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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维有些犹豫,关兴却从怀中又掏出一块铜牌,在他眼前晃了晃,笑道:“我演东吴那些纨绔子弟已是一回生,二回熟,伯约只管宽心!”
姜维见状,只能无奈点头同意。
关兴身着吴军袍服,大笑着催马奔道猇亭城下,高声喊道:“此处守将何在?”
不一会儿,城头上探出一颗脑袋,他见来人穿着自家军服,又骑着大马,显然不是寻常的小兵,于是忙应道:“末将便是地处守将,敢问城下何人?”
关兴从怀中掏出那块铜制令牌,奋力扔向城头,喝道:“本将乃是吴侯亲卫、武卫曲将是也,要问你几个问题。”
猇亭是个小城,城楼算不上高大,那块令牌经他飞掷,稳稳落在守将手中。
守将接过一看,令牌上果真刻着“武卫曲周”字样。不疑有他,守将旋即抱拳道:“周将军稍候,末将马上开门。”
其实他哪里知道,几日前沔水水军大营,就是被眼前这名男子用了这般手段骗开。
关兴却喝道:“不必,本将另有要务,就问几句话,问完便走。”
守将更不做他想,回道:“不知将军要问什么?”
“本将问你,这几日附近可有敌军通过?”
守将略一沉思,便道:“确实有过。前几日刚有一波蜀军通过;这几日斥候来报,又出现了几骑魏军的探马……”
关兴才不关心什么魏军探马,忙打断问道:“可是关…关羽部?他眼下往哪里去了?”
他心中敬重父亲,一辈子都不曾直呼父亲名讳,此时说来,只觉有些变扭,差点便要说不出口了。
守将没听出什么异常,忙回道:“不错,正是红脸贼残部。贼势颇大,江陵城不曾发派援军,陆都督只让末将坚守城池,不可追击。眼下红脸贼已经往西去了。”
“你这贼厮胆敢辱骂我父亲为红……那个什么贼,哼,若逮到你,必要教你好看!”关兴心中暗骂不已,口中却继续问道:“这是几天前的事情了?”
守将想了一想,回道:“约莫有三天了。”
“三天时间无论如何都足够赶完这百多里路了,可能父亲眼下已经平安抵达秭归城了!”
想到这里,关兴忽松了一口气,瞧着眼前这员守将也不怎么讨厌了。他略一拱手,转身即回。
那守将忙挥舞手中铜牌,喊道:“周将军,你的令牌!”
关兴哈哈哈大笑起来:“这令牌就送你了,权当留个纪念!”
开玩笑,这种牌子小爷身上多的是。
“送我了?”守将看了看手上庄严沉重的令牌,又望向策马离去的“周将军”,倏忽挠了挠脑袋,兀自一头雾水。
等到关兴与众人汇合后,姜维见他一脸笑容,也便猜到了关羽应当已经成功突围了。
此行目的全盘达到,姜维当即高声下令:“众将士快马加鞭,争取入夜前抵达秭归城!”
“诺!”
激起众骑一阵欢呼。
第一百二十七章 秭念当归()
百里外的秭归城。
关银屏刚刚同父兄一道用过晚膳,旋即一个人缓缓踱步至马厩照料小白进食。
就在姜维、关兴出发后的第二日一早,大军就接到了羽林卫攻破蒋钦水军大营的消息。
她的父亲关羽知道突围时机已到,旋即将荆州、上庸、房陵三部兵马合成一部,带上伤兵和阵亡将士的骨灰,一路向西南方向火速撤退。
因吴军原有的包围网被打破,新的来尚未来得及布置,故而一路上畅通无阻。但到了宜都境内,关羽忽然下令全军戒备通行,同时派出廖化带领为数不多的骑兵四处侦查,还命关平做断后状,保护大军徐徐通行。
关银屏久在父兄身边,也略知武事。她知道宜都眼下已为东吴所得,算得上是第二道锁链,父亲是担心大军进行途中会遭到宜都守军的袭击,故而做此安排。
谁知吴军除了派遣了几拨探马外,竟然没有丝毫没有表现出欲要攻击的意图。
大军由是顺利通过宜都境,终于在两日前抵达大汉在荆州最后的据点——秭归城。
在原本的历史上,陆逊派遣部将李异,谢旌等领兵三千人,水陆并进,攻破蜀将詹晏,生擒陈凤。
秭归大族文布、邓凯招聚夷兵几千人,企图抵抗吴军,又被陆逊率军击败。陆逊派人诱降,文布最终领兵归降。
此后,陆逊指挥的吴军所向披靡,势如破竹,占领了秭归枝江、夷道,守住了峡口,牢牢堵住了关羽退回西蜀的大门。
而此时,由于姜维得横空出世,引来吴军包围网破裂,魏兵南下两大变数,导致陆逊不得不亲自坐镇宜都,仅仅派了谢旌、李异部做试探性的攻击。
与此同时,秭归城在姜维一番布置下,蜀汉在当地原有的守备力量,和文布、邓凯招聚的夷兵提前形成合力,免于被各个击破的命运。
又在羽林卫屯将沈峰的强力干预下,三千汉夷将士坚守城池不出,终于还是顶住了吴军的数番攻击。
经过十来日坚守,两日前,终于迎来关羽大军入城!
入城当日,县长詹晏、县尉陈凤、还有临时的参军沈峰、蛮兵首领,并城中大户文布、邓凯等人齐来迎接。
詹晏更是当场就将指挥权上交。
因关羽德高望重,身负天下名望,此时领了五千人顺利西返,城中低落的士气由是一振。众人紧绷的心弦也终得解放。
但在关银屏看来,大伙儿虽然撤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但父亲、兄长反而更显忙碌。
他们要么和城中这几位将军聚在一起商讨军事,要么四处修整布置防御工事。
也只有在吃饭的时候,她才能与他们见上一面。
但她也并非全然无事。
于关银屏而言,这两日最大的事业是协助军医石斌照顾伤员,其次便是到马厩照顾小白。
因为照顾小白是姜维走之前交托于她的,在她心中,可能这事儿还比照顾伤员更紧要一些。
这日晚,她带了干草和豆子来到马厩喂食。
小白随意吃了几口,依旧耷拉着脑袋,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模样。
关银屏见它吃得不甚爽利,便抚着它硕大的脑袋,喃喃道:“小白小白,你再多吃一些,倘若姜将军回来后见你瘦了,定会怪我照顾不周……”
她忽叹了口气:“其实何止是你……那夜,我见二兄和他的身影消失于夜幕,仿佛连带着自己的心也被抽空……倘若我是男儿身,那日我…我必鼓起勇气,追随而去,我情愿与这帮义气兄弟同生死,共患难。”
花了好一会儿功夫,关银屏将手中的豆子喂完,又取来一把干草,蹲在地上细细再喂。
“小白你知道么,以前在江陵,满城尽是想要与我说话的男子,但瞧着都令人生厌。偏偏他……”
关银屏说到这儿,脸颊上忽飘过一朵红云:
“也不知他们现在到哪儿了,我每日都向上苍祈祷,期盼他们能够平安归来,若能如愿,我情愿折寿以报……”
少女十五六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她与姜维认识的时间并不算长,但在这同甘共苦的十几日里,姜维沉着、勇敢、又兼古道心肠的形象已经深深印在她的心中,所以才会在短暂分开后,生出这股担忧、又有些思念之情绪,只是她未经情事,尚不自知罢了。
她本能得觉得这些事情不好与他人启齿。好在马厩中空无一人,关银屏将小白当成了半个姜维,絮絮叨叨说了一通,反正也不虞它会听懂。
战事绵延,远未到结束的时候。城中各处也都是兵荒马乱的乱世模样,似乎根本就没有一片乐土。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她的心情才是放松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白终于吃完了料食。
关银屏收拾着,正要跟小白告辞,忽听到城门方向传来“当当当”的警示声。
“吴贼来攻城了吗?”关银屏焦急之下,转身出了马厩。但见路上行人纷杂,人人皆是面色激动,皆向城门方向行去。
她认出其中有不少面孔是当日一同西返的军中旧卒,急切之间,忙拉住一名小兵,问道:“请问前方发生何事?”
那小兵激动道:“姑娘还不知道么?说是姜将军和小将军回来了!”
“啊!”乍闻这个消息,关银屏只觉得心跳蓦地漏跳了一拍,愣在原地,兀自一脸难以置信。
直到那小兵匆匆挣脱离开后,她才回过神来。
此时此刻,关银屏再压制不住这些日的担忧和思念,大颗的眼泪再一次不争气得流下。
只是这一次,她心中再也没有丝毫害怕和不安,取而代之得是满满的喜悦和激动。
她举起袖子抹去泪水,旋即迈开脚步,朝着城门方向快步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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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姜维一行人穿过百余里林道,终于在日落时分,堪堪赶秭归县境内。
虎口脱生,此刻又回到汉家土地,姜维心中激动喜悦再难抑制,奋起力气,将身上吴军袍服撕了个粉碎。
众人见状,纵声大笑起来,纷纷依样画葫芦,将身上吴军袍服脱下后丢掷于地,露出底下绛红色的汉军袍服。
再行半个时辰,秭归城已经赫然在望。
眼见城头悬挂的依旧是汉家大旗,众人顾不得疲乏,策马狂奔的同时,皆放声呼喊:
“大汉万胜!”
“大汉万胜!”
“大汉万胜!”
因为荆州大乱,秭归城早已处于战备状态,平时四门紧闭,等闲不会开门。
众人自然是知道这个规矩的,纵然归家心切,也只得骑到城门口后,齐齐减速下马。
这日城头的守将是廖化,他遥遥看见众人安然归来,登时激动得手舞足蹈,大声应和着,飞奔入城禀报。
此时,城门外的众人隔着厚厚城墙也能感受城内的激动和