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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秀莲一听脸色更加难看，耳根几不可闻地红了，但还是强端架子摆出一副阔太太的派头，“行了服务员，你先下去吧，我们这儿已经点过菜了，等下如果需要的时候叫你！”
服务员似乎没察觉到她的恶意，一脸带笑的下去了，只不过那笑容在她看来总有些意味深长，好像在嘲笑他们抠门。
其他人也都脸色一红，觉得太没面子。
王秀莲轻咳一声，剜了一眼低头看菜单的程雾，企图缓解尴尬。把话题引到了刘霁凡身上。
“小凡啊，我听说在一高能进班级前十以后上重点就没问题？你可真是了不起，以后有时间一定要给雯雯补习一下。”
这话一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刘霁凡身上。
刘霁凡却瞥了一眼似笑非笑的程雾，脸色不郁地答道，“还行吧，。”
也不怪他心情不好，三中和一高对门，这次程雾得了全市第一，三中的横幅恨不得贴到一高门口示威。父母去接他的时候没有发现不代表他没有看到。
从小就看不起的成绩性格包括所有的一切都没什么存在感的小表妹居然一步登天，这让他很难接受。而且程雾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让他觉得感受到无声的嘲讽。
好在平时刘霁凡就不爱说话，大家都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也就没发现他的反常。
王秀莲夸完刘霁凡就扭过头瞥了自己女儿一眼，嗔道，“以后多跟霁凡学学，你看看你那个二中什么样儿，居然只能考个班里第四。”
“雯雯和小凡都不错啦，哪像我们家这丫头，在八中那样的学校考个班里第六名，说出去我都嫌丢人。”
接话的是程青辉的老婆，程雾的二伯母李霞，只不过责备的话里带着浓浓的骄傲。
程雾喝着茶水冷艳旁观这群人相互奉承，用责备的语气说着炫耀和自豪的话，无声冷笑。
“咦，小雾呢？三弟，小雾考的怎么样啊，这次考试不是全市统一的嘛，看看孩子们这次都怎么样？”王秀莲突然一反平时的刻薄，笑得一脸和蔼地提起了程雾。
“唔……这个嘛，”程雾放下水杯，抬起头，看上去有点脸红。
一看她这反应王秀莲笑得更欢了，“没事，现在学习差点没关系。你才高一，有时间补，只要不跟着三中那些个学生学坏就行，”说着责备地看了眼程青枫和江淑英，“不是我说你们两个，天天教学的，自己女儿也不好好管，学习差就算了，可别交些不三不四的朋友。”
“大伯母！”刘霁凡平时就不喜欢家人这些势力的话题，再加上知道程雾的成绩，听着王秀莲这话感觉像是巴掌打在脸上一样，于是面色不悦地叫了一声，“她学习挺好的。”
“是吗？”王秀莲一愣，显然没想到刘霁凡会为程雾说话，随即笑了笑，再生一计，“好了不说小雾的事儿了，孩子们把成绩单都拿出来看看吧，让大伯母瞧瞧谁考得最好，有奖励。”
不过大考确实都有成绩单，而且需要家长签名，所以在场几个孩子都带着，听王秀莲的话都拿了出来。
程雾也慢吞吞在包里翻找，看起来似乎一时半会儿拿不出来。
王秀莲拿着几张成绩单和程青丽头对头边看边点评。
“瞧！青丽，我就知道霁凡的分数最最高的。”
“你们家雯雯也很不错啊，二中整体水平还是很可以的。”
“咱们家几个孩子都争气啊！不错！”
挨个夸过之后，程青丽看了一眼程雾，“小雾啊，是找不到了吗？找不到就算了！”
“呐，”程雾看上去怯怯地把成绩单递了过去，对一脸担忧的父母笑了笑，又捏了捏爷爷的手背。
王秀莲见成绩单递来看都没看便开口了，脸上笑容如盛开的菊，“没关系的！比起来他们几个是差了些，但是好好学还有机会！别老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交往就行了！”
她说的正欢，突然“嘭”的一声，程青丽手里端着的瓷杯碎了一地，滚烫的开水全部洒落在两人中间。
－－－－－－题外话－－－－－－
哎，终于更上了，这章有点肥吧，哈哈哈哈哈快夸我。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我可以放松几天啦。会好好码字的，多多存稿。
宝贝们答应我不要养文好吗好吗好吗。/（tot）/~明天开始恢复二更咯
044 撕破脸（）
瓷杯和大理石地面相撞，声音不小，一桌子人全都朝她看去，连带附近几桌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王秀莲先是呀的一声尖叫，随即便狗腿地开始安抚呆呆拿着成绩单的程青丽。
“哎哟，青丽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没烫着吧！这成绩单有什么好看的，你居然……”
说到这里她突然一窒，原本流利如机关枪一样的舌头突然如打了结一般，声音尖利且挑的老高，“第第第第……第……？”
全家人都被程青丽和王秀莲两人的反常搞得莫名其妙，连邻桌的人都勾着头一脸兴味。
被人这么瞧着很不好受，一桌人如坐针毡，一个劲儿地询问到底怎么了。
只有程雾淡淡地笑着，安抚性地拉住了看着她一脸担忧的程国强。又对父母笑了笑，轻轻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然而，这边安抚住没事了那边却未必。
李蓉这人爱面子的紧，不由地瞪了女儿和大儿媳一眼，“行了！这丫头一直都学习不好，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又交了些不三不四的朋友，考的差很正常！你们这反应算个什么事，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程青丽被李蓉的话点醒，想想程雾之前的成绩，在三中也只是班级中上游，若说她能考全市第一，还不如说母猪会上树可信。
于是她瞬间便认定了程雾的成绩单是假造。又把刚才的失态全算在程雾头上，愠怒地瞪了她一眼，摆出教训手底下工作人员的样子，“先前你奶奶和大伯母说你学坏了我还不信，今天居然连成绩单都造假！你说说！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女孩子家怎么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啊？”
说着似乎还觉得不解气一样，把成绩单随便一揉扔向了程青枫夫妇，“三哥！孩子正是需要教育的时候，这个时候你连句话都不说是要任她学坏吗？”
程青丽这话一说一桌子人都明白了怎么回事，纷纷不赞同的看着程雾，开始围绕着程青丽的话对她进行“教育”。
只不过话说的难听的倒像是嘲讽和怒骂。
“妈！你少说两句吧！”刘霁凡脸色难看地拉住了程青丽，表情里尽是难堪和不赞同。
程雾也在这时候轻笑了一声，把瓷杯重重在桌子上一磕，声音跟平时的温顺不同，跟喂了冰碴子似地说道，“各位用心良苦的伯伯姑姑，伯母姑夫，堂兄弟姐妹，表兄弟姐妹，哦，还有奶奶，你们说这么久不渴吗？费这么大周章在这儿等着我，不想听我说几句？”
她不仅话说的不客气，眼中的嘲讽、不屑、厌恶也毫不遮掩。偏偏却看起来落落大方，高贵如女王，眼神睥睨而威压深重，仿佛她天生就该这样居高临下看着他们，竟是和以往那个胆子小的连话都说不好、在老程家没有一点存在感的小女孩有着天壤之别。
一桌子人都被她的表情和话语震得静了一瞬，竟然呆在那里。
程雾早在前世走投无路还被落井下石各种辱骂之时就受够了这帮伪善的亲戚，今天便是彻底撕破脸这口气也是要出的！不仅为自己，还为一心渴望亲情却被各种排挤欺负了十几年的母亲！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笑的灿烂，声音却没什么温度，“各位有什么说的就开门见山直接说吧，不用绕这么多花花肠子，冷嘲热讽有意思？还是一桌子人和一个小姑娘为难有意思？”
“嘭！”桌子被程青丽重重一拍，“你这是什么态度！自己不尊重长辈、天天交些不三不四的朋友、成绩单还造假，你还有理了？”
“嘿！你这丫头今天你横的很呐，老子小时候都没像你这样！”程青辉也是怒目一瞪，桌子一拍，痞气十足。
程雾却恰恰相反，靠着椅背，双手抱胸，面带笑容，喝了口水，“别天天把不三不四、弄虚作假放在嘴边，所谓腐眼看人基，什么样的心思映射出什么样的认知，各位可别暴露内心才好，否则这长辈的架子可是不好端了。”
“你……”王秀莲正打算破口大骂，被程雾怒喝一声打断，“你给我闭嘴！”说完也不理会一脸震惊的长辈，笑意收敛，厉声开口，“你，虚荣势利、贪财作死、好吃懒做、搬弄是非、欺软怕硬，谁都知道吃人家的嘴软，可你呢？你天天在我家吃饭，诸多挑剔，你对我爸妈如何，对我如何？你心里清楚的很！”
说完又瞟了一眼程青丽，“你，只听她一面之词就一口咬定我做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事情，授意全家人来排挤和挖苦我们一家！而且，大姑，你想都不想便认定我假造成绩单，我倒要谢谢你们这么看得起我！但是，大姑姑可以问问你引以为傲的学习成绩优异人品上乘的儿子，我有没有假造想必他清楚得很！”
这话生生控诉，却句句事实，说的老程家除了程国强和程青阳夫妇之外，以李蓉为首的其他人全部脸色涨红。
程青阳动了动嘴，却没有说出来制止的话。他虽孝顺，可家人之前喝刚才所做的一切却不是看不懂。女儿受了太多委屈，他没办法再在这样的情况下训斥她。
程雾眼神扫过愣在那里的所谓家人们，又似笑非笑地看向李蓉，“奶奶，我妈这些年怎么对你的你很清楚，不管平时还是逢年过节礼数一样不少，情义比谁都真，你呢？看不起她，看不起我，既如此，以后您的冷脸就无需再往我们面前摆了。”
“程雾！”被她这幅样子镇住的程青丽回过神来，指着她颤颤巍巍地说道，“好啊，你长本事了！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