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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维抱拳道:“在下姜维,有礼了!”
时姜维吩咐了雅丹、越吉及代表马超的柯十三、杨千万四人在外接待诸羌豪,他自己暂未露面,故而奴葛对“姜维”这个名字一点印象也没有,只当他是个普通的商人。
但他对这个汉人的观感甚佳,喃喃念了两遍后,忽一拍胸脯道:“姜维兄弟,今日起你就是我奴葛的兄弟了!以后但凡有人敢到你店里撒野,只管到馆舍寻我,我必帮你出头!”
掌柜闻言,面露十分诧异之色,正要上前说话。
姜维却伸手将他拦住,随后抱拳笑道:“奴葛兄弟,以后遇到什么问题,也只管来找某便是。”
奴葛只当是他的场面话,当下又施了一礼,说了声“再会”之后转身离去,瞧他急促行进的方向,显然是直扑西门的药市。
目视他身影渐渐消失,掌柜嗤笑道:“这个羌厮,居然不知道两位将军可比那什劳子雅丹尊贵多啦,还想着跟姜将军称兄道弟,我呸!”
姜维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色道:“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买卖不在仁义在,不可在背后诋毁客人。”
他这两掌也不如何用力,掌柜却一缩脖子,如感千钧之重。
糜威扯着他的手臂笑道:“休要吓唬我糜家的人。走吧,方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未回答,还不速速替我解惑?”
两人当下联袂返回内室,姜维饮了一口茶水,问道:“方才说到哪儿了?”
糜威提醒道:“我方才正在问,为何你坚持要开药市,尽收些没听过的药材,便是连羌人畜生吃的什劳子冬虫夏草也不放过,却是为何?”
姜维面上露出笑来,道:“不错,好像是这个问题。我设立药市,本意有二:其一,这些可不是普通的花花草草,乃是有大用的药材,只是汉人医者不曾广泛接触,不知其效果罢了。此番我等以极低的价格收一些回去,正好供军中大夫研究一二。”
“其二,羌人自古贫弱,可不见得所有部族都有能力卖牛卖马以换取所需;而这些药材汉地难以生长,但羌人多居高山河谷,此物最是常见不过。能开放此物换取物资,便是最穷最苦的部族亦得以享受开榷带来的好处。我等给他们一条活路,正好拉拢他们为我驱用,你说是也不是?”
“糜兄,你且看着,等到这些药材的药效被汉医认可之后,身价必涨,到时候便会有数不清的汉人商人循着商机跑到武都来。”
糜威闻罢,缓缓颔首,又道:“此事便如你所言。只是我等身处羌人的地盘,你又为要坚持用铜钱计价?须知他们身为羌人,惯于以物易物,向来不喜铜钱,更何况是连在蜀中都快用不出去的直百钱?”
姜维笑道:“你这个问题问到点子上了。之前蜀中物价暴涨,尚书令刘子初大费周折收回大量直百钱,这才使得物价趋于平稳。但这笔钱一直藏在府库发霉于国无用,总要用出去才好。于是某便请尚书令拨了些钱财,向朝廷府库收购盐巴、布匹诸般货物。”
“这些货物被运至略阳后,其身价陡然便翻了好几番。譬如方才奴葛看中的葛布,在蜀中不过二百钱一匹,但在略阳可卖到六百钱;而一匹上好的战马,在蜀中至少值十万钱,此地三万钱尽可收得;一头成年的黄牛,蜀中也值得五万钱,此地一万五也能收到。”
“太史公曰: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等一来之功,便能用蜀中一倍之所出,得三倍之收益;再一往,又能以其三成之费用,取十分之利益。糜兄,你可明白此举对我大汉财政之裨益么?”
糜威不住点头道:“不错,我等将价值一百万钱的蜀产运至羌中便成了三百万钱;再将三百万钱购买羌人的物产重新运回蜀中,便又成了一千万钱!这些物产都是朝廷所需,可以大大地从中受益,而且蜀中市场的货物得到补充,钱贱物贵的局面便可从根本上得到缓解。”。。
“正是此理!”姜维赞道:“而且一旦羌人习惯用直百钱结算,其命运便算彻底受制于我方了。”
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武都处于我方兵力可控制的范围之内,我等方可强行推用直百钱。但出了武都、一俟到了西羌之地,他们便不会卖我们面子,最终还是要回归到以物易物本身的。”
糜威闻罢,由衷叹道:“虽然略阳的榷场是由我一手搭建,但论起眼光之久远,对大局之把握,我却是远不如伯约你啊!”
姜维摆手道:“此时还只是美好的愿景而已。归根到底,还是要我方实力足够威慑诸羌,能够保全略阳这一片净土。”
“说到保全略阳——”糜威眉头微皱,凑近低声问道:“举探子来报,雅顿部已经蠢蠢欲动了,只怕七月三十会盟之日就要发难。对于此事,伯约可有妥善安排?”
姜维笑了笑,道:“自古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略阳虽未正式开榷,但开放的姿态已经让诸羌尽皆领略,他们当能相信人人都可从中受益无穷。而雅顿一来,便要毁坏这座人间天堂,你说诸羌会帮他还是帮我们?”
糜威摇头道:“纵然他们心向我方,但雅顿终究有数千大军,人心向来可难说得紧。”
“只要他们不偏向雅顿就够了。”
姜维用手指轻轻扣动案几,笑道:
“说起来,今晚马岱将军应该能带着左将军的消息折返了。大战在即,希望他能带给我们一个好消息!”
第二百五十七章 运筹帷幄()
是夜傍晚,姜维特意在略阳城南码头的等候。按照约定,身往沔阳请求援军的马岱将于这个时候抵达。
尚未黑透的夜空下,但见江面上有一片灰白的风帆被东南风吹得鼓鼓当当,帆下一艘小船正摇摇晃晃,逆流而来。
及至小船靠岸,放下缆绳套上缆桩,马岱脚踩踏板,小心翼翼拾阶而下。
姜维知他不习水性,见状上前扶了他一把,笑道:“终于将马兄盼来了。”
等马岱双脚一落地,又直奔主题问道:“怎么样,左将军定下出兵的时间了么?”
马岱先轻轻摇了摇头,又侧身一指船上,言下之意船上还有人。
这时,船头衣决飘飘,又走出一人。
姜维借着船头微弱的灯光望去,认出来人正是留在诸葛亮身边辅佐的费祎费文伟,当下不由得一愣。
“文伟兄?你怎到了此处?”
纵然是大热的天气,费祎依旧穿得严严实实、一丝不苟,站定后抱拳行了一礼,笑盈盈道:
“伯约兄好久不见了,观兄气度依旧,我心甚慰。”
姜维也笑着回礼道:“兄之风采更胜从前,也是可喜可贺啊。”
两人寒暄两句后,费祎表明来意道:“祎今日前来,正是身负左将军和军师共同的指示。”
他见姜维面有不解之意,便又补充道:
“前些日子山河堰之增筑已经渐入正轨,入秋前即可投入使用,故而这几日军师便到了沔阳,准备检视位于当地的天分、白崖、石燕子诸堰,昨日恰好碰见马岱将军回禀军情,左将军与军师一番商量之后,便派了祎随马将军同至略阳,传达左将军和军师对略阳下一步的计划。”
“原是如此!”姜维缓缓颔首,心中却道:
“其实发派援军本就在马超职权范围之内,定是他见军师诸葛亮身在左近,不敢擅自处断,便邀请了共商大略。如此也罢,便让我看看军师对眼下的局面有何独到的见解吧。”
他情知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便伸手做了个“请”,侧身道:
“文伟兄一路辛苦,请随我到公署一叙。”
三人当下联袂来到公署大堂,安坐奉茶之后,费祎笑容可掬道:
“短短一个月光景,伯约便在武都先后袭破雅拉索部、越吉部,又拉拢诸羌,设立榷场,左将军和军师对你可是赞不绝口呢。”
姜维摇头谦逊道:“都是朝着既定的方略执行,总算托主公洪福,至今不曾出现什么岔子。只是——”
他话锋忽得一转,径直问道:
“再过两日便是会盟之期,雅顿必然领大军前来。维此前请马岱将军回禀左将军,请他发兵接应。届时,略阳城有西凉铁骑助阵,定能给雅顿迎头痛击。不知军师对此事是否还有疑义?”
费祎用了口茶水,笑道:“正要教伯约知道,如今的沔阳谣言四起,说左将军拥兵自重,心怀反意,还说他要到羌人的地盘行割据之事。”
姜维心中一惊,稍加思索,便摇头道:“以军师之雅量,文伟之睿智,当能看出此乃雅顿造谣之计。”
费祎微微欠身道:“睿智不敢当,但造谣确实不假,不仅如此,那雅顿还派人送礼给左将军,重新尊他为神威天将军,颇有些俯首称臣的意味。”
姜维闻言笑道:“这番做作,更能判定此前的造谣之计必定出自雅顿之手。”
费祎忽得长身而起,侃侃而谈道:
“这就是了。雅顿他软硬兼施,伯约当能看出他心中实在是怕了左将军,千方百计想要将左将军拖在原地,不欲让左将军出兵干涉会盟。”
姜维颔首道:“不错!正是这个道理!”
“伯约你苦心经营略阳榷场,结好参狼诸羌,眼下武都郡几可大定,所虑着,不过羌王雅顿一部而已。故而会盟之战极为紧要。胜,则朝廷可以名正言顺立足武都,统御诸羌;败,则伯约之前所做努力尽化泡影,诸羌对我大汉更会心存抵触……”
姜维隐约抓到了费祎想要表达的言下之意,皱眉道:“不错……文伟兄还请继续。”
这时,费祎面色蓦然一肃,正色道:
“雅顿的雕虫小技自然难逃军师法眼,也正因为如此,他真正所虑者,不是能否击败雅顿,而起倘若左将军按约出兵,雅顿会不会出于害怕就此顿兵不前,或者索性放弃争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