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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将们不知虚实,全都向相熟的王平望去。
老韩仗着自己同王平的关系,大着胆子问道:“敢问王将军,不知使者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王平悄悄向姜维望去,见姜维暗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当下回答道:“姜将军奉汉中王令宣慰荆州各郡,途中闻知东吴背盟,阴取了江陵、公安二城,关君侯命在旦夕,特来上庸、房陵之地调派援军。”
这番话姜维没打算对他们隐瞒,因为他们最终是要去荆州参战的。将他们骗去容易,但面临战事时定然不会尽心尽力。有些丑话还是说在前头为好。
他这番话刚落,包括老韩在内的六员曲将顿时满脸讶异,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姜维也不阻挠,冷眼旁观了一会儿,忽朝着外间的林航使了个眼色。林航会意,暗自退下。不一会儿,营帐门口已经能够看到影影倬倬的羽林郎身姿。
六员曲将似是商议完毕,重将目光转向主位上的这名年轻将领。
寇勋作为刘封副将,地位最高,率先发问道:“末将寇勋,敢问姜将军,不知眼下我家少将军何在?此事他可知晓?”
姜维心道:“刘封原为罗候寇氏后人。此人既然姓寇,又口口声声‘我家少将军’,那定然是刘封从本家中带出来的心腹了。有些话倒是可以通过他传给刘封。”
他心中疾转,口上却淡淡道:“方才本将在上庸城中会晤少将军。少将军置大局于不顾,已被擒下。”
他这番话一经说出,宛如平地惊雷,顿时激起一阵嘈吵,众曲将们皆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寇勋上前两步,指着姜维怒骂道:“你莫非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擒我家将军?你可知他是汉中王之子?”
他说完这句话,又转身问其余诸曲将:“少将军乃是一军之主,未得他将令,末将等不敢从命。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不等诸将表态,姜维忽插道:“汉中王与关君候情同手足,于公于私,少将军都应该立即发兵,他却置大局于不顾。本将既蒙汉中王、尚书令授予临机专断之权,自然可以拿下此人。是非公允自有汉中王评定。”
他顿了一顿,又道:“另外,本将要提醒你,少将军只是汉中王的义子。汉中王只有一位嫡长子,那就是王太子刘禅殿下。”
原本不少人想要应和寇勋,但姜维一番话说完,场中顿时安静下来。
在场之人能够做到曲将,掌管数百名手下,又岂是易于之辈?哪个没点眼力介,焉能听不出姜维话里有话?
刘封是少将军不假,但他姜维是代表了汉中王而来,两人的命令倘若有所冲突,那大伙儿到底听谁的?不少人心中打鼓,说起来,刘封再大,自然是大不过汉中王的;其次,刘封是汉中王义子不假,但汉中王嫡子刘禅已经受封王太子,地位十分稳固,义子再亲能亲过嫡子?
此时倘若仓促间跳将出来,无疑就是要站队了!
众人虽然是刘封部下,但也深知刘封的军权归根到底是汉中王授予的,纵然要站队也是要站到王太子这边。
此时寇勋猝然发问,诸将只能选择尽皆默然。
寇勋环视左右,竟然没有一人应和,顿时气得直瑟瑟发抖。他伸出右手指着诸将,怒骂道:“好啊,枉费少将军平日里待你们不薄,你们居然如此忘恩负义……”
姜维再次打断道:“本将劝尔等搞清楚一件事,尔等是大汉的将士,而非少将军的家奴!”
他一边说,一边径直走到王平身旁,顿足问道:“王将军,本将问你,你是大汉的将士,还是少将军的私兵?”
王平心思缜密,早就明白过来,不由暗忖道:“这位姜左丞不仅武艺出众,口才也甚是了得,竟然能用大义名分压得众将大气也不敢出,当真好手段……”
他念及此处,当即大声应道:“末将乃是大汉的牙门将,只效忠于汉中王一人!”
姜维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王将军深明大义,待此行折返,本将必替你向汉中王表功!”
他又走到老韩身旁,盯着他的面庞,问道:“韩曲将你呢?”
老韩满头大汗,但姜维这个问题堂堂正正,由不得他敷衍,当下只得硬着头皮道:“末将自然是大汉的军人。”
姜维点点头,又走到下一个曲将身前。有了王平和老韩带头,其余四人皆毫不思索做如是答复。这也意味着他得到了大部分曲将的支持。
寇勋面色铁青,早已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这厢姜维却转身回到他面前,问道:“寇将军,你怎么说?”
“小贼,太也欺负人!”
寇勋怒极之下,忽抽出腰间长刀,向姜维狠狠劈去。
王平等人刚刚宣誓投效,见状均被吓了一跳。只是寇勋、姜维两人相距不过两步,这一刀出得极快,众人想要阻拦已是来不及。
姜维观他神状,早有了防备,当下身子微微一斜避过,右手反握麟嘉,只见寒光一闪,麟嘉豁然出鞘,又听“铛”得一声,刀剑互击,寇勋的佩刀已被砍作两段。
姜维顺势一脚将他踢翻在地,冷道:“胆敢刺杀君主使者者,一律视同造反!株连九族!你可知你的鲁莽,会给你家少将军带来什么祸患吗?”
他隐含怒意,抬眼环视左右,众曲将被他气势所迫,皆是躬身低头,不敢对视。
姜维情知已经制住这些曲将,当下将神刀麟嘉重重扣在案上,发出一阵巨响,喝道:“擂鼓,聚将!”
众曲将再无脾气,纷纷应道:“末将遵命!”随即鱼贯而出。
宽敞的大帐顿时只剩下姜维、寇勋二人。
姜维缓步走到跌坐在地、面色铁青的寇勋身前,沉声道:“念你忠心为主,这一次,本将不怪你。”
寇勋面上闪过一丝讶色,但他只瞟了姜维一眼,又归于沉默。
姜维自顾自道:“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本将对少将军殊无半点恶意……你且好好想想,倘若因他拒不发兵,前将军身死荆州,汉中王岂能饶他?”
寇勋神色一动,依旧沉默。
姜维见状,只得讪笑道:“算了,不解释了,本将既然已经得罪于他,也不奢求他的谅解。这次若能成功解救君候,自然皆大欢喜;倘若不成……那也无需少将军再记恨了。”
他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轻轻放在地上:
“临行前还有一句话。你身为少将军家人,当多想想他的处境,他的前途……你若真心为他好,便将此信内容记熟了,找个时机,说与他听。且记住,千万别透露这封信是本将给你的。”
寇勋心中冷笑不止。
还有谁更能比自己更加知道公子的处境和心态?
他或许想过那个位子,但这个念头早在刘禅出生后便已打消!他唯一想要的,只是是周围人的尊重,而非冷嘲热讽、而非恶意中伤!
他身为主公义子,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难不成还能改变?公子这些年脾气益发古怪,还不就是这个身份害得吗?
要你在这装什么好人?
寇勋只感觉到一阵没来由的厌恶。
但想到那句“倘若不成……那也无需少将军再记恨了”,寇勋心中还是微微一松。思虑良久,终于还是捡起地上的信封。
信封内只有一张布帛,布帛上只有一个词:
认祖归宗。
寇勋蓦然一动,霍然起身,抬眼来望,营帐中早已不见那人身影。
第九十八章 日出有曜()
天微微亮,关银屏缓缓睁开眼睛,投射入眼的是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昨晚她和衣而眠,前后足足昏睡了四个时辰。人在睡眠中的心情大抵总是以放松的居多,但她醒来时,只觉眼皮子十分沉重,胸口似压了一块千斤巨石,恍如沉沉大病一场。
廖化随侍在门外,听到屋内动静,忙推开房门进入,隔着屏风轻轻唤道:“三小姐,可是醒转了吗?”
“外间是谁?”
“我是廖化啊。”
关银屏闻言,忙掀开被子,快步走到屏风外,掩嘴惊道:“啊?廖叔叔,你……你怎在此地?”
廖化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在他心目中,关银屏从来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小姑娘,此番陡然见到她风尘仆仆、一脸憔悴的模样,心中的疼惜之情几乎要漫出来了。
他将自己这几日的经历粗粗说了一遍,末了,叹息道:“天幸三小姐逃出生天,倘若君候知道此事,定当十分欣慰。”
关银屏听他提到父亲,眼眶已是泛红,泫然欲泣道:“我真是没用,全然劝不动刘封兄长……”
廖化悻悻骂道:“还叫他兄长干什么,枉他是主公的义子,事到临头居然见死不救,置主公与君候义气于不顾!我若见到主公,定然狠狠告他一状!”
关银屏轻摇臻首,道:“不提他了。事已至此,不知廖叔叔有何打算。”
廖化道:“我已经决定追随姜将军南下驰援君候。”
关银屏微微颔首,正色道:
“不错。姜将军确是个古道心肠之人。我也决意随他南下,虽然他只二百精骑,房陵也只有千余老弱……”
廖化忽一拍额头,讪讪道:“真是该死!竟忘了和三小姐说,姜将军昨夜已经夺了刘封的军权,眼下正在城外整军。他方才派人传来口信,让我们半个时辰后到南门集合,即刻就要挥军南下了!”
“什么!”关银屏又惊又喜,一时竟有些恍惚:“此…此话当真?”
“如何敢欺瞒三小姐?姜将军昨夜送三小姐回来之后,留我在此照看,他自己领着羽林郎出门去了……”廖化说着说着,忽感叹道:“要说上庸城戒备森严,想以武力夺权谈何容易?谁料只一个晚上时间,竟然真的给他做成了!”
他见关银屏兀自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又道:“我早前接到消息时,也觉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