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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起走出了阿哥所,中途三阿哥往荣妃那边去了,剩下胤禩和老四两个人往承乾宫那边走,刚走进承乾宫的院子,便在门口遇见了承乾宫的付嬷嬷,她见到四阿哥和八阿哥在一处,不由得露出了讶异的神情,行礼后忙问道:“两位小主子这是做什么去?”
胤禩笑道:“本是去阿哥所那边看小九和小十,却叫我扑了个空,遇见了四哥,便索性和他一道去皇额娘那边看看十四弟,嬷嬷这是做什么去?”
付嬷嬷是皇后的奶娘,也是皇后的心腹人,轻易不离开承乾宫,胤禩这么一问,老四也看了过去。却见付嬷嬷笑道:“奴婢这是去慈宁宫,昨儿皇上拿了高丽那边的朝贡礼单给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见礼单里有珍贵的百年高丽参,便叫奴婢去慈宁宫问问苏麻姑姑太皇太后可受得住这贡参的参力。”
胤禩点头道:“那不耽误嬷嬷了。”
胤禩心里清楚,去慈宁宫什么的,不过是付嬷嬷的推辞,她原本的目的,肯定是要去阿哥所找老四,只是付嬷嬷是个聪明人,见他和老四“自投罗网”了,便瞬间改了说辞。倒也不枉他一大早就去阿哥所那边守株待兔。
承乾宫正殿那边嫔妃们还没散去,胤禩便和四阿哥两个人径自去了后面十四阿哥所居的暖阁。十四阿哥还正睡着呢,睡得正香还吐着泡泡,瞧着可爱极了。四阿哥刚刚一路黑着的脸色也在看到玉雪可爱的弟弟后便舒展了开。
奶娘在旁边看着,生怕两位阿哥不小心把十四阿哥弄醒,但见他二人就是围在床边看,说话都轻声细语的,这才放下了心。这位小阿哥的脾气可不大好,若是没睡饱便被人吵醒了,哭起来能把房盖给掀翻了。
正这时候,前殿那边便有了响动,前来请安的嫔妃们陆续散了,四阿哥本想去前殿给皇额娘问安,但想到刚刚胤禩讽刺他多心,便没挪动脚步,想着等皇额娘来看十四弟时他再请安也是一样的。
正如四阿哥所想,那边嫔妃们都离开后,皇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来瞧十四阿哥,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皇后并不是一个人,身后还跟着大病初愈的德妃。
远远的看到了德妃跟在皇后身边,四阿哥的脸上不觉有些慌乱,他今年都十岁了,不是小孩子了,对于自己并不是皇额娘的亲生儿子,他的生母其实是永和宫德妃的这件事,四阿哥心中一清二楚。只是他打小就养在皇额娘身边,皇额娘待他极好,而永和宫德妃对他而言却只是个陌生人。
每每心底想起自己的生母,四阿哥难免心绪复杂,如今猝不及防要在十四弟这边撞见德妃,四阿哥手足无措慌乱极了。胤禩看了眼脸色大变的四阿哥,凑到他身边轻声道:“德妃娘娘也来了,看到咱们在闹小十四只怕要不高兴,不如咱们去屏风后面躲一躲,等德妃娘娘离开了再出来便是。”
他也不过是顺口找个理由,而四阿哥听了却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浮木似得,迫不及待的点头认同了胤禩的借口,两个人飞快的躲在了屏风后面。末了,胤禩还伸头出来对奶娘说道:“你可不许同皇额娘和德妃娘娘露了我们的底。”
奶娘连忙点头应了,胤禩满意的缩回头。不一会儿,皇后和德妃便到了暖阁的门口,奶娘恭敬的给二人请安,德妃的眼睛立刻便黏在了在床上睡得正香甜的小儿子身上。
一时间,房间里寂静无声,屏风后面的胤禩和四阿哥两个人也都尽可能的放轻了呼吸声,生怕让外面的人察觉到他们。沉默了半晌后,皇后开口笑道:“小十四长得可人,我瞧着也喜欢得紧。我这承乾宫里也许久没有小孩子的声音了,四阿哥是个安静的性子,和他这个弟弟倒是南辕北辙。自打小十四到承乾宫以后,四阿哥也变得活泼多了。”
德妃闻言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娘娘言重了。四阿哥是尊贵的嫡子,同嫔妾的小十四怎么能相提并论。”
如今房间里只有皇后和德妃两个人,奶娘都已经退出去了,德妃忍了一早晨的心情在看到心心念念的小儿子后不免有些放松,听着皇后一口一个四阿哥和小十四兄弟情深,她就忍不住心里的恐慌——皇后抢走了她的一个儿子还不算,连她的小儿子也要抢走吗?
见德妃果然忍耐不住说出了嘲讽之语,皇后面上不露声色,心中却大喜过望,不自觉的瞥了眼屏风,皇后佯怒的说道:“德妃,你这一病倒是轻狂了!我知道你心里面对我不满,可老四毕竟也是你的骨肉,这宫里面一母同胞的兄弟本就不多,老四有心亲近弟弟,我都没拦着,你倒是心中不满,这是什么道理?”
德妃心里的火气仿佛在这一日被激发了出来,失宠的焦虑、娘家失势的担忧和小儿子被抱走三个月的恐慌都在此时一齐涌上了心头,她的眼圈一红,冷冷的说道:“娘娘您说了这么多,还不是想要抢走我的小十四?
当初嫔妾蒙娘娘提拔得承圣宠,嫔妾心里感激不尽。当日嫔妾有言在先,若是有了阿哥,便会抱给娘娘,以报答娘娘的恩情。这些年来,嫔妾自认为做的很好。
四阿哥虽然是从嫔妾的肚子里爬出来的,但嫔妾早就当没有这么个儿子,他是娘娘的儿子,从来都不是嫔妾的儿子,嫔妾也早把他忘了。
在嫔妾的心里,只有六阿哥是嫔妾的长子,却偏偏狠心的早早离开了,好不容易得来了小十四,他就是嫔妾的命,娘娘仁慈,还请放过嫔妾,放过十四阿哥,嫔妾心里面感激不尽。”
德妃有些清冷薄凉的话在房间里落地有声,屏风后面的四阿哥听得清清楚楚,胤禩侧过脸去看他,见四阿哥脸色铁青,眼里透着按捺不住的伤心和气恼,双拳握得紧紧的,浑身都有些发抖。
皇后娘娘的目的达到了。胤禩心中暗道,以老四的性子,今日亲耳听到德妃说出这么一番“早就没当他是儿子、他从来都不是我的儿子”这样的话,便是心里曾经有过对亲生母亲的慕孺,此时此刻也都化为乌有了。
只听外面皇后娘娘叹了口气,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你总是曲解我的意思。罢了,你大病初愈,我不同你计较。既然太医都说你的身子没事了,待会儿我就去慈宁宫那边和太皇太后说一说,让你把十四阿哥抱回去。”
德妃这才说道:“多谢皇后娘娘恩典。”
这一回,她的声音里终于多了丝欣喜的意味,然而这份因为能够把小儿子抱回去而生出的欣喜之情,听在四阿哥的耳朵里,便越发的让他感到痛苦。
没一会儿,皇后和德妃便离开了,又等了好一会儿,胤禩碰了碰四阿哥的手臂,示意他要不要出去。四阿哥直起身子,快步从屏风后面走了出去。蹲久了的双腿麻木得很,他起得又急,不免有些头晕目眩,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用手扶住窗子才稳住了身子,奶娘看着四阿哥涨红的双眼,吓得扑通一下就跪下了。
此时胤禩才慢悠悠的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看了奶娘一眼,这才说道:“我和四阿哥今儿可没来过,你可记住了?”
奶娘吓得忙不迭的点头,她心里后悔死了,刚刚不知道皇后和德妃在屋里说了什么,但看四阿哥这幅模样,便也能猜到准不是什么好事,若是被皇后知晓,她明知道四阿哥和八阿哥在屋子里却没有通报,只怕她们全家都要被皇后娘娘给发落了。
胤禩没有心思去安慰老四,只略略说了两句场面话:“母子哪有隔夜仇?当初额娘和惠额娘关系亲厚极了,待我都好。日后少不得德妃娘娘想明白了,便也都好了。”
这场面话说的,又拿自己的经历暗暗刺了老四一句,胤禩心满意足的和四阿哥告辞,复又说道:“想必皇额娘此时也不想看到我,我还是偷偷溜走了好。四哥可别戳穿我就是。”
此时皇后心情正好,她接到了消息知道四阿哥已经进了暖阁,这才带着德妃进去,故意诱导德妃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给四阿哥听。此时目的达到,皇后松了口气,让宫女帮她把大妆卸了,换了平常的衣裳,这才在软榻上略歪了歪。
付嬷嬷进来把宫女们都打发了出去,而后才在皇后面前轻声说了一通。皇后闻言一愣,随即沉思了一下,点头道:“却也是好事。若是按照咱们的计划让你去请四阿哥,这孩子长大后若是多想了些,许是能猜出这是咱们做的局。如今是八阿哥带他来的,和咱们无关,这事儿,才真叫一个凑巧,却是再好不过了。”
付嬷嬷点头笑道:“奴婢也是这么想,这是老天爷都在成全娘娘。”
可惜老天爷太忙,实在管不过来后宫里女人们争斗的小事,“替天行道”的八阿哥胤禩帮着皇后娘娘扫干净了尾巴,如愿以偿的收获了一大笔积分,顺便又坑了老四一把,心里面痛快极了。
马上就要到年关了,如今邬思道已经被舅舅请为了幕僚,而一心提拔满官的皇阿玛也将舅舅的差事从太仆寺挪到了工部,虽然舅舅眼下只是个最不起眼的笔帖式,但到底是进了六部的,和从前在太仆寺的闲职可是大大不同。
有邬思道从旁辅佐,想来舅舅今年的考核一定会是卓异,转了年便极有可能得到擢升。这第一步迈得好,后面得路便能走顺许多。而何先生也在舅舅的帮助下被引荐给了开音布驰,随后又交好了几位御史。何先生的性子耿直,和这些御史们倒是很谈得来。
何先生从前得罪的是徐乾学和李光地,徐乾学早已获罪,李光地虽然还是内阁大学士,却也不足为惧。如今内阁里汉官多于满官,皇上已经对这样的情况十分不满,一力提拔满官的行为也做得十分的明显,李光地等人见了,哪能猜不到皇帝的心思,早都恨不得装成鹌鹑,生怕惹了皇上的不高兴。
开音布驰虽然是御史,却是参倒了明珠被皇上十分看重的满官御史,若是他立场鲜明的交好何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