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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书生不知道李鼎是何许人也,这伙计可是知道的。能让李家大公子这么恭敬有加的,想想也知道不是平常人家的子弟。因而这伙计才有此一说,这董其昌的字虽然是自家掌柜的私藏,可却并不是不外卖的,只是董字如今因为入了万岁爷的眼,端的是有市无价,寻常人家根本就买不起。
几位阿哥听了虽然都很心动,但是却都摇头拒绝了伙计的提议。董其昌的真迹要价几何,他们心里可都有数。胤禩此时开口道:“你们这儿有没有松雪先生的真迹?”
伙计一听不觉愣了愣,除了五阿哥,其他的阿哥们也都愣了下,这赵松雪的字虽然也很有名气,但素来为皇阿玛所不喜,怎的八弟竟要问他的字?而因为和胤禩一道抄写经书久了,五阿哥虽然对字体一类的不大有兴趣,却也知道八弟的字和赵松雪一脉相承,因此见他这般问,五阿哥却是并不觉得奇怪。
伙计回过神来,忙说道:“松雪先生的真迹小店倒是没有,不过却有管夫人的一幅扇面,您可要看看?”
胤禩点头,待伙计拿出来,胤禩细细看了一番,他虽然对于鉴赏古玩这种事并不精通,但因为他自己是极爱松雪体的,对赵字很有研究,这位管夫人是松雪先生的妻子,也是极善书画,模仿其夫的字迹很有一手。夫妻二人志趣相投、感情甚笃,也是琴瑟和鸣的一段佳话。
而这扇面上的诗,寓意便是寄情,虽然不是松雪先生的真迹,但胤禩却十分满意。琴瑟和鸣什么,他和小锦不也是志趣相投、这天底下天造地设的一对吗?
见这位小客人脸上的满意之色很浓,伙计估摸着这生意能成,脸上的笑容更甚了一层,等胤禩问了价,这伙计也没敢把这位小贵人当肥羊宰,出的价格也很公道。
东西是好东西,奈何不是时下兴盛的。因为本朝文字狱血雨腥风的关系,文人墨客对于收藏书画也很谨慎,附庸皇上的喜好总不会出错,但若是追求皇上所不喜的,不知道哪一日被人捉到把柄,差一差就是掉脑袋的罪名了。
因而这幅扇面虽然是真迹,价值不菲,奈何寻常人是没有兴趣的,伙计难得见到诚心的买家,又是李大公子带来的贵人,哪敢要天价?胤禩对这价格很满意,十分爽快的就掏钱买下了。
正此时,显然也是得偿所愿得到好墨的三阿哥也从里面满面春风的出来,见到胤禩买了东西,便过来问了几句,待见到是松雪体的东西,三阿哥眉头一皱,低声向胤禩说道:“八弟,阿玛不大喜欢此类,你怎的偏偏买了它?”
三阿哥是问出了在场所有阿哥们的心声,胤禩扫了眼旁边好几双好奇的眼睛,十分自在的笑道:“各花入各眼,阿玛不喜欢,我确实喜欢得紧,收藏自己喜欢的也没什么打紧的,到是三哥,这般开心,看来是淘到好东西了。”
见胤禩执意,三阿哥也不好再说什么,一行人离开了这极轩斋去了拐角的西洋铺子。那洋行的东西也琳琅满目,宫中虽然不乏西洋的贡品,但到底不若民间的花样繁复。这江南是洋货流通很盛的地方,小阿哥们在这儿也委实是开了回眼。
尤其是七阿哥,对于这些东西简直是爱不释手,最后捡了好几样都买下了。虽然都是小东西价钱不贵,但胤禩却颇有些讶异。前世这七哥性子阴沉古怪,不大与其他兄弟们相交,学问也都平平,他却还是头一次知道,原来七哥竟然喜欢这些东西。
正想着,却听到五阿哥笑道:“怪不得七哥和白先生最投契,原来是喜欢这些西洋的东西。”
白先生指得是白晋,是新近才来到朝廷的洋人,之前南怀仁因为构陷戴梓而被康熙驱逐出去,这白晋便顶替了南怀仁,进了上书房教授皇子们算学,其中学的最好的就是七阿哥了。
胤禩心念一动,若是七哥当真对这西洋的东西感兴趣,那倒是一件大好事。小锦还总和他抱怨,那些洋人的脑袋里面,可不仅仅是算学和天文学,若是能学到那些洋人的真本事,可以少走好多些弯路。
这也是为什么王怡锦心心念念希望从洋人的船队里搜剿些类似蒸汽机的好东西出来,凭空创造对于现在的工匠而言也许很困难,但是如果有一个样品,叫他们拆开研究一下,以民间的这些祖辈相传的能工巧匠的技艺,这研发的进程可就要快上不少了。
只可惜,能工巧匠大多都被家族传承的官商、皇商们包揽在名下做事,王怡锦他们挖人的进程并不顺利,眼下就只有戴梓带人研究鸟枪和大炮的进展最顺利了。
一时想得有点儿多,等再回过神来,小阿哥们就满载而归的回去了茶楼,这中间,四阿哥再古董铺子买了串紫檀手串,五阿哥也买了串菩提子的佛珠。
下午曹二太太带着宜妃去游了一番秦淮河的景致,这青天白日的,自然没有夜晚秦淮的艳景,乘着景致的舫船一览两岸的美景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赶在晚饭之前回到了织造府,众人去给太皇太后和太后请安,二老笑容满面的听着他们这一日的见闻,又从宜妃和五阿哥那儿收到了礼物,心里越发的高兴了。一旁的章佳氏贵人见了,心里不觉有些酸涩,她位分低,又没有宜妃在慈宁宫的两位娘娘面前的脸面,出门游玩的事,两位娘娘不提,她是一句话都不敢说的,眼下只有羡慕的劲儿了。
本以为能够伴驾南巡是个极好的机会,可谁想到这次南巡竟然会发生这么多事,自从离开了山东,皇上便再没有召她侍寝过,这让章佳氏贵人的心里委屈极了。本以为南巡时哄得皇上开心,回宫以后她的位分便也能提一提了,眼下一看,却是觉得前途渺茫。
只可惜一屋子的和乐融融的气氛,章佳氏贵人心里再有委屈,脸上也得挂着笑容奉承着两位娘娘和宜妃等人。没一会儿,前头来传话要摆宴,今儿没有外人,是曹家的家宴,因为曹、李两家的姻亲关系,李煦和李鼎父子便也在席上落座。
因太皇太后很喜欢昨天的戏班子,今儿曹家又请了这戏班子回来,曹老太太和太皇太后略吃了些东西便相携着去后头看戏了,前面康熙也比昨日态度随意了不少,和曹寅、李煦说话也私密了很多。
李鼎在席上长袖善舞得很,被康熙夸奖了一番,更是面露红光。等到酒席宴毕,阿哥们一道往外面走时,三阿哥忽的拿出一叠银票递到了李鼎的面前,笑道:“这是今儿从你那赊的银子。”
李鼎脸色一遍,艰涩的问道:“三阿哥这是什么意思?”
三阿哥脸色不变,笑道:“说好了是赊的,自然是要还的。怎么,在你眼中,我是欠钱不还的人吗?”
说罢,把银票又往前递了一递,李鼎无法只好接下来,三阿哥这才说道:“今儿也乏了,我就带着弟弟们去歇着了,你也早些休息,明儿不是说好了要带我再出去逛逛么,可不许失约。”
李鼎拿不准三阿哥是什么意思,只得僵硬着点头应了,三阿哥带着弟弟们往内院走,见到几双眼睛都带着好奇的盯着他,三阿哥不觉轻咳了一下,说道:“难道在你们眼里,你们三哥也是欠钱不还的人吗?我又不是没银子,无缘无故的要他的钱财做甚?”
胤禩眼里闪过一抹笑意,三哥今次倒是明白得很了。却听到四阿哥点头附和道:“那日进程,我只看到这江宁城挂满彩灯、夜晚都照如白昼,彩锻绕柱、青砖铺地,端的是一片繁华。今日只粗粗看了那些铺子的价钱,便也能知,若要做成这些,可是要花大价钱。曹家,哪里来的这些钱?”
三阿哥叹了口气,也说道:“就咱们住的这行宫,屋子里的摆件,各个都价值连城,所费更是不知凡几。”
所有人都没说话,可是大家都想到了被杖毙的那些贪官,他们现在船上,还有那些人进贡的贡品,那些价值连城的珍品,都是血淋淋的银子买来的。从前他们不知道,便不觉怎样。如今看得通透了,便都觉得不自在得紧了。
忽的大阿哥从不远处走了过来,接过了话头:“今日白天,皇阿玛说了,让曹寅和李煦主管明年的盐、铁两项。”
显然,大阿哥是把弟弟们刚刚的话都听到了耳朵里,也算是变向回答了弟弟们的问题。这盐、铁两项的税额相当巨大,皇阿玛偏把这两项给曹寅和李煦主管,所为的自然是让他们二人从这税额里面填补自家一二了。
在这一刻,在场的这些阿哥们心里都浮现了一个想法,他们生不出苛责曹寅和李煦的想法,毕竟这彩灯、彩锻、古董摆件都是接驾的标配,若是曹、李两家弄得寒酸了,只怕皇阿玛头一个就不答应。那么,罪魁祸首……所有人都打了个寒战,不敢再想下去了。
他们怎么可以觉得皇阿玛做错了呢?这可是不孝!胤禩瞧见兄弟们的神色,猜到他们心里的想法,心里很是宽慰。重生以来做了这么多,眼下看到了“贻害无穷”,他怎能不欢喜非常呢?
沉默了很长时间,最后阿哥们都没再说话,各自回房去了。夜色已深,就在所有人都沉睡以后,胤禩再一次用了系统的入梦,而在距离江宁三百里的顺德县里,已经在此处落脚做了个教书先生的季怀安陷入了深深的梦境中。
“山东事情了解之后,你曾经企图自尽,却又最终没有这么做,因为皇上恢复了你秀才的身份,你有大好的前程,日后封侯拜相,娶妻生子,绵延后代,自然就不必死了。”
朦胧之间,季怀安听到了一个很是讽刺的声音,他立刻大声的反驳道:“不,我没有这样想,我……”
然而那声音却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其实你和他们都一样,你被构陷,夺了功名,是苦主。可若这一切都没发生,你科举入仕后,自然也会与人勾搭连环、排除异己、构陷他人。就像那个构陷你的学官一样,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