名名扬天下,这一场奔袭,燕云近卫黑骑军名垂青史,这一场灭绝,是君太平直到千百年之后还被卫道人士指责为血腥大帝的开始。
十月,得知自己部落被君长安灭族,所有资产被烧掠一空,老人男子在草原上流离失所,一日冻饿死三成,其他部落自顾不暇没有救助的土查部猛摩希尔族长首先从额古纳草原撤军,领着自己残余的三万骑两眼血红的返回草原开始四处围剿君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