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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汉军羌人俱激动起来。围观单挑一向是羌人汉子喜闻乐见之事。当下三五成群,高声讨论起来。
羌人军阵本就不甚整齐,交头接耳之下,更显杂乱无章一乱。相较于百步外的汉军骑阵,当真是处处破绽。
雅木吉看得此情此景,心头火气,心道回去后定要下力气好好整治一番。
在马岱看来,眼下羌人军纪松懈,他自信以麾下三百精骑,一轮突击就能解决战斗。不过他既然接受了单挑的提议,自然不会食言而肥。于是纵马上前,问道:“你们派何人出战?”
雅丹道:“自然是我部第一勇士丹顿出战!”
他话音刚落,就有一骑从羌军阵中跃出。只见来人面目凶恶,络腮须,赤裸着上身,露出虬结般的肌肉,正是此前领军追击姜维的丹顿。随着他的出现,羌人阵中顿时发出阵阵赞叹之声。
“喔!是丹顿啊!”
“这么勇壮,果然是参狼第一勇士啊!”
马岱横枪大笑道:“真是有趣啊,如此,就由凉州马岱会你一会。”马岱武功高强,手中一杆银枪只在乃兄锦马超之下,可谓名闻西北。
他正要策马上前,雅丹突然喊道:“马将军且慢!须知阵前单挑也是有规矩,向来由主将对主将,副将对副将。你与我家大王都是成名多年的英雄人物,我家大王自重身份,不愿轻易上场,故而只派了丹顿应战。怎么,马将军手下可是缺乏善战之人,要亲自下场比试吗?”
他这番话明褒暗贬,表面上说马岱是成名多年的英雄,暗地里却暗讽他以主将之尊对阵己方副将,可谓是以大欺小,破坏了单挑的规矩。
雅木吉闻言捏须哈哈大笑,神情极为得意。
“可恶!”马岱登时大怒。
扶风马氏有枪法传世,马家后代莫不是武艺高强之辈。只是这十年间,前后数番明争暗斗,族中男丁除了马超和马岱外,已然或死、或伤、或走,可谓消亡殆尽。
“若有马休、马铁,或者庞德一人在此,哪里轮得到这厮在此聒噪!”马岱心头火气,但形势如此,他已被雅丹的话死死拿住,辩驳不得,直恨得要把银牙咬碎。
就在此时,一直在两军对峙阵前沉默不语的姜维蓦地转向马岱,高声道:“在此先行谢过马将军高义。不过既然此事涉及在下,就由在下应战便是。”
马岱寻声望去,只见眼前的姜维年纪轻轻,着实看不出武艺高低;再看他浑身浴血,怕是许久不曾歇息,也不知是否还行有余力。那丹顿是参狼羌著名的勇士,马岱也是听说过的,他怕姜维不敌,正要劝说几句。姜维已是转过身子,面朝敌阵缓缓行去。
丹顿也是徐徐策马而来。他是部族里出了名的力士,使得一把精铁狼牙棒,重五十来斤,这般兵器,休说是参狼羌部,便是放在所有羌氐诸部里,也是数得上号的大杀器。这般一棒砸将下去,运气好些的折条手臂大腿,运气差些的,只怕连脑浆、脏器都要迸裂开来。
丹顿看着对面的姜维年不过二十,嘴上尚未长出毛来,心中颇有些轻蔑。昨日见识了他逃跑的功夫,那真如脚底抹油溜得飞快,也不知道他手上的功夫,有没有脚上功夫一半了得。
他一催马儿,马儿希律律打着鼻响,快速上前。
这厢姜维也已提枪跃马,迎着丹顿飞驰而来。
小白马自是神骏,丹顿的坐骑也是百里挑一,两匹马儿蹄下生风,转瞬就到跟前,眼看再一个马身距离就要撞上,两人忽然双双勒马而停。
姜维横枪立马,喝道:“我乃天水姜伯约是也,何人敢来一战!”
丹顿瞪眼道:“姜维小儿,识得你家丹顿爷爷手中的狼牙棒否?”
决斗者在两军阵前相互报上名号,也是自古相传的规矩之一。两人如此也算互报了家门。随后,双双后退十来步。
场外有些好看热闹之人,已是忍不住欢呼起来。
此时在战场北角,发生了一幕插曲。
一名中年的羌人汉子带头,领着数名同伙,竟然向汉军阵中行去。那羌汉一边走,一边远远高声呼喊:“喝,马老九?你小子还没死啊?还记得我柯十三吗?”
汉军阵中居然有人应和道:“嘿,这不是柯十三嘛?想不到你这厮居然还活着哩!”然后汉军阵中也是闪出一名中年汉子,迎向过来的羌人。
原来当年马超军中汉羌混杂,故而此次马岱军中士卒,有不少与雅里木军中老卒俱是相熟。现下双方决定以单挑定胜负,对于普通士卒而言,也算握手言和了。
有了柯十三打头,当下就有不少大胆的羌兵跑来与昔日同袍叙旧。
姜维眼见不下百十名汉羌兵卒席地而坐,大声谈笑。前一分双方还执兵而对,眼下看着倒亲如一家,前后翻转太快,不禁令他摇头苦笑,心道这马超与羌人之间果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雅木吉见状心中更为不喜,暗忖:“都说我族军队军纪涣散,果然是本王缺了管束,待取了姜维狗命,回去定当好好整治。”他恶狠狠得瞪了柯十三一眼,忽又想起一事,转身对身边卫兵道:“速叫江湿来见本王。”
场外汉羌故友相逢只是一首小小的插曲,阵中单挑对决已是开始。
两匹马儿再次发力狂奔。
丹顿的狼牙棒已是照着姜维的脑袋狠狠砸下。姜维也是奋起勇力,抡起八面枪,置于身前招架。砰得一声巨响。两骑交错而过。
姜维利用枪身抖动,顿时卸去大半力,一番交手下来,气定神闲。反观丹顿,因其手中狼牙棒较八面枪短了数寸,通身又是熟铜所制,受得反震之力较重,震得他虎口微微发麻,气血上涌,一下把脸涨得通红。
他暗咬钢牙,调转马头,又向姜维驰去,姜维也是迎他而上。一把枪,一条狼牙棒,幻出阵阵紫电青光,就此缠斗在一起。
周边爆发处巨大的声浪,鼓掌嚎叫之声不绝耳语,勇者间的对决,无论汉人还是羌人,向来都是乐此不疲。
马岱在边上眯眼细细观察,只见丹顿目前处于全力抢攻之际,其招式凶猛凌厉,每一击均是势大力沉。姜维却坐在马背上四平八稳,谨守门户,手中枪犹如铁索横江,舞得密不透风。无论丹顿如何势如雷霆,姜维却有对应招数,令对手的招式如雨落江河,泼天劲道消弭于无形,虽然处于守势,却已是立于不败之地了。
间或趁着丹顿老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姜维瞅准空档飞快刺出几枪,着实让丹顿手忙脚乱一番。如是几次攻防转换下来,丹顿身上已经添了数道不深不浅的创口。虽不至于要了他的老命,可如此十来回合下来,他已是气力渐消,防多于攻了。
已是十拿九稳之局了。马岱微微颔首,放下一颗心来,暗道:“这小子武艺枪术俱佳,难怪有此胆气。”
第二十六章 江湿丹顿()
双方战到二十来合,丹顿已是险象环生,只能勉强支撑而已。
姜维寻见一个破绽,正要举枪前刺,忽听到背后传来一阵凌厉的破空之声。他心生警惕,在马背上果断使了一个铁板桥功夫,匆匆躲过袭击。随后拨马往外驰了两步,向身后望去。
原是羌人阵中又飞出一骑,趁他不注意在背后偷袭。
场外围观汉军尚未开腔,羌族兵卒已是率先破口大骂:
“哪来暗箭伤人的狗东西!”
“贼江湿,臭不要脸!”
“背后伤人,算什么好汉!”
“日后休说认得俺老巴!”
羌人崇尚强者,方才见姜维武艺高强,对他微微有些改观。而且阵前单挑对决本是堂堂正正之事,背后偷袭一事无疑会惹起众怒。羌人本性淳朴,便是自己人坏了规矩,也是要狠狠骂上一阵。
姜维回身怒喝道:“何方小人,胆敢背后偷袭?”
来人脸上一阵红一阵黑,兀自狡辩道:“我兄弟丹顿昨日不曾歇息,已经力竭,非是捉对厮杀的好对象。姜维,我乃大王麾下大将江湿是也,你敢不敢与我一战?”
羌族勇士间决斗,流行不死不休。跪地求饶也是有的,但饶与不饶,通常取决于胜利者之气度。丹顿方才气势如虹,江湿只作壁上观,眼下败局已定,就跳出来要求换人,这就好比布置车轮战,想要活活耗死对手。
围观汉军只是不依,吵吵嚷嚷闹将起来。
周边的羌人兵卒都是心地朴实的汉子,只觉吃了苍蝇一般恶心。不自觉得就加入汉军士卒阵营,更是破口大骂起来。
姜维见状,一举长枪,挑眉喝道:“尔等便是并肩子一齐上,我姜某何惧!”
只听哗得一声,人群中爆出更大得喧嚣。
“这…这是要以一挑二啊!”
“多少年不曾见过这般大战!”
“豪杰!当真豪杰之士啊!”
“直让人想起神威天将军当年!”
围观汉羌士卒见状纷纷没口子称赞起来。不过在江湿、丹顿两人听来,这般称赞就好比是最为恶毒之谩骂。两人对视一眼,不再言语,径自打马向姜维冲去。
姜维喝道:“来得好!”也是跃马提枪迎上。
三人一下又斗将在一起,枪来棍往好不热闹。直把围观的汉兵、羌人看得眼花缭乱,如痴如醉。
姜维身下小白也是被激发血性,它龇着牙齿,鼻中喷气,只拿一颗硕大的脑袋去顶对面两匹马儿。它是马中上种,对面两匹马儿吃挂不住,只得不住后撤,一时竟然慢慢向北撤出十来步。
姜维终究年轻气盛,气力悠长,此番借助马力,以一敌二,竟然丝毫不怯战,越战越勇,三十合后竟然隐隐又占据了上风。
丹顿手中狼牙棒五十斤重,挥舞起来颇为费力,又因杀姜维心切,平白费了不少力气,眼下力道已是尽了七分,只靠江湿在旁策应,这才勉强稳住局势,不至速败。
斗到四十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